卿梔知道以慕雨的性格不會在棄桐這種人麵前頻繁提起另一個男人的,他雖然知道有詐,但也不能反抗,更不能被仲虎看出來自己看出了端倪。


    他笑了笑,將心事壓下,對仲虎頗為恭敬,“勞煩您先走一步,我迴去收拾收拾就來。”


    “不必了。”仲虎將棄桐的令牌揣進懷裏,“我身上也沒別的要緊事,便同你一起吧。”


    卿梔知道,他這是要寸步不離的監視自己。


    他沒有多說什麽,隻是仿佛江璟隨便帶上些要用的東西匆匆忙忙便去了皇城。


    一進皇城,卿梔便察覺到了些許異樣。原本熱鬧非凡的城中,家家戶戶屋門緊閉,街道上行人寥寥無幾。


    他不敢多問,跟在仲虎身後一路進了正殿。


    他有些異樣,“將軍,我此次前來,不是應該去後宮嗎?”


    “不急。”仲虎不曾轉身,幽幽開口道,“你作為外臣前來,難道不應該先去拜見陛下嗎?”


    仲虎說的有理,可卿梔卻越看這座正殿越覺得陰森恐怖,他強壓下心中的恐懼,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跟在仲虎身後。


    剛到殿門口,江璟便被攔下。


    “卿梔山主,你身為陛下的臣子,焉有麵見陛下還帶著侍衛的道理?”仲虎見他臉色一變,開口道。


    卿梔不明白妖神葫蘆裏賣的什麽藥,江璟本來就修為尚淺,如果棄桐想殺他,就算是當著江璟的麵,江璟也對他造不成什麽威脅。


    他走上前去按了按江璟的肩膀,“等我迴來。”


    說罷,轉身走進了那間厚重的大門。


    殿內,一片黑暗,卿梔的靈力被壓製,什麽也看不清。


    仲虎點燃一個燭台握在手中,推開了王座後的一道暗門,示意卿梔繼續跟著他向前。


    卿梔吞咽了一口口水,這裏麵明顯是不能輕易示人的東西,隻怕自己有命看,沒命活啊。


    他頓在原地,不敢再向前半步,“將軍,我們此舉,陛下知道嗎?”


    他裝出一副正義凜然的樣子,“若是陛下不知道,你我就是有十條命也不夠死的。”


    卿梔假意退縮,卻被仲虎一把拽住胳膊,“就是陛下讓我帶你來的。”


    “你說是就是啊,光憑你一張嘴,到時候萬一被你騙了,我就是渾身是嘴也說不清楚。”


    卿梔奮力掙脫,就要往外跑,卻被仲虎揪住了後衣領。


    見自己逃脫無望,卿梔隻好苦口婆心的勸告仲虎,“我說仲虎將軍,你怎麽說也是虎族族長,你做事之前要為全族上下考慮的,再說了,陛下他也待你不薄,你不能就這樣背叛他。”


    卿梔探頭看了一眼深不見底的密道,“這還是在陛下的王座旁,你未免,未免也太囂張了!”


    “你怎麽對得起陛下對你的信任?”卿梔的手戳在仲虎的胸膛上,唾沫星子都快要把仲虎給淹死了,“真不是我說你,咱們都是為人臣子,你這番作為我真是瞧不起你。”


    仲虎剛要開口替自己辯解,便聽到密道內傳來男人的聲響。


    卿梔遠遠看去,隻見裏麵的男人披頭散發,四周亮著幽幽的燭火,看上去十分詭異。


    他定睛一看,這不就是棄桐嗎?


    “好你個仲虎,真是長了一顆虎膽,居然敢把陛下囚禁於此!”卿梔的聲音顫抖,其中夾雜著震驚與憤怒。


    “我不是,我沒有,你休要胡說。”留給仲虎的隻有蒼白的辯解。


    見仲虎被懟得啞口無言,暗道中的男人按了按額頭,頗為無奈。


    他舉起燭火照印自己慘白的麵容,此刻的他,倒不像是一介妖神,反而像極了冥界的厲鬼,他怔了怔眸子,冷聲道,“滾下來。”


    “聽到沒有,陛下叫你呢。”說時遲那時快,還不等仲虎反應過來,卿梔對著仲虎的屁股便是一腳,生生將仲虎踹進了暗道裏。


    幸虧棄桐躲得快,這才沒被仲虎給砸到。


    事後,卿梔臉上揚起一個得意的笑,“陛下,這個迫害您的小人臣已經給您送下去了,您可還有什麽吩咐?”


    棄桐的嘴角抽了抽,忍著怒火對他到,“你,滾下來!”


    “得嘞。”卿梔也不敢怠慢,順著那暗道就跳了進去,穩穩地踩著仲虎落地。


    當著棄桐的麵,仲虎也不好發作,隻是暗戳戳攥緊了拳頭,不斷告誡自己不能動怒。


    仲虎走在棄桐前麵掌燈,幽暗狹長的甬道逐漸有了一絲光亮,卿梔隱約聽到了什麽人的喘息聲。


    他咽下一口口水,卻不承想這聲音在如此安靜的環境中是如此之大。


    “你緊張什麽?”注意到他額頭的汗,卿梔那張陰森的臉上又露出了一個滲人的微笑。


    可不是得緊張嗎?棄桐何止腦袋上有汗,整個後背更是被汗水打濕了。


    如此隱蔽的地牢,誰知道關押著什麽人,聽那人的聲音,多半已經遭受了非人的折磨奄奄一息了。


    卿梔還沒弄明白棄桐要他來這裏的目的是什麽,該不會是看他和慕雨有些交情,所以吃醋了吧?


    該不會今天他就要葬身於此了吧?


    卿梔環顧四周,確實是個悄無聲息的殺人好地方。


    他將頭埋得極低,不敢去看棄桐的臉,舔了舔幹燥的唇,卿梔諂媚一笑,“臣怎麽會緊張呢?陛下說笑了,能陪伴在陛下左右是臣畢生所求之事,臣這是激動。”


    “是嗎?”棄桐臉上的表情看不出來是高興還是憤怒,他的麵色陰晴變幻著,唯一不變的是那一抹揮之不去的慘白。


    卿梔點頭的瞬間看到了卿梔手腕上的纏繞著的白布,棄桐向來穿著束手的衣衫,手腕以上尋常人根本不得見。


    他忽然想起慕雨說過,當年那個在背後脅迫人間帝王的人手腕上就是有一處傷痕,若當真是棄桐,那這白布下的應該是一處蛇牙造成的傷痕才是。


    卿梔不動聲色將棄桐左手手腕記在心裏,準備等日後相見之時告訴慕雨夫妻,卻聽得腦袋上傳來男人幽幽的聲音。


    “我聽說,你和我的妖後關係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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