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念悠先是被他突然的動作嚇了一跳,緊接著脖子上傳來的緊勒感讓她喘不過氣來,她心裏一陣害怕,她想說話,可是被周慕岩掐著脖子,說不出一個字來。


    她本能地伸出自己的雙手抓住他的,想要掰開他的手指,以解救自己。可是,她卻使不出一點力氣,隻能瞪大著雙眼看著眼前麵色變得猙獰的男人。


    她沒想到蘇知愉的離開,能讓慕岩有這麽強烈的反應。不是說他心裏最愛的是當年的那個小女孩兒嗎?不是說蘇知愉隻是替身嗎?那現在隻不過是走了一個“替身”,“真身”還在這裏,他怎麽會如此暴跳如雷,怒不可遏?


    “我讓你說話,是不是你,是不是你用了什麽手段把她弄出去的?”周慕岩見唐念悠不說話,立刻提高了聲音,同時手上的力道也跟著加重。


    此時的他正處於暴怒狀態,似乎根本沒意識到唐念悠不說話,是因為自己掐住了她的脖子,她想說也說不出來。


    他這句話說的聲音很大,正熟睡的央央都被他吵醒過來,睜開眼睛看到爸爸正麵目可怖地掐著唐阿姨的脖子,嚇得“哇”的一聲哭了出來,邊哭還邊喊著:“爸爸……媽媽……”


    早在唐念悠那一聲叫喊的時候,就聽到了動靜的張媽張伯還有一幹下人都紛紛穿好了衣服,從自己的房間跑了出來。


    張媽張伯上了樓,其他下人隻能在樓下等著。


    他們上了樓,進了央央房間就看到周慕岩滿臉殺氣地掐著唐念悠的脖子,而唐念悠的臉此刻已經憋得通紅發紫,像是再過不了幾秒鍾就會窒息而亡一般。


    “先生,先生,您快鬆手啊,再不鬆手要出人命了!”張媽一見,嚇得臉色都有些蒼白,先生這要是失手掐死了唐念悠可怎麽得了,唐念悠死不足惜,可先生沒必要因為他背上殺人的罪名啊!


    說著,她一個箭步衝上去,想要拉開周慕岩。


    “先生,找夫人要緊啊!您就算把她掐死也無濟於事,夫人不會迴來。”說話的是張伯,他剛才跑去主臥看了一下,發現夫人不在,就大概知道了怎麽迴事!


    白天先生和夫人吵了架,先生走之前還吩咐不讓夫人走出這個家一步,現在夫人不見了,就是說夫人逃跑了!


    不管是夫人自己逃跑的,還是這個姓唐的女人耍了手段把夫人弄走了,現在都不是計較的時候,目前最重要的,就是去把夫人追迴來啊!


    聽到張伯的話,周慕岩像是清醒了過來,身子微微一震,下一秒便鬆開了唐念悠。


    張媽見他鬆開了手,也跟著鬆了一口氣,連忙走到床邊,去摟住正大哭的央央,哄了起來。


    唐念悠突然間吸入了新鮮空氣,立刻痛苦地猛烈咳嗽起來。


    周慕岩卻像是絲毫看不到她的痛苦,冷冷地問道:“說,她什麽時候離開的?”


    唐念悠震懾於他的威怒,不敢再拖延時間,邊咳嗽邊斷斷續續地說著:“我……我本來是口渴,想下樓去倒水喝,可……可是剛走出房門,就聽到主臥好像發出了什麽……聲音,仔細聽了聽,卻又沒聽到什麽,也……就沒在意,倒了水迴到樓上,想躺下繼續睡覺……心裏有些不放心,就……就想著還是去看看……,主臥的房門沒有反鎖,結果,我一推開門,就看到裏麵空無一人了……於是,我就驚慌地想下樓叫人,就碰到你迴來了……”


    她當然不敢說實話,現在單單隻是發現蘇知愉沒了,慕岩就已經這麽憤怒,如果讓他知道是她想的辦法,她真的懷疑,慕岩能當場把她掐死!


    周慕岩眯眸,他本來是不太相信唐念悠的話的,可是,等等……他迴來之前沒多久?


    不知怎麽,他腦海裏突然閃過他開車進小區的時候,跟他擦身而過的那輛略顯陌生的車……


    當時他無心管別的,隻是漫不經心地看了一眼,隻知道是一輛黑色的車,甚至連車型都沒有看清楚。


    可是現在,他心頭卻湧起了一股莫名的堅定——魚兒一定在那輛車上!


    他猛地迴頭,對著張伯喊道:“叫司機,開車!”


    然後轉身大步衝出門外,下樓。


    司機剛才也跟一幫下人等在樓下,早已聽到周慕岩讓他開車的話,此刻已經麻溜兒跑去車庫,把車開了出來。


    周慕岩也開了車,搖下車窗對司機簡短地說了句:“我右你左,見到黑色的車就攔下來,就算用強硬的手段也要逼停,直到找到夫人為止!!!”


    然後司機隻來得及說了一聲“是”,就見他一踩油門,飛也似地開出去了。


    ……


    別墅裏,蹲在牆角的唐念悠緩過了勁兒來,她抬了抬眼皮看了看床上正哄央央的張媽,又往門外看了看,這裏所有的人都被驚醒,此刻下人們肯定都聚在樓下。


    那安全繩索還藏在主臥的床下,現在慕岩沒有想起去搜查房間,可不代表冷靜下來之後也不會想起來。


    她必須把那東西處理了才行!


    想著,唐念悠扶著牆晃晃悠悠地站了起來,慕岩剛才下手太重,頭還有些暈,脖子上還有隱隱的疼痛傳來。


    她剛想往門外走,卻被張媽喊住,“你要去哪裏?”


    冷冷的聲音裏有著濃濃的防備。


    唐念悠假裝鎮定,轉了轉眼珠看向她,淡淡地道:“我還能去哪兒?想去主臥看看,能不能找到什麽線索,幫慕岩盡快找到知愉。”


    張媽當然不相信她,“我跟你一起去!”


    說著,就要起身。


    “你還是先哄好央央吧。”唐念悠掃了一眼撲在張媽懷裏哭的央央,沒給她說話的機會,就轉身走出了房門。


    張媽有些擔心地看了一眼門外消失的身影,又看了看懷裏的央央,輕聲道:“小少爺,你乖,不哭了啊,我去叫阿莉來陪你好不好?張奶奶有事要去做。”


    聽了她的話,央央抬起頭,看了她一眼,鬆開她,因為剛才哭得太厲害,現在說話還一噎一噎的,“張,奶奶是要幫爸爸去找媽,媽嗎?那你去,去吧,央央一個人沒事,我會乖,乖的。”


    他雖然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可是他還是從剛才大人間的談話裏聽出來,媽媽好像不見了。他就是因為害怕和擔心,才會哭得那麽厲害的。


    他不要媽媽離開,他要爸爸把媽媽找迴來,所以,他會乖乖的,讓家裏的大人都去找媽媽,這麽多人都找,肯定能找到媽媽的!


    張媽見他臉上還帶著眼淚,卻說著這麽牽強乖巧的話,忍不住鼻子一酸,唉,也不知道先生夫人之間到底出了什麽天大的誤會,最疼愛小少爺的夫人,怎麽舍得丟下他離開呢?


    唐念悠,肯定是唐念悠!就算夫人離開不是她搞的鬼,先生夫人之間的誤會也肯定是因她而起!


    這個唐念悠,就是個煞星,是個專門來攪和這個家的煞星!


    張媽安撫好了央央,疾步走到主臥,進了房門,就看到唐念悠正趴在地上,往床底下瞅,一隻手還探進去摸來摸去的。


    “你在幹什麽?”張媽冷聲問道,能讓這個小狐狸精紆尊降貴地趴在地上,床底下說不定有什麽貓膩!


    聽到聲音,唐念悠的動作頓了頓,然後起身,一臉平靜,“沒什麽,我隻是看看床底下有沒有什麽線索。”


    “床底下能有什麽線索?”張媽雖然說著這話,但還是也趴在地上往下麵看去,萬一唐念悠是往下麵藏什麽東西呢。


    可是,床下空無一物,什麽都沒有。


    唐念悠見她站起身,又說道:“房間我大致都看過了,並沒有發現什麽可疑的。你,要不要再看一遍?”


    張媽沒有迴應她,隻是轉身仔細地檢查著房間的每一處地方。


    她沒有注意到身後的唐念悠,眼神朝著窗外瞟過去。


    唐念悠嘴角勾著一抹淡笑,幸虧她腦子靈敏動作快,趕在張媽過來之前想出主意把那繩索扔到了樓下。


    那東西臧在哪裏都不安全,樓下才是它們的最好歸宿,到時候即便是被慕岩發現,也可以被認為是蘇知愉夥同別人用安全繩索爬下了樓逃跑,然後把工具隨手遺棄在了現場,跟她可是一點關係都沒有……


    ………………………………


    溫善之把車快速開出很遠,才從後視鏡裏看了一眼後座上的蘇知愉,問道:“蘇蘇,你想好了要去哪裏嗎?”


    他這一問倒是直接把蘇知愉問愣住了,是啊,她都沒有想好要去哪裏,況且,這偌大的雲城,她也似乎沒有地方可去。


    蘇家不能迴,爸媽知道了就算不去找周慕岩鬧,也會替自己傷心難過。她不想這麽大了,還讓父母替自己操心。


    朋友有幾個,可是也並不能去他們哪裏借宿,她在雲城又沒有自己獨立的房產……


    想著,蘇知愉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我在城郊的萬秀山有一處新置的別墅,那裏幽靜,又很少人知道,很適合你養胎,我覺得如果你沒地方去,可以暫時住在那裏。”


    看她的樣子,就知道她並沒有合適的去處,溫善之便又說道。


    蘇知愉卻是覺得,讓他過來接應自己已是麻煩了他,現在再住人家新置辦的別墅,更是不好意思。


    再說了,如果溫善之真的喜歡自己,那她答應住在他的別墅,以後豈不是更加說不清楚?


    他幫了自己,她感激他,但卻不想讓他因此誤會。於是,她想了想,有些為難地開口,“城郊的別墅啊……不太方便吧,你看,我懷著孕,要定期去產檢,山上離城裏太遠了。再說了,到臨產的時候,寶寶隨時都有可能出生,到時候,可能連去醫院都來不及……”


    可是她話還沒說完,就被溫善之打斷了,“蘇蘇,這個你大可以放心,我會請專業的婦產科醫生定期為你做產檢,到預產期的時候,就把你送到城裏,住進醫院,不會讓你和孩子們有危險的。”


    “善之哥,今天已經太麻煩你了,我怎麽好意思再接著麻煩你呢?我覺得我還是在城裏某一處租個房子吧,做什麽事也比較方便。”蘇知愉想了想,還是拒絕了。


    “那你是希望做事方便但卻很容易被慕岩找到,還是希望雖然不怎麽方便卻很難被他找到呢?”溫善之看了她一眼,直指要害,“等他迴了家,發現你不見了,難道他不會找你嗎?說不定他現在已經發現你離開,已經在追來的路上了。”


    聽到溫善之的最後這句話,雖然她覺得不可能,但還是下意識地扭頭往車後看了一眼。


    溫善之看出了她的遲疑,接著說道:“以慕岩的能力,在城區找一個人還是難不倒他的,你就算藏得再隱秘,最多也就是兩天,他就能找到你。就算他對你沒有任何威脅,就算找到你也不會對你和孩子產生什麽不好的影響,但,你就不怕剛才那個女人找到你?她對你和孩子的威脅,相信你比我更加清楚。還有……你既然這麽費盡心思跑出來,應該是不希望被慕岩找到的吧?那你如果仍住在市區,跟不跑出來有什麽區別呢?”


    蘇知愉徹底猶豫了,她知道溫善之說的對,可是,要讓她去住溫善之的地方,她還是覺得不太好!


    “你放心去住吧,我並不住那裏,而且也不經常過去,畢竟我平時工作很忙。”


    見他把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蘇知愉沉思了一下,最後點了點頭,“那好吧,隻是,善之哥,真的給你添麻煩了,謝謝你。”


    現在貌似除了接受他的建議,她並沒有其他更好的選擇。


    況且,緩緩說溫善之喜歡的是她,也隻是猜測,現在她再想想,更覺得這是不可能的。


    喜歡一個人,至少得跟這個人認識吧。可之前,她明明就沒跟溫善之見過麵的,連麵都沒見過,何談喜歡?


    溫善之見她答應了,隻是淡淡一笑,並未多說什麽,快速朝著城郊開去。


    ……


    由於是深夜,路上的車輛並不是很多,周慕岩雙手緊握方向盤,眼睛緊緊地盯著前麵。他把車開到最快,不惜超速,闖紅燈。


    此刻,他什麽都顧不得,隻一心希望能追上那輛車,把蘇知愉給找迴來。


    他一邊開車,一邊按下了手機的撥出鍵撥打蘇知愉的電話。無疑,電話處於關機狀態。


    車開了大概十分鍾的樣子,猛然發現前麵一輛黑色的車,周慕岩頓時身子有些緊繃,他保持最快的車速追上那輛車,一個右打方向盤,車子一個完美的弧線,隨即發出一聲刺耳的“吱”,車子停在了那輛車的前方。


    那輛黑色車主一個激靈,幸虧反應還夠快,猛地踩了刹車,在兩個車距離幾毫米的地方停住。


    碰到這樣的情況,任誰都會火氣大冒,那黑色車的車主在短暫的驚嚇呆愣之後,便氣勢洶洶地打開車門下車,一臉憤怒地朝著早一步下車正衝著他這邊過來的周慕岩大步走了過去。


    “嘿,你tm怎麽開車的?你tm會不會開車?不會開車就別……”


    周慕岩卻不理會他,徑直朝著他的車走去,一把打開車門,沒人。


    他不死心,又打開後車門,也沒人。


    “喂,你tm什麽意思?幹嘛開我車門……”


    “把後備箱打開!”


    結果他話又在還沒說完的情況下,就聽到周慕岩陰沉的聲音命令道。


    “臥槽,你tm誰啊?你要我開我就……啊!!!”


    話沒說完,緊接著就發出一聲慘叫,隻見周慕岩一個利落的反手,就把他的胳膊扭到了背後,陰冷地聲音再次響起,“把後備箱打開!”


    “我我我……我開,我開,哥們兒,你,你輕點……”


    那人忍著胳膊的劇痛,不敢再說一個不字,利落地解了後備箱的鎖。


    周慕岩一把打開,裏麵除了放了些雜七雜八的東西,什麽都沒有!


    後備箱如果是放下一個平常的人還可以,但是魚兒一個肚子那麽大的孕婦要想藏進去,還是有些困難。


    本來是沒抱什麽希望,但還是有些失望。周慕岩心裏的那根弦一鬆,隨即手上的力道也鬆了下來,看也不看那人一眼,坐上自己的車,後退,轉彎,又飛速朝前開去。


    一直從深夜找到淩晨,天都大亮了,還是沒有一星半點蘇知愉的影子。


    從開始的隻是攔截黑色的車,到後來的隻要是接近黑色的車子都會攔下來,再到最後的,隻要是車子就攔,可每一輛車裏都沒有蘇知愉!


    這一夜,他聽了無數聲咒罵,也動手了無數次。


    周慕岩精疲力竭,身心疲憊,最後,他把車停在了路邊,不再向前。他知道,她如果誠心躲他,就不可能讓他這麽快讓他追到。


    順手拿起煙盒,衝裏麵抽出一根煙點燃,猛吸一口。


    並沒有煙癮的周慕岩,這兩天抽煙抽得卻很頻繁。


    沒有開窗,車內很快就煙霧繚繞,不知是不是吸得太猛,周慕岩猛烈地咳嗽了起來,最後甚至連眼淚都咳嗽了出來,順著臉頰一直流到了下巴。


    他卻絲毫沒有在意,咳嗽到最後,又突然輕笑了起來,流著淚帶著笑,怎麽看怎麽不和諧,甚至還有些詭異!


    雖說是笑,可那笑裏卻含著無盡的悲涼和失望,看起來是比哭還讓人難受的悲傷!


    從九歲那年開始,他心裏除了那個救過他的小女孩兒,從未有哪個女人真正入住到他的心裏,他以為那個小女孩兒就是他的心停靠的港灣,也是他愛的終結。


    他從來沒有想過,自己還會愛上別的女人,可是,陰差陽錯,他遇到了蘇知愉,這個身上帶有他熟悉的體香的女孩兒。


    起初,他的確是被那股熟悉的香味兒吸引,才特別關注了她,甚至也不難否認,起初他也有把她當成當年那個小女孩兒替身的意圖。


    可是,越相處自己越被她吸引,她的善良,純真,無疑都跟當年那個小女孩兒很像,但更加有她獨特的魅力。


    他漸漸愛上她,漸漸地比當年的小女孩兒在他心裏分量更重,漸漸地完全取代了那個小女孩兒!


    雖然兩個人之間有過各種誤會,但他從未停止過愛她,從未改變過和她在一起的決心。


    他從未想過要跟她離婚,更從未想過她會離開自己,還是偷偷地想方設法不顧一切的離開!


    可是,盡管現在他的心在滴血,因著她的不信任,因著她離開的毅然決然,因著她對自己的狠心。


    盡管他握著方向盤和香煙的雙手因著太過用力而微微顫抖,但是他卻仍然不舍得恨她!


    她也是愛他的吧?畢竟兩個人朝夕相處了那麽久,畢竟兩個人有一紙婚書,畢竟兩個人做過世上男女最親密的事情,畢竟她的肚子裏已經有了兩個人共同的骨肉!


    肯定之後,很快就又否定,如果她是愛他的,怎麽忍心不考慮他的感受就說出把他讓給誰這樣的話?又怎舍得如此狠心棄他而去?


    可是,可是……


    思緒萬千,最後都化成虔誠的祈盼:魚兒,迴來吧!


    隻要你迴來,我便不會怪你!


    隻要你迴來,我可以當做這件事從來沒有發生過!


    隻要你迴來,我會好好跟你解釋清楚和唐念悠之間的種種,認真向你道歉!


    隻要你迴來,讓我做什麽都可以!


    隻要你能迴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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