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慕岩喂她喝了大半碗的粥,直到看她真的喝不下了,才把碗放下,


    然後還貼心地抽了張紙給她擦嘴。


    蘇知愉一愣,然後笑道:“我自己來吧,隻不過是懷個孕而已,不是生活不能自理了。”


    周慕岩也沒堅持,也跟著笑了笑,任她接走了手裏的紙。


    看著她低頭擦嘴的模樣,周慕岩沉吟了一下,開口道:“魚兒,你在可憐韓恩可和周慕川?”


    蘇知愉又是一愣,手裏的動作跟著頓了頓,但她隨即反應過來慕岩為什麽會這麽問。


    她這一路上都沒說話,迴到家裏也是一直保持著沉默,看起來悶悶不樂的樣子,他當然會誤會她是在可憐韓恩可夫婦倆!


    她這一愣,很顯然讓周慕岩誤會成了自己猜中了她的心思,於是沒等她反應便又接著說道:“其實,每個人都應該為他自己的行為負責,他能做出什麽樣的事情,就應該想到自己可能要承擔的後果。無論是周慕川還是韓恩可,他們心裏隻想到自己,雖然說,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但,為了自己的利益而不擇手段,甚至棄別人的生死於不顧。這樣的人,並不值得同情和可憐!”


    蘇知愉繼續用紙擦著嘴巴,直到等他說完了,才把紙扔進了垃圾桶,然後看著他,“雖然我真的沒有感受到大仇得報之後的暢快淋漓,但我也不至於去可憐他們。畢竟他們做了那麽多見不得光的事情,甚至是把別人的命都當做螻蟻。所謂自作孽不可活,這種人,我一點都不會同情。


    我隻是心疼爺爺,他一輩子風風雨雨,一手把周家打造成了雲城第一大家族,也許正因為是他親自締造了周氏王國,所以他才會在不論什麽時候不論發生什麽事,首先想到的都是周家的名譽和利益。這種做法就算我們不認可,但我們也應該理解,不管是誰,都不會想看著自己親手創造的成果毀於一旦吧。


    盡管爺爺的做法有時候過於強硬和偏激,但我們不能否認,他也隻是作為一家之長想讓周家安定和睦,完整和諧。哪個老人不希望自己能兒孫繞膝,享受天倫之樂呢?沒有人希望在應該安享晚年的時候,卻要白發人送黑發人!


    所以,我覺得今天的事情,對他打擊真的挺大的,周慕川和韓恩可出事,二房已經受損,周家人以後也再不可能聚齊,爺爺他一想到這個,恐怕心裏就難過得很吧。你沒看到爺爺上樓的時候,突然間就好像蒼老了許多嗎?我就怕萬一他支撐不住,病倒了怎麽辦?”


    “放心吧,他……沒有你想得那麽脆弱,畢竟是一輩子經曆過很多大風大浪的人,再怎麽,心裏和身體的承受能力也比一般人強很多。這種變故,我相信他能承受得住。”


    “慕岩,”蘇知愉說著,主動伸手去拉住他的手,“我覺得,你以後還是對爺爺態度好一些吧,就算做不到爺孫之間其樂融融,但最起碼別那麽冷漠地對他,對他說話也稍微和緩一些。這十八年間,我想你應該是一聲爺爺都沒叫過他吧?爺爺他心裏,其實很期待聽到你再喊他一聲爺爺的。樹欲靜而風不停,子欲養而親不待,我真的不想你以後後悔。


    十八年前,他雖說有對不起你的地方,可他最終的目的也還是為了你好。其實,某種程度上,我還挺感謝爺爺當年的做法的。如果不是他狠下心來把你放逐到美國去吃苦鍛煉,發掘了你內心的潛能,讓你成為現在的你,那現在,我怎麽會擁有這麽好這麽強大的老公,我們的孩子又怎麽能有這麽一個值得他們驕傲的爸爸?”


    聽到她前半段話的時候,周慕岩其實挺抗拒的,雖然他對老爺子的恨意比起以前淡了很多,但,心裏一個怨了十八年,恨了十八年的人,怎麽可能一朝一夕間就能徹底原諒了呢?至少,開口叫他爺爺,他怕是做不到的。


    他本能地是想拒絕的,可是,她後半段話又讓他很受用,特別是那句“這麽好這麽強大的老公”,簡直讓他聽得心神蕩漾,拒絕的話他怎麽說得出口!


    不可否認,他的小魚兒真的很清楚他的軟肋,知道怎麽做能討他歡心,能讓他對她有求必應。


    心裏想著,周慕岩反手把那柔弱無骨的小手握在手裏輕輕摩挲著,目光深深地看著她,眼底那片柔情清晰可見,“好,我答應你就是,我會試著去改變自己,也會試著去改變對他的態度。你就別想那麽多了,你現在可是有孕在身的人,孕婦最忌多思多慮,這樣對你的身體不好,對孩子也不好。如果你真的心疼他,那你就把心放寬來,開開心心高高興興地把身體養好,再把我們的孩子們健健康康地生下來。給他添兩個健健康康的曾孫,就是對他最大的安慰了。”


    蘇知愉溫婉一笑,卻有些調皮地說道:“知道了,我會乖乖聽話,好好養胎。反正有你在我身邊,我什麽都不用做,什麽都不用想,什麽都不用操心,就乖乖被你養成豬好了。”


    “嗯~”周慕岩也故意拖長著尾音,“你就當我的小豬就好,再給我下兩個小小豬,嗯,還有央央那個小小豬,有你們這四個小豬,我這輩子就圓滿了,別無他求了!”


    “那你也太容易滿足了吧?你這輩子的願望就是養四個小豬,跟三個小豬過啊?”蘇知愉忍不住翻白眼。


    “對啊,小豬胖乎乎圓滾滾的多可愛啊,我喜歡。”周慕岩忍著笑,說道。


    “咦,不對啊!”蘇知愉像是才反應過來,瞪大眼睛道,“你讓我給你下小豬?周慕岩,你竟敢罵我是母豬!”


    都說一孕傻三年,她這才剛開始孕呢,就已經變傻了嗎?


    “你不是母豬,”周慕岩立刻認真地道,“你是漂亮的獨一無二的母豬。”


    “你!”蘇知愉自然知道他是怕自己心情不好,跟她逗著玩,好讓她心情放鬆下來,撅了噘嘴之後,忍不住“撲哧”笑了起來。


    周慕岩看她笑了,心裏那口氣鬆了鬆,知道孩子的話題她感興趣,便又接著說了下去,“魚兒,說到我們這兩個孩子,生命力也是相當的頑強呢,經曆了那麽多次‘戰鬥’,都依然堅強地存活了下來。嗯,真不愧是我的孩子,跟我一樣,生命不息奮鬥不止!”


    “是啊!”蘇知愉跟著感歎了一聲,她顯然沒有理解他話裏那個“戰鬥”的意思,而是以為他說的是她曾經經曆的那麽多磨難,特別是韓恩可用家法虐她的那次。


    “就光說上一次,流了那麽多血,我自己都以為保不住了,可兩個小寶寶愣是活了下來。生命,真的是很神奇!”


    說完,她自己沉浸在了生命的神奇而美妙之中。


    當她看到周慕岩的唇角噙著一抹略含深意的笑,而臉上的神色也有些奇怪的時候,她不由得一愣,問道:“怎麽了?”


    “……”周慕岩聳聳肩,“我說的其實是,在你懷了寶寶而不自知的情況下,我們倆之間又進行了很多次……”


    說著,他嘴角的笑意加深,湊近她耳邊,溫熱的氣息噴灑在她的耳朵和脖頸,“床上‘戰鬥’!”


    聽著他不正經的語氣,感受著他特有的熾熱的男性氣息,蘇知愉忍不住滿臉通紅,那紅暈甚至順著耳根,暈染到了脖頸。


    “周慕岩!”


    她猛地轉頭,想嗔他一句,可恰好她轉頭,周慕岩聽到她叫自己也轉了頭,於是,兩個人的唇瓣就那麽自然而然地貼在了一起。


    蘇知愉感覺到他溫軟的唇,隻覺得自己的心“咚”地猛跳了一下,然後就雲裏霧裏了。


    周慕岩本來也是沒有料到這個巧合的,他之所以沒有立刻撤離她的唇,隻是覺得她的小臉窘的紅撲撲的很好玩,之後愣愣的瞪大著眼睛的樣子更是可愛,他隻是單純地想再逗逗她。


    可沒想到這一逗把自己也給逗了進去,他竟然不舍得離開那誘人的軟軟甜甜的唇瓣了。


    他先是動了動嘴唇,輕輕含了含她的,而在她情不自禁地配合著他的時候,再也忍不住,隨即加深了這個吻。


    這一吻,深情而綿長,直到兩個人都氣喘籲籲,直到蘇知愉感覺到周慕岩那熟悉的*時,她才伸出綿軟無力的雙手搭在他肩膀,想要推開他,“慕岩,不……不行,我肚子……裏有寶寶呢。”


    她有些懊惱,兩個人之間的親熱溫存不知道有過多少次了,可是每次他一吻她,她就會像是初吻一般,變得神情恍惚,不知今夕何夕了!


    周慕岩仍然沒有離開她的唇,溫熱急促的氣息噴出,聲音略帶沙啞,“不是已經過了三個月了嗎?書上,書上說過了三個月,可以做的,隻要小心一點就行……”


    “不行……醫,醫生說了……”蘇知愉也是喘得不像話,但她仍然強行把自己的理智拉了迴來,“我剛經曆了那場磨難,差點就流產,是需要更加小心的。況且,我,我懷的又是雙胞胎,就更加脆弱一些,風險也會更大一些。所以,不行……”


    聽到她這些話,正*衝頂的周慕岩突然間就清醒了過來,他喟歎一聲,身子一鬆,把臉埋在了她脖頸的發間,氣息不穩的聲音裏帶著點失落和遺憾,“沒想到,這懷了寶寶,也有讓人不愉快的時候呢。”


    蘇知愉紅著臉“撲哧”笑了,為了安撫他的情緒,讓他從*裏“掙脫”出來,她轉了轉眼珠,找話題。


    “誒,你不是要給寶寶取名字嗎?我們兩個來商量商量吧……”


    沒動靜……


    “呃,不然,把給寶寶取名字這樣艱巨的任務交給爺爺好了……”


    還是沒動靜……


    “我們先給寶寶們取個小名吧,大名也不用那麽著急,慢慢想。”


    ……


    “慕岩……慕岩!”


    終於有了動靜,男人抬起頭來,眼神還有些迷離,聲音依然沙啞,此時的他顯得無比的慵懶而性感。


    “小名,我早就想好了,就叫左左右右。”


    蘇知愉愣神兒,這麽性感的男人,取得名字,呃……雖然隻是小名,但會不會太隨意了些?


    周慕岩像是看透了她的心思,隨即解釋道:“我們家不是有個央央了嗎?央,也有中之意,三個孩子組成左中右,豈不是很好?”


    “嗯!很好!真的很好!”


    蘇知愉笑了,怎麽會不好?雖然央央不是他們親生的,但跟親生的無異。之前慕岩是不太接受央央的,完全是因為她,他才同意收養央央。


    而現在,他給兩個寶寶取名字都能想著央央,努力讓三個寶寶融合在一起,可見他是真的已經徹徹底底接受了央央。


    多麽可喜可賀的事情,怎麽會不好!


    “好啊,小名就叫左左和右右!”蘇知愉歡快地點頭,輕聲又念了幾遍,“嗯,感覺很好聽呢。”


    “可是,我看你剛才那眼神,似乎覺得這兩個名字很不可思議。”


    “哎呀,總得有一個適應期吧,每個名字咋一聽起來都會覺得乖乖的吧……”


    “是嗎?”


    “是是,肯定是啊……”


    ……


    晚上的時候,一家人吃過晚飯,蘇知愉早早地哄了央央睡著,然後就迴了自己和周慕岩的房間,洗完澡舒舒服服地躺在了床上。


    因為她懷孕了,央央再跟著他們睡就有些不太方便了,雖然床夠大,可是晚上有時候她保持一個姿勢睡覺總是覺得很累很不舒服,所以總是時不時地翻身,怕影響央央的睡眠,於是就專門收拾了一個房間給央央住。


    還好,央央倒也挺快適應自己一個人的新房間,每天隻要蘇知愉把他哄睡著了,他就安安穩穩地一覺到天亮。


    大概是受周慕岩的影響,蘇知愉也開始拿著手機在網上搜一些又好聽寓意又好的名字。


    由於還不知道是男是女,就準備男女都取一些,備用。


    周慕岩洗完澡出來,就看到她靠在床頭,拿著手機認真仔細地盯著屏幕看。


    他微微皺了下眉,走過去一把抽掉她的手機,掃了一眼屏幕,然後放在了桌子上,“別看手機,有輻射的。”


    他動作太突然,蘇知愉又看得投入,被他嚇了一跳,“啊,你怎麽走路悄無聲息的?”


    周慕岩無奈攤手,“是你看得太入迷了。”


    說著,繞到他睡的一邊,從床頭櫃的抽屜裏拿出一本書遞給她,“可以看這上麵。”


    “什麽?”蘇知愉一低頭,看到是一本厚厚的字典,“唔,好吧。”


    她隨手翻開,一個字還沒看進眼睛裏去,手機就響了起來。她伸手拿過手機,掃了一眼上麵的電話號碼,是老宅的電話。


    她的手下意識地一抖,趕緊接聽,“喂!”


    “愉丫頭,是我。”那邊響起周益海的聲音。


    聽到他的聲音,蘇知愉才鬆了一口氣,爺爺沒事就好。而且,聽他的聲音,還算平靜淡定。


    “爺爺,您還沒睡呢?”蘇知愉開口叫道。


    聽到她叫爺爺,也已經靠在床頭的周慕岩朝著她看了一眼,老爺子這個時候打電話來幹嘛?


    “沒有,人老了,睡眠就少了,太早了也睡不著呢,嗬嗬。”周益海說著,竟然還嗬嗬笑了兩聲,聽起來雖然不是很爽朗的笑聲,但也不像是假裝。


    等他笑完了,才忽然想起來什麽似的,連忙又說道:“哦,愉丫頭,你是不是已經睡下了?爺爺是不是吵到你了?畢竟,你現在是孕婦,睡眠比較多,也需要充足的睡眠。”


    “沒有呢,爺爺,我剛吃完飯呢,還沒那麽快睡。”蘇知愉怕他擔心吵到了自己心不安,便撒謊說剛吃完飯。


    “哦,那就好,那就好。”


    “爺爺,您……沒事吧?”蘇知愉躊躇了一下,還是開口問道。


    “哦,我沒事,”周益海自然清楚她什麽意思,“我當然沒事,爺爺再怎麽說,都是從大風大浪裏走過來的人,今天的事情,雖然讓我有些傷心,但我還承受得起。”


    蘇知愉不由得偏頭瞄了一眼周慕岩,他說得果然沒錯,看來,慕岩還是很了解爺爺的。


    “嗯,您沒事就好。”蘇知愉咬了咬唇,又說道,“今天的事,您不怪慕岩吧?”


    畢竟,必須要審韓恩可的要求是慕岩提出來的,洛嘉禾跟溫若安是他請過來的,變出毒藥那一出也是他計劃出來的!


    那邊周益海似乎愣了愣,隨即明白過來,溫和地說道:“我當然不怪他,慕川和他媳婦,兩個人做的事情太過分,就算今天不鬧出這一出,日後,該發生的還是會發生的。”


    說到這裏他頓了兩秒,才又繼續說道:“其實,慕岩做得是對的,我一心想要維護周家的和平與安定,可是卻忘了,如果一根木頭裏麵有蛀蟲,那這根木頭遲早是要被蛀蟲蛀空,變得不堪一擊。一個家庭也是一樣,裏麵有成心想搗亂想破壞的人,那我再怎麽想維護,也是無濟於事。與其保持了暫時的完整和穩定,不如早些把那些蛀蟲清除掉,這樣才能和諧得更長久。”


    蘇知愉有些感慨,不愧是年輕時候一路闖過來的,不愧是親手締造了周氏王國的,一個人在這麽短的時間內,就能徹底想明白,實屬不易呢。


    “爺爺,您能這麽想,我就放心了。”


    “嗬嗬,愉丫頭,你不用擔心我,爺爺會好好的,還要等著看我的兩個曾孫出世呢。”說到曾孫,周益海的笑更加由衷了一些。


    說完,他突然歎了口氣,又道:“丫頭,我要謝謝你,也要跟你說一聲對不起。之前,我沒弄清事情真相,就去找你希望你放過韓恩可,而你呢,竟然什麽都不告訴爺爺就答應了。爺爺知道,你是為了爺爺,才迫不得已答應的吧?丫頭,都是爺爺不好,讓你受委屈了!”


    “沒有沒有,爺爺您別這麽說,您這麽說太折煞我了。”蘇知愉先是一愣,然後就連連搖頭道,其實那個時候她心裏也是有些怨他的,但現在,一切都過去了,不是嗎?


    爺爺還是疼愛她的爺爺,隻是在疼愛她的同時,他也要顧全整個周家!當時他提出那個要求的時候,也是滿心愧疚的吧!


    “爺爺,一切都過去了,這些事情我們以後不需要再提了。”


    “好好好,不提,不提了。”周益海像是也鬆緩了許多,話題一轉,又問道,“央央睡了嗎?慕岩呢?”


    “央央已經睡著了,慕岩,”蘇知愉的目光掃過一旁的周慕岩,忽然眼睛一亮,連忙說道,“慕岩他就在我身邊,爺爺,您等等,我讓他跟您說話哈。”


    說完,不等周益海反應,就一下把手機放在了周慕岩的耳邊。


    周慕岩看似在盯著自己的手機看,實際上卻是豎著耳朵聽著蘇知愉和老爺子的談話呢,雖然他聽不到對方的聲音,但是從蘇知愉的話語裏,他大概也能猜的出來。


    老爺子打電話過來,應該是專門要跟魚兒說一聲對不起的吧!


    他正想著,突然聽到蘇知愉提及自己,還要讓他跟老爺子講話,一時間想起他答應了魚兒,以後會緩和對老爺子的態度,可是突然間就讓他跟他直接對話,他似乎還沒有做好心理準備。


    所以,他一時有些慌神,本能地想要躲開,手機卻已經貼上了自己的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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