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芷鳶的聲音傳來,所有人都迴頭去看,隻見在傾塌的懸崖邊上,一個巨大的球一樣的東西飛了起來,在飛起來的球下麵,燃燒著炭火,在往下有一個籃子,籃子下麵,千芷鳶正在在那裏。

    “鳶兒!”

    “鳶兒!”

    看到千芷鳶安然無恙的在那裏,葉晨軒和沈雲襄眼前一亮,不約而同的叫了出來。

    就在此時,熱氣球上,樓花語和虛心甩出了幾根繩子,虛心對著下麵的三人說道:“趕緊上來吧!這懸崖要塌下去了!”

    沈雲襄、葉晨軒、尹清畫見此趕緊抓住了繩子,以最快的速度,在懸崖傾塌之前爬上了熱氣球。

    然而就在他們爬上來的同時,樓花語在手上抓了一根繩子,往下麵跳了下去。

    “花花,你幹嘛?”千芷鳶瞪大眼睛問道。

    “你猜…”樓花語妖嬈一笑,將繩子拉到了最長,一個旋身他落在了傾塌的懸崖邊上。

    “花花你快迴來啊,危險,懸崖要塌了!”千芷鳶大喊道。

    “你這是在擔心我?”

    樓花語迴頭對著她一笑,然後袖子一揮,裏麵飛出了幾把刀刃,每一把都帶著十足的力道往花少的方向打過去。

    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得迴不過神的花少,身受重傷,趴在人家的背上,眼看著刀刃打過來,他難以躲開。

    下意識的,他扯過背著他的人,擋在他的前麵,刀刃全都打在了背著他那人的身上。

    樓花語冷笑一聲,足尖一點,跳到了花少前麵。一掌就打了下去,花少想要躲,奈何早已經受傷的他根本就沒辦法躲開。

    生生的受了一掌,花少五髒六腑都被震傷,一口鮮血吐了出來。

    “你不是說我不能一直保護她麽?你不是要趁我不在的時候在比武台上置她於死地麽?”樓花語冷笑道:“傷害她,你以為我會這樣輕易放過你?”

    樓花語五指一抓,抓住了花少的衣領,然後手上的繩子一帶,他沿著熱氣球飛了上去。

    “轟”…“轟”…

    那一瞬間,懸崖徹底爆炸開來,完全傾塌,激起了無數的灰塵粉末,讓人睜不開眼睛。

    樓花語爬上熱氣球,將花少往氣球裏一扔,拍了拍手,他說道:“鳶鳶,我現在把他交給你處置。”

    “花花…”千芷鳶有些愣住了,她沒有想到在那樣危險的時刻,

    樓花語竟然還惦記著給她報仇,異樣的感動浮上心頭,她不知如何開口。

    “鳶兒”沈雲襄的眉頭皺得很緊,他喚了一聲。

    千芷鳶被他這麽一叫,迴過神來,轉過頭看了沈雲襄一眼,那一眼,順帶著也看到沈雲襄身邊的尹清畫。

    樓花語說得沒錯,他真的去了傲龍山莊,真的找了尹清畫。

    千芷鳶握緊了拳頭,冷笑一聲,蹲下身子,一把揪住了花少的衣領,她一臉的狠辣。

    “九年前,你拎起我,將我丟給鬼劍門的人。前幾天,你在行知山上攔著我,想要帶我會去複命,今天,在比武台上你喬裝易容,要置我於死地。你說,我們之間那麽多筆賬,我們該怎麽算?”

    “哈哈哈…”花少大笑起來,他說道:“怎麽算?能怎麽算?我沒想到,最後竟然落在了你的手裏,讓你破壞了我的計劃!我太低估你了。你比我想象的要強,要聰明得多。”

    花少又咳出一口血,他說道:“但是,若不是因為你運氣好,若不是樓花語從中搗亂,你早就死在我手上了!”

    “可惜,我運氣一直很不錯,讓你失望了。”

    “與運氣無關。”樓花語柔聲對千芷鳶說道:“我既然在,就不會看著你有事。今天的事情是個意外,我保證,有我在,以後誰也不能欺負你。”

    千芷鳶一愣,直直的看著樓花語,樓花語亦看著千芷鳶。

    “鳶兒,這段時間發生了什麽事情?為師不是讓你在溪鎮等著麽?”沈雲襄的聲音在兩人之間響起,打斷了兩人的對視。

    千芷鳶迴過神了,她心裏一緊,她說道:“師父,這件事情容我稍後再跟你稟報。先把該處理的人處理完。”

    千芷鳶說完,將視線又放迴到了花少的身上。她妖嬈一笑,她說道:“你知道,我有多討厭你那副嘴臉麽?

    明明長得那麽難看,不男不女還要穿一身大花衣服,亂擺風騷,天天勾個蘭花指要多惡心就有多惡心。”

    千芷鳶一刀插在了花少的心房之上。

    “啊…”花少大叫一聲。

    “放心,我手法嫻熟的很,你死不了。”千芷鳶拍了拍花少的臉,她說道:“你總以為,你能夠隨意擺布我,掌控我,想抓就抓,想殺就殺。我告訴你,我最痛恨的就是這種隨意被人宰割的滋味。

    你聽著,我已經長大,不再是任人魚肉的孩子,誰若是敢傷害我,我會

    百倍奉還。包括你的主人,躲在魅影鬼城的那個老東西。”

    “你…”

    “我?”千芷鳶一笑,手中的匕首往下一劃,切開了花少的胸膛。

    “啊…”花少臉色蒼白,連叫都不能夠再叫喊出聲。

    尹清畫和虛心都將頭挪開了去,不敢看這樣殘忍的折磨人的手法。

    “鳶兒,你住手,你在幹什麽?”沈雲襄正想阻止千芷鳶,被樓花語攔住了。

    “師父,我在給自己報仇啊。”千芷鳶說得雲淡風輕,她揪起花少的衣領,然後被他按在了熱氣球的邊上。

    她對著下麵傾塌的懸崖大喊道:“魅影鬼城的人,你們給我聽著,我千芷鳶絕對不會任人宰割,我若不死,我必定端了你們的老巢!

    告訴你們城裏那個老不死的東西,什麽叫我不應該來到這個世界上?我來到這世界上,就說明,他不應該再活著,糟蹋這世間的清明。

    讓他等著,總有一天,我會去的!”

    千芷鳶狠戾一笑,她說道:“現在,你們的魅影右使,還給你們!”

    千芷鳶把花少轉了個身,往熱氣球下扔了下去。花少才被開膛破肚,他被這樣麵向地麵丟下去,胸膛內的內髒掉了出來,灑落在空中,讓人不敢直視。

    “鳶兒!”沈雲襄嗬斥了一聲,他說道:“你怎麽可以這樣做?”

    “師父,我為什麽不可以這樣做?他三番四次要殺我,將我打傷,難道我還要以德報怨?跟他講道理,勸他放下屠刀?”千芷鳶說道:“師父,我已經不是五歲的小孩了。”

    “你不應該這樣殘忍。”

    “殘忍?”千芷鳶笑道:“我向來就是這麽個樣,你又不是沒有見識過,九年前在葉家密室的時候,你不是已經見識過一次了嗎?”

    “你…”沈雲襄氣得說不出話來,他沒有想到,那麽久不見,再見到千芷鳶的時候會是這樣一個景象,太多事情改變,他已經沒辦法掌控了。

    “鳶兒,原來你都記得。”葉晨軒走到千芷鳶身邊,拉住她,緊張的對她問道:“魅影鬼城的事情,是誰告訴你的?”

    “記得,我怎麽會不記得。”千芷鳶麵對葉晨軒,她的語氣不知不覺的就軟了下來,她說道:“魅影鬼城的事情,我從小就知道,我還知道我的娘親是怎麽死的,我還知道我每一次發作,每一次受苦都是因為什麽,我也知道魅影鬼城裏的那個老東西不會

    放過我。”

    聽到千芷鳶這番話,葉晨軒臉色煞白,他說道:“鳶兒,這些事情,你怎麽會知道?”

    “有眼就會看啊,我不是傻子,我都看得到的。”千芷鳶說道:“葉叔叔,我知道你不想我趟這渾水,所以那晚在葉家的時候,你找了理由把我送走。”

    葉晨軒皺著眉頭,緊緊的看著千芷鳶。

    “可是我不會走,我不會躲,我不會永遠在被人的庇佑之下求生。我和他們有血海深仇,這個仇,我一定會報。”千芷鳶說道:“我知道你想要保護我,可是,我已經長大,我不會再成為任何人的負累。”

    “鳶兒,這些事情,你不應該插手。”葉晨軒握緊了熱氣球上的籃筐。

    “我就應該在你們的庇佑之下,過著無憂無慮的生活,開開心心的成長,然後嫁人生子,和普通人一樣,對麽?這就是你所希望的。”

    “是,這就是我所希望的。”

    “可我做不到,正如你所說,沒有人能夠阻止你一樣,今後,也沒有人能夠在阻止我做我想要做的事情,魅影鬼城我不怕,他們不肯放過我,我總有一天,也不會放過他們。”

    葉晨軒看著千芷鳶一臉的堅定,他歎了一口氣,不覺間,他伸出手,撫上千芷鳶的臉龐,他說道:“為什麽,為什麽要這樣?為什麽會變成這樣?難道真的逃不開麽?”

    千芷鳶愣愣的看著葉晨軒,在他的雙眸之中千芷鳶看到不忍,看到疼惜,看到了無奈。千芷鳶不知道這些情緒怎麽會出來,但是她覺得一切順理成章。

    “葉叔叔,你要好好保重你自己。”千芷鳶握住了葉晨軒的手,她說道:“無論發生什麽事情,我都會支持你,都會一直站在你這邊。”

    葉晨軒一愣,他忽然意識到,千芷鳶是在說他這幾年在武林上的所作所為。所有人都責怪他,就連沈雲襄都出手阻止了,所有的人都覺得他喪心病狂,而千芷鳶卻說,她會永遠支持他,站在他這一邊。

    這是老天的厚待麽?他吸了一口氣,他總覺得,無論多難,無論要頂住多大的壓力,無論以後如何,在這一刻似乎一切都變得那麽值得。

    “鳶兒,你也要好好的保重自己。不要被仇恨所吞沒,做一個快樂的人,好不好?”葉晨軒柔聲問道。

    “好”千芷鳶點點頭,她笑道:“沒有什麽事情,我過不去,我會保重自己,隻有保重了自己,才有力量踏平魅影鬼城啊。”

    熱氣球漸漸的飛遠,千芷鳶往下麵看了一看,她對虛心說道:“虛心,把上麵的碳放少一些,讓它慢慢的下落。”

    虛心點了點頭,開始減少熱氣球下的炭火。

    “鳶鳶啊,你這東西,似乎真的很頂用啊。”樓花語讚歎一聲,他說道:“這是怎麽做到的?”

    千芷鳶看了一眼,她說道:“這個是熱氣球,炭火燃燒使得氣球裏的空氣變得灼熱,灼熱的空氣膨脹,所以密度會降低,密度降低就會被大氣壓往上抬了。”

    “這是什麽跟什麽?”

    “芷鳶,你這理論,我還真沒聽說過。”虛心插了一句嘴。

    “那是,不是什麽人都能夠懂的。”千芷鳶得意一笑。

    “鳶兒,你是怎麽料到懸崖上的事情的?”葉晨軒忽然問道。

    “武林大會之前,我和花花就已經發現西邊的看台不對勁了,後來我們就去查探了,於是在下麵那天峽穀的洞口進去,我們就看到了洞裏的那些東西。”千芷鳶說道:“當時我就猜到這是葉叔叔你在布局了。”

    “後來,在武林大會的時候,魅影鬼城的人在台上暗算齊林,引我出手,我將計就計上了台。花花還算是比較聰明的,他抓住台上那人對台下人的眼神交流,跟著那人找到了這個懸崖。”千芷鳶說道:“那天我們在懸崖邊上,就發現了大量的火藥,所以料到他們會有這麽一出。”

    “所以你就安排了這麽個東西?”葉晨軒問道。

    千芷鳶點了點頭,她笑道:“螳螂捕蟬,黃雀在後。誰才是真正的黃雀還未必。”

    “鳶兒”沈雲襄叫道:“你…”

    沈雲襄話還沒說完,千芷鳶直接打斷了他,千芷鳶說道:“看,我們快要到地麵了。”

    所有人順著她指的方向看過去,下麵楊展風、鍾曉月已經等在了下麵,看到他們過來,立即抓住了他們熱氣球上的繩子,綁在了石頭之上。

    千芷鳶從熱氣球上跳了下來,上麵的人陸陸續續下來之後,整理了一會。

    “芷鳶啊,這個東西原來真的能飛啊,坐在上麵好玩麽?我也想坐著玩玩啊!”鍾曉月興奮的說道。

    “那就送給你唄,這樣你就可以坐著它環遊世界了。”千芷鳶笑道。

    “真的嗎?”

    “真的,別忘了把齊林帶上。把他放上去,他下不來,就隻能跟著你走了。”千芷鳶好心的建

    議。

    “好主意啊!”鍾曉月深以為然的點點頭。

    “誰又在那裏深情的唿喚我?”齊林騎著一匹高頭大馬從不遠處走了過來,他翻身下馬,對著千芷鳶說道:“通通解決了。”

    千芷鳶拍了拍齊林的肩膀她滿意的說道:“其實你也不是什麽時候都像奔騰的草泥馬。”

    齊林臉色一變,他說道:“這是誇還是損?”

    “這是誇,因為她說你現在不像了。”鍾曉月踴躍的替齊林迴答問題,得了一個熱氣球還有一個好主意,鍾曉月的心情格外的好。

    “盟主!”此時從後麵走出一隊人,那些人看到葉晨軒很快就翻身下馬,然後單膝跪地行禮。

    “你們怎麽會在這裏?”葉晨軒好奇的問道。

    “迴稟盟主的話,我們收到消息,懸崖之上的計劃可能會有變,所以他讓我們到這裏來接你,還帶了您的信物。”那人將那把小刀遞給葉晨軒。

    葉晨軒拿過小刀,放在手上端詳了一陣子,他將小刀還給千芷鳶,他說道:“你真的一直都帶著?”

    千芷鳶點點頭,她說道:“這是你送給我的,我必須一直帶著呀,這是一把好刀。”

    “迴去吧。”葉晨軒說道。

    千芷鳶點點頭,翻上了早已準備好的馬匹,一隊人,浩浩蕩蕩的從峽穀之下出發返迴。

    騎行到半路,看到峽穀的出口已經圍滿了葉家的人,同時峽穀的出口處還截住了許多未出去的武林人士,更讓人奇怪的是,那些人都脫下了衣服,光著身子,身上通紅,在活著的武林人士旁邊,還有許多屍體。

    “怎麽迴事?”葉晨軒皺著眉頭問道。

    葉晨軒的手下迴答道:“迴盟主的話,交給我們信物的人,讓我們派人攔截在峽穀的出口,說到時候看到那些光著身子的武林人士,誰的身上有鳥圖騰,那麽就地格殺,一個不留。”

    葉晨軒凝著眉,轉頭看向千芷鳶。

    千芷鳶掃了下麵一眼,她說道:“魅影鬼城的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我在峽穀出口的地方放了大量的藥粉,隻要他們一出來,身上沾了藥粉就會發癢發熱,於是他們就會脫下衣服,衣服一拖,誰是魅影鬼城的人,清清楚楚。我不會放過他們。”

    “鳶兒…”葉晨軒剛剛想說話就被沈雲襄打斷了。

    “鳶兒,你太過分了。”沈雲襄皺著眉頭說道:“你什麽時候變得

    這樣嗜殺?我是怎麽教你的?”

    “是啊,芷鳶,即使他們是魅影鬼城的人,很多也是受了蠱惑,隻要上麵的人死了,下麵的人自然不能怎樣,說散就散了。而且你這樣把他們堵在這裏,懸崖上的石頭塌下來的時候,要死多少人啊!”尹清畫忍不住也說了她,她說道:“你不過是一個十五歲的小姑娘,你怎麽可以這樣?”

    千芷鳶聽到來自尹清畫的嗬斥,她心裏十分的不高興,她不認為尹清畫有資格教訓她,她冷笑一聲,似笑非笑的看著尹清畫。

    “我可不可以這樣,好像輪不到你來管我吧?”千芷鳶說道:“你當你自己是誰?聖母瑪利亞?還是我的準師母?你有這個資格麽?”

    “你…”尹清畫顯然沒有料到千芷鳶會用這種態度對她,她說道:“我隻是不希望你這樣殘忍下去。”

    “不希望?我輪到你管了?你也太把自己當一迴事了吧?”

    “鳶兒,不得無禮!”沈雲襄見此嗬斥了千芷鳶一聲。

    “不得無禮?”千芷鳶苦笑一聲,她說道:“我向來就是那麽無禮,那又有什麽關係?現在所有人都知道,風華絕世,名動九霄的公子襄有一個徒弟,囂張跋扈,四處作惡,還送了我一個”禍水芷鳶“的稱號。”

    “鳶兒,你怎麽會變成這個樣子,你竟然用這樣的態度,這樣的語氣跟為師說話!”沈雲襄不可置信的看著千芷鳶。

    千芷鳶在他的麵前一向是十分的乖巧,就算偶爾調皮搗蛋,也不會對他如此不敬,處處出言諷刺,還根本就不再聽他的話。

    千芷鳶自嘲的一笑,瞧,在沈雲襄的眼裏,她永遠都隻是徒弟而已,所以她就應該乖乖聽她的話,就應該按照他的意願去做事情。

    她千裏迢迢跑到淮陵,當初還心懷忐忑的想要知道那天晚上過後,沈雲襄會怎麽對她,沈雲襄會是一個什麽態度,她現在知道了,她隻覺得自己可笑,在沈雲襄的眼裏,她永遠隻是一個孩子,他一直像長輩一樣教導她,養育她。

    她不喜歡這樣,她很不喜歡。她從來都不是那一個乖巧的徒弟,她也不會一輩子做他的徒弟,她更不能接受,尹清畫最後變成她的師母。

    千芷鳶攥緊了手中的額拳頭,苦澀蔓延上心頭,心裏像是被猛的一擊,疼痛起來。

    “那又如何?”千芷鳶退後幾步,她說道:“我就是討厭尹清畫,討厭她那副普度眾生,對誰都仁慈關心的嘴臉。所以她沒有資格教訓

    我,別說她現在還不是我師母,就算是,她也沒有那個資格!”

    “鳶兒,你…”

    沈雲襄看到她的樣子有些發愣,他總感覺心煩意亂,他不明白,為什麽事情會變成這樣。他忽然發覺,千芷鳶已經不再是那個乖巧聽話,調皮搗蛋,任他欺負的小徒弟了,她變得陌生了。

    “我,是我翅膀長硬了,可以飛了。所以我不會再傻乎乎的跟在你後麵,等著你迴頭來看我了,我不會再傻乎乎的每一天看著你,我不會再傻乎乎的每天等著你對我態度的改變。沈雲襄,我受夠了!”

    “鳶兒,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說什麽?”

    沈雲襄看著千芷鳶,心煩意亂,很多話不知怎麽說。腦海裏不斷閃過那天晚上,她赤裸的身體躺在他身下的畫麵,他覺得事情已經在變質了。

    “我知道我自己在說什麽。”千芷鳶說道:“師父,謝謝你多年的養育之恩,我已經長大,後麵的路,我自己走,不需要你再扶著我,不需要你再像長輩那樣帶著我。”

    千芷鳶說完,馬鞭一揮,調轉馬頭。

    沈雲襄來不及思考,他立即催動了他身下的馬,攔在千芷鳶的麵前。他不知道為什麽,但是他知道,他不想讓她離開。

    “你要去哪?”

    千芷鳶被沈雲襄這麽一攔,她有些愣住了。她以為沈雲襄隻會在後麵嗬斥她,給她講一大堆道理,若是她再執迷不悟,就將她逐出師門。她從沒想過過,沈雲襄也會這樣攔著她不讓她走。

    可是,那又代表什麽呢?他的所謂的師父的自尊心又受傷了的緣故吧。

    千芷鳶吸了一口氣,努力控製住自己的情緒,她轉過頭對樓花語說道:“花花,你要去哪?”

    “我?”樓花語被點名,他愣了一愣,然後隨機反應過來,騎馬到千芷鳶的身邊,他笑著說道:“我去哪,你就跟著我去哪麽?”

    “自然啊,不是說我是你媳婦麽?你媳婦不跟你走,還能跟誰走?”千芷鳶笑道。

    樓花語旁若無人的在千芷鳶的額上印下一吻,他柔聲說道:“你喜歡去哪,我都帶你去。你想要做什麽,我都不會攔著你,我陪著你,做你喜歡做的事情,去你想去的地方。”

    “那我們走吧。”

    “嗯。”

    千芷鳶轉過頭,對沈雲襄說道:“師父,你放心吧,花花會對我好的。”

    千芷鳶說完立即揮

    動了手中的鞭子,她身下的馬嘶鳴一聲之後,快速的邁開腳步奔了出去。

    路過沈雲襄的那一瞬間,千芷鳶的心徹底的掉了下去,在沈雲襄看不到的地方,千芷鳶的笑容早已消失殆盡。

    樓花語見此,趕緊策馬跟上千芷鳶。

    沈雲襄愣愣的看著他們離開,全身都僵直了起來,他直直的盯著他們的策馬離去的身影,他感覺壓在心口上的大石忽然碎裂,連同他的心一起震碎了。

    他第一次有這種如此痛苦的感覺,他第一次發現他似乎也已經變了,他第一次知道他是那麽不想她離開。

    可是她就這麽走了!跟著樓花語走了!頭也不迴毫不猶豫,丟下狠話就這麽走了!

    看著她跟樓花語恩愛的樣子,他心裏一陣疼痛,像是馬上要失去了什麽東西。

    他攥緊了手中的鞭子,眼神死死的看著,心裏的情緒翻江倒海一樣的亂,身子卻僵在那裏一動不動。

    腦海裏閃過許許多多的畫麵,無論是他們這次行動的默契配合,還是他們如此親密的舉動,都讓他像是巨石爆炸在心口一樣,痛楚蔓延,如同灰塵一般,遍布每一個角落。

    “雲襄,芷鳶她隻是一時氣憤,等她氣消以後就會好的。她還小,經曆的事情還少,所以會任性一點也是人之常情,你不要生氣。”尹清畫看到沈雲襄的表情,她忽然有些害怕。

    千芷鳶和樓花語的身影,已經消失在他的視線之內好一段時間了,終於,他揮動手中的鞭子策馬而去,一句話都沒有留下。

    尹清畫愣愣的看著他離開,她總覺得他這麽一去,就會徹底的不屬於自己。她等了那麽多年,她無法接受這樣的事情發生。

    過了好一會,她按下自己心頭的情緒,告訴自己,那隻是錯覺,太過用心,難免傷心。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轉身離去。

    “這是,什麽情況?”鍾曉月弱弱的追問出聲。

    “追啊!我們被丟下了!”齊林揮動馬鞭立即策馬而去。

    “我也不太清楚情況,但是,我覺得,我們還是跟上的好。”楊展風想了想對鍾曉月說道,說完也駕馬離開。

    “等等我啊!”鍾曉月大喊一聲追了上去。

    虛心看著他們全都離開,咳嗽幾聲,吐出了一口鮮血。在比武台上,他被花少打傷,苦苦支撐了那麽久,終於撐不住。

    葉晨軒見此,手掌放在虛心的背後,給他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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