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過晚飯,千芷鳶坐在客棧的後院裏悠悠的看月亮。

    出來有些日子了,她依然沒有任何沈雲襄的消息。發生那麽多事請,靜下來的時候,她偶爾會想想,沈雲襄在哪?他又在做什麽?這樣的月夜,他會不會想到自己?

    “在想什麽呢?”一道聲音從背後傳來,千芷鳶扯出一個笑意。

    “讓我猜猜。”荊無痕在千芷鳶身邊尋了一個位置坐下。

    “在想,你師父?”荊無痕帶著一半猜測一半肯定的語氣說道。

    “為什麽不認為我是在想情郎呢?”千芷鳶笑笑。

    “師父也可以是情郎啊。”

    千芷鳶一愣,她想了想說道:“師父是長輩,既然是長輩,又怎麽會是情郎呢?”

    荊無痕笑了起來,他說道:“以我對你的了解,你並不是那種拘泥於世俗禮節的人。不過,這一切都是猜測,若是有所冒犯,還請你不要生氣。”

    “你倒是很會看人。”

    “商人以利為本,要別人心甘情願掏出口袋中的錢,看人是必須要會的。”

    “那今天你替我們還了五十萬兩銀子,這似乎是虧本生意吧?精明如你,又怎麽心甘情願的去做呢?”

    “一輩子都接觸商品貨物,總要有些時間接觸感情,交交朋友的。”荊無痕說道:“況且,我並不認為這是一筆虧本買賣。五十萬兩銀子,買四個朋友,這並不貴。”

    千芷鳶笑笑,並不接話。

    “能不能跟我說說你的師父?”荊無痕說道。

    “你好像對他很上心啊?”

    “我想知道怎麽樣一個師父,可以教出你這樣的徒弟,讓我一見鍾情。或許以後要是我去下了聘禮,我還有機會見到他呢。”荊無痕說得十分的直接,他又笑道:“況且似乎他跟我長得還有幾分相似?”

    “嗯,模樣很像,但是其他的地方卻是一點也不相像的,你們性格打扮都差得十分的遠。”千芷鳶迴答道。

    想了想,千芷鳶唇角露出了一抹笑意,她說道:“他愛穿白衣,他時常喜歡撫琴,在院子裏,偶爾小酌,更多的時候是悠悠然的飲茶。”

    “看來,我的猜測果然不錯。”看著千芷鳶臉上的那一抹不經意的笑容,荊無痕說道:“你師父在你心裏地位很高吧?”

    “他從小看著我長大,對於我來說,沒有人比他更親。”

    “可是,你們怎麽會分開了呢?他怎麽不迴頭找你?或者他在做什麽事情,無暇顧及?”

    千芷鳶的笑容漸漸的收攏起來,他的問題,她一個都迴答不出來。相處十年,她發現其實並不了解沈雲襄。

    “我不知道。”千芷鳶的聲音有些低。

    “對不起,或許我不該問。”

    荊無痕從椅子上站起來,走到旁邊摘下一朵花,他拿到千芷鳶的麵前,在她麵前晃了晃,然後說道:“我給你變個戲法。”

    他將那朵花放在他的手心,然後五指收攏,手腕一轉,再打開的時候,那朵花已經不知去向。

    他攤開雙手,一臉笑意的看著千芷鳶。

    千芷鳶亦是笑意盈盈的看著他。

    過了一會,他的手指一轉,掠過千芷鳶的頭頂,再張開五指的時候,那朵花赫然出現在他的手掌心裏。

    千芷鳶知道,這是最簡單的魔術,她也會玩,但是這樣的情景,這樣的場合之下,有個人這麽變戲法給她看,她倒是心情一鬆。

    “鮮花配美人,這朵花,我送給你,希望你能有一個開心的夜晚。原諒我之前的冒失,我隻是忍不住,要關心我喜歡的姑娘,僅此而已。”荊無痕說完,將手中的花戴在了千芷鳶的發上。

    月光之下,庭院之內,一人坐著,一人站著,荊無痕溫柔的給千芷鳶戴花,千芷鳶笑意盈盈的欣然接受。

    齊林走到院子裏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的場景。不知為何,一股火氣從他的胸中猛躥出來,他一個著急,沒顧得那麽多,立即走到他們中間,將千芷鳶發上的那朵花取了下來,還給荊無痕。

    “齊林?”千芷鳶驚訝的看著他。

    “荊無痕荊公子,謝謝你的花,不過我家芷鳶鮮花過敏,所以還請您收迴去。”齊林往他倆中間一站,要多顯眼就有多顯眼。

    千芷鳶覺得有些莫名其妙,她從來不鮮花過敏。不過她不確定齊林發現了什麽事情,所以她也就不出聲了。

    “那十分的抱歉,下一次我一定會提前問清楚的。”荊無痕十分的有禮。

    “這麽晚了,你也該迴去休息了,你們做生意的,都很忙吧?”齊林一副他要送客走人的樣子。

    “還好,此次出來,還是考察為主,考察的期間會談一些長期合作的內容,然後簽署一些合約,還有…”

    荊無痕還沒說完,齊林直接打斷了他

    ,他說道:“你的生意,我們沒有半點興趣,所以你不必解釋那麽清楚。”

    荊無痕愣了愣,末了,他“哦”了一聲。

    “還有,這裏不是北牧,在中原,半夜三更這麽跟女孩子獨處是一件很沒有禮貌的事情。隨意搭訕女孩子,也是一件很唐突,讓人感覺十分不好的事情。”齊林說道。

    “是麽?”荊無痕想了想,他又說道:“那我同你一道迴房吧。”

    “什麽?!”齊林瞪大眼睛,看著一臉認真的荊無痕,他唾棄的說道:“誰要跟你一起迴房,你沒病吧?”

    “噗嗤”千芷鳶一個沒忍住笑了出來,她笑道:“原來半夜三更,不止孤男寡女相處很危險,孤男寡男相處也不安全呐。”

    “去”齊林皺著眉頭對千芷鳶說道:“我辦事呢,你別搗亂。”

    “我十分的健康,這點大夫可以證明。另外,你不是說在中原,半夜三更這麽跟女孩子獨處是一件很沒有禮貌的事情麽?所以我以為你深諳中原規矩,所以不會和芷鳶單獨相處的,所以才邀你一起迴房,難道不對麽?”荊無痕一臉無辜的問道。

    “你…”齊林語噎。

    “你們都沒睡覺麽?”

    走廊之內,鍾曉月走了出來,她看著院子裏的三人,斂了斂她失落的神情,換上一臉笑意,她說道:“在說什麽呢?我也要參與。”

    “沒說什麽,既然曉月姑娘來了,就不算是孤男寡女了對不對?”荊無痕頓了頓,他又說道:“既然如此,那我便放心的迴房休息了。”

    齊林黑著臉,死死的瞪了荊無痕一眼,鍾曉月一臉奇怪,千芷鳶則是強忍著笑意。

    “芷鳶,那我先迴房了,我明日可以找你一起出去遊玩麽?”

    千芷鳶還為開口,齊林便搶答:“不可以!”

    “怎麽不可以,當然可以!”鍾曉月笑著說道:“齊哥哥,你若是不放心,我們也可以一起去的嘛!荊公子一看就是好人啊,他今天還幫我們解了圍呢!”

    “如此,那我先迴房了。”荊無痕笑笑,看了千芷鳶一眼,轉身走了迴去。

    “你出來瞎搗什麽亂?”齊林不高興的嗬斥道。

    “我哪裏有搗亂啊!”鍾曉月十分的不服氣,她說道:“荊公子人本來就很好,你幹嘛非要跟他作對。”

    “是是是,他很好,他那麽好,你怎麽就不跟著他?”齊林一臉不高興的說

    道。

    鍾曉月揪起嘴巴,眼睛裏有些濕潤,她吸了一口氣,將情緒按了下去,她說道:“我隻和齊哥哥在一起。”

    “可是我不想和你…”齊林還沒說完,千芷鳶就打斷了他。

    “你們倆別吵了。”千芷鳶轉過頭去,對著走廊那邊說道:“你還要站到什麽時候?”

    走廊那頭,楊展風走了出來,雙手背在身後。

    “果然什麽也瞞不過你。”楊展風走了出來,他說道:“如何,你有什麽想法?”

    千芷鳶雙手一攤,她說道:“我沒什麽想法。”

    “那明天?”

    “去遊玩啊,曉月不是說了麽?”

    “啊…”鍾曉月被點到名,她有些愕然,她說道:“其實剛剛我也隻是…”

    “剛剛你的提議很好。”千芷鳶直接打斷了她,然後說道:“大家都迴去休息吧,累了那麽多天,明天好好的玩。”

    千芷鳶說完就站起來轉身往房間走去,走了幾步她又迴過頭來,她說道:“趕緊迴去,無論是孤男寡女,還是孤男寡男,三更半夜不睡覺待在一起,都很容易引人誤會的哦。”

    齊林和楊展風愣住了,鍾曉月一拍手,跳了起來,迴頭看著齊林和楊展風,然後說道:“我迴去了,不打擾了,兩位。”

    齊林和楊展風麵麵相覷,抽了一口氣。

    翌日,千芷鳶等一行五人開始了遊覽淮陵的旅程。

    他們雇了一艘烏篷船,坐在烏篷船上,繞著小河,他們一路談笑。

    千芷鳶坐在烏篷船的船頭,一雙紅靴子踩在水麵上,隨著船的行駛,劃出一道道水痕。當船行駛到一座石板橋附近的時候,千芷鳶的思緒又迴到了九年前。

    她記得當時她任性出走,就在這座橋上,迴過頭,她看到了一路跟隨她的葉晨軒。那天細雨朦朧,整個淮陵都浸在了煙雨之中。

    可惜,今日的天氣如此的晴朗,否則,她還想再打著她的小紅傘,走在這詩意的細雨之中。似乎,當年她娘親殷沐心也是在這樣的年紀,打著一把小傘走在青石板的路上。

    如今,她已是豆蔻年華。再走一次又會有什麽不同?再走一次,會有誰跟在她的後麵?

    她忽然想到,當年她娘親打著小紅傘走的時候,一定也有人跟在後麵吧。她的娘親一定是個很美麗的女子,這樣美麗的女子,怎麽會沒有人動心?

    想到這,千芷鳶不住的笑了出來。

    “想什麽呢,這麽開心?”荊無痕走到船頭,遞了一個蘋果給她。

    千芷鳶接過蘋果,愣愣的看了一會,那一張與沈雲襄相似的臉,她想,若是有一天,沈雲襄也對她說,她是他喜歡的姑娘,那會如何呢?

    那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他是刻意拖著她才匆匆離開,還是落荒而逃?

    他會說自己不知禮義廉恥麽?他會責怪自己亂吃了樓花語的藥?他會義正言辭的跟她劃清關係?

    千芷鳶很想知道答案。

    “好看麽?”荊無痕眨了眨眼睛無辜的看著千芷鳶。

    千芷鳶迴過神來,一個沒忍住,又笑了出來。然後她很認真的點頭說道:“嗯,好看。”

    “好看那就多看幾眼。”荊無痕頓了頓,他又說道:“最好看一輩子。”

    “是啊,最好把那張比城牆還厚的臉皮撕下來,拿去圍城,造福民眾,也好讓芷鳶每每路過都能夠讚歎一番,這樣便能夠看一輩子了。”齊林從船艙內走了出來。

    他將千芷鳶手上的蘋果搶了過來,在她手上放了一個剝好的橘子。接著,他當著荊無痕的麵咬了那個蘋果一口。

    “幸虧你沒吃,這個蘋果味道真不咋滴。”齊林一邊咬一邊看著荊無痕說道。

    此時,鍾曉月也從烏篷船裏跑了出來,她手上拿了一個橘子,她將橘子遞給齊林,她笑著說道:“齊哥哥,蘋果不好吃,那就不要吃了。吃橘子,我給你剝好了。”

    齊林看著鍾曉月,有些不大高興,每次都是她出來攪局,手放在那裏,也沒有要接過來的意思。

    “在我們北牧,如果男子不接女子送來的東西,那是會被人看輕的,因為大家會覺得這樣的男子沒有氣度。”荊無痕認真的說道。

    齊林迴頭瞪了荊無痕一眼,接過鍾曉月手中的橘子,一個轉身進了船艙裏麵。

    鍾曉月跟在後麵,笑了笑也進了船艙。

    “這不合理啊,若是男子接了女子送的東西等同於接受和認同,拒絕似乎跟氣度沒什麽關係吧?”千芷鳶想了想朝荊無痕問道。

    荊無痕笑了笑,他說道:“中原有句話,叫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所以你才會想得那麽透徹。而往往,我們需要騙的,隻是當局者而已。北牧沒有這個規矩,我不過是逗逗他玩。”

    千芷鳶搖頭一笑,將手中的

    橘子放進嘴裏。

    “你笑起來很好看,真的。”荊無痕十分認真的說道,臉上還有淡淡的笑容,讓人看起來十分的有親和感。

    千芷鳶斂了斂笑意,轉過身,繼續在船頭踩水玩。

    烏篷船一直繞著小河在劃動,是不是會有幾隻飛鳥停在岸邊的柳樹上鳴叫,讓人感覺十分的愜意。

    船一直在駛動,岸邊的風景一直在變幻。此時,烏篷船正駛入淮陵熱鬧的街區旁邊。

    一家河邊的酒館之內,許多食客正在激烈的討論著一些話題,聽到“葉晨軒”三個字,千芷鳶扭過頭,仔細的聽著他們的討論。

    “沒想到,前陣子的那些圖騰殺人事件竟然是葉晨軒一手策劃,他實在是太過陰險狡詐了,利用這些子虛烏有的詛咒,去除掉對他不利的人,簡直就是喪盡天良!”一個食客拍桌說道。

    “唉,得了吧,他幹這些壞事也不是一件兩件,他這麽心狠手辣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他就是這麽一個人!所以我們必須集中大家的力量鏟除他!”

    聽到這裏,千芷鳶猛然一下從船上站了起來,怎麽會這樣?傳聞竟然已經變成了這般模樣。

    於此同時楊展風、齊林和鍾曉月都從船裏走了出來。他們互看一眼之後,千芷鳶足尖一點,從船上跳上了岸。

    其餘三人見此,也從船上跳了上去。

    “哎哎哎?你們怎麽都走了?”荊無痕一個人站在船上十分的納悶。

    他跳不上去,隻好讓船家停船,在有階梯的地方走了上去。

    進入小酒館,千芷鳶發覺淮陵這些原本最熱鬧的區域,武林人士聚集最多的地方,人竟然少了一大半,她有些疑惑,她總覺得,這一夜之間,魅影鬼城一定是出手了。

    “這位小哥,你剛剛說的是什麽事情?”千芷鳶走到那人旁邊問道。

    “姑娘,你不知道麽?武林盟主葉晨軒為了誅殺那些不複他的人,密謀製造出神秘圖騰殺人事件,讓所有的武林人士人心惶惶。”

    另一個食客補充道:“幸虧老天有眼,讓人發現了他的秘密,這才真相大白,讓大家不至於在這惶恐之中度日。他這樣的人,遲早是要遭天譴的!”

    千芷鳶在心中冷笑一聲,魅影鬼城的人,還真是會製造留言。

    “那怎麽好像淮陵這邊的人都少了呢?大家都去哪了?”千芷鳶問道。

    “你不知道麽?都去淮

    陵郊外的行知山去了。”

    “行知山?為什麽?”

    “葉晨軒作惡多端,武林同道都看不下去了。據說是幾個德高望重的人,好像有一泓大師,殷家家主殷震方,華山掌門洛恆,還有齊家家主齊鳴,他們聯合要求將武林大會地點改在了行知山。”

    “為什麽要改?”

    “還能有為什麽啊,就是不想整個武林大會被葉晨軒一手掌控唄!所以才不把武林大會的舉辦場地放在葉家的。”

    千芷鳶聽到這消息有些驚訝,事態的發展似乎越來越脫離原來的軌跡了。

    “去行知山也好,那裏不是葉家,大家在武林大會上比武也更放心一些。”

    “就是就是,這一次,絕對不能再讓葉晨軒當選。若是他在此參加武林大會的比武,那麽到時候武林群雄會群起而攻之,讓他血濺當場!”那人說著十分的激動。

    “那是必須的,平常裏他躲在葉家不敢出門,這次換了個地方,去了行知山,他連躲的地方都沒有了!”

    “多行不義必自斃,他這迴一定不會再有好下場了!”

    “那可不一定。”

    “為何?”

    “萬一他龜縮在葉家不出來了,那不就殺不掉他了嗎?”

    “那還真有可能啊,哈哈哈…”

    千芷鳶不願再聽他們討論,轉身離開了小酒館。

    站在酒館門口,千芷鳶發現淮陵的人,確實是少了許多。

    “芷鳶,我們該怎麽辦?”齊林問道。

    “去行知山。”

    千芷鳶說完就往外走去,沒走幾步,就遇上了剛剛上岸的荊無痕。

    “你們,你們這是去哪?”荊無痕攔下千芷鳶問道。

    “去行知山。”千芷鳶說道:“我們想要參加武林大會,聽說很有意思。”

    “哦,這樣啊,武林大會的目的地改在行知山了嗎?”荊無痕好奇的問道。

    “是的。”千芷鳶迴答。

    “哦,那恰好我…”荊無痕還沒說完立即被齊林打斷了。

    “荊公子,你不是還要做生意麽?應該不會去行知山的吧?那是武林人士比武的地方,你一屆商人去做什麽?看你手無縛雞之力的,刀劍無眼,萬一一個不小心,小命沒了,那可劃不來啊,你說對吧?”齊林向前幾步,站在了荊無痕和千芷鳶中間。

    荊無痕轉頭看向千芷鳶,千芷鳶想了想說道:“荊公子,此番前去武林大會,我們確實不同道,帶著你,恐怕會多有不便。”

    “聽見沒有?”齊林在荊無痕麵前又重複了一遍。

    末了,荊無痕點了點頭,他說道:“既然如此,那我們便分道揚鑣吧。”

    千芷鳶也點了點頭,他們準備離開,荊無痕又往前一步擋在了千芷鳶前麵,他的雙眸之中全是遺憾,他戀戀不舍的說道:“若是有機會再能見到你,我一定不會放你離開。”

    千芷鳶扯開唇角笑了笑說道:“那時,希望我們還是很好的朋友。”

    千芷鳶四人離開,荊無痕站在原地,看著他們的離開,眼眸之中的變化一閃而過。

    在山道之上,千芷鳶四人停在路邊休息一會。

    楊展風給千芷鳶遞來一個水袋,千芷鳶接過之後,大口的喝了起來。

    “這件事情,你怎麽看?”楊展風坐在千芷鳶旁邊問道。

    “你是說荊無痕?”

    “嗯。”

    “他費盡心思要跟我們結交,卻在這個節骨眼上,輕易的就跟我們分開,想必他有自己的打算吧。”

    “他到底是什麽人,跟著我們想幹什麽?他似乎也沒有做什麽對我們不利的事情,跟著我們,他也沒有討到好處。我想不明白。”楊展風搖搖頭說道。

    “他不是北牧人。”

    “你怎麽知道?”

    “他是隨從口音都是西域的口音,所以我斷定,他不是北牧人。”

    “西域,你是說他會跟魅影鬼城有關?”

    “不知道,一切言之尚早。”

    “他好像除了結交我們,真的沒有做過其他什麽事情,我是一點線索都看不出來。”

    “他昨晚出去過。”

    “你是懷疑他跟早上新興起的那些傳言有關?”

    千芷鳶搖了搖頭,她說道:“不知道。”

    “真是匪夷所思。”

    “想不明白就不要想,船到橋頭自然直,他要是真的有目的,他就還會出現,若是沒有,擦肩而過也就罷了。”

    “嗯”

    “你們在討論什麽呢?”齊林走了過來。

    “討論我們去得那麽晚,一定沒有地方住了,到時候要露宿山頂了。”千芷鳶說道。

    “那有什麽難的,有錢能使鬼推磨,放心,這些事情,我會全部弄好的。”齊林得意的笑道。

    “是麽?那當初怎麽我們還要問荊公子借錢?”鍾曉月插了一句話,讓齊林頓時臉黑。

    “還不是為了你!”齊林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鍾曉月一愣,聽著這句話,越聽越不對,越聽心裏越是激動,終於半晌過後,她跳了起來,挽住齊林的手臂說道:“齊哥哥,你的意思是,你為了我,甘願向你討厭的人借錢麽?”

    齊林抽了抽嘴角,他說道:“你可以不要這麽理解麽?”

    鍾曉月搖搖頭,她說道:“齊哥哥,你對我好,我都知道,你不用害羞的。”

    齊林吸了一口氣,轉身喝水。

    “我們走吧,不然天黑之前恐怕不能到山上了。”千芷鳶拍了拍衣服,理了理袖子站起來。

    很快,四人又上路了,走了一段時間之後,千芷鳶忽然停住了腳步。

    “怎麽了?”鍾曉月問道。

    “有人!”楊展風神情一凜。

    “過來了,不止一個。”齊林亦提起了戒備。

    很快在他們的四周出現了十來個黑衣人,他們動作一致,行動十分的迅速。

    千芷鳶看了他們一眼,然後對其他三人說道:“是魅影鬼城。”

    “我們的行蹤怎麽會暴露?我記得我們上山的時候還挑了一條偏僻的路走!”楊展風皺著眉頭說道。

    “我們在淮陵的時候也沒有被跟蹤呐!”齊林奇怪的說道。

    “現在這些不是重點,重點是,這次不好對付。”千芷鳶說道。

    “不是吧?我看他們跟你上次殺的那些差不多啊。”齊林說道。

    千芷鳶沒有迴答他,而是朝著南麵大喊了一聲:“出來吧,沒有躲藏的必要了。”

    “許久不見,沒想到你的感覺竟然如此的敏銳了。”

    從樹頂上跳下來一人,穿著一身大紅牡丹衣裳,十分的花俏,那人長得十分的陰柔,讓人過目難忘。

    “若隻是這些廢物,就完全沒有派來的必要了。”千芷鳶冷著臉說道。

    “嘖嘖…”那人搖了搖頭,他說道:“九年不見,竟出落得如此漂亮了,跟殷沐心,真是像極了,連她的脾氣也繼承了一大半呢。”

    “花少,九年不見,你依然風騷啊。”千芷鳶此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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