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門被推開,房門外,所有人的眼神都驚訝的看著千芷鳶和樓花語,樓花語抬起的正要打下去的手就頓在了那裏。

    “你…們…”鍾曉月看到房間裏的情景,驚訝又結巴的說道。

    “救我啊!我被打了,我被狠狠的打了!”千芷鳶大聲又淒慘的喊道,同時趁著樓花語發愣,一個扭身,從桌子上下來,衝到鍾曉月和齊林旁邊。

    齊林怒瞪樓花語,指著他說道:“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動手打人?”

    樓花語見此,幹脆怒氣全都消失得一幹二淨,他悠悠的在凳子上坐了下來,似笑非笑的說道:“剛剛房間的門是關著的,何來光天化日之說?”

    齊林語噎,他扯了扯鍾曉月的衣袖,鍾曉月反應過來,對著身後的那幾個捕快說道:“去把他抓起來。”

    “可是,二小姐,他好像…也沒幹什麽事情啊。”那捕快有些為難。

    “什麽沒幹什麽事情啊?要是你們晚來一步,我就橫屍當場了!你們也看到了,他剛剛那個樣子多麽的兇殘,難道非要事情發生了之後,你們這些捕快才肯動手麽?”千芷鳶振振有詞!

    那捕快還是很為難,他說道:“要麽,就算了吧,他也不容易,經曆那麽多慘事,我們好歹對他寬容一點不是?”

    那些捕快集體像樓花語投來同情的眼神,樓花語按著自己的情緒,一雙眼眸裏十分的平靜,像是暴風雨來臨的前兆。

    千芷鳶忽然意識到,這些捕快為什麽狠不下心來抓樓花語了,感情,大家都同情他呐!千芷鳶第一次發現,原來自己那麽有影響力。

    千芷鳶眼珠子溜溜一轉,事情鬧那麽大,樓花語是一定不會放過她的,所以,他坐牢是必須的啊!

    “捕快叔叔,我知道錯了,我不應該對他那麽苛刻,他這個樣子,我們是應該寬容一些。”千芷鳶語氣裏帶了很多同情。

    齊林和鍾曉月瞪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相信,她變卦也太快了吧?

    “你知道便好。”

    “但是,想到這裏,我卻更加堅定了要送他進牢房的決心!”

    所有人都疑惑不解,隻有樓花語幽幽的看著千芷鳶,表情似笑非笑。

    千芷鳶認真的說道:“他心情不好,才會拿我出氣。我怕他一個承受不住,又尋了死路。溪鎮的井那麽多,不能保證每個井前麵都有人能夠救他,是不是?”

    所有人都一愣,然

    後點了點頭。

    “大家知道他不容易,所以放進牢房裏,至少保證他不能去投井了啊!而且,有各位捕快叔叔在,一定不會委屈了他的,等他冷靜個幾日,心情好了,就不會出事了。”千芷鳶十分佩服自己能把黑的說成白的能力。

    所有人又一愣,好像是這麽個理,於是大家又點點頭。

    “那還看什麽啊,動手!”千芷鳶一聲令下,幾個捕快立即將樓花語帶走。

    經過千芷鳶身邊,樓花語還低聲在她耳邊加了一句:“鳶鳶,你說得對,冤冤相報絕不了!”

    千芷鳶顫了一顫,然後目送樓花語離開。

    “我怎麽記得當時我交代你們的時候,是太陽落山之前?現在好像太陽才剛剛開始偏西啊…雖然你們來的很及時。”千芷鳶迴頭看向鍾曉月和齊林。

    “我們這是擔心你啊!你要知道你被抓走那麽久,我們有多擔心你!”齊林一邊說著,還一邊揉著他的手臂。

    千芷鳶瞥了一眼說道:“是你不想簽名了,才提前跑出來的吧?”

    “這都是曉月的主意!”齊林指著鍾曉月說道。

    鍾曉月無辜的看著兩個人,一臉委屈,然後低頭說道:“是我的主意,你不要怪齊哥哥了。”

    千芷鳶歎了一口氣,她說道:“也就你這種傻妞才會喜歡他了。”

    “走啦走啦,既然都出來了,時間也差不多了,我請你們吃大餐去!”齊林拉著千芷鳶和鍾曉月高興的往外走。

    “看,齊哥哥人很好的,我知道。”鍾曉月開心的笑笑。

    齊林得意一笑,千芷鳶在中間表示無語,肩頭上,湯圓聽到吃飯,興奮的大叫起來。千芷鳶敲了它一腦袋瓜子,剛剛她差點挨打的時候,湯圓是要躲多遠躲多遠,如今見到吃的,竟然就要多鬧騰有多鬧騰。

    千芷鳶痛心疾首的同時,也在思考一個問題,聰明厲害如湯圓,為什麽從來不像收拾鍾曉月那樣,收拾樓花語?甚至,湯圓從來不跟他正麵起衝突。

    千芷鳶懶得去想,船到橋頭自然直,總會有一天,她會全都明白的。

    在溪鎮最大的酒樓裏,千芷鳶、齊林、鍾曉月、湯圓三人一狐狸吃飽喝足正在曬肚皮。

    “齊哥哥,你最近怎麽老是穿水藍色的衣服啊?”鍾曉月問道。

    “因為風華萬千的我,就應該像水一樣,源遠流長。”

    千芷

    鳶抽了抽嘴角,此時她才真正注意起來,自從上一次她誇讚過齊林的藍色衣服之後,他似乎就一直穿藍色了。

    “還能走得動麽?”齊林問道。

    鍾曉月指了指湯圓說道:“除了它,應該都沒什麽問題。”

    千芷鳶起身拎起湯圓:“我們迴去吧,明天別忘了到美人香去哦。”千芷鳶不忘提醒簽名的事情。

    鍾曉月歎了一口氣,齊林則直接裝死了。

    “趕緊走吧!”

    走到酒樓門口,千芷鳶等三人看到了迎麵走來的鍾曉宇,鍾曉月見此立即躲在了齊林身後。千芷鳶看在眼裏,笑在心裏,奇葩姐妹。

    鍾曉宇走過千芷鳶麵前的時候,千芷鳶正站在那裏愣愣的看著她。

    “呸,呆丫頭,小賤人。”鍾曉宇對這千芷鳶這麽罵了一句。

    千芷鳶愣在了那裏,她想起來了,在鍾曉宇的認知當眾,她還是樓花語的私生女!

    千芷鳶心中暗自琢磨著,她的爹爹是當朝皇帝,娘親是當朝的皇後,如此顯赫的出身,還能算作小賤人的話,那麽這普天之下,有多少人連小賤人都當不上。

    千芷鳶心裏想著,表麵之上卻不做什麽反應。

    “果然是呆丫頭!”丟下這麽一句,鍾曉宇轉身就走了。

    此時,躲在齊林後麵的鍾曉月才小心翼翼的走了出來。

    “好險好險。”鍾曉月拍這胸脯說道。

    這奇葩姐妹,千芷鳶白了她一眼。

    三人一狐剛剛走出酒樓,忽然迎麵撲來一人,全身都是血,髒兮兮的,衣衫襤褸。

    “哎呀,你怎麽了?你怎麽弄成這個樣子?”鍾曉月看著地上全身都是傷的男孩,蹲下來,想要將他扶起來。

    千芷鳶看著那男孩,他邋遢的小臉之上,黝黑的眼中有一股堅韌和決絕,千芷鳶第一直覺,這孩子一定遇到事情了。

    誰知此時那個男孩掙開鍾曉月,直直的就朝齊林的大腿抱了過去。

    三人都看著他這一舉動,目瞪口呆。

    那男孩抓得齊林很痛,他伸出手想要掰開他,奈何他抓得實在是太緊了。

    千芷鳶和鍾曉月對視一眼,然後做出一個了然的神情。

    “喂喂,你倆這什麽意思啊?我不認識他啊!”

    千芷鳶鄙夷的瞪了齊林一眼,鍾曉月則是弱弱的說道:“齊哥

    哥,他已經很可憐,你…”

    “他可憐關我毛事啊!我真的不認識他啊!”齊林大吼一聲,腿一踢,將那男孩踢翻了,滾落到地上,然後雙眼一閉,不再動彈。

    “你殺人了!”鍾曉月瞪大了眼睛說道。

    “不是啊,不是我殺的!”齊林立即慌張起來。

    “昏死過去了而已,叫什麽叫,他怎麽誰都不跟就跟你啊?肯定有奸情啊,還不快點把他帶迴你家救治他?不然出了人命,你就慘了。”千芷鳶白了齊林一眼說道。

    齊家客房之內,大夫給那男孩把完脈,開了點傷藥就離開了。

    千芷鳶,鍾曉月和齊林坐在床邊,看著床上男孩那剛毅有棱角的臉,有些莫名。

    “長得挺好看的,怎麽會落魄成這樣呢?”齊林皺著眉頭問道。

    千芷鳶和鍾曉月齊齊抬頭,責怪的看著齊林。

    “喂喂,真的不是我啊,我不認得他啊!”齊林一臉無辜,看著她們質疑的眼神,覺得自己百口莫辯。

    此時,房門之外走進來一個中年女子,雖說有些歲數,但是還是難掩其高貴的氣質和她的風華。

    “怎麽迴事?”那女子首先開口。

    “娘,這個孩子是我們在酒樓前麵撿迴來的。”齊林說道。

    “阿姨好,這個孩子一出來,就死死的抱住齊林的大腿,他們似乎…”千芷鳶趕緊補充道。

    “啊,真的是這樣啊!”鍾曉月點點頭,十分讚同。

    齊林立即黑了臉。

    鄭滿走到床邊,仔細的看了看躺在床上的男孩,她忽然臉色一變。

    “展風?”鄭滿驚訝的叫道。

    “咦?娘你認識他啊?”

    “他是你表哥,他娘是你的小姨鄭霜。”

    “哦,這樣啊。”齊林點點頭,看到千芷鳶和鍾曉月一副了然於心的樣子,他立即又蹦起臉來。

    “這孩子怎麽會傷成這樣?發生了什麽事情?”鄭滿一連緊張的問了好幾個問題。

    三個人齊齊搖頭,這時一個丫鬟端了一碗藥走進來,她將藥放好,眼角看到楊展風,她驚訝的說道:“這不是在我們家門口連續賴了兩天的那個孩子嗎?”

    “你見過?”鄭滿問道。

    “嗯,從昨天就來了,他說要見夫人您,但是他身上很髒,一看就是個乞丐,所以護院將他打了出

    去,這些傷應該都是護院打的。”

    “豈有此理!”鄭滿冷了臉。

    “娘,還是等他醒了再問問他吧。”齊林瞥了床上的楊展風一眼說道。

    鄭滿點頭默認,當下也隻能耐心的等楊展風醒來。等了沒多久,那個男孩就睜開了朦朧的雙眼,抓著鄭滿的手一直喊:“娘,你要堅持住,堅持住啊。不要,不要離開我,我們到齊家了…”

    鄭滿心疼的握緊了他的手,將他搖搖醒。

    睜開眼睛,楊展風,緊緊的抓住了鄭滿的手:“姑姑,你一定要幫我,救救我娘,快,救救我娘啊!葉晨軒不是個東西,我隻有來投靠你們了,也隻四大家族之一的嶽陽齊家,才肯收留我們,幫助我們了!”

    聽到葉晨軒的名字,千芷鳶的心裏“咯噔”了一下,又聽到“嶽陽齊家”四個字,千芷鳶忽然才發現,原來齊林是四大家族之一,嶽陽齊家的孩子,怪不得,這裏離嶽陽城那麽近,她怎麽就沒發現呢?

    可是,他們不在嶽陽本家,為何又會在這裏?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在溪鎮好久了,外麵的事情,她根本一點風聲都沒有聽到。

    鄭滿擦了擦楊展風眼角邊的淚水,安慰著他說道:“沒事呢,有姑姑在,什麽事情都沒有了,你娘在哪?快告訴我,我把她接迴來。”

    楊展風,抹了一把淚水,他立即起身,不顧自己身上的傷勢,跳下床,他說道:“姑姑,快年,我娘她快不行了。我把她安頓在鎮外的破廟裏,我們快去把她接迴來吧!”

    一群人風風火火的出門去了,獨留千芷鳶一人還站在房間裏。若說之前是好奇,那麽這迴她必須留下,事關葉晨軒,她很關心,很關心。

    夜幕落下,鄭霜被眾人送進了齊家。千芷鳶跟著走了進去,床上,鄭霜臉色已經白得沒有一絲血色,身體已經薄的像一張紙。千芷鳶看了看,她想,鄭霜是中毒了。

    大夫把完脈之後,搖了搖頭,他說道:“這位夫人已經毒入肺腑,神仙難救了。而且這毒素十分的霸道,一般人能夠撐那麽久,已經是奇跡了。”

    “娘…”楊展風痛哭著大叫道:“娘,從遠征出來,我們經曆了那麽多,我們都挺過來了,現在終於安全了,你不能有事,你不能丟下我啊!”

    “我的妹妹…”鄭滿抹了抹眼淚,話壓在喉間,怎麽也說不出來。

    “娘,你忘了嗎?遠征鏢局被滿門全滅,爹爹為保護我們,橫屍當場。那時

    我以為我們逃不掉了,可是,你抱著我,硬是躲開了那些人的追擊,逃了出來。”

    楊展風握著鄭霜的手說道:“娘,你還記得嗎?我們逃了出來,沒人敢收留我們。就連所謂的武林盟主,所謂的仁義道德滿口的葉晨軒也將我們拒之門外,若不是他,我們根本就不會變成這個樣子!”

    “可是,那麽艱難的日子,我們不也走過來了麽?找到了姑姑,有了安身之地。那麽多苦,那麽多難,我們都走過來了,現在安逸,你怎麽可以走?怎麽可以丟下我?你不會的,對不對?”

    鄭滿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拍了拍楊展風的肩膀。

    鄭霜此時眼睫毛動了一動,微微的睜開了眼睛,她的視線先是落在楊展風身上,複而又轉移到鄭滿身上。

    “姐姐…”鄭霜叫道。

    “我的妹妹,我在,我在這裏,你不會有事的,好好修養。”鄭滿抓住她的手。

    鄭霜搖了搖頭,她說道:“好好照顧展風,替我,好好的照顧他,好不好?”

    “不,等你好了,你來照顧他。”鄭滿說道。

    “姐姐,展風,不要報仇好不好?不要被仇恨所淹沒,我不想,我隻想展風,你能好好的長大,好好的活著,答應我,好不好?”

    “娘,我不會答應你的!”楊展風充滿了淚水的剛毅小臉上全是堅決。

    “展風,你是要我死不瞑目麽?”鄭霜臉色一變,瞪大了眼睛,一口氣抽不上來,手指緊緊的抓著楊展風,眼睛直直的盯著他。

    “娘…”楊展風哭喊道。

    “展風,快點答應你娘啊!”鄭滿拍著楊展風的肩膀催促道。

    “娘,我答應,我答應你!”楊展風哭著點頭答應。

    鄭霜的氣順了果然,兩眼一翻,閉上了眼睛。

    “娘!娘!”楊展風大喊著,死死的抱住鄭霜。

    千芷鳶走到床邊,撥開楊展風說道:“你這樣,她還沒死呢,昏過去了,讓我看看吧。”

    “你是誰?”楊展風警惕的盯著千芷鳶。

    千芷鳶把臉一橫說道:“你管我是誰,我要是能夠幫忙,難道你還要趕我走?”

    楊展風被她這聲勢嚇到了,他呐呐的讓開。

    千芷鳶看著床上虛弱的鄭霜,不是她同情心泛濫,也不是她愛多管閑事,隻因為楊展風的那一句:“就連所謂的武林盟主,所謂的仁義道

    德滿口的葉晨軒也將我們拒之門外,若不是他,我們根本就不會變成這個樣子!”

    別人的事情,她可以不管,牽扯到葉晨軒,她怎麽也不會袖手旁觀,她也不知道為什麽,總之,葉晨軒對她來說,是一個很重要很重要的人。

    聽著別人這麽罵她,她心裏很是不開心,若換做別人,而不是這樣半死不活的,她早就衝上去動手了,她受不了有人說葉晨軒的不是,怎麽都受不了。她也不知道為什麽,總之她不樂意。

    千芷鳶收斂心緒,將手指搭上鄭霜的脈,她感覺到脈搏已經十分的微弱,她又檢查了一下,發現鄭霜中毒的傷口處,長了一圈白色的東西。

    千芷鳶看鄭霜這個狀態,已經進入了難以挽救的地步,還有一點點脈息,若是能夠在脈息未停的時間之內,將她救迴來,她就不會死!

    千芷鳶腦海裏不斷迴憶著她前些時候翻過的醫書,她記得,有一本書上說過,人在這種瀕死狀態之下,有辦法能夠強製喚醒的,那本醫書還是沈雲襄親手寫的。

    辦法到底是什麽,到底是什麽呢?千芷鳶皺著眉頭,努力的迴憶著書裏的隻言片語,奈何她一點都想不起來,學藝不精,她根本就沒有認真看,她把沈雲襄的話當成了耳邊風,把醫書當成了沒用的東西。

    此時她才知道,她之前有多麽荒唐,她很後悔,如果能夠認真一些,不那麽貪玩,一定不會這樣。

    “如何?你到底有沒有辦法啊?”楊展風激動的對千芷鳶大吼起來。

    “你叫什麽叫,我不是在想麽?”千芷鳶不高興的吼了迴去。

    千芷鳶看著躺在床上無助的鄭霜,還有一臉崩潰的楊展風,還有被人罵了的葉晨軒,她此時十分的著急。

    她想,按照楊展風的性子,他一定是不會放棄報仇的,而鄭霜是齊家的夫人的親妹妹,作為四大家族之一的嶽陽齊家,他們一定不會袖手旁觀的!

    那麽封家原本就對盟主之位虎視眈眈,現在若是連齊家也鬧,那葉晨軒的壓力該有多大?他才當上武林盟主不久,這會對他有多少影響?

    若是救活了鄭霜,一切都還好說,有迴旋的餘地,可若是救不迴呢?

    千芷鳶越是急就越是恨自己,平日裏不學無術,真的就隻能混吃等死了!明明寫有的,明明師父讓看的,她怎麽就那麽沒用呢!

    “想好了麽?我娘她堅持不住了啊!”楊展風急的拉著千芷鳶的手,他冷笑一聲

    :“你是逗我的吧?大夫都就不迴來,一個六歲的孩子,能怎樣?”

    千芷鳶很想理直氣壯的說一句,六歲的孩子,那也是公子襄的徒弟,公子襄的醫術天下聞名!可是她根本說不出口,她壓根什麽也不會,白丟了公子襄的臉!

    “你等著!”千芷鳶立即跑了出去,用最快的速度跑迴家裏,想不出來,就去翻書啊!

    千芷鳶迴到家裏,點燃了燭火,將桌上放著的幾本書,一開,一陣狂翻,翻了好久,她都找不到在哪,這些書,她要多陌生又多陌生,那麽多天以來,她真的是跟沒看沒有區別。

    千芷鳶越是著急,越是找不到。燭光漸漸的低了下去,窗外知了叫得大聲,讓人煩躁。

    終於,她找到了辦法,針刺天靈穴,三分力道,並配上魚子草的刺激味道,可以讓人在瀕死的時候強製喚醒。

    千芷鳶從藥箱裏找到了針,又跑去庫房找魚子草。跑到庫房,千芷鳶忽然想起,她已經忘記魚子草長什麽樣子了。

    她暗罵自己沒用,趕緊迴去又將關於基本草藥的書又翻了一遍。

    “魚子草,魚子草!”千芷鳶一邊念一邊翻著,第一遍找不到,又找了一邊。

    “啊!魚子草,原來是這樣!我這死腦筋,怎麽就記不住呢!”千芷鳶趕緊跑去庫房,找到魚子草,又運起輕功往齊家趕去。

    等千芷鳶到了鄭霜房間的時候,所有人都還伺候在旁邊,看這狀態,千芷鳶舒了一口氣。她快速的走到床邊,打開醫箱,取出針,然後又將魚子草拿出來,讓人幫著快速的碾碎出汁液,滴在鄭霜的鼻尖。

    千芷鳶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準備動手紮穴。楊展風也將魚子草的汁液滴在鄭霜的鼻子前麵。千芷鳶從未行過醫,此時的她十分的緊張。針還沒紮下去,她看到魚子草的汁液留了下來,她伸出手抹了一下。

    就那一下,千芷鳶的手僵在了那裏,動彈不得。

    “怎麽了?你快點啊!”楊展風著急的催促道:“你快點好不好啊,我娘等不起啊!”

    “孩子,別激動,芷鳶,你自己估量一下,看看能不能…”鄭滿的話還沒說完,千芷鳶就打斷了她。

    “她沒氣了。”千芷鳶的聲音有些顫抖。

    她當時用手指給她抹汁液的時候,感覺不到她鼻尖的氣息了。

    “你給我滾開!”楊展風大吼一聲,將千芷鳶推倒在地上。

    千芷鳶沒有料到他會有這個動作,直直的就摔在了地上。

    “娘!”楊展風大喊一聲之後,整個房間便陷入了哭聲之中。

    千芷鳶愣愣的坐在地上,抬起手,看著上麵還殘留的魚子草汁液。若是她再早一些,或許,鄭霜就不會死。生命那麽脆弱,等不來她這樣磨蹭,不容許她臨陣翻書。

    “芷鳶,你沒事吧?”齊林迴過頭關切的問道。

    千芷鳶搖搖頭,她從地上站起來,愣愣的往外走。

    “芷鳶,你不要太自責了,這不是你的錯。”齊林跟上她。

    千芷鳶隻是呐呐的搖頭,轉身往外走。

    她會什麽?武功不如人,醫術壓根不會。

    她能做什麽?調皮搗蛋,惹人煩?

    千芷鳶第一次覺得自己是那麽的沒用,安逸太久,她忘記了要努力。若是這次不是鄭霜,換做是別人,是沈雲襄?是葉晨軒?是她在意的人?也這麽因為她臨陣翻書,而錯失了最後的機會麽?

    千芷鳶不知道自己怎麽走迴家的,她連燈都沒有點,就直直的坐在房間裏,坐了很久。鬧了那麽久,足夠了。她本來就不是那種有機會過平靜日子的人。她的身世如此撲朔迷離,她的敵人如此神秘強大,她的前路如此坎坷未知。

    千芷鳶靜靜的坐著,坐了很久很久,一直坐到了天亮。

    天邊第一縷太陽升起的時候,千芷鳶站了起來,她出了門往齊家走去。

    齊家的門口,已經掛上了一片白色。千芷鳶看在眼裏,恨在心裏。

    吸了一口氣,千芷鳶走進了齊家,楊展風還在房間之中,緊緊的抓著鄭霜的手,雙目無神的坐在那裏。

    “芷鳶,他現在這個樣子,你還是不要去找他了。”齊林在一邊好心的提醒道。

    千芷鳶徑直走進房間之中,她說道:“你會報仇的,對不對?”

    楊展風沒有理她。

    “你也體會過求助無門,孤立無援的感覺,你應該更懂得,隻有自己強大起來,才能保護自己,才能為家人報仇,指望別人幫忙,永遠一事無成。與其坐在這裏,不如開始苦練,對得起你死去的親人。”

    千芷鳶說完,房間便陷入了沉寂之中。

    “對不起。”

    千芷鳶一愣,她想不到,楊展風開口說的第一句話,竟然是對不起?

    “昨天是我不好,你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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