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三的遭遇和你很像,都是親人被殺怒而殺人,如果是武林中人倒沒什麽,可殺的偏偏是普通人。”孫道晨靜靜地站在原地,開口道。


    “知道我們為什麽沒有報警?”吳晟冷笑著,“在失去公平的前提下,隻有靠自己,就算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也會毫不猶豫,大殺四方。”


    一旁,孫道晨和鄭鐸陷入了沉默之中,二人何嚐不知道吳晟話中所指,可惜二人無力改變這一事實。


    “走吧,馬上就要開動了。”孫道晨開口道,當先一步走出密室。


    “還記得之前我和你提到過的無名前輩?”路上,孫道晨的眼中閃過敬重之色,“每月一號,無名前輩會出現在郊區的莊園中,等待十個通緝犯的到來,而一旦通過無名前輩的考核,不僅會被赦免一切罪行,還能成為無名前輩的徒弟。”


    “無名!華夏禁忌!”吳晟的眼中閃過一絲精光,這個機會太過難得,能夠接觸傳說中的古武者,即便是最終沒有考核成功,他也不虛此行。


    傳聞無名乃是華夏大地最為神秘的古武者,修煉的是上古武學,如果說普通武者修煉的武學能夠發揮出槍炮的威力。


    那麽…修煉上古武學的古武者一旦發狂,其威力足以媲美核彈!


    “十年了,沒有一個人成功突圍,吳晟,你很幸運,這是無名前輩最後一次考核,在這之後,按照約定,他會離開這裏,恐怕日後也無法再見。”說到這裏,孫道晨忍不住一陣歎息。


    道不同不相為謀,當武林中人還在為武學境界苦苦掙紮,無名卻已經在新的天地漸行漸遠。


    ……


    告別孫道晨和鄭鐸,吳晟走入停靠已久的大巴車,車上已經有九人坐在座椅上,眾人看了一眼吳晟,並沒有說話。


    一路上,車裏靜的可怕,也許是生與死的境遇讓眾人無心攀談。


    “大家聊聊這次考核吧,把知道的都說出了,也算是有所準備了,老頭子我先拋磚引玉。”這時,在第三排的座位上,一個老者站起身來,抱拳開口道,“傳聞無名前輩性情古怪,每次考核內容大相徑庭,至於難度我就不說了,大家都清楚。”


    “老潘,十年了,沒有一個人成功過,我們也隻是看客而已,能夠見到傳說中的古武者,我就已經心滿意足了”潘姓老者身旁,一個壯碩的中年男子冷哼道。


    “此言差矣,哪怕有一絲希望我們也要拚一下,這最後一次機會,沒準我們之中就有人抓住了。”說話的是個白麵書生,長相頗為俊俏。


    “哼,白日做夢。”中年男子冷笑著,不再言語。


    大巴車再次陷入沉寂,此刻吳晟正端坐在第七排,聽到眾人所說,他的心思很是沉重,向窗外望去,這個時候已經到了中午,大巴車在陽光的照射下拖著一條長長的影子,向著遠處的莊園前行。


    莊園並不大,從遠處望去,赫然是一個小型別墅,兩層樓高的房體,大門敞開,見不到一個人影。


    “下車,到一樓大廳等候,結束以後迴到車上。”說話的是大巴車司機,一個黝黑的中年男子,絲毫不擔心有人趁機逃跑。


    要知道這裏是天京,華夏首都,雖然是郊區,不過這麽多年來還沒有人能夠在國安部眼皮底下逃走,何況還有一個實力超強的古武者坐鎮,根本沒有人敢放肆。


    眾人依次下車,走入莊園。


    莊園裏種植著大量蔬菜水果,不時地能夠看到小貓小狗懶洋洋的趴在地上。


    一樓大廳,眾人依次站立,到了這裏,每個人都如履薄冰,生怕自己不經意間觸怒那位強大的古武者,還未等考核開始便失去機會。


    半個小時,一個小時,時間緩緩流逝,眾人就這樣站在原地,不敢亂動分毫。


    不知過了多久,中年大漢忍耐到了極限,隻見他雙手抱拳,諾大的嗓門在大廳裏傳開,“前輩,請開始考核吧。”


    沒有任何迴應,整座莊園沒有出現一道人影,又過了半個小時,陸續有人忍耐不住,開始小聲嘀咕著。


    麵對這種局麵,吳晟沒有說話,從小在少林長大,他最不缺乏的便是對耐力的磨煉,每日清晨起床砍樹,日落誦經,連續二十多年風雨無阻,造就了他強大的意誌品質。


    “方才說話的,離開吧。”


    不知過了多久,一道清脆的嗓音突然傳來,如同在平靜的湖麵投入一塊石子,縈繞在每個人的心間,久久都未散去。


    沒有人反抗,也沒有人質疑,先前說話的四人皆是麵露悔恨之意,沮喪的走出大廳,他們很清楚,在古武者麵前放肆,隻有死路一條。


    又過了一個時辰,清脆的嗓音再次響起。


    “你們的麵前有一個石像,三個時辰的時間,隻要能夠領悟一招半式,便可拜師於我。”


    聽到聲音再次傳出,吳晟深吸一口氣,和眾人來到石像前,選擇一個蒲團坐了下來。


    石像很是高大,足有三米高,直徑則有五米長,是一個說不出名字的怪物,與西方神話傳說中的龍族很是相似。


    因為有前車之鑒,眾人沒有再次發聲,而是皺著眉頭,不知從何下手。


    “用手觸摸石像,自會找到溝通渠道。”


    聲音再次響起,吳晟將自己的右手放在石像的表麵,剛一接觸,一股冰冷的寒意直衝心間。


    這是一種直入骨髓的寒意,吳晟感覺自己仿佛被冰封一般,唿吸開始急促起來,意識也逐漸模糊,他想要將右手拿開,可似乎有一股莫名的力量將他與石像連接在一起。


    “轟”


    這時,腦海深處一道炸雷響起,吳晟頓時失去知覺。


    再次睜開雙眼,他發現自己正站在熟悉的場所,少林武院!


    “告訴我,什麽武器是天生的王者!”


    寺院之中,幾十個少年並排而立,正前方,一個肥胖的大和尚雙目圓睜,口中大吼。


    “刀”“槍”“劍”


    幾個少年扯著嗓門迴答道。


    “錯,是棍!對於我們少林,棍便是最強!”


    “我佛慈悲,凡我少林子弟,當人手一棍,以棍法為先。”


    “棍法,大開大合,虛虛實實,剛中有柔,柔中帶鋼,進可攻,退可守。”


    月色下,在大和尚的引領下,一群少年手持長棍、短棍、雙手棍,整齊操練。


    在這其中,一個手持齊眉棍的少年格外引人注目,少年單手持棍,麵色肅穆,手上的齊眉棍虎虎生風,齊眉十八棍雖顯稚嫩,但也有模有樣。


    時光流逝,少年已長大成人,還是那個院落,在大和尚的注視下,一套齊眉棍法飄逸自如,已登堂入室。


    這青年,便是吳晟,少林百年來最具天賦的弟子,第一個出師的坤字輩弟子!


    “這是我的修煉之路,大師傅!”


    吳晟走上前去,想去觸摸大師傅的身體,可一切如同夢幻泡影,轉瞬消失不見。


    望著如同過山車般遠去的寺院,吳晟漸漸有些癡了。


    大廳之中,眾人似乎都沉浸在迴憶中,隻是眾人並不知道,此時在他們身後,一道身影正漂浮在半空中,雙眼炯炯有神的注視著這一切。


    “最後一次了,也算完成了當初的承諾,趙凱,你可以安息了。”男子摸了摸懷中的小黃貓,腦海中迴憶起十年前那一幕。


    十年前,他初次降臨地球,結實武者趙凱,二人成為了莫逆之交,一日,趙凱被人暗算,他怒發衝冠,一人橫掃天京武林群雄,三進三出國安部,最後在趙凱的勸說下,他選擇放手,為了讓趙凱安詳的離去,他答應對方坐鎮天京十年,為這裏的通緝犯留下生的希望。


    一個活下去的希望!


    十年的時間彈指一揮間,這已經是最後一次考核,此間事了,他將離開這個星球,去完成他未了的心願,畢竟他不屬於這裏,降臨這裏也隻是一個意外。


    “小貓,你說這幾個人能堅持多久?我乾坤門的傳承考核是不是太難為他們了。”男子摸了摸小黃貓柔順的毛發,臉上無悲無喜。


    “喵”小黃貓用爪子摸了摸男子的下巴,隨即趴在男子的懷裏,似乎很享受男子的撫摸。


    就在這時,大廳之中那喚作潘姓老者緊閉著的雙眼猛然睜開,整個人從蒲團上竄了出來,開始在原地比劃著一個奇怪的手勢。


    “嗯?這是摘星手?”男子的眼中閃過一道精光,他緩緩落在潘姓老者的身側,將懷中的小黃貓放到地上,饒有興致的觀看潘姓老者作出的奇怪動作。


    “難能可貴,雖然隻是第一式的雛形,也算是一個驚喜了。”男子點了點頭,這石像乃是乾坤門傳承至寶,天賦絕倫並不意味著能有所收獲,反而是大毅力者能一窺其中奧妙所在。


    這老者毅力尚可,這才能從石像中收獲一招半式,雖然還遠遠達不到乾坤門的傳承審核,也頗為不易了。


    “還有三分鍾,想來就是他了。”男子重新將小黃貓抱起,準備隨時喚醒眾人。


    “噗”


    就在這時,那潘姓老者突然口吐鮮血,整個人倒在地上,如同癲癇病發作顫抖不止。


    “心魔入體!”男子歎了一口氣,走到潘姓老者身旁,將一顆藥丸送入對方口中。


    “心魔入體,武道之心還是太弱,看來最後一絲希望也破滅了,罷了罷了,也是我太過奢望,一個偏遠之地的星球怎麽會出現天之驕子,就算是有也不會是這群罪犯,成功的幾率太低。”男子歎了一口氣,能不能收徒還是次要,隻是不能達成趙凱的遺願,讓他頗為遺憾。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男子正要喚醒幾人,突然,端坐在第三個蒲團上的身影突然動了。


    這道身影如同鬼魅般抽出身後的長棍,整個身體緩慢的演練著一套棍法,一招一式如同慢鏡頭迴放,仿佛時間定格般。


    “這是?”男子的臉上滿是震驚之色。


    這道身影正是吳晟,此時他的動作越來越快,整個人如同一道旋風,手中的齊眉棍不停地拍打在地麵,更加駭人的是,由花崗岩鋪墊的地麵竟然恐怖的龜裂開來。


    “瘋魔棍法!無上級古武學!”


    注視著吳晟行如流水的身姿,男子倒吸了一口冷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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