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吳浮生身後眾人哄堂大笑!


    陳家這邊的人臉色都變的十分的難看。


    要知道,在武林中混,江湖中的漢子就好個臉,為了一點麵子,刀戈相向也是常事,這陳七澤這般慫包,實在太過於丟人,太過於喪氣!


    陳七澤身後的陳家子弟,也登時覺得臉上無光,氣勢一下子就弱了下去!


    鄧金龍很是有些憂慮,要知道吳浮生在擂台上可是因為受傷過重,失血過多而暈死了過去,這才醒過來沒多長時間,要是真動起手來,實力還能保留幾分,恐怕十分的不好說!


    而且這陳七澤在嶺南武林,極具盛名,絕不是什麽好易與之輩!


    但話說到了這裏,不動手肯定是不行的!


    鄧金龍心裏已然盤算好了,雖然三弟已經死了,但吳浮生畢竟受傷太重,若是不敵陳七澤,自己無論如何也要將吳浮生搶了出去!


    隻要吳浮生活著,等他恢複巔峰實力,收拾區區一個陳家,那還不是手拿把攥的事?


    鄧金龍很是擔憂地將風雷棍托起,遞給吳浮生,低聲道:“大寨主,您的風雷棍!”


    吳浮生笑著搖頭道:“區區一個陳七澤,用不著這東西!你退下吧,二弟!”


    鄧金龍的臉色此時就跟吃了個臭雞蛋似的,要多難看有多難看,他還想再說些什麽,但見吳浮生臉色傲然,抬頭望天。


    他跟吳浮生相處的時間最多,深知吳浮生的個性,知道自己再說什麽也是徒勞,隻好拿著風雷棍,默默然退到一旁。


    陳家那邊的人聽到吳浮生說了這話,不由得神色大亮。


    擂台比武時,陳七澤沒有去,鎮守陳府,但陳府裏去了的人並不少,最後吳浮生暈死在台上的情形,看的是清清楚楚,這時又聽吳浮生說不用棍,全都大喜過望。


    江湖上都說吳浮生棍法超絕,卻從未有一人說過吳浮生的拳腳功夫如何!


    如果一個人的功夫並不為大家夥所稱道,那就說明,這個人的功夫並不咋樣,很是稀鬆平常!


    那吳浮生的拳腳功夫,按常理來說,必定十分的拉稀。


    這小子現在托大,不肯用棍,堅持用拳腳跟陳七澤動手,那豈不是正中下懷?


    陳七澤號稱鋼手鐵臂,手上功夫乃是一大絕活,能硬掰斷大拇指粗細的鋼條,能活生生將一隻豹子撕裂,基本上在嶺南,論手上的功夫,無人能出其右!


    一個陳家四十多歲的漢子急匆匆地跑到了陳七澤身側,湊到陳七澤耳邊低聲道:“七爺!這小子這是找死呢!他手臂上受了重瘡,失血過多,當時在擂台上便暈死了過去,不信你看!”


    說著一指吳浮生的左臂!


    果然吳浮生的左臂衣服上有血跡!


    原來因為這麽一會的運動,吳浮生左臂並未愈合的傷口開始迸裂向外滲血!


    雖然他的傷口處用了最好的金瘡藥,但畢竟洞穿之傷不能一蹴而愈。


    “而且這吳浮生棍法極為厲害,但拳腳功夫恐怕並不怎麽樣!如此報仇良機,怎可錯過?七爺,您要是在這裏殺死了吳浮生,您就是下任嶺南武林盟主,下任嶺南按察使!誰敢不服?”


    聽到最後一句話,陳七澤整個人一下子通透起來了!


    嶺南武林盟主!


    嶺南按察使!


    這等無上榮耀,陳七澤在今天之前,連做夢都不敢不去想!


    這是時在運轉,雙喜臨門了麽?


    陳七澤一下子就覺得自己飄起來了!


    連腳下的石板,此時此刻踩起來,似乎都有些軟,有些像棉花一樣了!


    陳家這邊的人裏有不少看明白了的人,紛紛小聲向旁邊不知情的細說這些。


    不過片刻功夫,陳家這邊的眾人全都知道了眼前的情勢!


    一時間群情激昂,紛紛大聲叫好助威:“七爺!跟他動手!”


    “七爺!讓這小子嚐嚐你的鋼手鐵掌!別說一招,十招八招也不當迴事啊!”


    “沒準三招二式,這小子就招架不住了!那又怎麽說?”


    “那萬一不小心,七爺一掌把這位新任的武林盟主給拍死了,那說不得,這個武林盟主之位隻好讓七爺來當當啦!”


    “那是自然!七爺鐵掌威鎮嶺南!吳浮生胡吹大氣,連七爺二掌都接不住,這小子今天必死無疑!”


    “七爺當武林盟主,那大家夥就有好日子過了哇!七爺盟主!七爺按察使!”


    “不錯!不錯!”


    “……”


    一時間,陳家這邊的人全都興奮了起來,亂哄哄地,玩命的狂拍陳七澤馬屁!


    陳七澤隻覺得飄飄然地,覺得這一切似乎有點不真實!


    莫非自己是在做夢?


    陳七澤定了定神,團團地向身遭眾人做了個輯,笑的一朵花也似:“多謝大家夥的抬愛,我陳七澤今天就跟吳盟主伸伸手!大家夥上眼!”


    陳七澤其實這時候有意耍了個壞心眼。


    因為吳浮生剛剛隻是說了,若是兩人交手,吳浮生輸了,吳浮生領著所有人退出高州府。


    但要是兩人交手之後,吳浮生贏了呢?


    這事吳浮生可沒說!


    陳七澤也有意不提這茬,那意思是,若是吳浮生贏了,贏了就贏了,啥事也沒有。


    要是吳浮生贏了以後還想再動手,那他陳七澤也絕不客氣,到時候他一聲令下,還是個雙方操家夥混戰的結局!


    要是兩方混戰起來,誰勝誰負,那可就不好說了!


    因為陳家這邊很明顯人數上更占優勢,所以不論怎麽算,很明顯陳家的贏麵更大!


    如此一來,他陳七澤很明顯是立於了不敗之地!


    陳七澤向前邁了一步,雙手一前一後,擺了個分熊防守式,那意思明擺明了是說,這一招,不論是敵方是什麽兇狠蠻橫的招數,他也百分百能防守的住!


    吳浮生耳力遠超常人,陳七澤等人的話,他聽的清清楚楚。


    他嘴角露出了一個殘酷之極的微笑,揚聲道:“大家夥瞧好了,我這一招叫做——霧裏看花三拂紗!”


    這句話的意思是說,霧裏看花看的不真切,接連三次用手去把霧氣撥開,好把花瓣看的更加分明一些。


    但手掌能把霧氣撥開嗎?


    很明顯是無法撥開!


    所以連撥三次,一次比一次力氣大,一次比一次攜帶的風聲更強!


    然而又怕掌風把花瓣給吹下來,所以掌風自然不能正對著花瓣扇,需要旁敲側擊!


    所以這一招實質乃是虛招在前實招在後的連踢三腿,一腿比一腿快,一腿比一腿猛!


    吳浮生話音未落,人已躥將了起來!


    左腿先出,一記鞭腿直奔陳七澤的小腿骨而去!


    陳七澤見了吳浮生這出腿的威勢,大驚失色,心中駭然道:“好快的腿!”


    這一個念頭,是陳七澤這一生所產生的最後的一個念頭!


    吳浮生的左腿堪堪踢到陳七澤身前一尺之處時,陡地下踩,一直隱隱藏在左腿後麵的右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正蹬到了陳七澤的麵門上!


    僅僅隻用這力大迅猛的照麵門一腳,陳七澤已瞬間斃命!


    但吳浮生有意耀技,震懾眾人!


    他右腿落地,左腿緊跟著一個連環踢,重重地踹到了陳七澤的小腹上!


    隨即左腿下踩,右腳下移,一記從上至下的重蹬,右腳重重地蹬在了陳七澤的胸口上!


    隻聽‘喀啦啦’一聲響,陳七澤的脅骨也不知斷了多少根,整個人如一發炮彈也似,橫貫了八丈庭院,重重地撞在了牆壁上,撞碎了牆上的十幾塊青磚,然後屍體如同一團破抹布一般,堆做一團地摔落在地上!


    一時之間,陳府之中,鴉雀無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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