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楊過,你瞧,這孩子吃奶了,吃奶了!”


    “……”


    楊過側目看了一眼稍顯激動的李莫愁,敷衍的附和了兩聲。


    唿~


    山風起。


    花香浮動,和風拂衣,殺氣盡消,人獸相安。


    …


    ——】


    “唉……李莫愁先前那模樣,怎麽看也不像是一個會亂殺無辜的人,人呐。”


    “一念善惡分。”


    …


    【——


    入夜。


    一個山洞裏。


    李莫愁坐在嬰兒身邊,身下是楊過取來的柔軟稻草,此刻,緩緩揮動拂塵,為嬰兒驅趕林中的蚊蟲,過了一陣,忽而問出先前所疑,“楊過,你說你跟我師妹的孩子,應該叫我什麽?師伯?還是師姑?你覺得姑姑怎麽樣?”


    “奶奶!姑奶奶!”


    “你……”


    李莫愁聞言,興致頓無,瞪了楊過一眼,垂首看著懷中嬰該,輕輕拍著,麵有微笑,眉目柔和。


    “……”


    楊過見她這模樣,想到:“有道是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這話雖不盡然,卻也有幾分道理,唉……”


    “小子,不規不矩的看什麽呢?”


    “不是我……”


    楊過見她陡然冷下臉,嘴角微微抽搐,也是不想跟她辯駁,搗鼓了兩下篝火,言道,“這兔肉快熟了,邊上野果吃著可以解膩,我出去給你們守著,師伯你吃過,就早點歇息吧。”拍拍褲子起身,向洞口而去,用繩索係於兩樹之間,一個輕身躺了上去。


    “……”


    李莫愁稍顯沉默的向洞外瞧了一陣,目光又落迴洞裏,想到:“可憐我一生孤獨,除了有時跟淩波同行之外,獨來獨往慣了,也不覺得有什麽。


    今晚與楊過相伴,這小子竟服侍的我如此周到,對我尚且如此,對我那師妹自然是好上加好。


    師妹呀師妹,你真是好福氣……”兀自歎息,過了一陣,迴過神來,溫聲細語哄起了孩子,“寶寶乖,你爹那混小子在給你守著呢,你乖乖睡覺吧,說來,師伯今晚還算是沾了你的光嘍……”


    …


    ——】


    【第二十二集:危城女嬰;已播完……】


    “哎呦,又完了?我還想看龍姑娘啥時候找到楊過呢。”


    “散了吧?都散了吧。”


    “哥幾個,我媳婦給我燉了排骨,我就先走一步了。”


    “你小子沒成婚時,看不上人家,現在倒成這副嘴臉了。”


    “嘿嘿。”


    …


    …


    “李莫愁,”


    陸無雙跳起來,叫道,“我就在這兒守著你,你別想跑!”


    “不跑,不跑……”李莫愁有點慫唧唧說著,心中卻想到,“還守著我,等我明日過來的時候,還不知道會不會是同一個地方的呢。”


    “嗯……”


    林朝英四下環顧,拍了拍陸無雙肩膀,道,“你們別打架,我去別處轉轉!”輕身向著遠處準備收攤的販夫而去。


    “啊?祖師!林小姐!別呀,別丟下我…哎呦……”


    李莫愁一個踉蹌,栽在陸無雙懷裏,纖細的腰肢也被她下意識摟住,向後退了好幾步才停下,李莫愁一陣頭暈目眩,緩了緩,叫道,“你幹嘛突然拉我?還抱我,你是不是喜歡我?”


    “我樂意……我呸!狗才喜歡你!”


    陸無雙雙頰一紅,推開“師父”,哼了一聲,下巴一揚,道,“李莫愁,你好弱呀。”


    …


    “我…我這就迴去。”


    “嗯?”


    裘千尺微微一怔,問道,“你迴去那麽早做什麽?陪我聊聊天不好嗎?還是你覺得這批人服侍的不周到。”


    “不是。”


    公孫綠萼苦笑了一聲,“我還要迴去照顧母親,所以…所以不便久留。”


    “母親……”


    裘千尺反應過來,目光一陣閃爍,輕輕一歎,重新躺迴了椅子上,擺手道,“行吧,你走吧。”


    “嗯……”


    公孫綠萼點了下頭,目光卻落在不遠處,滿頭包的公孫止身上,麵有遲疑之色。


    “怎麽不走了?”


    “我…他……”


    “他的事,你就別管了,反正又死不了!”


    裘千尺臉色稍冷,“你想迴去,就趕緊迴去吧。”


    公孫綠萼抿了抿唇,也是沒辦法,垂首歎息,身形漸漸淡化。


    裘千尺瞧著,緩慢收迴視線,卻是見到了公孫止那譏諷惡眼神,登時氣不打一處來,衝過去一頓拳打腳踢才覺得神清氣爽。


    …


    咚噔噔~


    一枚金錠在桌上滾個不停。


    “等一下再走。”


    林朝英飄身走近,將腰間酒葫蘆遞給酒家,道:“給我打壺酒。”


    “好咧,姑娘您趕巧了不是,我這酒壇剛剛好就剩下這麽點了,全給你了。”


    “廢話就別說了,金錠子都給你,不用找。”


    “好咧!”


    酒家咧開白牙一笑,一臉喜色,手腳甚是利索,但在這時,男子渾厚的聲音響起,“姑娘,分我一半如何?”


    “不分,你去找旁人吧,”


    林朝英頭也沒迴的答道,就聽那男子輕歎,“那就罷了,打擾了。”


    “嗯?”


    林朝英耳朵微動,黛眉蹙起,暗道,“好厲害的輕功!”迴眸望去,但見一個身著布衣,頭上帶著竹子編的鬥笠帽的清瘦男子背身離去,落足無塵起,無聲響,恍若幽魂行世,心有好奇之下,立時跟了上去。


    那酒家收起漏鬥,說道:“姑娘,你的……”


    “東西留著,我過會來拿。”


    林朝英遙遙迴了一句,發足急追,鮮衣獵獵作響,恍若帶起一道火紅的煙龍。


    男子驟然止步,轉過身來,露出一張極為溫和的麵龐,發絲黑白灰三色夾雜,兩捋鬢發垂肩而落,目光滄桑,好似飽經世事,就聽他歎道,“姑娘這般跟著我作甚?”


    “你……”


    林朝英打量著對方,越瞧越覺得熟悉,奇道:“我們是不是見過麵?”


    “哦……”


    男子劍眉微挑,輕輕一笑,似是覺得有趣,“你認得我?”


    “不認識。”


    林朝英頓了一下,道:“許是一時沒想起來。”


    “那等你想起來,再來找我吧。”


    男子又笑了一聲,剛準備離開,就聽得林朝英道,“酒分你一半,在聊會吧。”


    “這個……也不是不行,不過,我要一整葫蘆。”


    “過幾招怎麽樣?你贏了,便送你了。”


    “你打不過我。”


    男子頓了一下,見林朝英麵有怒容,怔了一下,解釋道,“我的意思是,我年紀比你大,你又是個女流之輩,跟你打架,太欺負你了,另外……我很久沒跟人動手了,近來身子也不大好,打起來恐會收不住力,傷到你就不好了。”


    “你……”


    林朝英玉顏生怒,心中無語至極,分不清他是故意的還是無意的,叫道:“手底下見真章!”隨手將長劍往地上一拋,一掌襲向對方胸前。


    “…罷了……那你小心。”


    “閑話少說!接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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