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要做過兒的妻子。”


    聞言。


    楊過大受感動,注意到群雄臉上神情不對,這就看了過去。


    畫麵中。


    一張張麵龐飄過,


    郭靖、黃蓉、陸冠英、郝大通、孫不二、趙誌敬、武修文、武敦儒、郭芙……


    或震驚,或詫異、或怒視、或冷笑、或譏諷、或鄙夷……


    親疏遠近,神情各不相同,卻無一人有讚同之色。


    楊過環視四方。


    見得他們看向自己與姑姑的神情,又想起剛剛打敗金輪法王師徒三人之後的神情。


    簡直判若兩人,心頭仿佛澆了一盆冷水,隻覺方才好似是做了一場人生得意的幻夢,眼下終究是夢破醒來,迴歸了真實。


    他楊過,依舊是要遭世人白眼鄙夷的。


    若是擱著以往。


    他定是要反唇相譏,叫罵起來,隻是他們也如此看著姑姑,是他所不能承受的。


    “姑姑,不用說了,我們走吧。”


    “嗯。”


    二人攜手,楊過向郭靖夫妻二人告辭,剛要離開之際,趙誌敬走了出來。


    ——】


    “這個趙誌敬,怎麽哪哪都有他呀?”


    “完犢子,楊過他們是走不成了。”


    ……


    【——


    “郭大俠,你現在明白楊過為什麽會離開重陽宮了吧?”


    “他不認我這個師父也就罷了,竟然把你對他多年的養育恩情,也拋在腦後,都是因為這個女子!!”


    趙誌敬看著走來的郭靖,指著小龍女,旋即,又看向身後的甄誌丙,叫道,“甄師弟,你說那天晚上我們在終南山上,看到他們兩個赤身裸體,在幹什麽?!”


    “趙師兄,你這話當真!”


    “趙誌敬,你無恥!!”


    楊過怒喝一聲,抽出一人長劍,劍鋒錯過郭靖,指向趙誌敬咽喉。


    趙誌敬嚇的後退一步,驚叫道,“你們看到了吧,他想殺人滅口,你竟敢殺人滅口!”


    小龍女上前來,“趙誌敬,你發過誓言不算數!”


    “沒錯!我是發過誓言。”


    趙誌敬哈哈一笑,無恥道:“我說過不對第五人提起,可是,現在有第六人,第七人,第八人,千百人了,你們那夜在終南山下做的苟且之事,我如何說不得?”


    “各位英雄,你們看啊,他想殺我滅口啊!”


    趙誌敬指著楊過鼻子,說道:“你,為了這個女子,欺師犯上,背離師門,做出這種亂倫汙濁之事,你有何麵目站在天地之間!你殺了我吧,你殺了我滅口吧。”


    “過兒!”


    郭靖迴眸看著楊過,顫聲道,“放下你手中的劍!”


    “他汙蔑我姑姑,我怎能放過他!!!”


    楊過怒不可遏,墨發狂舞,撞開郭靖之後,朝著趙誌敬劈砍而去,打的他連連後退。


    ……


    ——】


    “他媽了個巴子,楊過上,把趙誌敬這混蛋砍死!!”


    “還有一個甄誌丙,一塊殺了!豆沙了!”


    ……


    石碑下。


    林丫鬟唿吸急促,胸口發悶,眼前一陣發黑,是氣狠著了。


    林朝英握住了她的手,把她扶到一旁坐下,也不說話,默默輸送著真氣平複氣血,就聽得李莫愁咬牙恨齒的小聲嘀咕比劃道:“都殺了!都殺了!!”


    ……


    【——


    郭靖看在眼中,攔在了楊過身前,吼道:“過兒!!”


    劍鋒停在郭靖咽喉。


    楊過唿吸粗重,喊道:“郭伯伯,你讓開!!”眼中生淚。


    “難道你要跟我動手不成?”


    “我……”


    楊過手臂顫抖,緩緩放下長劍,淚水滑落,小龍女見之,亦是紅了眼眶,握住了他左手。


    趙誌敬看到局麵僵持住了,又站了出來,不住拱火,還拉著甄誌丙一起,要他出來作證。


    “趙誌敬,你無恥!”


    “無恥淫婦!”


    孫不二拔出秋水劍,將郝大通與黃蓉攔住。


    “你敢罵我姑姑!”


    楊過一劍蕩退孫不二,就聽得郝大通正義凜然的道:“楊過你欺師滅祖,辱沒師門,你還不悔過嗎?”


    “好!那我就用全真劍法殺你,不枉你加給我的欺師滅祖之名!”


    楊過持劍而出,這就與郝大通打廳中鬥做一團,可到底練武日短,不及老道武功高深,落了下風。


    小龍女輕身而出,一劍擊退郝大通。


    “姑姑!”


    “師兄!”


    楊過與孫不二先後參與戰局,四劍交織在一起,比較起內功來。


    楊、龍兩個年輕人竟跟著兩個老道,拚了個平分秋色。


    “住手!”


    郭靖一聲怒喝,聚氣雙掌,左右一扒,這就將四人分開。


    “都給我停手!住手!!”


    …


    “唿……”


    郭靖喘著粗氣,沉聲問道,“過兒,你可知道你的名字,是你郭伯母取的?”


    “我…郭伯母……”


    楊過微微一怔,看向了黃蓉,又聽得郭靖問道,“單名一個過,表字又是什麽?”


    “我娘告訴我,叫作…改之……”


    “你可知道是什麽用意?”


    “意思是……有了過錯就要悔改。”


    “過兒,人孰無過,過而能改,善莫大焉,這是先聖先賢所言!自古父子師徒,乃人之常倫,若有僭越,視為大過,你懂嗎?”


    “郭伯伯,若是我錯了,我自然要改,可我跟姑姑之間清清白白,天地可鑒,我敬她愛她,這難道也錯了嗎?”


    “反倒是這些臭道士出爾反爾,血口噴人!”


    楊過死死盯著躲在人叢中的趙誌敬。


    “我犯的錯,就是相信了他的誓言,沒有把他的舌頭割下來,讓他站在這裏胡說八道,汙蔑我姑姑!!”


    郭靖聽得氣急,上手打了楊過一巴掌,“你還敢胡說?!!”


    ——】


    “原來,楊過的名字是黃蓉取的啊……”


    “楊過錯了沒?到底錯了沒?”


    “沒聽到郭靖說了嗎?自古父子師徒,乃人之常倫,他跟小龍女違背人倫,自然錯了。”


    “錯了雞毛,怪不得你們南邊的武林中武功總比咱們北邊的弱上一籌,感情,天天鑽研這些去了。”


    “郭靖又不是楊過他爹,他管那麽寬幹嘛?怎麽,他自個生不出兒子,非要楊過上門給他當兒子是吧?”


    “楊過這個名,跟這個表字,也不知道黃蓉是真希望楊過有錯就改,還是將父輩恩怨算在了楊過的頭上,叫他生下來,就背負過錯……”


    …


    山上。


    “蓉兒,我記得你跟我說過,這個郭靖是從大漠長大的,難道,他在漠北沒見過楊少俠跟龍姑娘這樣的事情?何至於驚怒至此?”


    “這…這個……”


    小黃蓉想了想,答道,“許是因為郭伯母還有他的七個師父的原因吧,他一直將自己當作漢人,也重視禮教……”


    “重視…禮教……”


    馮衡輕輕一笑,意味深長的瞧了一眼低著頭不吱聲的郭靖,問,“郭少俠,你說,楊少俠這娶師父,對是不對?”


    “徒弟娶師父,不管怎麽說,都不對!”郭靖斬釘截鐵的道。


    “……”


    馮衡微微一怔,有些驚訝,神情幾近變化,悠悠道:“你倒是老實。”


    郭靖不知道該怎麽迴,隻是繼續道,“但是,過兒跟龍姑娘他們兩個不一樣。”


    “哪裏不一樣?”


    “這個…這個我說不上來……”郭靖抓了抓頭發,“反正,可以理解的……總之是我不好,沒去了解過兒跟龍姑娘之間的感情,就…就那樣待他們………”


    聞言。


    馮衡定睛觀察了郭靖好一陣,歎道,“蓉兒,我這個人素來多疑,你這個心上人,到底是大智若愚,還是大奸似忠,我現在也分不清啦,還得靠你你自己分辨了……”


    小黃蓉麵色微微變化,堪堪反應過來,“衡姐姐,你方才是……”


    “你喜歡他,我總得幫你探探底。”


    “哎呀,衡姐姐你真的想多啦,靖哥哥沒有那麽多小心思的。”


    “這世上最能相信的是人,最不能相信的也是人,你自己…多多留心。”


    “蓉兒,你們在說什麽?我怎麽聽不懂啊?”


    ……


    …


    陰涼處。


    楊康冷笑:“黃蓉,你還真是記掛著我,我兒子的名字,你都要插上一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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