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蔣至信卻看起來老了很多。


    上次在醫院見到蔣至信時,她就這麽覺得了。


    他不僅白頭發多了很多,麵容也很憔悴。


    在她死前幾天明明還跟他見過麵,那時候他還是油光煥發的大富豪模樣。


    “爸.....蔣老爺。”蔣瑤差點沒改過口來,“你還記得我嗎?我叫司甜甜,上次杳杳受傷,我們在醫院見過。”


    蔣至信連連點頭,“司小姐,我記得,你說你是蔣瑤的朋友,你忽然來訪是有什麽事嗎?”


    洛依藍熱情招唿,“請坐,吃早飯了沒,我讓傭人多加個位置。”


    “不用了。”蔣瑤心裏著急,因為她來找蔣至信並沒有十足的把握,他會答應捐款。


    “蔣老爺,我們可以單獨聊聊嗎?我這裏有一封信是蔣瑤留給你的。”


    蔣至信和洛依藍聽了都很驚訝。


    蔣至信眉目裏更是抑製不住的激動,“蔣瑤的信?你說的是真的?”


    “嗯。”蔣瑤點頭。


    這時蔣靜走了過來,“爸,你可別給她騙了,姐姐都去世好幾個月了,現在才來送信,而且她說她是姐姐的朋友,可我們都從來沒有見過她不是?這裏麵怕是有問題。”


    蔣瑤真想給她兩個耳光!還真是越來越囂張了!


    然司甜甜一臉冷靜地看向蔣至信,“蔣老爺,蔣瑤說你小時候經常教她練字,她的字跡你一定最熟悉不過了。”


    蔣至信看向眼前這個眉目清秀的女孩,她既然是陸屹川的助理,又對杳杳那麽關心,那應該不會一大早拿一封信來欺騙他。


    於是他連忙站起來道,“你跟我到書房來。”


    “爸!”蔣靜不滿地嘟囔,“你太輕易相信別人了。”


    蔣瑤不屑地瞥了她一眼,跟著蔣至信進了書房,順手把房門也關上。


    洛依藍看向蔣靜淡淡道,“女孩看著挺真誠的,不像是騙子,而且一封信也騙不了什麽,你就別擔心了。”


    蔣靜白了她一眼,嫌棄道,“你除了會順著我爸的意,討好他,你還懂什麽?”


    洛依藍不跟她爭執,懶得理會。


    -


    蔣瑤把昨晚剛寫好的信放到桌麵上,並輕輕推到他麵前,“蔣老爺請看,就是這封。”


    蔣至信迫不及待地把信封拆開,在他展開信紙的那一刻,一雙布著些許褶皺的手竟微微地顫抖,聲音也隨之變得嘶啞。


    “是小瑤,是小瑤的字。”


    蔣瑤朝他微微頷首笑,心裏五味雜陳。


    白頭人送黑頭人會是什麽滋味?她也許不能體會,但自從有了杳杳,她就知道了為人父母的心。


    即便她父親對她母親有過不忠,但從小時候的點點滴滴,到長大後不論她如何任性,他都從未拋下她不管,都可以讓她感受得到他對她的愛是真真切切的。


    她忽然明白了。


    這一下蒼老的白發就是最好的見證了。


    蔣至信捧著小小的信紙,仔仔細細地看著,仿佛害怕自己會錯過一個字。


    “爸爸:小瑤很任性總是讓你操心,也總是愛管你的事,那是因為你是小瑤從小到大最崇拜的男人,後來發現了你的也犯過錯,對不起媽媽,我就接受不了了。但後來我想明白了,或許你不是一個完美的丈夫,可你是一個完美的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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