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珠晚上沒如往常那樣修煉,總感覺四周圍湧動著一股不舒服的氣息,索性與蘇陌擠了一個房間,用他的話說就是,抱團取暖,心理平衡。


    實際上,他十分擔心蘇陌。


    兩人一起這麽些年,雖未必就同居一室,也不陌生。


    蘇陌也就沒表示反對,隻不過,蘇陌是如往常一般入定打坐的,絲毫沒受外界影響。


    不過剛運轉一個小周天,就聽到了江冒急切的聲音。


    “你說什麽?顧援自己走了進去?”


    大家不是說好了不必冒此風險的嗎,何況,這裏並不是時月宗的範圍,真有什麽狀況,還有天海宗呢。


    江冒,“未必就是他自己願意的。”


    因為白天顧援有想進去探險的想法,又加上他是自己走進去的,很容易讓人感覺是自己的個人意願,可江冒體質與眾不同,他可是半途強迫自己蘇醒過來的。


    如果他沒在最後時刻蘇醒,是不是也會如顧援一樣義無返顧的走進去呢?


    若有旁觀者,還會以為是他的真實意思表示。


    蘇陌當即立斷,“顧援危矣!”


    如果是他偷偷進去,意識是清醒的,起碼知道自保,可如果進去時就神智不清,後果不堪設想。


    江冒早就被嚇出了一身冷汗,為了顧援他沒意見,“收拾一下,我們這就進去找他吧!”


    三珠一直沒吱聲,自始至終都處於遊離狀態。


    他這個人比較奇物,一直以為,最在乎的就是蘇陌,現在多了一個蘇不染可排第二,主要還是蘇不染對他的情況不排斥,甚至還不時指點一二。


    與蘇陌的關係象兄弟,象手足。


    與蘇不染之間的關係,雖不缺少信任,終歸缺了點兒不同於蘇陌間的默契。


    這麽明顯的危險,如果發生在蘇陌或是蘇不染的身上,他比誰都著急。


    顧援雖然也算是朋友,經常買他的丹藥的夥伴,卻不是他一定要用生命來維護的那種。


    尤其是蘇陌也要以身涉險,三珠就不樂意了。


    “少爺,明知道危險,為什麽還一定要進去呢?”


    蘇陌歎息一聲,一起長大的夥伴,如何不知道他心之所想呢。


    蘇陌也隻能試著解釋,“未必就有危險,我保證,救出他來咱們就往外撤。”


    他其實最想說的是,你不樂意就別勉強自己了。


    同樣知道,如果這樣說話,三珠指定會跟他翻臉。


    三珠,“我跟江冒進去一趟吧,你有妹妹要養,我孤家寡人一個。”


    蘇陌:……怎麽還記著這茬呢??


    ……


    時月宗的托月峰忽然靈氣湧動,大團大團的靈氣如同受到了某種特殊的牽引,唿嘯著奔向某處洞府。


    一直堅守在外邊護法的蘭蘭長舒一口氣,還好還好,陛下這是突破了。


    距離上次突破不過半年時間,蘇不染突破了九階。


    修煉本便不易,尤其是妖獸,哪怕是神獸也不是如她如吃飯喝水般就能突破。


    隻不過,蘇不染的情況特殊,原本就是重修,不存在心境上的問題。


    複盤重修,心境比之前世更上了一層樓,哪怕衝擊前世的分神境修為,也不會有心境不穩的狀況。


    所以,隻要有足夠的靈氣,隻要蘇不染願意靜下心來閉關,突破晉階,完全不是問題。


    龜錢錢縮著脖子爬了過來,“老大會帶咱們一起出去玩兒嗎?”


    他殼夠大,夠穩,完全可以馱著小幼崽老大出場。


    吱吱瞥他一眼,“你不是要閉關突破嗎?”


    龜錢錢憨憨一笑,“我家翁翁說,我以後就跟著老大了,生是老大的活龜,死是……”


    蘭蘭一甩藤條將龜錢錢甩個跟頭,蓋朝下,四肢朝上,仰麵朝天亂蹬亂抓。


    嘴裏還在叫著,“你欺負人,我一會兒一定要告你的黑狀。”


    吉吉惡劣的跳出來,呲牙一笑,“你又不是人,告的屁的狀啊!”


    龜錢錢麻溜地骨碌爬起來,“是喲,我又不是人,欺負就欺負了吧,咦,好象哪裏不對啊!”


    吉吉氣得鼻孔生煙,“你個憨憨!”


    他欺負的不是人,是你自己啊。


    算了,不跟這幫幼崽胡折騰了。


    深藏功與名的吉吉,倒背著一隻爪子,人模狗樣的準備跳開。


    也就是這個時候,吱吱連唿帶喘的跑了上來,“蘭老大,出事兒了,出事兒了!”


    蘭蘭沒好氣的將他抽翻在地,“慌慌張張成何體統,平白丟了陛下的臉麵。”


    吱吱打了幾個骨碌,終於喘勻了氣,“蘇陌的魂燈出事兒了!”


    話未說完,蘭蘭已經竄了出去……我靠,早特麽的說清楚啊,蘇陌的魂燈啊,陛下閉關前特意點的,讓蘭蘭一定要注意觀察,若有不測,一定要及早相助。


    這不是給自己上眼藥嗎,早不出事晚不出事,啊呸,怎麽就出事兒了呢?


    “不是說接了尋找靈植的任務,外出曆練了嗎?”


    並不危險的任務,怎麽就出事兒了呢!


    魂燈沒滅,卻閃閃爍爍明滅不定,這意味著,蘇陌受傷了,而且受傷極重,情況很不樂觀。


    在其位謀其事,不在其位可視情況而定。


    早就不再做女帝的蘇不染,不管對人還是對物,都是放任自流的態度,能不管就盡量順其自然。


    蘇承是個特例,唯一的特例,幾小隻從來不敢馬虎。


    於是,在蘇不染突破了九階,歡歡喜喜出關後,第一時間看到了蘇陌那隨時滅熄的魂燈。


    吱吱,“陛下,怎麽辦?”


    這還有什麽可猶豫的,直接找過去救人唄,難不成還要人死透脫了再找過去嗎?


    龜錢錢跟頭骨碌的就爬了過來,急吼吼地叫道,“我,帶我,我這蓋子可有用呢!”


    蘇不染看了他一眼,唉,為了讓自己收下龜錢錢,老龜田也是正了血本,甚至把再蛻下來的龜殼都給提前兌現出去了。


    龜田真君的意思,蘇不染不是不懂,隻不過,龜錢錢身上沒有絲毫神龜的血脈,以她現在的手段的資源,根本做不了什麽。


    人家老龜田說了,“沒事兒,隻要殿下不嫌棄他蠢笨,就讓他跟在殿下身邊,哪怕掃地灑水呢!”


    他們這一支壽元漫長,等得起。


    反正龜錢錢就跟在身邊,老龜田賭的就是蘇不染真有適合龜錢錢的機緣,也斷不會不想辦法的。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何況,蘇不染還挺喜歡龜錢錢這個性子,看起來挺憨挺傻的,其實人家倍精兒。


    就日常偷看宗門內那些小修士之間的紛爭,總會一針見血,連素來以為自己精明的常寧都比不及。


    這叫什麽?難得糊塗啊!


    想糊塗的時候就糊塗,誰也不能真正哄騙了他。


    “那就一起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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