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府夫人於宣進來孫婉屋裏,看著滿地的狼藉,屋裏該砸的都砸了,她頓時心酸不已“婉兒,娘知道你心裏苦,娘帶你去找你爹。你是相府唯一的嫡女在,這事興許還有轉機。”


    孫婉也是老夫人唯一的孩子,她生下女人後傷了身子,再無所出。這些年相府一直沒嫡子,隻有兩個庶女。


    沒想到養在偏院的賤妾還真給老爺生下個兒子,她心裏很是不悅。不過她娘家是五大世家之一的於家,相爺不敢寵妾滅妻。


    隻要有她這個主母在一日,庶子終究是庶子,不可能成為相府的世子。


    原本她還打算女兒能爭氣,嫁給三王爺,背靠這麽個大山,她也能更多了幾分底氣。老爺待她都得敬重。


    沒想到女兒這麽沒用,擺不平三王爺,如今還被聖旨賜婚遠嫁塞外。


    這叫她可怎麽辦?


    但凡她有倆個孩子,也不至於如此為難傷心。


    “娘我就知道你不會看著我往火坑裏跳的。女兒嫁誰也不能嫁去塞邦國,去那裏女人就隻有死路一條。娘你以後可就斷了後路。”孫婉拽著她娘的胳膊,眼淚不要錢似的往下掉。


    於氏說不心疼是假的,這會兒也說不出來半點指責女兒的話。拍了拍女兒的手背安撫著“有娘在呢,咱們這就去找你爹求個法子。”


    孫婉也沒擦臉上的淚痕,這樣更能叫她爹心疼。


    丞相這會兒正在小妾房裏哄兒子,就聽到下人進來迴稟“老爺,夫人大小姐在門外求見。”


    “沒看老夫忙著呢嗎?不見。”丞相逗弄著懷裏的小兒子。


    他差點以為要絕後,沒想到晚來得子,小兒子怎麽稀罕都不為過,就是比女兒好。


    “老爺還是出去看看,別讓大夫人等急了,又該說我是老狐狸精,霸占老爺不撒手。”小妾柔聲說著。


    她三十出頭,皮膚白皙,臉上也沒褶子,保養的極好!剛生產完身材還挺圓潤,卻不肥。看上去倒像是個有福氣的。


    “老夫看誰敢這麽說你,你冒死替老夫誕下麟兒。你就是相府最大的功臣,安心養好身體,麟兒才有奶喝。一切都有老夫為你做主。”丞相將孩子放下,心裏有幾分惱怒大夫人。


    “老爺婉兒都被聖旨賜婚遠嫁了。你怎麽都不著急幫著想個法子?竟然跑到賤妾房裏。”於氏急著開口。


    這話落在丞相耳中,就是在數落他,他冷著臉,很是不悅“夫人謹言慎行。雲兒已經被老夫抬為貴妾。請夫人以後對雲兒母子客氣些。否則老夫不建議將你這個夫人給換了。”


    “老爺難不成還要同我於家作對。老爺別忘了你當初能爬到丞相的位置,可是有我於家一半的功勞。老爺當真要忘恩負義休了我,扶賤妾上位?就休怪我於家發難。”於氏向來強勢,仗著娘家有權勢,這麽多年都不順從老爺。


    相比於小妾的溫柔小意,相爺自然更疼小妾。


    “夠了,老夫已經忍了你這麽多年, 老夫就是看在你們於家的份上,你這些娘一直沒給老夫傳下香火。生個兒子。光是這一點老夫就足夠休了你。於氏老夫看你這個相府主母的位置也做夠了。你且看老夫敢不敢寫休書。”相爺怒斥著。


    於氏被氣的臉色慘白,雙手顫抖著指著相爺硬是說不出一個字來。她當初真是瞎了眼嫁給這麽個沒良心的。


    孫婉站在她娘旁邊,攙扶一把她娘,麵色也是難看。


    她心裏更是苦澀,她娘不是過來幫她求個法子,她的事還沒說出口,就同她爹吵起來。連她娘都差點被休,她也是絕望了。


    “爹你消消氣,娘這麽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你怎麽能說出休了娘這樣的話來?這叫娘多傷心。爹皇上賜婚叫我遠嫁的事想必你也是知道的。女兒求爹幫女兒想個法子,大不了叫庶妹替女兒遠嫁。反正姨娘的孩子多,也不差少一個。娘可是就我一個女兒。我身為相府嫡女更是理應留在爹娘身邊盡孝。”孫婉撲通一聲跪在地上苦苦哀求。


    於氏這才反應過來她還有求老爺,對之前她的態度強硬有些後悔。


    “老爺之前都是我太衝動。隻要你能有法子叫婉兒留在京城,以後我什麽都聽你的,也會善待二夫人母子。絕不給老爺找不痛快。”於氏也跪下。


    相府見母女倆這個舉動,他也不是鐵石心腸有些動容。可有些事情也不是他能左右的,歎了口氣。\"唉!婉兒這是聖旨賜婚。旁人替代不了,那不是欺君之罪,這要被皇上知道,整個相府都得遭殃。這事沒商量。婉兒這也是你的殊榮,你就認命,安心等著出嫁吧。老夫不會虧待你,你身為嫡女該有的嫁妝和體麵絕不含糊。\"


    於氏聞言癱坐在地上,兩眼一抹黑暈死過去。


    孫婉更是哭得泣不成聲“爹事已至此,女兒認命,不過女兒有個請求,望爹答應。”


    相爺抬手示意她開口。但凡要求合理他都會應下。


    “女兒遠嫁異地,免不了會想念家裏,要是有庶妹跟著一同陪嫁,女兒也能多些安慰。”孫婉懇求著。


    相爺聞言眉頭一皺,還是開口應下“行,就叫你二妹隨你陪嫁。”


    他最看重的是兒子,一個庶女他還不看在眼裏,就隨了嫡女的願,隻要她能順利遠嫁塞外,這事上不在出意外比什麽都強。


    這個時候,一個偷聽的嬤嬤趕緊將這話傳到二夫人耳裏。


    二夫人是個疼孩子的,怎麽舍得親女兒遠嫁不拿女子當人的地方去。


    她趕緊派身邊倆個貼身丫鬟去將此事知會倆個女兒,早做籌謀。


    孫箐知道她爹當真答應嫡姐叫她們倆姐妹陪嫁這事。


    當即就麻爪了,如果一定要選一個人,她倒是希望那個人是親妹妹。


    孫佳倒是冷靜下來,她用冷水泡了個澡,冰涼的水,涼得徹骨。


    她不停在打噴嚏,泡完冷水澡,也的確是染上了重風寒。


    她裹著厚厚的棉被在身上都覺得冷,這也是她要的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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