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棨這些人能在千軍萬馬過獨木橋的的科舉當中脫穎而出,那讀書的功夫必然是差不了的。


    不說又過目不忘的本事了,基本上也差不多了。


    鄭和給他們看過的那個演算過程還是他們熟悉的,即便不是新鮮的東西他們也能記個八九不離十的。


    沒有多久,幾人便分別把記憶之中的東西躍然於紙上了。


    之後相互比對,不見出入後,這才分別演算。


    接觸科學這麽久,多少也是有了些口算的功夫了,幾人誰都沒用計算機,刷刷幾下後,便得出了最後結果。


    一個簡單算數,對於他們來講腳趾頭都能算出來,當然不會多此一舉再對答案。


    在得到結果後,周孟簡率先,道:“照這個演算過程看,我門現有的熱氣球可直接加大數倍,載重量至少可達十二人了。”


    熱氣球在被弄出來那一刻,便就是衝著實用性去的。


    十二人的載重,那若用在軍事上是可起到決勝作用的。


    周孟簡演算的又沒有什麽出入,其他幾人對周孟簡所言自也就沒什麽疑義的。


    微微停頓後,周述略顯疑惑,問道:“熱氣球怎加了載重,這與恩師牽扯建文餘黨一案有什麽關係?”


    光從這些看,的確是很難看出有什麽關係的。


    在他們幾人中,主心骨永遠都是曾棨。


    在他們都有各自疑惑解不開的時候,那隻能由曾棨來了。


    幾分紛紛瞅向曾棨。


    曾棨對秦鋒一案所知道的情況並不比他們多,哪能迴答了他們疑惑。


    隻在微微停頓之後,出言道:“鄭廠督品行端正,生性純良,和恩師雖沒過深的邀請,至少與恩師沒什麽仇怨,他應是發自肺腑不希望恩師深陷此事的泥潭不能脫身的,在我們迴答了有關於熱氣球的一些問題,鄭廠督明顯是鬆了口氣。


    照如此看來,我們剛剛的佐證於恩師來說應該是有莫大好處的,至於究竟有什麽關係,我看還是等恩師脫身之後,由恩師親自來迴答吧。”


    一般情況之下,秦鋒的想法的確不是他們所能猜透的。


    如若不然,他們加入科學一門這麽長時間,一件像樣的發明和發現都沒搞出來。


    這麽長時間,科學一門所有的發明可都是由秦鋒指點之後完成的。


    曾棨開口後,幾人仔細想想,好像的確是有此事。


    認定曾棨的分析後,一直苦著臉的幾人,終於露出了笑容。


    “曾兄所言在理。”


    眾人沒有擔心秦鋒的焦灼後,頃刻間輕鬆了不少。


    有人隨之出言,問道:“你們在演算熱氣球載重的時候,可有考慮過這個熱氣球產出來到底要多久?”


    碰到這種類似科學問題,他們都是很上心的。


    當即就有人迴答,道:“別說,我還真算了一下,熱氣球增加了載重肯定是要往大建造的,而之前熱氣球能帶兩人,如此換算下來是根本不需要之前六個熱氣球那麽多,應該隻需三個那麽大的就能夠完成了。”


    他們都曾經手過熱氣球,對熱氣球知之很甚,基本已經達成了共識。


    不管出誰給出的結果,基本上不會出現太大的出入的。


    “三個那麽大的足夠,差不多還會有結餘。”


    他們並沒準備馬上製造,因而也就是大致估算了一些。


    “那這樣的話,這樣的熱氣球應該是能在短時間之內產出來的吧?”又有人問道。


    剛才鄭和詢問他們有關熱氣球問題的時候並沒有直接詢問,他們自然也就沒直接迴答多久能製造出來,當然也就不算對鄭和撒謊了。


    對於這個問題,曾棨直接表態,道:“應該是可以的,飛騰實業那裏還有製造熱氣球用剩下的現成材料,隻要演算出結果,便直接組裝了,唯一所缺的就是一個大吊籃,編個這樣的吊籃應用不了多長時間的,是在不行用當下現有的熱氣球拚裝一下就行了。”


    對於曾棨的這個迴答,其餘幾人紛紛點頭附和。


    半晌過後,周述迴道:“恩師用這樣的熱氣球到底所謂如何並不得知,我們說說就是,一切還是等恩師迴來再說吧,以免和恩師的意思背道而馳,沒幫上恩師的忙不說,再給恩師帶來麻煩。”


    在沒搞清楚情況時,的確是不能茫然行動。


    對於周述的意見,曾棨很快拍板,道:“崇述所言極是,恩師需要我們定為恩師赴湯蹈火,恩師不需要我們隻要做好分內之事別給恩師添亂就是了。”


    商量妥當,幾人暫時放下當下之事,才剛著手文淵閣的分內之事時,有一書吏走進,拱手道:“解學士請幾位過去一下。”


    不說是解縉這個內閣首輔了,就是其他的文淵閣大學士對他們都有絕對的指揮權。


    不管有什麽吩咐,他們都得屁顛屁顛的去做。


    後世實習生端茶送水,在有不願時還能私下吐槽,在當下環境中,他們連句抱怨的話都沒辦法說。


    書吏轉達後,曾棨隨之以標準的微笑應道:“勞煩了,我們就去。”


    得到應允,書吏離開。


    在書吏離開後,有人問道:“解學士這個時候喊我們是所為何事?”


    因為秦鋒的事情,他們現在在朝中基本人人唯恐避之不及的。


    解縉卻在此事喊他們過去,的確是讓人有些費解的。


    眾人各自想了半天,終究沒能想出個所以然來。


    最後曾棨隻能無奈,道:“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見了解學士自也就自可了然,走吧,現在就過去吧。”


    片刻後,曾棨等幾個科學門生站在了解縉麵前。


    曾棨幾人都是有真才實學的,與他們接觸久了,自會欣賞於他們的學識。


    這段時間,朱棣授命解縉物色人選編撰《永樂大典》,曾棨幾個都在解縉所物色的人選當中。


    見到解縉,在曾棨帶領下,幾人率先見禮。


    解縉先是對幾人噓寒問暖,扯了些閑篇。


    文淵閣作為朱棣的秘書處,解縉這個文淵閣的內閣首輔那更是時長忙的腳不沾地。


    現在能與他們說這些閑話,一看就是為醞釀之後的大事。


    片刻之後,曾棨微笑著問道:“聽說解學士尋學生幾個,不知是何事?”


    曾棨把話題轉移上來,解縉隻能順著說了。


    “哦,是這樣的,聽秦政學說,鄭和找過你們幾個了?”


    解縉才剛詢問,周孟簡當即忍不住表了態。


    “恩師絕不是那種人,恩師牽扯了這麽大一件事,我們幾個無論什麽時候都會與恩師共進退的。”


    在這個事情上,他們永遠不會改變想法。


    周孟簡急急迴答後,其他幾人雖沒多說,意思卻是很明顯。


    同享福容易,共患難可就難了。


    在秦鋒遭遇如此大的一個麻煩之事時,這些科學一門的門生仍能堅定不移的支持於秦鋒,這可就實屬不易了。


    在滿朝皆是表麵仁義道德,私下男盜女娼中,那可更難能可貴。


    瞧著幾人,解縉微微一笑的,道:“你們的心意我知道,不用再在我麵前表了,我是想問你們,鄭和找你們是為了秦鋒的事情吧,對於秦鋒的品行我也是了解的,秦鋒若有什麽需要幫忙之處,我是願意出一臂之力的。”


    秦鋒在朱棣這裏混的風生水起,傻子才會投靠朱允炆。


    盡管現在沒人願為秦鋒表態,但大多數人還是覺著此事與秦鋒無關的。


    解縉開口,周孟簡臉上的鄭重換上了微笑。


    不等周孟簡開口,曾棨隨之便道:“鄭廠督是來找過學生,問了些飛騰實業的事情,目前學生也不是很清楚恩師的狀況,恩師需解學士想幫時,學生再尋解學士。”


    不說他們隻是從鄭和的詢問中,猜測了些秦鋒的狀況。


    哪怕他們是真確定了,那也不能隨便亂說。


    解縉表麵是看好像是真的關心秦鋒,但實際究竟如何誰又能知道。


    曾棨含糊其次的迴答,解縉當然了解他們的意思。


    在沒什麽壞心思的情況下,解縉自不會刨根問底,讓他們徒增懷疑的。


    曾棨迴應,解縉隨之道:“那行吧,有需要你們開口就是,這段時間你們可專心於秦鋒那裏,文淵閣之事我能少安排你們就少安排些。”


    能在這方麵減輕些壓力固然不錯,不然的話,被這些事情占據著精力,他們很難流出太多時間顧忌著秦鋒那裏的。


    道謝之後,幾人隨之退出。


    從解縉那裏出來後,周孟簡臉上掛著笑的,道:“解學士平日裏不苟言笑,關鍵之時倒還真挺不錯,我還以為他要讓我們在恩師和文淵閣就學選一項呢,當時我局已經想好了,解學士若是非這樣做的話,那我就辭官,這輩子我能一輩子都是布衣,都絕不會離開恩師的。”


    在解縉那裏,他們可是共進退的。


    周孟簡的想法,其他人怕都有。


    隻不過其他人表現的有些含蓄,即便周孟簡表態,其他人都沒向他們說的這麽直白。


    “第一次覺你還是有些作用的,要是子棨就很難說出那些話的。”


    是曾棨的話,他隻會婉轉拒絕,絕不會直接開口的。


    雖不是完完全全的表揚,但周孟簡也就當好話聽了。


    “那是,若都像你們,那不知吃了多少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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