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秦鋒所說,一旦遷都北平,直沽也就成了水路溝通江南的重要港口。


    以前從江南運些物資去北平倒也會途徑直沽,但以前的北平不過隻是藩屬之地,所運送之物不會太多,港口自也用不著多大。


    將來可就不一樣了,一旦遷都,北平就是大明的政治中心了。


    糧草,金銀,人才不僅都要齊聚北平,而且還要保證天子旨意能以最快的速度傳於天下。


    交通若有不便,那可是要耽誤事兒的。


    這次飛騰實業的貨物被劫不過也隻是讓直沽到北平交通線上的問題更淺顯直白的顯露了出來而已。


    作為正規買賣,正經商家,哪怕隻是來報案,朝廷都不能不管。


    更何況,朱棣目前也還正在命姚廣孝在北平王府的基礎上擴建,期間也有需從各地運送各種建築材料以及幹活工人所用的糧食。


    這夥兒馬匪能劫秦鋒的,也就能劫他的。


    早日肅清,於雙方都有好處。


    朱棣當然也沒小家子氣到因是秦鋒的私事就撒手不管,當著秦鋒的麵便直接大手一揮命朱高煦以總兵官身份全權負責肅清直沽馬匪。


    一聽此,朱高煦當即就要叩頭謝恩。


    朱棣抬手製止,沉聲道:“歇著吧,別動了,此次去直沽可暫調直沽,北平,河南,河北,山西五地之兵圍剿,不僅要肅清直沽的匪徒,還要徹底肅清北平東西南北周圍的。”


    隻要能對直沽的馬匪用兵,朱高煦已足夠興奮了。


    能把戰火擴展到北平周邊,那可就更興奮了。


    朱高煦滿臉激動,躍躍欲試。


    朱棣斜倪了朱高煦一眼,沒好氣道:“肅清匪徒就知專心肅清匪徒,別搞那些有用沒有的幺蛾子,若是再惹出事情就給朕滾去雲南。”


    現在舉朝上下都注視著朱高煦呢,朱高煦若能在直沽做出些成績,不僅可緩解他當下的局麵,還可不用那麽早去雲南就藩。


    當然,倘若朱高煦不僅做不成,還惹出更大的事情,極有可能會惹來文臣更大的反擊。


    一旦文臣傾盡全力對付朱高煦的話,朱棣不見得能護住朱高煦的。


    朱棣開口,朱高煦昂頭挺胸,自得道:“父皇多慮了,兒臣父皇還不放心?兒臣定把父皇的事情辦得明明白白的。”


    這就有些吹大了。


    朱高煦是個能辦事的人不假,但卻也是個麻煩精。


    惹起事來,那可絕不會含糊的。


    朱棣一臉不屑,也沒搭理朱高煦,隻吩咐秦鋒道:“授你欽差大臣一職,輔助並節製漢王肅清匪徒。”


    把秦鋒和朱高煦捆綁在一塊,這是要讓秦鋒和朱高煦風險共擔了。


    這樣的話,秦鋒也能監督著朱高煦。


    旨意中特加了一個節製,怕就是想到了這一點了吧。


    秦鋒一臉苦大仇深,剛想找個理由拒絕,朱高煦隨之便開口道:“有秦鋒和兒臣一塊去,父皇這下可以放心了吧?”


    對於秦鋒,朱高煦還是買賬的。


    有秦鋒跟著一塊行動,朱高煦也不會嫌棄。


    朱棣隻在朱高煦答應之後,便隨之起身道:“何時動身你們自己看著辦,朕命有司擬旨,給你們出官印。”


    有旨意和官印,朱高煦和秦鋒的行動才會顯名正言順。


    不等秦鋒多言,朱棣抬腳就走。


    這父子兩個,事關他的事情好歹征求一下他的意見啊。


    朱棣離開,朱高煦當即爬起來,滿臉興奮道:“秦鋒,咱明天就走吧,早去早了事。”


    朱高煦早就躍躍欲試了,要不是因朝廷那裏還需做些準備,他估計馬上就要動身。


    事關秦鋒的貨物,秦鋒是希望越早越好。


    早日過去就能把他那些貨物找迴來,過去的晚了等那群馬匪把那些貨物賣出去,他再想找迴來那可要費些事了。


    隻不過,朱高煦還在養傷期間,能隨時走嗎?


    秦鋒開口勸道:“殿下傷勢還未恢複,再養上幾日也未嚐不可,實在不行的話臣先去,等臣把那馬匪的情況調查的差不多了,殿下的傷也該養好了。”


    這旨意是朱棣給朱高煦的不假,可別到時候又說是因他急著從馬匪那裏討要迴貨物才讓朱高煦傷勢還未痊愈的情況下就動身去直沽的。


    朱高煦早就急不可耐了,不說現在好的差不多了,就是剛被朱棣揍了的那會兒估計也會毫不猶豫出發的。


    “我沒事,這些小傷算什麽,當初戰場上比這傷的厲害多了,也不是得馬上就得行軍。”


    朱高煦自己願意,那什麽都不說了。


    秦鋒沒再相勸,隨之道:“那臣便迴去準備了,殿下也做些準備,明天我們一同出發去直沽。”


    朱棣應了解朱高煦性格的,這個時候下這道旨意,應也做好了朱高煦隨時出發的準備的。


    之後,秦鋒時隔幾天後,終於出了宮。


    出宮之後,秦鋒第一時間去了飛騰實業。


    飛騰實業中,燕軍軍卒出身的那些護衛早就怒火攻心,有尋那群馬匪報仇雪恨的心思了。


    這些燕軍軍卒從衛所中退出之後本是為養老的,哪成想竟遭此橫禍死了這麽多曾出生入死的弟兄,這口怒氣又怎會輕易平息。


    見到秦鋒,眾人唿啦一聲圍了過來,七嘴八舌無不憤憤不平,想請秦鋒批準他們解救被抓的弟兄,同時為死去的那些報仇。


    這是朱棣同意秦鋒參與直沽匪徒了,若朱棣不同意,秦鋒就是想派本屬於他的這些護衛,也得與朱棣通個氣。


    這些人都曾為朱棣立下了汗馬功勞,即便來給秦鋒當護衛,那也不能輕易送命。


    若這些人因秦鋒的冒失丟了性命,最先不高興的必然會是朱棣。


    心裏想著,秦鋒抬抬手壓下了憤怒的護衛,道:“陛下已任命漢王殿下為總兵官,全力肅清直沽幾地的匪徒,我也擔了欽差大臣,負責輔助漢王,你們放心,是我飛騰實業的護衛,又是為我飛騰實業犧牲的,我秦某定不會不管,肅清馬匪為死於他們手中的兄弟報仇,活著的兄弟要平安帶他們迴家,犧牲的兄弟也要送他們屍骨迴鄉。”


    不說這些護衛與被殺被俘的護衛確實感情深厚,即便兩撥人馬沒什麽交情並不認識,他的這種安排也足以收買人心了。


    畢竟這些護衛誰都可能出現類似情況,不得不為他們的身後之事考慮。


    秦鋒能這麽對那些護衛,也就會這麽對他們的。


    之後,秦鋒再次保證道:“凡犧牲者父母妻兒皆由飛騰實業負責,贍養父母直到百年,兒子成年後不去軍中的飛騰實業安排營生,不管兒子女兒皆負責到成家,妻子直到兒女有贍養能力,往後再有任何困難飛騰實業仍會幫忙解決。”


    不管怎麽說,飛騰實業終究不過是商人,所麵臨的危險不會太多,這次犧牲這麽多人隻是意外而已。


    人不多,飛騰實業也有能力負擔的起來。


    秦鋒開口,幾人的憤怒削減了幾分,滿滿的都是感激。


    他們能在飛騰實業這裏尋個合適的活兒幹已經不錯了,犧牲了飛騰實業還能把他們的身後事安排的如此明白,他們說不感激那都是假的。


    在眾人消化這份感激時,秦鋒再次道:“我明天就要動身去直沽,身邊也需帶些人手,我知道你們都想親自手刃那些馬匪為死去的兄弟報仇,但肯定不能都去,畢竟飛騰實業也需要留有人手,而我隻是一個欽差,所帶之人也不能太多。”


    帶著些人手過去,碰到些事情即便沒有朱高煦他自己也能解決。


    而前麵的那些前綴,又何嚐不是在收買這些人。


    讓他們在他與朱高煦有衝突的時候,能夠果斷站在他這一邊。


    這些護衛強是強,忠心倒也忠心,但前麵總歸是橫亙著朱棣的。


    有朱棣在,這些人無論如何也不會先效忠他的。


    看來為了將來,他還得培養一些他真正的親信。


    哪怕是有遭一日他要謀反,這些人也能堅定不移跟著他。


    當然,這也是不到萬不得已的一步。


    朱棣實力強悍,又是謀反出身,若沒有什麽太特別的本事的話,是絕不可能在他手中謀反成功的。


    秦鋒雖是個穿越者,但他也沒這個把握的。


    “僅限二十人,你們誰去,自己商量一下。”


    秦鋒點兵的話,總會有人不滿。


    由他們自己選擇,也會少了些這樣的紛爭。


    之後,秦鋒交代了王金虎一些飛騰實業的運作,又交代了曾棨幾個門生科學方麵的課業。


    最後,便迴了家。


    他這一走不知得多長時間,能在家裏多留些時間也是一種幸福。


    對於秦鋒要做的事情,秦李氏一直都不曾反對過。


    隻是兒行千裏母擔憂,秦鋒第一次出遠門,秦李氏難免會多嘮叨幾句。


    對於秦李氏關切的叮囑,秦鋒答應的也認真。


    “娘別擔心,這次和兒子去的還有漢王殿下,他身邊會有照顧的隨從的,兒子的飲食起居有人照顧,至於安全方麵那更不用說了,兒子也會帶些護衛出去的,沒人能傷得了兒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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