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的幾天當中,朱瞻基的作息時間徹底逐漸開始規律。


    每日鬥蛐蛐,看書都會提前預定出時間。


    還算自覺,即便沒有督促的情況下,也依然不會超出自己之前所預定的時間。


    十天之後,朱瞻基主動找了秦鋒,說是他培養出了一個蛐蛐王,讓秦鋒帶他去鬥蛐蛐。


    既是要對朱瞻基放羊一個月,那朱瞻基的任何要求自不能拒絕。


    在朱瞻基提出要求後,秦鋒放下手中的活兒,第一時間帶著朱瞻基出了宮。


    這次的蛐蛐大賽與上次的也差不多,參賽的人也與上次差不多。


    朱瞻基的號排在了最後一名,但他一路過關斬將,次次皆是勝者組。


    對於這些蛐蛐圈子來說,誰勝誰輸那自一開始就想到了,信任殺進勝者組一次的機會都微乎其微,更別說次次都殺進了。


    朱瞻基得意洋洋,秦鋒則在他第一次殺進勝者組的時候便把冠軍押在了他身上。


    沒有人押的冠軍才有的賺,所有人都押的冠軍能賺什麽。


    隨著朱瞻基一次次殺進勝者組,有人像秦鋒這樣重新押冠軍,有人驚歎,也有人不懷好意,更有人生起嗔恨。


    畢竟於利益關切者來說,是不會歡迎朱瞻基這匹黑馬的。


    瞧著對朱瞻基關注的人增多,秦鋒不敢再有絲毫懈怠。


    能讓朱瞻基戒掉癡迷蛐蛐的興趣相較於朱瞻基的安全根本不值一提,若朱瞻基有個三長兩短,他在朱棣和朱高熾那裏都不好交代的。


    幾個時辰決出冠軍,還真讓朱瞻基那小子拿了。


    那小子好歹也是隨朱棣打過靖難的,不知是被銅臭蒙了心,還是靖難的勝利讓他喪失了居安思危的能力,在拿冠軍後竟然還想著要像之前的冠軍那樣展示自己的蛐蛐掙錢。


    沒看已經有不少人心懷不軌了嗎?


    若是再待下去,蛐蛐不保是小事,他自己的小命怕也得丟掉。


    負責組辦方宣讀了冠軍的後,秦鋒代朱瞻基謝絕了展示蛐蛐的項目,連押朱瞻基冠軍的錢都沒拿便帶著朱瞻基匆匆消失在了人流中。


    既下了注,不管怎麽說,這錢都能拿到的。


    朱瞻基跟在秦鋒身後有些不解,問道:“老秦,那麽多人想看我的蛐蛐,讓他們瞧瞧就有錢拿,我正好也可還上你一部分買蛐蛐錢,為何要著急走啊?”


    世道險惡的道理,朱瞻基還是了解的不夠透徹。


    在確定安全後,秦鋒這才道:“殿下迴去後可以問問隨我們出來的暗衛在殿下拿了冠軍後是否有人跟著,殿下以為誰都會像殿下一樣在別人拿了冠軍後隻有憑努力超越嗎,不少人會因嫉妒等種種原因,產生搶奪破壞的心思,這裏不比宮中,各方勢力魚龍混雜,憑區區幾個護衛很難保證了殿下安全的。”


    對於秦鋒,朱瞻基還是頗為信任的。


    在秦鋒解釋了原因後,朱瞻基多少也是信了些的,並沒有再多說其他。


    之後的幾日,朱瞻基越來越如魚得水,幾乎每天都出宮參賽,雖每天幾乎都帶著不同的蛐蛐,但每次都能抱個冠軍迴來。


    許是問了身後跟著暗衛了,每次比賽結束都與秦鋒匆匆離開,絕不過多停留。


    朱瞻基這麽有自覺,秦鋒倒也放心了。


    最讓秦鋒放心的是,朱瞻基自拿冠軍開始算,到後來至少得拿二三十個了。


    有時候一天要比好幾場。


    朱瞻基能戰的蛐蛐多,倒也不用擔心一個蛐蛐比幾場體力不足。


    但即便如此,朱瞻基並沒有因這些冠軍而高興,反而越來越有些悶悶不樂了。


    一日在擺脫了身後群追不舍的人之後,朱瞻基主動開口道:“老秦,昨天晚上那隻我第一次拿冠軍的蛐蛐死了,大概是比了幾次賽體力耗盡了,要麽就是比賽的時候受了傷沒能及早發現。”


    這種情況在正常範圍之內,朱瞻基第一次拿冠軍的那隻蛐蛐個頭不大,能拿冠軍全靠猛。


    朱瞻基說的兩個原因都是實際存在的。


    秦鋒特別大方,迴道:“殿下不是已有好幾隻能拿冠軍的嗎,不行的話殿下再去買上幾隻。”


    朱瞻基情緒依舊不高,耷拉著腦袋道:“它那麽拚命,知道他的人寥寥無幾,這寥寥無幾幾個人中用不了多久也都會忘了他的存在了。”


    怎麽著,還要給這蛐蛐立個功德杯?


    秦鋒有防備,問道:“殿下的意思是?”


    他給朱瞻基爭取來以毒攻毒,放任療法已是不易,若再給蛐蛐搞個功德碑,那他名聲更得爛大街了。


    況且哪怕是對朱瞻基真有用,朱棣也不會同意的。


    靖難中犧牲的將士那麽多,哪能給朱瞻基的蛐蛐立。


    朱瞻基頭都沒抬,隻道:“為國為民,哪怕是隻是為一家一姓拚命,即便沒人知道他們,但至少他們所做的事情是有用的,但這蛐蛐拚命不過爭來個一個虛名,且是一個沒什麽用的虛名,老秦我感覺這蛐蛐沒什麽意思了。”


    呀,這是想明白了,


    未等秦鋒迴應,朱瞻基又道:“我安排人打聽過了,鬥蛐蛐的水分很大,有人押冠軍掙錢,有人在蛐蛐上造價掙錢,還有的人專門拿冠軍掙錢,隻單純喜歡蛐蛐的人根本在這圈子裏混不下去,若非我的身份在,第一次拿冠軍時,我的蛐蛐便會被人後威逼利誘,或搶劫給拿走了。”


    朱瞻基自小被朱棣待在身邊,也接受了不少權謀的熏陶,到現在才想明白這些是有些晚了。


    也許是被興趣蒙蔽了雙眼。


    頓了一下,朱瞻基又繼續道:“這些蛐蛐壽命都不長,所有的榮耀不過曇花一現,很快便有新的蛐蛐取代於它們的,而養蛐蛐的主人除了在一批又一批蛐蛐中消耗時間能或許的收益也是極短暫的。”


    這不是很清楚的嗎?


    “若擱往常,二十幾日時間我能學數篇典籍,也能自學好多算數,做很多習題,寫好幾篇文章,現在我感覺除了勝了幾場蛐蛐大賽,培養了幾隻冠軍再沒什麽收獲了,當這幾隻蛐蛐隕落後,我更是一無所獲了。”


    能想明白這些,那說明秦鋒的以毒攻毒的嚐試是成功的。


    說了些自己的感悟後,朱瞻基隨之道:“老秦,你不是說你還有兩門學科再搞試驗嗎,能不能帶我去看看。”


    這兩門學科本就主要是為朱瞻基準備的。


    其次,才是以這兩門學科加算數一門招收些門生,把科學的火種播撒下去,以使數百年後的屈辱不再發生。


    朱瞻基要求,秦鋒二話不說直接道:“當然沒問題,殿下隨時能夠去。”


    沒用多久,秦鋒帶著朱瞻基去了秦家小院。


    在這裏秦鋒存放了些試驗用的器材,打算把一些科學試驗放在這裏。


    他爹雖說是個土生土長的土著,身上又有功名,卻也喜歡些亂七八糟的雜書,有時候還會自己動手鼓搗些小玩意。


    把這些東西弄到他這裏,他爹應該會喜歡的。


    到了地方後,秦鋒率先拿出了個三棱鏡。


    這東西是秦鋒用琉璃打磨弄成的,遠沒有後世玻璃製品透亮,不過陽光透過來完全沒問題,分解個陽光的顏色並不難。


    秦鋒拿出這東西後,朱瞻基好奇中有些不看好,問道:“這東西就是弄什麽試驗用的?”


    物理實驗本就是借用某些物品完成既有的現象,當然沒有化學試驗那麽麻煩。


    秦鋒沒有直接迴複朱瞻基,隻是把三棱鏡對準陽光。


    眨眼功夫,白色的牆壁出現了五顏六色的光。


    “哇,彩虹…”朱瞻基驚唿一聲。


    緩了片刻,從吃驚後反應過來後的朱瞻基,這才問道:“彩虹不是下雨才能出現的嗎?”


    這些問題一時半會也解釋不清楚,尤其是在沒有接觸過一下物理學科的時候,解釋清楚這些問題更難。


    秦鋒也並沒有急於這一時,在朱瞻基詢問時,直接迴道:“這就是物理中光學的一種,學習物理認識我們生活的自然現象之類隻是其一,最緊要的還是要利用這些自然現象提升我們的生活,不如說光學類中就可以觀察數百數千數萬米之外的物體等。


    反正物理學較之算數更為龐大,並不是短時間之內所既能解釋清楚的,殿下多時喜歡,臣留套物理課本給殿下,至於這些試驗臣先輔助著


    殿下完成,等殿下適應之後,殿下就能夠自己操作了。”


    物理實驗大多都不具備什麽危險性,朱瞻基自己就能嚐試。


    剛開始輔助他,也是讓他知道這些試驗的操作方法。


    “好啊,那我先看看。”


    之後,秦鋒給朱瞻基拿了物理課本,送他迴了宮。


    現在朱瞻基自己已覺出了玩蛐蛐沒什麽價值了,引導到物理學上,在一個月之內改掉朱瞻基的毛病應該不難的。


    培養起朱瞻基對科學一門的興趣,等將來朱瞻基登基勢必是會大力提倡,一定不會在數百年後落後於別人了。


    想到這些,秦鋒滿麵笑容。


    就這一方麵,估計是很多穿越者都想要做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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