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家丁與一群隨從打的如火如荼,那錦衣男子躲在後麵加油助威。


    沒用多久,局麵開始呈一邊倒之勢。


    秦鋒帶來的兩家丁,農戶出身,或許較身強體健於那錦衣男子帶來的隨從多些優勢,但雙拳難敵四手,架不住人家人多啊。


    眼看自己這方馬上就要輸,秦鋒叮囑翠翠照顧他娘和那老翁祖孫後,當即揮拳衝進了混戰的陣營。


    他打不過那些人數眾多的隨從,還打不過那錦衣男子嗎?


    那錦衣男子至少得有三十五六,他年輕力壯的一個小夥子,單論力氣都比他強不少。


    咣當...


    秦鋒猛不其然打在了那搖旗助威錦衣男子的右邊臉頰,打了他一個措手不及。


    那錦衣男子踉蹌幾步,摔倒在地後,隨之衝秦鋒破口大罵。


    秦鋒哪會再給他這機會,當即騎在那錦衣男子身上,攥拳朝他臉上賣力砸去。


    那錦衣男子一看就是養尊處優,被酒色掏空之禍,哪裏是秦鋒對手,被秦鋒打的毫無招架之力,隻能抬著胳膊遮擋要害。


    而錦衣男子帶來的那些隨從圍毆秦鋒的家丁正嗨,並沒能第一時間發現錦衣男子的困境。


    這也正好給秦鋒創造了機會。


    秦鋒揮拳砸了良久,在錦衣男子快要被砸成豬頭時,才終有隨從發現。


    這隨從當即放棄秦鋒帶來的家丁,徑直朝秦鋒這邊而來,嘴中叫囂著,道:“吃了雄心豹子膽的狗東西,竟敢打霍公子,兄弟了,霍公子被人打了,快來給霍公子報仇。”


    頃刻間,十幾個隨從被招唿著衝秦鋒這邊圍攏而來。


    秦鋒帶來的那兩家丁之前就在被動挨打,身上多多少少都受了些傷,哪有那麽快的敏捷度去救秦鋒於水火。


    秦鋒放掉身下的錦衣男子,正考慮如何應對時,一群官差唿唿啦啦圍攏了過來。


    丫的,還挺及時。


    秦鋒第一次感覺,這些官差也不是那麽討厭了。


    有官差在,那些隨從很大程度上應不至於再動手了。


    不管怎麽說這都算天子腳下,治安再怎麽不好,也不至於當著官差的麵打群架。


    官差出現,錦衣男子帶來的隨從紛紛退到了錦衣男子身後。


    “¥¥#%&……*&*。”錦衣男子臉腫的話都說不利索了。


    官差一臉懵,問道:“霍公子這是?”


    官差都認識,這錦衣衛男子身份果然不簡單。


    再怎麽不簡單,也不能在街上強搶民女,還圍毆路見不平之人吧?


    有隨從倒是想替這錦衣男子迴答,秦鋒哪會給他這個機會。


    在那隨從之前搶先出言,迴道:“這位光天化日強搶民女,秦某路見不平,他們不問青紅皂白,對秦某家丁拳打腳踢,瞧瞧秦某家丁被打的,這還有人樣嗎?”


    秦鋒帶來的家丁雖被動防禦,身上也挨了些拳腳,但不管怎麽說也都不是被一味毆打的,臉上倒是掛了些采,但從哪方麵說都比那錦衣男子要強不少的。


    “你小子惡人先告狀,誰強搶民女了,他們借錢不還,我家霍公子要迴抵押之物有什麽不行的,反倒是你出手傷人還有理了?”


    他不過區區三人,他們可是十幾人,技不如人,好意思抱怨嗎?


    秦鋒委屈巴巴,可憐兮兮道:“打架哪有不傷人的,就你家公子傷著了,秦某好像沒受傷似的,你家公子傷的是身,秦某傷的可是心。”


    傷身能夠鑒定,傷心可就沒辦法鑒定了。


    “你...”


    秦鋒的強詞奪理,讓那錦衣男子一行頓時暴怒。


    當著官差的麵,眼神中立馬有了要吃了秦鋒的架勢。


    秦鋒躲在官差身後,滿臉的懼怕,完全沒有了之前的盛氣淩人。


    “官爺瞧見了吧,秦某剛才就是給這老翁說了句好話,他們不止這樣,還欲圍堵秦某,秦某總不能任打任罵不還手吧,不能因秦某沒吃了虧就把所有的過錯都推到秦某身上吧?”


    錦衣男子以及一眾隨從,牙呲欲裂,更欲要把秦鋒揉巴碎了。


    “@#¥#¥#¥%...”


    錦衣男子嘰裏咕嚕說了半天,最後還是身旁隨從做了翻譯,道:“我家霍公子問,你們是上元縣衙的吧?我家霍公子說他要狀告肇事兇手,請上元縣老父母做主。”


    還敢往衙門告?


    秦鋒也是上元縣衙的常客,那些官差當然也都認識秦鋒,秦鋒白身的時候都吃不了虧,更何況現在還有些官職,他們哪敢把秦鋒當被告給拘傳迴去的。


    袁家布行狀告秦鋒裏裏外外賠進去多少錢,他們可是有目共睹的。


    “秦東家,你看...”幾個官差征求秦鋒意見。


    上麵神仙打架,他們這些小鬼還是躲遠些最為明智。


    秦鋒既然路見不平,那肯定是要把老翁的問題徹底解決了的。


    隻揍了錦衣男子一頓,即便那錦衣男子不做追究,那路見不平的意義又何在?


    “走走走,去縣衙,秦某家丁被傷成這樣,秦某也還要尋老父母做主呢。”


    到了縣衙,怎麽處置那就與這些官差無關了。


    雙方都同意去縣衙,官差自也樂得自在。


    沒用多久,雙方的當事人準備隨同官差浩浩蕩蕩往縣衙而去。


    在去之前,秦鋒與官差提出讓他們行個方便,讓翠翠帶秦李氏迴去,反正秦李氏至始至終都未曾參與過此事。


    官差倒是無所謂,倘若在審案時需用到秦李氏,也是可以隨時再傳喚的,沒必要駁了秦鋒麵子。


    哪成想,那錦衣男子咄咄逼人,非不同意放秦李氏迴去。


    嘟嘟囔囔半天後,身邊隨從代為表達了意見。


    “他們都是一夥兒的,一個都不能放跑。”


    許是從官差對秦鋒的態度中看出了秦鋒身份的不一般,又在最後補充威脅,道:“上元縣衙若不能還我家霍公子一個說法,我家霍公子就要尋了幹爺上達天聽,請陛下做主了。”


    這人來路這麽厲害,還能上達天聽?


    他能上達天聽,他不能咋地?


    再說了,這個事情他可占著理,即便報到朱棣那裏,他也不理虧。


    “朗朗乾坤,天子也不能能黑白不分吧?去就去。”


    秦鋒大手一揮應答之後,隨之安慰秦李氏,道:“娘隨兒子去一趟縣衙就是,娘別擔心,咱到哪都占著理的。”


    不說現在秦李氏很相信秦鋒的本事,若非如此,那她更不能放心讓秦鋒一人去了。


    “有我家鋒子在,娘到哪不擔心。”


    雙方當事人都沒什麽意見,官差順理成章把所有涉案之人全都帶到了上元縣衙。


    儲安達瞧瞧秦鋒,再瞧瞧那錦衣男子,臉都綠了。


    苦大仇深的笑容中帶著諂媚,肯定不敢用兩人見禮,隨之招唿了衙役拿來了凳子,讓兩人落座。


    在聽了帶人迴來官差的大致稟報後,臉上的笑容更難看了,試探著問道:“兩位看可否有握手言和的可能?”


    他們若能私了,當然也就沒有他事兒了。


    可惜,事與願違。


    儲安達話音才落,兩道聲音幾乎前後腳傳來,道:“不可能。”


    “呃...”


    儲安達滿臉無奈,笑得比哭的還難看,道:“霍公子既是苦主,那請霍公子先說訟詞吧。”


    錦衣男子的情況肯定不適合開口,有個隨從自告奮勇做了代表。


    所說內容,與見了官差時說的差不多。


    無非是說,他們所作所為未違任何律法,秦鋒見了他們不分青紅皂白,揍了他們一頓,應予以賠償。


    至於之前因讓路所起的衝突,不曾提一個字。


    輪到秦鋒發言時,秦鋒則先行提了讓路的矛盾。


    當時是他先上的田埂,理應由那錦衣男子讓路的。


    之後又提了路不見不平,那錦衣男子的隨從毆打老翁,他們出手相救,最終起了衝突。


    總之,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雙方各執一詞,誰的說法都有站住腳的一麵。


    儲安達一陣頭疼,隻能道:“那兩位要不先迴去,本官會安排人收集證據,等證據完善後再招兩位來,若是兩位能夠私下解決...”


    收集證據的功夫,他們若能以一切手段自己解決當然最好了。


    總之一句話,儲安達現在隻想把這兩尊大佛送走。


    “你會不會斷案,我家霍公子是苦主,他是被告,哪能把他放走?”錦衣男子身旁的隨從作為代表立馬出言質問。


    儲安達臉上的笑容略顯發僵,他好歹也是個知縣,你一個隨從在他麵前耀武揚威是幾個意思?


    就在這時,秦鋒微微一笑,道:“儲知縣不必為難,秦某雖也算半個苦主,但秦某身正不怕影子斜,留在縣衙等消息也可以。”


    留在縣衙不見得是壞事,去外麵也不見得是好的。


    到了外麵,可就更容易露出狐狸尾巴了。


    秦鋒的妥協,讓儲安達微微鬆了一口氣。


    隻要別在他這裏起了衝突,那就算暫時性解決了危機。


    至於將來怎麽發展,那就要看他們各自的本事了。


    錦衣男子戰勝秦鋒腫成豬頭的臉上頗顯自得,與一眾隨從揚長而去的時候還要帶著祖孫二人。


    秦鋒留在了縣衙,任由那錦衣男子帶走祖孫二人。


    那祖孫二人被帶走後,還有活路嗎?


    “他二人也是涉案之人,在此事未曾解決時,不得離開。”


    秦鋒給了儲安達台階,對秦鋒的要求,儲安達多少也得滿足一下。


    “霍公子,你看...”


    知道那祖孫兩個在哪裏,他們就跑不了。


    錦衣男子嘟嘟囔囔留下了幾句含糊不清之言後,領著一眾隨從,浩浩蕩蕩離開了縣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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