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永年不開門,幾個農戶也誓不罷休,砰砰砰的一直敲個不停。


    袁家在京中雖隻算個殷實人家,但被一群農戶堵在門外砸門多少也是有些丟臉的,自不會任由這些農戶一直敲下去。


    幾炷香之後,袁家大門終於打開。


    一年輕人站在門口黑著臉,一臉不忿道:“你等在袁家門吵吵嚷嚷想作甚,快滾,小心抓你們去見官。”


    幾個農戶未曾從袁永年這裏得半分好處,全憑袁永年說的天花亂墜,說他們的地正好在秦鋒產業的中間,沒有他們的地,秦鋒的產業寸步難行。


    這幾個農戶信了袁永年的,本想加到四五十文也就行了,奈何袁永年一再堅持說他們的地何等何等重要,既要加價那便應該使勁兒往上提。


    最後還是袁永年拍板定下了三十兩。


    “袁永年呢,他坑了我們,現在要當縮頭烏龜了嗎?今天要不他買了我們的地,要不我們就不走了。”


    這年輕人不再與這些農戶廢話,直接抬手道:“關門,若他們繼續無理取鬧,棍棒趕走就是。”


    得了這年輕人的指示,旁邊拿著木棍的門子當即有了幾分底氣。


    “是,聽公子的。”


    年輕人扭頭,大門砰的一聲合上。


    有農戶還想繼續砸門,旁邊同伴拉了下來,道:“那袁永年誆騙我們幾個與秦東家作對雖不知他與秦東家有什麽仇,但他肯定是不會再見我們的。”


    這是很明顯的,他們砸了那麽久的門,袁永年若願見他們早就見了。


    “那我們怎麽辦?秦東家的產業已建成了,怕是不會再買我們的地了,若非秦東家,我們的地怕是要臭在手裏了。”


    那地躺在那裏無人問津那麽多年,唯一的希望隻能是秦鋒。


    “我看隻能是尋秦東家了。”有人提議。


    有人不確定道:“秦東家能答應嗎?我們才剛剛坐地起價。”


    氣氛沉悶片刻後,這才有人出言,道:“不管秦東家答應與否,我看我們也隻能去試試了,死馬當成活馬醫,成不成都得試試,不成也總是私心了。”


    幾人七嘴八舌商量妥後,當即再次趕往在飛騰實業。


    在這幾個農戶過來的時候,朱高熾等人都已離開。


    包括朱瞻基在內,都已自己要忙之事,在百忙之中能來參加飛騰的開業已是很給秦鋒麵子了,在沒太多時間在秦鋒這裏過多停留。


    秦鋒叼著根牙簽,正在剔牙。


    “東家猜的不錯,他們幾個果真來了。”


    王金虎臉上帶著笑,有幾分不可思議,跑至了秦鋒跟前。


    秦鋒唾掉嘴裏的牙簽,大手一揮道:“來,讓他們來。”


    袁永年搞出這一套無疑是想以此方式給他找麻煩,而現在他直接摒棄那些土地無疑是絕了袁永年的所有小動作。


    這些農戶本談的好好的,卻被袁永年搞得把好不容易賣出去的地臭在了手裏,如此情況下袁永年除非買下那些農戶的地,不然這些農戶必不會與他善罷甘休。


    而不善罷甘休的唯一方式,便就是找秦鋒。


    袁永年不管怎麽說都比這些農戶有勢,他們豈是袁永年的對手。


    很快,幾個農戶被王金虎領著進門。


    才一進門,幾個農戶隨之道歉。


    “秦東家,我們幾個錯了,我們願三十文賣出。”


    “我們三十文就賣,現在就賣。”


    “是啊,請秦東家定要買了我們的地啊。”


    之前讓他們幾個賣,他們說什麽都不肯賣,現在又想賣,哪是那麽容易就能賣了的。


    “各位這是為難秦某,秦某更改規劃圖紙,該建的都已建城,並不需那些地了啊。”


    這些農戶能找到他已是走投無路,即便他態度強硬些他們也絕不會扭頭離開的。


    “請秦東家定要為我們幾個想想辦法,我們也是被那袁永年騙了。”


    這一結果秦鋒早就知曉,王金虎可親眼瞧見他們幾個進了袁永年府上的。


    “啊?袁永年?怎麽迴事?”


    聽到袁永年的名字,秦鋒略顯激動。


    眾人七嘴八舌做了些介紹,實際情況與秦鋒猜想的差不多,無非就是袁永年找到他們說什麽他們地裏位置的重要性,即便要價三十兩,秦鋒也不得不買。


    之後,秦鋒傳出更改規劃圖紙,這些農戶再次找到袁永年時,袁永年以秦鋒此舉乃欲情故縱,告訴這些農戶若想拿到最後的三十兩,要沉得住氣,不到最後千萬不能妥協。


    再然後,袁永年為避嫌便不再見這些農戶了。


    這也可以理解,頻繁與這些農戶見麵,說不準哪時就得被人發現這些農戶坐地起價是受他指使。


    即便沒見過幾麵,不還就被秦鋒發現了。


    幾個農戶介紹了情況,秦鋒滿是痛心疾首。


    “此事怪我,怪我啊...”


    明明是他們的事情,怎怪到他身上了?


    在幾個農戶費解中,秦鋒招唿王金虎道:“去拿些銀子來,這地飛騰買了,賣地的人也多,隨意加價怕會讓別人心有不滿生起不必要的亂子,還按每畝三十文可以吧?”


    這些農戶但凡敢拒絕,那買賣可就沒得談了。


    “行行行,本來就該三十文。”


    幾個農戶應答後,紛紛拿出了地契。


    在王金虎清點地契時,秦鋒隨之道:“此事皆因秦某而起,卻不能給各位個高價補償各位損失,秦某心裏屬實過意不去,各位往後若有困難盡管來找秦某就是。”


    秦鋒左一口他的錯,又一口他的錯,就是不錯他錯在那裏,就是那裏放上坐金山認錯,這些農戶怕也不敢拿。


    片刻之後,才終有人問道:“秦東家說的此事,不知具體是什麽?”


    秦鋒本就準備要說,隻是一直沒人主動詢問。


    若在無人問的話,那他倒準備自己開口了。


    有人詢問,秦鋒大致介紹了與袁永年的矛盾。


    當然,秦鋒肯定不能說坑了袁永年兩千兩,說了許多一直未說具體數目,聽在別人耳中,也便就成了秦鋒賣布險些被黑,弄到上元縣衙門拿出聖旨才證明了布匹的歸屬。


    至於上元知縣險些誤判他之事,那就更沒必要說了。


    畢竟,他也不打算把上元知縣搞下去。


    “原來如此啊!”幾個農戶恍然大悟。


    秦鋒再次道歉,道:“所以都怪我,袁永年為找我算賬才與你們出此下策的,那天橋雖耗資一千兩也全怪我得罪了袁永年,若非如此哪用花那筆冤枉錢。”


    “一千兩?”幾個農戶大吃一驚。


    即便以三十兩買進他們的地,這也遠低於一千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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