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鋒走後,秦正業這才跌跌撞撞迴了家。


    迴了家,秦劉氏已經睡了。


    秦正業上炕和衣而睡,好不容易睡著,又被噩夢驚醒。


    “正業,怎麽了?”秦劉氏迷迷糊糊詢問。


    “沒事,睡你的,”


    秦正業哪好意思說被秦鋒嚇著了,躺下翻了個身,不再搭理秦劉氏。


    片刻後,秦劉氏鼾聲漸起,秦正業卻久久難以入眠。


    直到現在,秦鋒陰測測的笑以及頭頂上的那把匕首仍揮之不去。


    以前那小子老實聽話,現在怎變成了這樣?


    這還是他認識的那個秦鋒嗎?


    直到天亮,秦正業仍沒想明白。


    倒是秦劉氏鼾聲濺起,沒多久,開始穿衣起床了。


    以前有秦李氏,她可以和秦正業一塊日上三竿再起,現在分了家,她哪有機會再睡懶覺,即便不給家裏其他人做飯吃,她也得吃。


    秦劉氏起床,秦正業也坐起身來。


    “你怎也這麽早起了?不再睡會了?”


    秦正業不敢,也不好意思說實話。


    “不了,我出去走走。”


    之後的幾天,秦正業一直魂不守舍,不僅放出了為秦鋒說好話的秦飛,也不再提對秦鋒之事下一步的處理。


    秦劉氏還一直夢想著過貴婦人的日子,哪裏等得及。


    等不到秦正業行動,隻能試探著催促,道:“正業,有關秦鋒的流言傳出去幾天了,也沒什麽動靜,我們要不再想想其他辦法?”


    哪能沒有動靜,隻是她不知道而已。


    “還想什麽想,老子差點丟了命,知道嗎?”


    秦正業未曾與秦劉氏說過絲毫見過秦鋒之事,秦劉氏上哪知道去。


    秦劉氏滿腹詫異,想要細問,奈何秦正業一個字都不說了。


    “行了,此事就這樣吧,沒用的就別想了。”


    所有的事情都是秦正業在做,秦正業不願繼續,秦劉氏自也沒那個能耐繼秦正業之後再做什麽。


    ~~~


    秦正業這個源頭再沒什麽浪卷來,傳於荒地的那些流言隨著時間的推移平淡了不少。


    畢竟,再八卦的人也不會把一個老套的八卦反反複複一直說下去。


    更何況,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也就不能在稱之為八卦了。


    少了這些煩惱,秦鋒也能把大部分的精力用在自己的產業之上了。


    正當秦鋒親自嚐試產出薄荷牙膏的效果來時,王金虎匆匆走進,喊道:“東家...”


    王金虎有能力,有擔當,沒有姚廣孝,依然能把荒地之事處理的井井有條。


    除非秦鋒喊他過來,亦或者需像秦鋒匯報進度,除此之外基本上都在忙活裏裏外外的事情,很少出現在秦鋒身邊。


    這次突然出現,且帶著些許焦躁,讓秦鋒秦鍾一緊。


    秦鋒擦幹淨嘴上的泡沫,問道:“怎麽了?”


    王金虎沒停頓,一五一十迴道:“東家規劃處的中間處,有幾家突然改口不再賣地了,小人前幾天試探口風時,他們還打算賣呢。”


    若是在左右靠邊處,有人不願賣地,那不賣就不賣了吧。


    可倘若在中間,可就影響整體布局了。


    “什麽原因?問過了嗎?”


    不管最後能否達成買賣,終還是要知道是什麽原因導致的。


    “漲價,小人去勸過了,小人承諾每畝悄悄漲價二文,可他們獅子大開口,一畝要漲到三十兩。”


    什麽?


    要知道,那些荒地可都是以三十文買進的,他們一下漲到三十兩,這可直接一千倍了。


    “三十兩,這就不是獅子大開口了。”


    秦鋒臉色微變,往椅子上一坐,問道“還有轉圜的餘地嗎?”


    若是提高到三百文,這尚且還有談的誠意,直接三百兩,這怕談都沒辦法談了。


    王金虎無奈搖頭,迴道:“怕是很難了,屬下去過幾次,他們的態度很堅決,聽他們的意思,他們的地在我們規劃產業的中間,這三十兩必須得給他們,不然的話,我們的產業就連不起來。”


    原來是打定這個主意了啊?


    漲個幾文,其他人早些賣地的即便知道了也不會再多說什麽。


    一下漲這麽多,若被那些早賣地的知道,勢必是要討說法的。


    到時,勢必是要圍繞此湧出各種各樣的問題的。


    既是如此,何必給他們開這個口子。


    “圖紙拿來。”秦鋒道。


    王金虎辦事認真負責,他既已盡心,那此事何必再做嚐試。


    既然沒辦法改變土地所有者的態度,那隻能更改圖紙了。


    王金虎把圖紙給了秦鋒,指著圖紙規劃出來的位置,道:“就是這裏。”


    圖紙是秦鋒規劃,秦鋒簡單一瞧便已了然。


    “是建餐堂的位置啊?”


    這幾天為了盡心完成朱棣的訂單,以及多產些後續的富餘,雇傭來的匠人一直都在大麵積建窯,像規劃出來的餐堂以及工人寢室都留在了最後。


    “既是如此,那隻能把這兩處的位置往別處移了。”


    秦鋒這次買進的地很多,隻有一少部分留下建窯,剩下大部分是準備種植堿蒿的。


    從這些地中再規劃一下這兩處的位置,倒也不難。


    秦鋒在規劃出來的圖紙上簡單捋了一遍後,又拿來幾處準備種植堿蒿的圖紙,簡單對比過後,很快在之前規劃出來的圖紙上標識出了兩處位置。


    “之前把餐堂建在中央,是為了讓工人吃飯方便,現在為了節省工人的時間,那就在窯的左右兩邊各建一處,如此要比之前更節省時間,也能解決吃飯時擁堵的問題。”


    把一個大餐堂分開成兩個小餐堂,其實也沒多大影響。


    王金虎黝黑的臉上掛起了一道憨憨的笑,道:“小人以為東家要取了餐堂呢。”


    現在沒有餐堂,工人們活兒幹的也不錯。


    借此緣由,即便秦鋒不再繼續弄餐堂,那些工人也隻會痛恨坐地起價的土地所有者,斷然不會說秦鋒不是的。


    秦鋒不再解釋,繼續道:“好幾家突然同時漲價必然是商量好的不假,但可別是有人背後出主意,你還得再多上些心。”


    若有人背後指使,一計不成必要再生一計的。


    早些防備,也能早些做出應對。


    不過,即便沒有人背後指使,也得防止土地擁有者在計謀沒得逞時,狗急跳牆。


    雖是小人物,也不得不防。


    “明白,東家。”


    有王金虎在外麵操持著,秦鋒倒能省力不少。


    瞧著王金虎出去,秦鋒沒再耽擱,操起試驗用的十幾管牙膏直接進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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