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李景隆正準備以宴請的名義給穀王朱橞發請柬時,朱橞便領著一隊虎背熊腰的親兵氣勢洶洶的來砸門了。


    白天的時候李景隆才殺了朱橞追朱瞻基的親兵,晚上朱橞就來砸門了,目的所謂何,很容易就能想到。


    “怎麽辦?”李景隆的詢問不見任何驚慌失措。


    呸,雞賊!


    之前都已經準備給朱橞發請柬了,他現在不知道怎麽辦了。


    以請柬邀朱橞過來,還是朱橞主動登門有區別嗎?


    別以為他不知道這廝之前留下他,包括現在詢問他這麽幼稚的問題的目的是什麽。


    還不就是因朱橞天潢貴胄的身份橫在那裏,對朱橞問題處理稍有處置不當就將惹得自己一身騷嘛。


    秦鋒心中吐槽,嘴上倒挺顯擔當,直接給出了實實在在地建議道:“還能怎麽辦?穀王殿下都已登門了,曹國公難不成還能把他拒之門外不成,當然是請進來啊。”


    不管是遊說李景隆,亦或者是遊說朱橞,都乃秦鋒意料當中的事情。


    最關鍵的是這些事情加起來也沒有尋朱瞻基那倒黴孩子難。


    既然不難,在有朱瞻基作證的情況下那就有必要在這些事情上多賣些力氣,將來也好在朱棣那裏多拿些功勞。


    更何況他既敢去朱棣那裏主動請纓,就不僅有辦法對付李景隆,也有辦法對付朱橞的。


    其實相對來講,朱橞比李景隆要容易對付一些的。


    這也不單是他一個的想法,朱棣應該也是如此想的。


    但凡朱橞比李景隆更難對付,朱棣也不會交由他轉交的書信中,給李景隆洋洋灑灑寫了一大張,還要請姚廣孝幫忙潤色,給朱橞的心中隻留在最後寥寥寫了數言就完事了。。


    就憑朱棣那眼光,他都認準的事情,肯定沒錯了。


    秦鋒能主動能擔起責任,李景隆當然高興。


    有秦鋒在前麵擋著,一旦出了問題,不管對朝廷還是燕軍都可把秦鋒推出去尋替死鬼,何樂而不為?


    “去,馬上把穀王殿下請進來。”


    害怕秦鋒反悔,李景隆第一時間按秦鋒所言遣人把朱橞請了進來。


    在朱橞進來的檔口,秦鋒則隨之又道:“曹國公既問秦某了,那可得提前說好,接下來的事怎麽辦可得由秦某說了算。”


    既然想讓他當責,那就得聽他的。


    按他之法對付朱橞,不消多久就能解決問題了。


    李景隆之所以不願遊說朱橞,最緊要的就是看不上這麽一個尺寸之功。


    朱棣來信隻要李景隆開城門,李景隆在能做成這關鍵一步,那他在朱棣那裏的功勞就穩了。


    一個降將完沒必要搞這些節外生枝之事。


    之所以把要讓秦鋒在自己這裏見朱橞,究其原因也不過是要保住迎燕軍進城的頭功而已。


    不讓說話,還不用擔責呢。


    “行,聽秦使節的。”李景隆當即應允。


    敲定完成,秦鋒安排朱瞻基藏於屏風後麵,隻需以耳朵傾聽,不需他出現的時候永遠保持緘默。


    若朱橞進來瞧見朱瞻基在李景隆這裏,再談什麽都將顯被動的。


    至於秦鋒就不用藏了,他不過一人畜無害的普通少年,隻要他不說他是燕軍的使者,沒人會往這方麵想的。


    片刻後,朱橞帶著手下五六十人組成的親兵方隊闖了進來。


    這些人個個腰圓膀粗的,一進門就把屋子充斥的滿滿當當的了。


    這聲勢,明顯是來算賬的啊。


    “李九江,你把本王的人弄哪裏去了?”朱橞氣息不忿外,也顯麵紅耳赤,就差以刀劍相迫了。


    他的人在李景隆門前好歹吵鬧了那麽久,雖一時還不知所謂何事,但至少可查是李景隆窩藏了他的人。


    秦鋒既攬了責,該他管的事他也不能隻看熱鬧,主動道:“曹國公,秦某看還是把穀王帶過來吧。”


    李景隆巴不得秦鋒轉移了穀王的注意力呢,一個手勢後,有家丁隨之行動。


    片刻的功夫,朱橞親兵的屍首一字排開被抬了上來。


    有關於朱橞的問題還沒有解決,自是不會隨便處理了他親兵的屍首的。


    應天府的六月異常炎熱,幾個時辰下來,屍首味道更加難聞。


    時長活動在自個兒身邊的親兵,即便叫不出名字,至少也會覺著麵熟。


    隻一眼,朱橞手中的佩劍就出鞘了。


    朱橞拔了劍,他身後那五六十人的親兵也當即拔劍相持。


    眼看李景隆的家丁也要舉起兵器時,秦鋒當即起身至朱橞與李景隆身邊居中調停,嬉皮笑臉道:“穀王殿下息怒,曹國公這麽做其實也是為了穀王殿下好...”


    秦鋒雖陌生,但既是活動於李景隆身邊的,那自然也就像是李景隆的人了。


    朱橞兇巴巴的,質問道:“李九江,你就是這麽訓下的?區區下人竟敢在本王麵前指手畫腳。”


    李景隆端著茶杯,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


    當然不用操心了,遊說朱橞是秦鋒自個兒攬過去的,即便秦鋒被朱橞當場斬殺,那也是朱橞和秦鋒的事情,與他沒什麽關係。


    秦鋒也沒指望李景隆那廝再做什麽,瞅了一眼李景隆,繼而又道:“穀王殿下誤會了,秦某不是曹國公的人,秦某乃燕王使者。”


    這話足夠猛烈。


    朱橞足足愣了幾息,才道:“什麽?李九江,你竟敢從逆?”


    朱橞口上指責李景隆,不代表他心中就沒這種想法。


    秦鋒臉色一變,糾正道:“什麽叫從逆,燕王殿下以太祖高皇帝皇明祖訓起兵靖難,行的乃是正義之師,若說從逆那也應該是穀王殿下你。”


    明明是忠誠孝子卻被說成從逆,朱橞心有不快那是肯定的。


    不過的秦鋒身份擺在那裏,朱橞他也不敢把秦鋒怎麽樣的。


    秦鋒把朱橞惹不高興了,也不再廢話,立馬解釋了原因,道:“秦某請問穀王殿下,藩王是否是太祖高皇帝分藩出去的?太祖皇帝駕崩不過數月,建文皇帝就先後連削幾王,湘王不堪受辱舉家自焚,若不是朝中出了奸佞,太祖高皇帝選定的儲皇帝豈能至祖宗法典,血脈親情全然不顧,既是出了奸佞,燕王殿下以皇明祖訓起如何不是行正義之師,穀王殿下奮力抵抗燕王殿下的正義之師如何不是從逆?”


    這世上本就沒有什麽黑白之分,黑的能變白,白的也能變黑,經豈秦鋒三言兩語確是挑不出理來了。


    朱橞嘴唇蠕動,一張一合幾下終還是沒說出話來。


    朱棣的心思誰的知道,但有太祖高皇帝皇明祖訓在,至少能讓朱棣的篡位謀逆在麵上挑不出任何毛病來。


    朱元璋當初弄這個皇明祖訓,肯定是沒想到這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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