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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慨歸感慨,正事卻是不能耽誤的。


    陳翰在短暫的胡思亂想了一下後,很快就又繼續投入到了緊張的發掘工作之中。


    這次新發掘的m-168號墓,陪葬品實在是太豐富了!


    雖然和王陵肯定是不能比的,但是比起尋常的西漢墓葬,那絕對算的上是“厚葬”了。


    陳翰他們負責清理的邊箱,光是清理上層的漆器,估計就要花費至少半個月的時間。


    最先被清理出來的,是一個又一個漆木耳杯和盤子。


    這兩種器物被放在了邊箱的最上層,而且數量非常多,杯子一共一百個,盤子二十六個。


    “這估計是墓主人用來宴請賓客的用具吧?”


    陳翰隨意的拿起了一個已經清理好了的耳杯,細細觀看。


    耳杯,又稱“羽觴”,其實就是一種酒杯。


    耳杯的外形橢圓、淺腹、平底,兩側有半月形雙耳,和現代的杯子樣式差別還是比較大的。


    最明顯的區別,就是現代的杯子都很深,耳杯則很淺,更像是一個盆子。


    這是因為在古代,特別是戰國到秦漢時期,腳高杯深的酒杯,叫做“爵”。


    爵可以說是最早的酒器,隻是這玩意在商周時期是禮器的一種,非諸侯和天子不可用。


    就算到了西漢時期,爵也一樣是至少列侯以上的貴族才能用的高規格禮器。


    普通人和中小貴族,隻能用淺腹的耳杯。


    這是中華文化中禮的一環,絕對是不能逾越的。


    比起“爵”,耳杯用起來實際上還更加方便一點。


    隨耳杯一起出土的,還有一些漆勺。


    西漢貴族們飲酒時,便是先讓侍女們用這些漆勺,將美酒酌入耳杯之中,然後再以雙手執耳杯,一口飲下。


    倒是也很爽快舒坦。


    就在陳翰為這些清理出來的耳杯做保護措施的時候。


    正在他旁邊,繼續從棺槨內提取漆器的蘇颯,突然驚唿道:


    “陳師弟,你看!”


    “這兩個耳杯明顯比其他的更加精美啊!”


    陳翰聞聲看了過去。


    隻見蘇颯正利用水的浮力,以及借助托盤的力量,小心翼翼的將兩個疊放在一起的漆木耳杯緩緩托起。


    隨著她托起的動作,兩個顏色非常豔麗好看的耳杯,緩緩從槨室的積水中顯露了出來。


    “咦,確實啊!”陳翰兩步並作一步,唰的一下就湊上前去,雙眼直愣愣的看著蘇颯手上的托盤。


    這兩個耳杯確實有些特別!


    雖然它們的形狀和其他耳杯基本一致,大小也一樣。


    但是其他的耳杯大多都是簡單的外黑內紅的塗漆。


    蘇颯手上的這兩個耳杯卻在雙耳及口沿內外,均用紅漆繪上了一些幾何紋飾。


    而且內底還用紅漆繪上了三隻靈動的胖魚,中間還有一個四葉紋點綴。


    並且還用金色和黃色的漆夠了出了魚的外形和魚鱗的花紋。


    整個耳杯色彩和諧,形象逼真,栩栩如生。


    和其他普通耳杯的差別,就像是一個純白色瓷器,和一個畫滿彩繪的瓷器之間的差別一樣明顯。


    讓人看一眼就挪不開眼神了。


    隻是,當這兩隻耳杯從水中被撈出來後,接觸到了空氣,鮮豔的彩繪已經開始漸漸暗淡脫落了。


    還好,這不是什麽大問題,現在國內的漆器修複水平已經很高超了。


    一點顏色氧化的問題,文物修複專家輕鬆就能解決的。


    當然,為了防止出水漆器的進一步收縮、變形和開裂,陳翰與蘇颯也顧不上繼續欣賞了。


    漆器本身其實是很難損壞的。


    漆器在製作時,胎體經過反複多次的髹塗後,非常堅固耐用,理論上可以保證上萬年不壞。


    但是吧,話也不能說的太絕對。


    俗話說的好,幹千年,濕萬年,不幹不濕就半年。


    這話指的就是漆器。


    這次m-168號墓的漆器之所以大部分保存情況都很好,就是因為這些漆器長期都浸泡在水裏,吸飽了水分。


    但是出了水可就不一樣了。


    溫度的不同,濕度的變化,都會使得這些吸滿水的漆器開始脫水幹燥。


    如果放任不管的話,都不用半年,可能幾天就得開裂和變形了。


    作為專業的考古工作者,陳翰肯定不會放任不管的。


    對於怎麽妥善保存各種出土物,陳翰在學校裏早就學的一清二楚,大學實習期間也沒少實踐過,經驗還是很豐富的。


    發掘現場也早就準備好了大量的文物保護所需物品。


    其實做法很簡單。


    陳翰走到墓道旁,從一個超大型的泡沫箱裏,拿出了一些濕布和濕泡沫塑料,將這兩個特別的三魚耳杯包起來,然後再放入到一個裝有些許純淨水的塑料袋內,就算大功告成了。


    隻要能繼續為這些出土漆器保持一個濕度相對較高的環境,不讓它們幹燥起來,那就不至於會很快就損壞。


    當然,如果發掘現場情況比較突然,沒有提前準備好濕布,也可以直接隨便找個桶,放滿水後再將漆器浸入水中,也是一種保存方法。


    上世紀六七十年代的時候,就是這麽幹的,效果也還挺好的。


    至於之後,自然是將這些漆器送到荊州城內的文物修複機構,讓那群天天坐辦公室的文物修複人員進行專業的脫水幹燥處理咯。


    等脫水幹燥完畢後,他們會再進行下一步的修複工作。


    反正,這些事情都和陳翰這個幹田野考古工作的沒啥關係了。


    它們社科院考古隊的人,隻管挖,不管修!


    在塑料袋上貼上一張手寫的【漆器-耳杯-101號】後,陳翰就將這對三魚耳杯放入了泡沫箱裏,也沒更多的保護措施了。


    出土文物是一種很特別的東西。


    它們出土的時候確實很脆弱易碎,需要小心翼翼的對待,一個不小心就有可能化為烏有。


    但是你要說它們脆弱吧,它們被埋在地底數百上千年,曆經風吹雨打水淹土埋卻都還能保存了下來!


    所以,有的時候,文物保護工作就是這麽的樸實無華,且簡單粗暴。


    沒有外界想象中的各種高科技設備,也不用什麽高檔的無氧無菌容器。


    隻需要給它們創造一個,和埋在土裏時差不多的環境就行了。


    它們已經是一個成熟的文物了,有些事情會自己克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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