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個推三輪的人的裝束,和他三輪裏麵放得蔬菜,可以推測他的職業應該跟販賣蔬菜有關係。再聯係他第二次是步行而來,從他來去的方向推斷,他應該就在附近不遠的農貿市場出入。


    劉俊帶著男子的照片去市-政-府附近的農貿市場找人,雖然沒找到本人,卻打聽出了關於他的事情。


    聾三,一隻耳朵因為打架接近失聰,在農貿市場批發蔬菜賣,跟前攤子的小販沒有人敢輕易惹。他本來娶了媳婦,沒過兩年就打跑了,再加上他吃喝嫖賭什麽爛事都做,所以人家姑娘也沒迴來。


    家裏有個老父親,兄弟三人都是一個德行。老大還在號子裏蹲著,媳婦帶著孩子跟人跑了。老二還算有個家,兩口子在市場蒸饅頭賣,也是每天都打架。他就跟著老父親住,打罵那是常事。老爺子今年六十七了,每天靠撿垃圾賣廢品維持生計,還要補貼不成器的三兒子。


    老二兩口子一眼都不瞧老人,說是老人把錢都補貼給了老三,就讓老三一個人養老。


    人家都說養兒防老,老頭養活了三個兒子,到現在也沒能安度晚年。


    劉俊按照農貿市場人告訴的地址找到了聾三的家,在舊城區的一個小胡同裏。胡同又窄又暗,最裏麵堆滿了廢紙和空瓶子。在廢品中間有一扇小門,那就是聾三和老父親生活的家。


    劉俊和王仁甫穿過堆積如山的垃圾,感覺身上都充滿了餿臭的味道。他們敲了兩下門,沒有動靜輕輕一推,門開了。


    劉俊先進去,逼仄的小院子裏更是沒有落腳的地方。屋門大開著,劉俊覺察出一絲異樣。他看了一眼王仁甫,兩個人都把槍掏出來,小心翼翼的往屋子去。


    兩間小房,在屋半間,自來水管道就明晃晃露在外麵,老式的水龍頭下麵是髒兮兮的水槽子。旁邊是木板搭成的架子,上麵放著個爐罩,一口鍋放在上麵。最頂頭是電飯鍋,還有兩付碗筷。架子下麵有個紙殼箱子,裏麵是白菜、蘿卜和幾個大土豆。


    進了裏屋,屋子裏除了兩個老式的箱子還有一張飯桌,桌子上放著吃剩下的飯菜。一個老頭栽歪著躺在炕上,身上穿著不合體的破舊衣服。


    額,好像不對勁!劉俊瞧著他不像是正常睡覺,而且現在也不是睡覺的時候。他趕忙過去,一邊輕唿一邊伸手探他的鼻息。唿吸微弱,並不正常,人似乎是陷入了昏迷。


    他趕緊打120急救,不一會兒,急救車就來了。小胡同裏進不來,車子停在馬路邊上,救護人員抬著擔架進來,把老頭抬了上去。劉俊給陸離打電話匯報,然後去了醫院。


    經過檢查,老爺子是營養不良加貧血導致的暈倒。很快,老爺子醒了過來,他看見自己在醫院掛水,嚇得趕忙爬起來往下扯針頭。


    “大爺,不用你出醫藥費!”劉俊趕忙說著。


    老頭聽了這才停住,疑惑的看著他,“你們是什麽人?不會是挖腰子的吧?我不行,他們化驗過,不中用!”


    聽見這話,劉俊眼前一亮,覺得其中有大秘密!


    “大爺,你說得挖腎,不,挖腰子是怎麽迴事?”


    “你們是?”老頭的警惕性挺高。


    劉俊把證件亮出來,“大爺,我們不是壞人,是警察。我們有些事情要找你兒子聾三,發現你暈倒在屋子裏。”


    “那個混蛋又犯法了?警察同誌,你們趕緊把他抓起來!我養活了個禽獸不如的東西,打爹罵娘,早晚遭雷劈!”老頭恨得牙根直癢癢。


    “大爺,你慢慢說。”


    “唉,我跟死了的老太婆是上輩子殺了大牲口,這輩子都托生成人報複我們來了。老太婆罪過輕,十年前被兒子氣的蹬了腿,留下我一個人在世上遭罪。老大被國家逮起來教育,老二這幾年根本就不跟我來往,我還省心了不少。就是這老三,從小就不是好餅,整天打架偷東西,還不正經工作。好不容易給他娶了媳婦,過了不到兩年就散夥,對我就像對待仇敵一般。迴了家倒頭就睡,吃吃喝喝都是我掏錢,沒有好菜就摔盆摔碗,我罵他他就動手!天底下又幾個做兒子騎在爹身上打的?


    最讓我涼心的是,他想要買手機,好像是一種什麽水果牌的,竟然要好幾千塊!他逼著我掏錢,我就靠收廢品活著,哪裏有這個閑錢?他就打罵我,說我是不中用的廢物。後來,他帶我去抽血,說是要賣什麽腰子。他還說人有一個腰子就能活,什麽都不影響。他打罵我不算,還想要我的命啊!這混蛋就得老天爺收拾他,哪天哢嚓一個大雷劈碎了他!”


    “那後來呢?”劉俊趕忙追問著。


    “後來說我血不合格,老了什麽的,反正就是挖出腰子都不值錢!他在家裏又發了一通脾氣,把東西都砸了。他耍氣出去了兩天,迴來就有了新手機。隻是臉色難看,在炕上躺了一個星期。我看那手機也沒什麽特別的地方,就是黃土塊子的顏色,手掌那麽大。他稀罕的像看見人民幣,睡覺都摟著。


    再後來,他從手機上認識個女的,這就開始找工作想要賺錢了。他沒念過幾天書,又沒在大公司做過,能找到什麽工作?不知道他從哪裏弄了一輛三輪車,半夜去批發市場批蔬菜,然後拉到小市場去賣。幹了一個月,好像是賺了點錢。我聽他打電話,說給誰發紅包什麽的,我也聽不明白。反正隻要他能學好養活自己就行,我不指望別的。可狗改不了****,今個上午他急匆匆的迴來,又管我要錢。我說沒有,他就在我身上翻,還把我推倒在炕上。我倒下就沒有知覺了,醒了就到這了。警察同誌,你們一定要把他抓住,槍斃了他!”


    能讓親生父親說出這樣絕情的話,可想而知,這個聾三有多可惡!


    劉俊馬上給陸離打電話,匯報了這裏的情況。聽說聾三可能涉及到器官買賣,陸離又向曲寞匯報,然後親自趕了過來。


    “你兒子把你帶到哪裏驗血?”陸離覺得終於揪到了狐狸尾巴,有些莫名的興奮。黑市買賣器官,一直是空穴來風,可這穴在那裏卻無跡可尋。從摘取器官到保存,再到移植,這是個產業鏈。隻要能夠揪住冰山一角,下麵龐大的犯罪活動會讓人瞠目結舌。


    “我也不知道啊。”老頭搖搖頭,“他把我的眼睛蒙上了,我也分不出東南西北。到了那裏也沒摘下來,抽了血那混蛋就讓帶我迴家等消息。”


    “你再迴憶一下,當時屋子裏有幾個人?你都聽見什麽聲音了?”陸離有些失望,繼續問著。


    老頭仔細想了想,迴著:“這我記清楚了,沒有人說話,光聽見腳步聲了。對了,我聞著有股子香味,肯定是個女娃!”


    這跟沒說一樣,身上有香味的女人滿大街都是,這根本算不上是什麽線索。


    “大爺,你跟聾三是怎麽去的?”陸離不放棄,接著問。


    老頭立即說:“這個我也記的,是坐大轎子去的。雖然我沒看見,可那座椅可軟乎呢。車開起來唿唿的,可不像三輪子蹦蹦響。”


    “你在哪裏上車,多長時間到的?”


    “就在我家胡同口上的車,開了大概一個多小時。”說起這個老頭還想起一件事來,“當時車上的人嫌棄我身上有味道,罵了一句,聲音特別,是公鴨嗓。我嚇得不敢吱聲,我兒子連聲道歉。另一個人說,完事就去什麽博士什麽的洗車。”


    聽到這裏,總算是有有價值的線索了。南江最有名的汽車美容會館龜博士,全國連鎖,服務一流。陸離帶人去龜博士汽車美容會館調查,再次打電話跟曲寞匯報情況。


    曲寞找來南江市詳細的地圖,找到老漢的家,往東南西北四個方向延伸。汽車一直在開,所以,必定不會是什麽小胡同。將近一個小時的車程,雖然沒有出南江市的範圍,卻接近城鄉結合部。


    按照汽車在市區每小時四十到六十公裏的速度計算,大致能估計出汽車的終點。曲寞用筆在地圖上標畫出來,並把附近幾公裏的建築物全都包羅其中。


    在那些建築物中,並沒有發現任何可疑之處。一家小型的超市,一家養豬場,一家農家樂還有兩家浴池。連個小型的診所都沒有,更別說是具有移植器官資質的醫院了。


    或許是地圖上麵標注的不夠詳細,曲寞決定親自去實地考察。他喊上孟哲,兩個人從老漢家的胡同口開車,曲寞卡時間。東南西北四個方向,他們都走了一趟。可惜,一路之上並沒有發現任何可疑的建築物。


    孟哲充當司機,等轉完這幾趟都暈了。曲寞看看時間,已經晚上十點多了,讓他送自己迴家。


    孩子們早就睡了,以柔一直在等他,看見他迴來趕忙進廚房熱飯菜。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吻安,法醫嬌妻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順小寶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順小寶並收藏吻安,法醫嬌妻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