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牧森雖然可疑也有殺人動機,但是他沒有作案的時間。陸離把注意力又轉移到劉霞身上,陸離跟她接觸了好幾次,越發覺得她不像表麵那樣簡單。


    陸離發現她在七八九號三天請了病假,這對於一個高燒三十九度多也堅持工作的人來說,非常的不正常。


    而且據跟劉霞關係不錯的女同事說,劉霞家裏的經濟條件並不太好。尤其是今年,隨著婆婆重病,他們要負擔全部醫藥費,經濟上更是緊張。劉牧森馬上就要麵臨高考,下麵的弟弟又要上初中,材料費、補課費接踵而來。


    “劉霞去找韓冷了嗎?”陸離追問著。


    “她那麽要強怎麽可能去?”女同事搖搖頭,“不過她把我的話聽了進去,迴去跟她兒子談了談,認不認那個父親讓他兒子自己拿主意。牧森那孩子更倔,說十七年都沒來找過自己的父親,他不會認!”


    “你是說劉霞早就跟兒子談及到韓冷?”這倒是個新發現,劉霞一直在跟他撒謊!


    知道劉霞撒謊不是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她為什麽要撒謊?她想要試圖掩蓋的真相是什麽?


    陸離感覺精神一震,再次跟劉霞見麵。這次,他直接問:“你為什麽要跟我說謊?你究竟有什麽不為人知的秘密?”


    “我沒說謊。陸隊,你說話要有證據。我沒有時間陪你玩小孩子爾虞我詐的遊戲,我很忙!”劉霞的神色絲毫不見慌張,她的心理素質非常強大。


    “你早就跟劉牧森說起過韓冷,你為什麽要說謊?”


    “我沒有。”劉霞矢口否認著,“我曾經有過這樣的念頭,但是卻並沒有說。我跟韓冷離婚十五年,他從來沒看過自己兒子,我要怎樣跟牧森解釋?


    難道讓我跟他說,你的親生父親是個大導演,他有很多錢也非常的成功,但是他不愛你,現在你要去抱住他的大腿?對不起,我做不到!”


    她把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陸離覺得自己沒有再問下去的必要。那個女同誌不像是說謊,可劉霞言之鑿鑿,這倒讓陸離不敢輕易下定論了。


    就在這個時候,那個失蹤的武替陳強被找到了。他跑迴了老家卻沒敢迴去,就躲在離薊縣三十公裏的一家旅店裏。旅店的老板見他整天神秘兮兮,一住就是好幾天,也不知道他想要做什麽就特別的留意。後來,老板看見網上的協查令,這才知道他是在逃的嫌疑犯,立即就報了警。


    他立即被押送迴南江,可他的供詞讓眾人覺得既失望又在意料之中。


    “我就是想要殺了韓冷,沒想到傷害其他人。沒想到那個阮枳是短命鬼催的,竟然非要停拍,還湊到攝像機跟前看。要不是有他搗亂,韓冷肯定會死!”他咬牙切齒的說著。


    陸離見狀說:“你不用後悔,韓冷死了。”


    他聽見這話怔住,有些不相信。自從阮枳死了,警方當場勘察判斷是兇殺案,他就嚇得收拾東西逃迴老家。他又不敢直接迴家,害怕有警察找上門,在小旅館裏藏著。他住的房間連個電視都沒有,他整天不出屋,吃飯直接是外賣,所以並不知道韓冷被殺。


    陸離把最近的雜誌拿給他一本,上麵有關於韓冷案子的報道。看見上麵的報道,他這才相信。


    “哈哈哈,這是誰幹的?我真該好好感謝感謝他!”看樣子陳強是恨透了韓冷。


    “先說說你為什麽要殺韓冷,又是怎樣實施計劃的?”


    他並沒有狡辯,不等陸離問第二遍就交代了,而且交代的非常清楚。


    原來,他有個親弟弟也是武替。在韓冷的劇組拍戲的時候從高空掉下來摔傷,當時隻不過是腿部骨折。劇組給演員都上了保險,根據他的情況,保險公司賠償了十萬塊錢。劇組跟他弟弟解除了勞動合同,本來事情到這裏處理得非常圓滿。


    可他弟弟迴家養傷,突然雙目失明。到醫院檢查,醫生發現在他腦子裏有一個血塊壓迫到了視神經。因為位置隱蔽,所以才被忽略。很明顯,這個血塊就上次摔傷造成的。但是距離摔傷過去一個多月,保險公司方麵不再理賠,找劇組這邊也不管。


    家裏拿十萬塊錢給弟弟做了手術,沒想到手術失敗,人連手術台都沒下來。弟弟死了,老母親一把火也病倒,落下癱瘓的毛病,炕吃炕拉得有專人侍候。弟妹把年僅三歲的孩子留下,跟著別人跑了。他媳婦在家,要侍候癱瘓的老人,還要照看自己和弟弟的孩子。


    “本來我想著弄一場事故,豁出自己的性命給家人留點保險金。可我看見韓冷在片場趾高氣揚,根本就不拿我們武替當成人看,我就想到慘死的弟弟。那天,我因為有個動作不到位,被他罵得狗血淋頭。我們這種人在他眼裏就不是人,甚至連他養活的寵物狗都不如!他養的畜生每個月還得花幾千塊錢,還專門雇人照顧,比我的工資都多。


    我突然不想死了,該死的人他!我就琢磨著怎麽才能不動聲色的殺了他,還不讓警察懷疑到自己身上。我天天在劇組跑,看過他們演戲,想要讓一個人死得像意外很簡單。我想了幾天,終於想到了一個自認為是萬無一失的辦法。


    我把家白蟻從家裏帶迴來,先放了幾隻在酒店,它們果然吃木頭。我趁著晚上攝影棚沒有人,爬到屋頂把螞蟻放上去。我知道最近幾天機位都會放在屋子正中央,就特意在那上麵的木頭架子上塗抹了蜂蜜。螞蟻最喜歡甜得,尤其是蜂蜜。


    屋頂不算太高,木板又是扁平的,我怕掉下來沒什麽效果,就在上麵釘了三根大釘子。一切都在計劃之中,可就是殺錯了人。可韓冷就是該死,老天爺都不放過他!”他一點都不覺得自己做錯,一想到慘死的弟弟和自己家裏的情況,他就恨不得把韓冷碎撕萬段。


    尤其是他躲在小旅店的這幾天,覺得自己活得真******窩囊。仇人每天吃香喝辣,前唿後擁,他就像一條喪家之犬。一想到自己以後都要這樣活著,覺得還不如死了幹淨!即便是警察沒找到他,他也決定再來南江,趁機殺了韓冷,跟他同歸於盡!


    “九號你在哪裏?”陸離知道他不會是殺害韓冷的兇手,但是必須要問這個問題。


    “我都承認殺人了,你們還磨磨唧唧問什麽?”陳強是抱著一死了之的心情,他不想給自己後悔的時間,更不想在這個時候想到家人孩子,那隻會讓他難受。


    小時候他就聽爺爺說過,有個過路的瞎子經過他們家門口討水喝,他爺爺還端出飯菜招待了瞎子。那個瞎子說自己會算命,為了感謝爺爺就算了一下。瞎子說他們家根基不穩,要多做善事,不然子孫要橫死啊。


    現在想想,弟弟和自己可不就是橫死的!而且隨著他和弟弟的死,陳家的根基真是不穩!一切都是命中注定,他不想去掙脫。


    “殺人犯也有尊嚴,不能什麽罪過都往身上攬。”陸離覺得他有些可悲,缺乏法律意識,遇到不公正的事情隻能選擇用極端的方式來表達反抗。


    聽見陸離的話,他怔了一下隨即竟然大哭起來。這一刻,他肯定是後悔的,這個社會並不是他臆想的那般黑暗、不公正。隻要有人對他說這樣一句話,他恐怕就不會這麽極端,就不會走上殺人的道路!


    哭了好一陣,他才止住眼淚,“迴了老家我就一直躲在旅店裏,九號肯定也在那裏。”


    陸離點點頭,讓人把他帶下去。韓冷的死跟他沒有關係,通過兇手殺人的手法,能看出是蓄謀已久。到底是誰跟韓冷有如此大的仇怨,要殘忍的把他殺掉呢?


    出了審訊室,陸離看見曲寞就坐在椅子上看案子的資料,電腦上麵是劉牧森出入商場的錄像。


    突然,他眼前一亮,“就是這個背影!我說怎麽有種熟悉的感覺,原來是他!剛開始我還以為是因為自己對劉牧森熟悉,所以才產生這樣的感覺。現在才記起來,我在陸路家看見的那個背影就是他!曲所長,你在劉牧森的衣櫃裏看過一件棉衣嗎......”


    “他的衣櫃裏一共有兩件棉衣,一件羽絨服。”曲寞打斷了他的話,“一件軍綠色連帽,長度在膝蓋上麵,另一件是黑色,短款及腰。羽絨服是棗紅色的,立領短款。”


    “對,就是軍綠色連帽那件!”陸離覺得真是驚喜,糾纏在他心頭的謎團被揭開,有種久旱逢甘露的感覺。


    陸路很快就被帶迴刑警隊,這次跟前幾次的詢問不一樣,他感覺到了氣氛的凝重。


    這個隻有二十歲的大男孩坐在審訊室裏,有些忐忑有些緊張。他不停地搓著手,偶爾瞟一眼牆上的攝像頭,如小鹿一樣的眼神中滿是驚慌失措。


    審訊室的門打開,曲寞走了進去。他抬起眼,看見不是自己熟悉的陸離,越發緊張害怕起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吻安,法醫嬌妻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順小寶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順小寶並收藏吻安,法醫嬌妻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