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晉的出現,讓案子出現了跳躍性的突破。根據他提供的線索,曲寞把嫌疑放在了失蹤的馬馳身上。


    可梳理那些圍繞馬馳的線索,他們發現了一個奇怪的地方。


    孫穎和朱靜的屍體是在城東的下水井裏發現,而根據王晉的口供,案發現場是在小胡同裏。兩個地方相隔直線距離最少也有一千米。馬馳在小胡同殺了孫穎之後,特意穿越了幾條街道,來到城東的下水井棄屍,這是為什麽呢?


    “我覺得孫穎並不是當時死亡,馬馳把她勒暈,然後帶走了她。後來,馬馳又殺了她,就近拋屍城東附近的下水井。”孟哲的推測是有根據的,據王晉說,當時有一輛車經過,他借著刺眼的燈光扭頭看了一眼。試想一下,燈光照進了胡同深處,馬馳肯定也發覺了,甚至會看見王晉的背影。在那種情況下,他很有可能選擇逃走。


    有人點頭讚同有人表示有其他意見,“我不同意孟哥的意見,我覺得馬馳當時被激怒,已經暫時失去了理智。他是個容易動怒,情緒相當不穩定的人,在那種情況下根本就不會考慮那麽多。所以我覺得,孫穎當場被勒死的可能性更大一些。至於拋屍地點,我覺得有些想不通。”


    有想不通的地方就要實地去考察,曲寞帶著以柔去了小胡同,而且是在半夜時候。因為旁邊一側的舊樓房已經扒掉,小胡同沒有上次去那麽黑。


    “我們來現場演示一次,你就假裝是孫穎,我就是馬馳。”曲寞帶以柔過來是為了更好的融入案情之中,“你不會害怕吧?放心,我不是馬馳,不管你怎樣刺激都不會發狂。”


    以柔怎麽能信不過他?這個世界上最不能傷害自己的人就是他,這一點以柔深信不疑。


    “來吧。”以柔準備好了。


    她跟曲寞麵對麵站著,試想自己是孫穎,這趟見麵是想要幫崔淼淼徹底了結他們之間的感情。


    “你真的沒有瘋?”馬馳在電話裏肯定跟孫穎強調過來,不然她不敢一個人過來赴約。不過在這樣的地方見麵,還是深更半夜,孫穎還是忍不住確認一下。


    曲寞點點頭,“不說那些了,我這趟約你出來是為了淼淼。我找不到她人,也聯係不上她,你能幫幫我嗎?”


    “她出國治病去了。”以柔不耐煩的說著,“為了你,淼淼得了抑鬱症。這個病不是一下子得的,你們一直在一起,難道你就沒有一點察覺?你總說自己愛她,可到了真正的時候,你心裏就隻有你自己。


    照現在的形勢看,你已經給不了她想要的幸福,還不如放開手。你別再出現在淼淼麵前,讓她徹底忘了你。我要是你,就會用死做告別,反正活著也沒有什麽希望了,還不如讓淼淼死心!


    我跟你說實話,淼淼這次迴國不會迴來。家裏給她在國外訂了親,聽說有貴族血統,人家有大莊園和葡萄園,有錢的不得了。”


    “你胡說!淼淼不會背叛我們的愛情!”


    “傻子一個,還當自己是情聖呢!”以柔罵了她一聲,扭頭就走。


    曲寞從背後勒住她的脖子,她掏出手機晃曲寞的眼睛。曲寞的胳膊下意識的收緊了些,隨即又鬆開。


    “馬馳是個自製力很差的人,在經受打擊之後,情緒更加容易失控。王城說得對,在這種情況下他會下意識的更加用力。孫穎應該是當場死亡,這裏是第一案發現場。”曲寞下了結論,隨後他又四下裏看起來。


    以柔也隨意走動起來,突然,一聲清脆的響聲讓曲寞眼前一亮。


    他循聲看過去,發現以柔正低著頭瞧,“你快來幫幫我,鞋跟陷進下水井的縫隙裏了。”


    本來以柔不常穿細高跟鞋,可今天去機場送康芷琦三口人,一時興起就穿了上。曲寞晚上拉著她過來,她也沒顧得上換鞋。


    曲寞趕忙過來,低頭仔細的瞧,以柔的鞋跟正插在下水井蓋的縫隙中。他讓以柔先把腳拿出來,然後輕輕搖晃鞋子,鞋子很容易就拿了出來。


    以柔穿上鞋子,他還蹲在井邊仔細的看著。看了好一陣,他竟然動手把井蓋移開。那個井蓋倒是很容易就被挪開,隻是裏麵黑洞洞,像一隻長著大嘴巴的怪獸,看著讓人覺得瘮得慌。


    曲寞看著黑漆漆的洞口沉思了一下,然後又把下水井蓋放迴原處。


    “走,再跟我去兩個地方!”曲寞拉著以柔的手,快步出了胡同上了車。


    他帶著以柔去了馬家老宅,兩個人進了院子,曲寞並不打算進屋子,而是在院子裏查看起來。果然,他在馬家院子裏發現了一個下水井。上麵的蓋子鬆動著,應該是時常有人挪動。


    緊接著,他們兩個人又去了公園附近的下水井,也就是發現馬迎春屍體的地方。城東那邊搞開發,下水井早就被毀,所以暫時查看不了。


    曲寞這半個晚上,查看了一圈下水井。裏麵又髒又臭還黑漆漆的,以柔不知道他在看什麽。白天看不是更清楚?


    “孟哲,你手裏應該有市政提供的下水係統施工圖。你趕緊送過來一份給我,另外,爆炸地方的下水井毀壞特別嚴重,裏麵管道和線路的檢查有什麽結果?”曲寞不等迴到家,在車上就給孟哲打電話。


    等他到家,孟哲的東西也送了過來,另外他還說,“專門的技術人員已經檢查完事,裏麵毀壞的基本是舊得已經停用的部分。新管路和線路受損不嚴重,已經維修完事。這圖紙看都看不懂,白放在咱們刑警隊這麽多天。我請教了專業人員,他們都說,地下的東西不比地上,錯一點都不行。當年這圖紙是在馬副市的監管下,請了國外的專家研究而成。因為有的地方借用了舊線路,所以情況更加複雜。南江市鼓搗這些的人,壓根就不敢接手。”


    “聽你這樣說,南江市最熟悉下水管道線路的人就是馬連榮?”曲寞看見孟哲點頭,沉思了一下搖搖頭,“不,應該還有一個人。”


    “曲隊,你是說——馬馳?”


    “嗯。你忘了馬馳大學主修的專業?而且這圖紙成型於五年前,正是馬馳上大學的第三年。”經過曲寞的提醒,孟哲眼前一亮。


    “曲隊,你是懷疑馬馳——通過下水井的管道神不知鬼不覺的棄屍?”


    能讓屍體從城東到公園,還不被其他人發覺,走地下是最穩妥的。


    “嗯。馬馳失蹤兩年之久,警察和崔海都沒能找到他的影子。我一直在想,他到底藏匿在哪裏呢?或許他早已經不在這個城市,可他深愛的兩個人都在,他哪都不迴去!”曲寞決定明天去監獄探訪馬連榮,看看能不能得到想要的結果。


    第二天,曲寞去了處在南江和北海市中間的監獄。雖然不是親人探監的時間,但是以曲寞的身份,他還是輕易就見到了馬連榮。


    “你是記者還是作者?”馬連榮看見曲寞問著。


    “為什麽這樣問呢?”曲寞打量坐在對麵的馬連榮。他的精神狀態尚可,頭發花白,說話鏗鏘有力。眼神清亮,並沒有半點糊塗的樣子。


    此人內心堅定強大,曲寞瞬間就得出這樣的結論。


    “因為這兩年,前來看我的除了記者就是作者。尤其是作者,他們都想以我為原型進行創作。可惜,他們都白跑了一趟。小夥子,你還是該做什麽做什麽吧,我什麽都不會說。”


    “我來不是為了聽你當年如何落馬,我想請你幫忙看看這個。”曲寞把施工圖放在桌子上展開,然後推到他麵前,“我知道你在這方麵可以稱得上是專家,而且當年進行這項工程改造的時候,你經常深入第一線,跟工人們同吃同睡。對於這張圖,你是最有發言權的人。”


    看著麵前這張圖,馬連榮是感概萬千,恍如隔世,“想當年,我還是建委一把手,當時針對城區地下管道線路老化提出改造的申請。那個時候的我雄心壯誌,一心想為百姓幹點實惠事。我連續半個多月沒迴家,兒子周末從大學迴來直接到工地找我。兒子也是學的這方麵,他願意在工地上跟著我東跑西跑。那陣子雖然非常辛苦,卻是我職業生涯中最快樂的時光。等到我升了副市,漸漸脫離了一線,總是在會議室中渡過。”說到這裏,他明顯的露出落寞的情緒。


    曲寞見狀說:“你兒子?就是在學校因為發狂而被送進精神病院,然後逃出去失蹤到現在的馬馳?”


    “我兒子沒有病!”他立即爭辯著。


    曲寞卻從中聽出了端倪,他在說到自己兒子的時候,情緒非常的穩定,而在聽見自己說馬馳有病,他卻有些急了。這說明,他很在乎自己兒子的精神狀態是否正常,卻並不關心他在哪裏?他是否安全?也就是說,馬連榮覺得兒子很安全,不需要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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