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寞調查馬馳,竟然有了突破性的進展。同時,孟哲那邊也傳來了好消息。據孫穎的員工反應,她最後一次出現在咖啡館,是接了一個電話才離開。而據當年警方調查顯示,那個號碼是路邊的電話亭,究竟是誰打得電話沒有人知曉。


    因為當時電話這條線沒查到什麽,所以就擱置在那邊。可現在在看當初打出電話亭的位置,竟然就在那個下水井附近。電話亭在一年多之前就已經被拆掉,現在誰都有手機,沒有人用公共電話了。


    孟哲非常細心,在反複翻閱當年的調查資料之後,竟然找到了這個線索。照這樣推斷,兇手跟孫穎是熟人,熟到她放心大半夜一個人去赴約。而兇手很有可能在約會中殺死了孫穎,然後棄屍下水井中!


    這樣一來,所有的線索都指向了馬馳。隻是她們還沒找到馬馳殺害馬迎春的動機,所以郝明還在另外調查。


    曲寞驅車和王城趕去精神病院,那裏早就改名換牌,也由公立變成個人控股了。醫院的內部環境也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病房整潔明亮,院子裏綠化特別多,還設有籃球場、足球場和健身場。醫院內設有高級食堂,配有營養師,可以根據個人口味專門設計營養餐。當然,這些都是針對情況樂觀,沒有暴力傾向,又有家屬陪護的病人開放。


    那些重度或者有自殘和暴力傾向的病人,都被集中在另一棟樓裏。那裏保安設施嚴密,其他人根本就進不去。每位病人都設有專門的陪護人員,每星期固定開放允許家屬探視。而且他們的醫護人員都是高薪聘請,專業技能高超,深得病人家屬讚譽。


    雖然醫院外部和內部都進行了徹底的改變,但是距離馬馳入院隻有兩年多的時間,而且其中有一部分員工被留了下來。這其中正好有馬馳當年的負責護士,真是非常幸運。


    她聽說曲寞要了解馬馳入院的情況,她想了一下說:“我記得那個病人,是個名牌大學的大三學生,聽說已經考上研究生了。我還聽說他爸爸就是落馬的貪官,媽媽也犯了法,入獄當天心髒病發身亡。這麽大的打擊,難怪他會精神崩潰,換了誰都受不了。”


    “他被送來的時候情況怎麽樣?主治醫生現在在哪裏?”


    “他被送來的時候情緒非常激動,我給他注射了安定,他才漸漸安靜下來。當時的主治醫生是王德章,馬馳從這裏跑了之後,王德章被上麵免職,聽說迴家鄉自己開了個小診所。不過都是道聽途說,我也沒再見過王醫生,也沒有他的聯係方式。”那個護士歎口氣說著,“其實王醫生就是倒黴,病人逃走的事情時有發生。他們神經不正常,這裏原來的設施簡陋,保安也不負責。大門黑天、白天都敞開著,病人跑出去也正常。


    那個馬馳沒有家屬陪護,我們醫院那時候又不安排陪護人員。早上我到病房打算給他打針,看見人不見了。本來沒有家屬挺好解決,可偏生冒出個人,自稱是馬馳的叔叔。那人好像挺有錢有勢力,王醫生就被上級免職了。”


    “你看看是這個人嗎?”曲寞打開手機相冊,翻出崔海的照片來,護士見了點點頭。


    “嗯。”確認之後,曲寞又問,“以你的專業眼光來看,馬馳的狀態怎麽樣?他真得了精神病嗎?”


    “到這裏的人都嚷著自己沒病,他也不例外。而且他有暴力傾向,三個保安才把他按住。王醫生開了藥方,都是治療精神病的,他不會沒病吧?”護士聽見他質疑馬馳當時的情況,覺得他腦洞開得有點大。誰好好的正常人被送到這裏?而且看當時馬馳發狂的要吃人的樣子,不像正常人。


    曲寞見再問也問不出什麽,就給她留了電話號碼,讓她想起什麽就打電話給自己。


    從精神病院出來,曲寞再次給崔淼淼打電話,是她身邊的阿順接的,說小姐正在接受治療不方便打擾。他記得崔海說過王醫生,南江能治療抑鬱症的醫生裏姓王的不多,而且剛好他認識其中一位,是這方麵的名醫。


    他開車去王醫生的診所,在門口正看見崔淼淼從裏麵出來。這次她沒有戴墨鏡,露出姣好的容貌,隻是過於憔悴。


    他開門下車,站在馬路邊上,崔淼淼想要忽略都忽略不了,他是個自帶光環的男人。


    阿順看見一皺眉,“小姐,老爺吩咐過,讓您看完醫生就迴去。”


    “我隻是過去說幾句話,你那麽緊張幹什麽。”崔淼淼皺了一下眉頭,阿順不敢再阻攔,“你就在這裏等著,不要跟過去!”


    崔淼淼的語氣嚴厲起來,他隻好站在馬路這邊等著,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瞧。


    “曲隊,你怎麽在這裏?”她露出蒼白的笑容。


    “找你。”曲寞簡單說著,“崔小姐,我還想問你一個問題。當年你被送到國外接受治療,一直沒有跟國內的朋友、同學聯係嗎?”


    “當年我剛下飛機,孫穎就給我打了個電話,她說讓我什麽都別想好好休養,她還說馬馳的事情會幫我解決。那個時候馬馳已經從精神病院跑出來好幾天,爸爸花錢請人都沒找到他,孫穎又能怎麽樣?我知道她不過是安慰我,想要修補之前的矛盾。”


    “上次你怎麽沒說?”曲寞眉頭一挑。


    “我有些忘記了,因為隻說了兩三句話就掛斷。今天你提到出國治療,我這才想起來。怎麽?很重要嗎?你查到了馬馳的下落?”她焦急的問著,“你不用瞞著我,他現在還活著嗎?”


    “我們正在調查中,有馬馳的消息我會第一時間通知你。等了兩年那麽久,應該有個結果了,不然對於你來說是永遠都結束不了的煎熬。有些事情,逃避不是辦法,拚命忘記也不能解決,隻有等待一個結果。我不想勸你要放下,要堅強,有些事真就放不下,麵對一些人也堅強不起來。”曲寞的話重重的敲打在她心上,她覺得從來沒有人把她分析的這樣透徹,就連王醫生也隻是勸解自己要看開。


    可是她怎麽能看得開?她深愛了十多年的男人,她憧憬了好久的幸福生活,一夜之間就天翻地覆全都不見,讓她如何放下?


    “你上大一的那一年,你跟馬馳發生了什麽特別的事情嗎?不,準確的說是高三畢業,接到錄取通知書的那個夏天。”曲寞追問著。


    她聽見眼中滿是苦楚,停頓了一下迴答:“我們接到了同一所大學的錄取通知書,所有人都為我們高興。我們用自己攢下的私房錢去了一趟西藏,慶祝我們達成第一個願望,在那裏,我們相互獻出了自己的初夜,約定畢業之後再考研,然後一起出來創業。可沒想到,我們實現了兩個願望,第三個......有時候我常常在想,是不是我們太貪心?想要高學曆,心愛的人,還想要事業。所以老天爺才生氣了,索性把一切都收迴去!”


    “你們拍了照片?”


    “嗯,其中還有一張我的獨照。他說我跟那裏的藍天白雲很配,是內心純淨的姑娘。”崔淼淼奇怪的迴著,不知道曲寞問這個做什麽。


    曲寞聽了微微點頭,看來他推測的沒有錯。相冊裏有一張對於馬馳來說具有特殊意義的照片,被他拿走了。而出事之前他肯定不需要把照片特意帶走,唯一的可能就是,他從精神病院逃出來之後,曾經迴到家中,拿走了照片!


    知道迴家,知道取那張有特殊意義的照片,曲寞可以百分之一百確定,馬馳是個思維、行為都非常正常的正常人!


    他隱藏起來兩年多,這兩年多的時間裏,他在哪兒?在做什麽?


    馬馳出生在官宦之家,打小又非常的優秀,他是在大夥的讚揚和羨慕中長大。他為自己設計了美好的未來,可這一切突然之間被打得稀碎!同學無情的嘲笑,朋友的另眼相看,在他眼中都會被無限放大,全部變成壓力壓在他身上。他一時情緒失控被送到精神病院,跑出來之後就消失了。


    這樣一個意氣風發的青年,跌落在穀底,他肯定不想麵對認識他的人。他會找個沒有人認得的角落,獨自****傷痕,直到能站起來。


    可曲寞覺得這是一般失意者的做法,馬馳心裏有恨。他不能客觀的接受人生的低穀,總把錯誤全部歸結到其他人身上,以減輕自己的痛苦和責任。就拿他跟崔淼淼的關係來說,朱靜說了很多刻薄話,還說了讓淼淼另找一個的話,他就要拿刀殺了朱靜,好像朱靜是造成他今天這種局麵的罪魁禍首!


    所以曲寞覺得,他跑出來之後反而會失去理智,殺掉朱靜的可能性非常大!而孫穎曾經給崔淼淼打越洋電話,推算一下時差,剛好是接到那個神秘電話之後。如此可以大膽猜測,她會不會是被馬馳約了出去呢?馬馳想要見崔淼淼,可找不到人,這才找了孫穎。兩個人見麵,孫穎說得話刺激到了他,所以他才殺了孫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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