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寞和以柔在島上好好玩了兩天,每一處景點都留下了他們的影子。


    第三天一大早,消失了兩天的詹姆斯警長又出現了。他跟海島監獄那邊聯係好了,時間定在上午九點。


    今天正好有補給船去小島,他們三個人搭船過去,趕在下午三點鍾之前完事,再搭補給船迴來。


    以柔竟然比前兩天遊玩還要興奮,給手機充滿了電,打算對這場談話進行錄音。


    可等她到了小島,在監獄門口就被沒收了手機。這裏禁止錄像、照相和錄音,連筆都不允許帶進去。曲寞想要帶進去的材料,被一張張詳細的檢查了。


    門口的獄警在大門的密碼鎖上輸入十二位密碼,大門徐徐打開,三個人這才進去。大門一關,以柔立即就覺得有些壓抑。四麵都是高高的大牆,上麵拉著鐵絲電網,四個角各有一個炮樓,上麵有獄警持槍站崗。到處能看見攝像頭,二十四小時全方位無死角監控,連飛進來一隻蒼蠅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門口的獄警給他們發放了通行證,這張通行證隻管進不管出,等到工作結束,會有獄警重新發放出行證。


    他們隨著獄警往裏麵走,一共五道大門,不僅要掃描通行證,還要對口令。聽說他們的口令都是每天早上臨時通知,而且三百六十五天不重樣。


    越往裏麵走,以柔越感覺陰森森。大白天,裏麵點著白熾燈,把人的影子拉得扭曲著。這裏可能常年不來幾個人,聽見有動靜,牢房小小的一條窗口出現眼睛,隨即響起口哨聲。


    獄警用警棍敲了一下鐵門,口哨聲沒了,那雙眼睛卻還在放肆的盯著以柔瞧。以柔感覺到渾身發毛,有一種被饑餓的野獸盯上的感覺,好像隨時都會撲上來把自己撕裂。


    她不由得裹緊了身上的外套,曲寞似乎是感覺到了她的不舒服,攥住她的手,輕聲商量著:“你跟詹姆斯警官在外麵等,好嗎?”


    “沒關係,沒事。”人都來到這裏,就差一道門就能看見布朗德,以柔不想就這樣放棄。雖說這裏關押的都是窮兇極惡的犯人,可他們都出不來,不能把自己怎麽樣。


    她朝著曲寞笑了一下,微微掙脫開他的手,表示自己沒什麽大礙。


    兩個人過了最後一道關卡,隻見走廊盡頭就一間牢房。牢房的門口上連狹小的窗戶都沒有,隻有三個小小的出氣孔。


    “布朗德是我們監獄有史以來關押過得最危險人物,他曾經在放風時間蠱惑一名罪犯自殺。據當時目擊的犯人聲稱,他隻跟那名罪犯耳語了兩句話。他對此事保持沉默,誰都沒有辦法。一個月之後,一個獄警跟他接觸之後竟然試圖幫助他逃跑,造成兩名獄警受傷。


    所以我們才把他關進這間牢房,讓他徹底跟外界斷絕聯係。你們就隔著門跟他說話,如果想要送資料進去就通過送飯口。記住,不要輕易相信他的任何話。我們會在監控器裏進行監控,發現不對勁就會中斷這次談話。”獄警又叮囑了他們兩句,這才打開最後一道門,請兩個人進去。他和詹姆斯警長留在外麵,那裏有持槍的獄警,還有一台監視器。


    在牢房門旁邊的牆上,有一個小小的屏幕,顯示的正是牢房裏麵的情形。


    一個身形略顯消瘦得男人正坐在書桌前看書,他的牢房挺大,挺整潔。牆角有坐便器,洗手盆,還有個小小的浴房。對麵是一張單人床,桌子就放在床頭的位置。床上的被褥整齊的疊放在床尾,枕頭放在被子上麵。單人床邊上有一個小小的衣櫃,門關著,看不見裏麵裝了什麽。估計是他的個人物品,不然屋子裏不可能半點雜物都找不著。


    他似乎是聽見外麵有腳步聲,抬起頭瞧著攝像頭,嘴角露出一絲笑來。


    以柔盯著他的臉瞧,他的皮膚略顯蒼白,可能是因為長期被拘禁看不見陽光的緣故。他的眉毛稀疏,眼睛深陷眼球


    呈褐色。他的嘴唇很薄,下巴略尖,耳朵朝前很有特點。


    “你們好。”他的口音帶著一點美國腔,語速快慢適中,讓人聽起來很舒服。


    以柔聽見眼神一閃,看來長期在幽閉的空間裏,讓他的聽力十分敏銳。


    “布朗德先生,您好。”曲寞開口迴著,“我們收到了你的信。”


    “曲教授,我看過了你的資料。嗬嗬嗬,真有意思,這就是你們中國人常說的緣分吧。”他低低的笑了起來,眼睛瞧著以柔站著的方向。


    如果不是知道他根本就看不見外麵的情形,以柔真會懷疑他裏麵也有監視器。


    “我們中國的緣分分為兩種,一種是善緣,一種是惡緣。布朗德先生,你覺得我們是哪一種呢?”曲寞盯著他的眼睛問著。


    “惡緣也好,善緣也罷,都是緣分。你們中國不是還有這樣一句話,前世五百年的迴眸,換來今生的擦肩而過。這樣看來,我們前世的緣分不淺。”他把手裏的書合上,站起來,“我知道你們來得目的,不過,我隻想跟你身邊的這位女士說話。”


    曲寞的眉頭一皺,想都不想就拒絕了他的要求,“布朗德先生,你沒有任何談條件的餘地!”


    “是嗎?”他再次笑起來,“我卻認為恰恰相反。我看過了你們提供的資料,對這個案子了解得很詳細。我想,你的太太會成為下一個目標,而且,沒有我提供的信息,你根本就抓不住他!你可以拒絕,不過我要是你就會毫不猶豫的答應,畢竟,你能停留的時間不多。”說完重新坐下看書。


    以柔朝著曲寞點點頭,在他的手心寫了幾個字。曲寞遲疑著,最後才點點頭。


    “布朗德先生,您好。”以柔的話讓他再次扭過頭來。


    他盯著以柔站立的方向,微微笑了一下,“曲教授,麻煩你出去,我想單獨跟您太太談話,不想被誰打擾。”


    這似乎有些過分,曲寞拒不配合。以柔朝著他擺手,讓他出去。後麵十米距離就是最後一道防線,詹姆斯警長就等在那裏。那麽多人在那邊,關在裏麵的布朗德能怎樣?以柔一點都不擔心,讓曲寞出去等自己。


    曲寞遲疑了一陣,低聲囑咐了她幾句,這才一步三迴頭的走了。


    “商小姐,別來無恙啊。”布朗德聽出曲寞離去,淺笑著說。


    以柔聽見這話一怔,她並沒有印象跟這位布朗的先生有過交集啊。別來無恙的話又從何說起?


    “布朗德先生,我們見過麵嗎?”以柔奇怪的問著,“請原諒,我實在是想不起來了。”她盯著屏幕瞧,真是一點印象都沒有。


    布朗德的嘴角露出一絲詭異的笑,他朝著攝像頭走過去,站在攝像頭下麵仰著頭。屏幕裏是布朗德放大的臉,他嘴角的那抹笑意讓以柔覺得不舒服。


    她再次確認,自己從來沒跟他打過任何交道。


    “看來你已經徹底擺脫了那個噩夢,是誰治好了你?你家的先生嗎?愛情的力量還真是偉大。”布朗德的話讓以柔眉頭緊鎖。


    她終於想起來了,就在她初來多倫多患病期間,商叔叔帶著她看遍了加拿大所有的心理醫生,可能就有布蘭德一個。因為她當時太小,又在那種情況之下,自然是沒有印象。


    “布朗德先生的記憶力真好,我隻是去了您的辦公室一次,而且是在十多年前,您竟然記得這麽清楚。”以柔見布朗德並沒有反駁,知道自己猜對了,“布朗德先生,您還記得其他病人嗎?曾經有個異物癖患者向您求助,您可以說說有關於他的情況嗎?”


    “嗬嗬。小姑娘,你還真是聰明。”布朗德走迴到書桌坐下,“好久沒有人來看我,好久沒有人跟我說話了。我被困在這個小小的牢房,真是夠了!”


    “布朗德先生,請您放心。隻要您能提供一些有價值的信息,他們就會幫您換一間有大窗戶的房間。站在窗口能看見大海,甚至能唿吸到大海的味道。每個月還會讓您去海灘上曬曬太陽,唿吸一下新鮮的空氣。”以柔可以想象一個成年人被困在連一扇窗戶都沒有的房間裏,跟外界唯一的聯係全靠耳朵來完成,這該是一種什麽樣的折磨。倘若換成她,恐怕一天都受不了。


    “嗬嗬嗬嗬嗬。”布朗德的眼中露出一絲戲謔,“姑娘,我想你還是不明白現在的情況。最終受益的人不是我,而是你,還有你的先生。”


    他這話說得沒錯,曲寞和以柔參與了案件,而且這趟海島蜜月之旅的費用都是警察局報銷。報銷的原因就是布朗德,他們確實得到了實惠。


    “你看過《沉默的小羊》嗎?他們說那是根據我的故事改編而成,這讓我非常的不愉快。”


    以柔聞聽一皺眉,他東扯西扯是什麽意思,隻想找個人過來陪他聊天?這未免太猖狂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吻安,法醫嬌妻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順小寶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順小寶並收藏吻安,法醫嬌妻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