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寞似乎還想要說什麽,瞧了她一眼卻憋了迴去。算了,馬上就要吃晚飯,還是不要破壞胃口。


    以柔摸不準他的脾氣,以為他在生氣;曲寞本就不喜歡吃什麽腸粉,結果兩個人都沒什麽胃口,一頓飯吃得索然無味。


    “怎麽不吃?味道沒有以前地道?”看見以柔勉強吃了兩個,曲寞皺著眉頭說。


    這功夫老板端著盤子打後廚出來,他還認識以柔,“丫頭,又好長時間不見了!我這腸粉的小買賣做了二十多年,賣的就是這個老味道,多少人一吃就吃了十多年。味道始終沒變,或許是你的口味變了。”


    聽他話裏的意思,應該是聽見了曲寞方才的話,以柔不由得有些窘。在人家店裏,批評人家的東西味道不地道,沒被攆出去就算遇上好脾氣的老板了。曲寞這人總是不懂合時宜,不會照顧其他人的心情。


    她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連忙說著:“不好意思,可能是我最近吃什麽都沒有胃口的緣故。”


    “是啊,最近天太熱。”那老板是個最圓滑不過的人,自然不會得罪客人。他怕以柔的話被其他客人聽見影響生意,這才接話茬。


    他對以柔印象深刻,幾年前還是大學生的時候經常跟那個男朋友來。後來聽說她去了南江,自然是不過來了。再後來,那個男孩子帶著其他女孩子來過一次,現在她又帶著其他男孩子過來,看來是徹底分手談新戀愛了。現在的年輕人就是遊戲人生,談戀愛就像吃快餐,一言不合就分手。


    當初他還十分看好以柔和楊深這一對,以為他們畢業之後能順利結婚。那個男孩子挺不錯,整天笑嗬嗬的,看見人嘴巴挺甜,一瞧就是個好脾氣有禮貌的孩子。


    再看女孩子今個兒帶過來的這位,往小店裏一坐,讓店裏的空氣一下子就冰冷了幾分,愣讓他還算寬敞的小店顯得逼仄起來。雖然長得挺有味道,但是那張生人勿近的臉卻讓人親近不起來。他一身的名牌,從坐下來開始就滿是嫌棄的表情,吃一口就像吃到屎一般!換成自己坐在他對麵,恐怕也會沒什麽胃口。


    “我送你一盤極品素餡的腸粉,沾上我獨家秘方的辣醬最開胃。”這是老板新開發的品種,現在點的人很少,為了推廣消費滿一百就送一盤。雖然以柔二人沒達到滿額贈,老板還是決定送一盤,反正剩下也是浪費。


    獨家秘方?聽見這四個字曲寞就皺眉,在他看來,就是三無產品的代名詞。不知道裏麵放了什麽配料,不知道怎麽做出來的,怎麽能入口?


    看見他皺著眉頭,以柔生怕他再說出什麽難聽的話來,趕忙讓老板打包了。


    吃完飯快九點了,兩個人決定找個酒店住一晚上,明天一大早再開車迴去。


    “不好意思,我們沒有雙人間了。二位可以選擇兩個單人間,或者是總統套房。”大堂的服務員是個工作有些年頭的老人,搭眼一瞧麵前的男女就是情侶關係。男的英武不凡,渾身那股冷冽的氣勢讓人忍不住仰望;女人優雅空靈,給人一種遺世獨立的感覺,兩個人比她見過的明星還要耀眼。


    以柔聽了一皺眉,搶著說:“兩個單人間!”


    她可是沒少見識過曲寞花錢,就好像跟錢有仇似的,買什麽東西都隻選貴的。況且兩個人還沒到一起住套房的程度,似乎進展有些太快了。


    以柔不是三歲孩童,她明白成年男女情侶在一起共處一室能發生什麽事情。她還沒做好在曲寞跟前完全“坦誠相對”的心理準備,一想到這些,她就難免麵紅耳赤心跳加速。


    她飛快地拿走房卡,頭也不迴的走了。曲寞哪裏知道她心裏在想什麽,鬱悶的拿起另一張房卡。低頭一瞧越發鬱悶,兩個房間竟然不在同一層,更別說是相鄰了。


    以柔迴了房間先洗澡,跟著曲寞晃悠了半天有些累了。這趟北海之行很突然,她沒做過夜的準備,連套幹淨的睡衣都沒帶,洗完澡她隻能裹著浴巾。


    “誰啊?”她聽見門鈴響靠近貓眼往外瞧,曲寞就站在外麵。


    額,她低頭瞧瞧自己的打扮,這浴巾有長短沒寬窄,裹在****以下剛過屁股。而且經過熱氣的熏蒸,還能明顯看見胸口的凸起。這個樣子似乎不能見人,她遲疑了一下沒有開門。


    “有什麽事嗎?我睡下了。”


    睡下了?聲音明明就在門口,貓眼處還有人往外瞧,怎麽就睡下了?這個借口太爛,她對自己就這麽避之不及嗎?


    曲寞不由得皺眉頭,覺得以柔來了北海見到楊深整個人都變了。他想到了以柔在北海待了五年,五年,一千八百多****夜夜,她迴到這裏看見什麽都會有迴憶。可這份迴憶裏麵沒有他一星半點,可能還都有楊深!


    靠!他煩躁的想要罵人。這個楊深成事不足敗事有餘,自己的孩子都看不住,要不是楊深突然打電話自己跟以柔能到這裏來?


    他從來都沒把楊深當成真正的情敵,因為他認定了以柔,強大的自信心讓他對其他人的覬覦不屑一顧。可現在看來,他的自信一大部分竟然是源於以柔的態度。


    失控,隻要跟以柔沾上邊的事,他都覺得無法掌控。就連他的情緒都變得失常,絲毫沒有任何邏輯規律可言。


    他低頭瞧瞧手裏拎著的打包的腸粉,扭身迴去了。


    仔細想想,似乎以柔跟他從飲食習慣到生活習慣,再到為人處世,根本就沒有半點相近的地方。這樣的結論讓他覺得不安,甚至是恐慌。


    迴到房間,他把餐盒打開,裏麵的腸粉味道飄散出來。上麵撒著的辣椒油味道尤其衝,讓他忍不住皺眉。遲疑了一下,他還是開始吃了,一個、兩個、三個......一轉眼的功夫,一盒子的腸粉被吃的一幹二淨。


    刷牙、洗澡,看看手表,距離吃完腸粉十五分鍾。曲寞拿起客房電話撥通以柔的號碼,“以柔,我不舒服。”


    “曲寞?你怎麽了?哪裏不舒服?”


    “嘶~”意料之中的胃痛席卷而來,而且比往次來得要兇猛。


    以柔聽得清楚,趕忙掛了電話往外走,走到門口才發現自己身上隻裹著浴巾。她趕忙又折迴來,匆忙換上衣裳。


    她認識曲寞時間不短了,還從未聽過他因為身體難受呻吟。偶爾胃病犯了,疼得冒冷汗都不吭聲。剛才他在電話裏竟疼得說不出話來,這讓以柔擔心的不得了。


    以柔一陣風似的卷進曲寞房間,看見他正皺著眉頭弓著腰,額頭有細密的汗珠滲出來。


    她扶著曲寞平躺在床上,輕輕按壓他的胃部,“如果疼就吱一聲。”


    簡單檢查一下,以柔初步斷定他是胃炎的可能性比較大。


    “去醫院吧,具體檢查一下才能對症下藥。”說著以柔就要打急救電話。


    “不用。”曲寞按住她的手,轉而握在掌心,“你來,我便好了!”


    “我雖然是醫生,卻並不會治病救人......”


    “治不得人卻治得了我!”曲寞打斷她的話,把她的手放在自己心口。


    以柔的臉立即羞紅,扭臉看見桌子上的空餐盒,責備地說:“你把一盒腸粉都吃了?陳記的辣椒油用得是四川的朝天椒,能吃辣的人都不敢多吃。你知道自己的胃沾不得辣,怎麽還一股腦全都吃了?”


    “我這個胃像我的人,矯情的很,吃一點辣醬就抗議。從前我都是敬而遠之,看見你吃的酐暢淋漓心裏難免有些遺憾。我想陪著你看遍四季的變化,想陪著你走遍天涯海角,想陪著你到地老天荒......可現實是,我連陪你吃辣都做不到!”曲寞的神情中帶著些許的落寞,“我知道自己是個沒有生活情趣的人,甚至是刻板惹人討厭的。在沒遇見你之前,我的生活簡單成公式化,我的整個世界都是心理學、精神學、犯罪學......除此之外,我都提不起半點興趣。


    你的出現就像一道閃電,不僅照亮了我暗黑的世界,還劈裂了它。你總認為是我闖入了你的世界,強迫你必須接受我的入侵。你錯了!是你在一個陽光明媚的上午闖進了我的世界,讓我心甘情願的跟著你走。你曾說過,你害怕外麵的世界,害怕跟陌生人接觸,害怕融入進去。可是你不知道,你所害怕的對於我來說也是陌生的領域。


    那麽多年,我跟書本打交道多過人,人情世故,與人交際,我並不比你出色。我並不想承認自己的不完美,可在自己心愛的人的麵前不需要偽裝。我想讓你看清楚這個曲寞,旁人眼中無所不能無所不知的神,其實隻是個愛你的男人!”


    “你......”


    “請讓我說完,我怕再沒有這樣的勇氣坦白自己內心的脆弱。”曲寞是個自信到驕傲的人,可此時的他卻不敢看以柔的眼神,生怕從中發現一丁點的嫌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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