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寞聽見金誌成提到一百萬彩票的事眉頭一皺,他很好奇那張彩票的去向。


    “你知道李大年帶走的那張彩票哪裏去了嗎?”


    “根本就沒有人帶走!”金誌成的話讓他們一怔,“當時我爸爸和李大年因為彩票的事起了爭執,李大年說一百萬的號碼是他選得,應該得大頭。我爸爸一時衝動,拿起啤酒瓶砸中他的頭,沒想到他當時就死了過去。


    血淌了一桌子,一地。那張彩票沾滿了血,爸爸害怕引起別人的注意和懷疑,隻好心疼的毀掉,然後說被李大年帶走了。接下來的日子,爸爸和那個女人一直惶恐不安。可隨著時間變久,沒有人懷疑李大年死了,他們漸漸放下心來。爸爸用這筆錢起家,最後成了億萬富翁。”


    “李大年是你爸爸殺的,史鳳燕做了幫兇,所以在以後的日子裏她都用這個做把柄肆意妄為?”史鳳燕這樣無貌又無德,能在金鑫身邊這麽多年沒被換掉,果然是有原因。


    金誌成點點頭,“爸爸發財有了錢,她當然不會輕易離開。因為有了錢,她每天忙著購物逛街美容,對我也不再沒事找茬了。後來家裏買別墅,雇傭保姆,我身體不好經常去國外治療,跟那個女人連碰麵都少。”


    “你身體哪裏不好?”


    “先天發育不良。”他說得很平靜,似乎在說別人的事,“媽媽懷孕的時候吃了一種藥,希望能生下個男孩。因為那藥裏麵有大量的激素,造成我發育異常。爸爸帶我去大醫院看病,說要到泰國做手術才行。因為沒有錢,所以爸爸隻好放棄,而我成了小夥伴口中的怪物。


    我不喜歡家裏,可更恐懼上學,我害怕見到他們的眼神。我經常背著書包在外麵閑逛,也沒念幾天書。後來爸爸有錢了,馬上送我到泰國去做手術。前前後後,大小手術一共做了四五次,我終於成了爸爸滿意的兒子。


    爸爸把我帶在身邊,教我怎麽做生意,讓我跟著公司元老學習。可我對那些根本就一竅不通,也絲毫沒有興趣。不過幸運的是,我遇見了葉紅,我這一生最愛的女人。不,我應該很早以前就認識她,什麽時候呢?上學的時候?”


    他又開始皺眉,思維似乎混亂起來。他想了一會兒,又接著說:“葉紅很漂亮,很善良,也很可憐。她跟我一樣,總是被同學們欺負。因為她學習好又美,家庭貧困。我能體會她的心情,感同身受。我們就這樣慢慢靠近,彼此取暖,最後相愛了。可我們的愛情注定沒有好結果,是不被上天祝福的。


    為了跟她在一起,我做了很多的努力,可一切似乎都是徒勞。老天爺太不公平,讓我不男不女的活著。我痛恨讓我變成這樣的人,痛恨這個不公平的社會。”


    “你的手術不是最成功,卻能夠讓你成為一個人,最起碼能體麵的生活。”曲寞感覺出他的話開始前後矛盾,情緒漸漸有了起伏。


    “不,我的手術非常成功!我終於像個男人了,能跟自己喜歡得女人站在一起。”


    “那你為什麽殺同輝一家?”曲寞不能由著他信馬由韁的說一通,重要的問題一定要問。


    “殺人?”他眉頭緊鎖似乎陷入了思索之中,“對,我殺人了!他跟那個女人一樣,是個該死的人。還有他的狗,真是畜生!”


    “你是怎麽殺的他們,能說出細節嗎?”曲寞眼神幽深,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金誌成的表情有些奇怪,他直勾勾盯著前麵,開始說起來。


    看著他的表情,聽著他的語氣,以柔覺得他麵前好像有電視機。裏麵放著精彩地電影,他正一個細節都不錯過得複述著。


    “那天我非常高興,因為我終於能走在陽光下,以一個男人的身份!我憧憬著跟心愛的女人在一起,描繪著以後幸福的生活。可那個該死的男人毀了這一切,他的嘴臉讓我瞬間想到了那個女人。我沿著他離開的方向追上去,還順手從別人家的牆根順了一把鐵錘。


    我尾隨他跟進屋子,一錘就砸在他的後腦勺上。看著他無聲無息的倒下,鮮血流出來,我覺得心裏舒坦了!我一錘接著一錘砸在他腦袋上,看著他的腦袋開花,稀巴爛,特別的興奮。那隻可惡的狗汪汪亂叫,我順便處理了它。


    這樣的人渣,他的家人也跟他一樣,都不配活在這個世上!我聽見臥室有動靜,就朝著臥室走過去。那個死女人妄想不讓我進去,我使勁推門,她被撞倒在地上。還不等她掙紮著起來,我就用鐵錘使勁的砸過去。屋子裏還有個小東西,嚇得鑽進衣櫃裏。我掐住她的脖子,稍微一使勁就要了她的小命!”


    聽到這裏,以柔再也忍不住。她想起了那個糾纏自己十多年的噩夢,雖然沒有了之前無邊絕望般的恐懼,卻還是讓她心寒膽顫。


    “小孩子是無辜的,你為什麽要下狠手?”她的聲音有些顫抖。


    “留她在世上更殘忍,她會被同學欺負。送她去一個沒有悲傷的地方,讓她下輩子托生到好人家。”金誌成冷漠的迴著,“那些貓狗更可恨,明明是人的玩物還敢欺負人!我拎著它們的尾巴,狠狠地往牆上撞。你知道那種感覺嗎?看著它們支離破碎,看著它們的眼珠子飛出來,之前受過的所有傷害都消失了。”


    “你殺同輝一家是因為被他刺激,那你為什麽殺自己的爸爸和繼母?”曲寞想不到他有什麽殺人動機。要說是恨,當然有。可他在這種恨中過了二三十年,到底是又發生了什麽事情刺激到了他的神經?


    “不好意思,我打斷你們一下,病人到時間必須吃藥了。”女醫生進來,端著托盤,上麵有一杯水還有兩片藥。


    她把藥遞給金誌成,看著他咽下又把水杯遞過去。


    金誌成的動作很麻利,曲寞一直在觀察他。等他把藥吃完,又重複問了一遍方才的問題。


    “我恨那個女人,也恨爸爸!要不是他重男輕女的厲害,非逼著我媽媽吃什麽藥丸,我也不會變成男不男女不女的怪模樣。媽媽因為我的病常年抑鬱,最終受不了跳河自殺。我成了沒娘疼得孩子,也成了鄰居、村民議論的對象。


    那個女人進門,不能生育就養貓養狗。她把貓狗看得比我重要,稍不如意就對我又打又罵。爸爸在外麵打工,又喜歡賭錢,總是不在家。我連飯都吃不及時,有時候餓壞了,我就偷小狗的香腸。那女人發現就往死揍我,順手撈起什麽就用什麽。


    最讓我傷心的是,她總是罵我是怪物,是喪門星。要不是我生下來,我媽就不會跳河,家裏的錢也不會都給我治病。她不能生孩子也怪到我身上,說是我克的。”


    “所以你就殺了他們?”


    “不,我沒有殺人!”金誌成拚命搖頭,“我想過殺他們,做夢都想。可我不想破壞掉現在的生活,我有妻子還有兒子!”


    “你是說金品源?”曲寞問著,“他是你的親生骨肉嗎?”


    “是啊。我雖然不能做個真正的男人,可現在科技非常發達。我們去做試管嬰兒,一次就成功了。我也懷疑過孩子不是我的,特意做了親子鑒定。我爸爸也不相信,又做了一次。結果都一樣,小源就是我的孩子!為了他,我也要好好活下去!”


    “可是你殺了同輝一家,你最終還要去償命。”


    “我沒有殺人!我說了沒有殺人!”


    看著他斬釘截鐵的說,以柔覺得疑惑起來。整個審問的過程,金誌成的意識看起來很清醒,可他的話前後矛盾。一會兒說自己殺了同輝一家,一會兒又否認。看來他的精神狀態並不樂觀,甚至分裂的挺厲害。


    “你能跟我描述一下你的夢嗎?就是殺死你爸爸和史鳳燕的那個夢。”曲寞倒是一臉的平靜。


    金誌成聽了陷入迴憶之中,片刻才開口說:“我夢見自己進了別墅,手裏拿著一把錘子。爸爸正坐在沙發上,他看見我進去迴了一下頭,板著臉很生氣的說了一句話。我過去照著他的後腦勺就砸了下去,他倒在沙發上,血不停地流出來。我站著沒動,可能是被嚇到了。雖然隻是做夢,可我有種奇怪的真實感。我殺了人,還是我的親爸爸!


    殺了那個賤女人!不知道是誰在我耳邊說。我上了二樓,把那個女人堵在臥室裏。我狠狠地錘著她的腦袋,腦子裏都是她曾經的辱罵和毆打。


    讓她那張臭嘴再罵人,讓她再罵我是怪物,不男不女。我拿起臥室床頭櫃上的水果刀,狠狠在她身上紮著,一刀,兩刀......不知道紮了多少刀。我還是不能解氣,又把她的下麵紮得稀巴爛,讓她死了都做不成女人!”


    他的臉上出現猙獰的表情,嘴角噙著嗜血的笑。以柔不相信這是他夢中的情形,真實到讓她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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