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談一下條件吧!”


    方羨魚坐在椅子上,馮元義和單昭立於一旁,麵色嚴肅。


    馮元義這個雙麵間諜,不知為何最終還是倒向了醴泉仙君這邊。


    自從觀看過太陰宗軍演、又得知其一直與昆侖丘龍族和海中泉先族相交往來後,便想辦法拜見了一次方羨魚,並主動提及想要購買威力更大的“法寶”和“靈器”。


    他甚至咬了咬牙,直言道:“若是能對金仙造成損傷,就再好不過了!”


    方羨魚一聽就明白了幾分,便直言道:“我可以幫醴泉仙君,不過須得有足夠身份的人來親自與我商談,你恐怕還不能做主。”


    馮元義矢口否認:“醴泉仙君已兵解,如何幫他?”


    方羨魚可不慣著他,選擇直接送客:“不必與我打啞謎,我與縹緲金仙有仇,趁此機會報一下仇,妙得很,你若是有心,下次帶人再來就是!若是無心,過些時日我自去滅了她!”


    本就是這些人求著她,若是不高高抬起,就不方便後續談條件了!


    果不其然,不過幾日的功夫,馮元義真就再次拜訪,還專門帶了一位衣著樸素的婦人。


    這婦人自言名叫單昭,乃醴泉仙君最後一位妻子。


    不過單昭天賦雖不算差,但因修行時日尚短,隻有元嬰的修為,膝下也不曾生育。醴泉仙君兵解後,還是靠著那些追隨他的長老掩護,方逃出了縹緲仙宗。


    而如此修為低又後繼無人的醴泉仙君一派勢力的執掌者,此時冒著生命危險來到太陰宗,不可不謂之誠意十足。


    隻見方羨魚將麵前一摞書冊朝二人推過去,說道:“我可以盡我所能殺掉她,但是你們宗門素來名聲不好,大清洗一番,在所難免,這點想必二位都能理解。”


    單昭點頭:“道友不說,我等也是要好好收拾一遍的!”


    “不,你怕是沒理解,我建議你還是看一下我們的合約。”


    方羨魚單手撐臉,懶洋洋地說道:“我們太陰宗禁奴仆,也禁養妖修,妖修自有與人族修士相等的社會地位和權利,除非犯法——但犯了法的話,又是另一個處置方式了。


    “總之,你們迴去最好通知一下,以前的我就不追究了,養妖的,養奴隸的,養小鬼的,都清理幹淨,該放就放,該救治就救治,不過要是有為了逃避責任冤殺的,我恐怕就要追究一二了。


    “還有針對百姓的稅、役,也盡量做好交接的準備,太陰宗不設役,不收農稅,這些,希望你們清楚。


    “保留縹緲仙宗也不是不行,隻怕你們自己都厭惡了這個名字,到時候想個新名字也行,我不介意你們稱宗立城,但是治理、監察、法律,須一應按太陰宗的規則走。”


    馮元義聽到此處,已是生了怒氣:“方宗主好大的胃口!竟要吞了整個天瀛洲不成!?”


    “你們天瀛洲本就狹小,還不及我們太陰宗一半大,吞了又如何?何況事到如今,你們還有選擇的餘地嗎?”


    方羨魚好整以暇地看著兩個人,笑了笑,說:“放棄我提的條件,要麽坐等縹緲金仙恢複,反殺了你們,要麽趁她沒來得及恢複,拚一把,求仁得仁,死得其所。橫豎都是一個死,反倒是和我合作,有一個生路,不是嗎?”


    馮元義咬牙道:“我們也可以投奔蓬萊宗!方宗主莫要以為隻有你們太陰宗能與她鬥一鬥,太一乾坤派、蓬萊宗、燧明宗,十洲三島間,多的是勢大的宗門!”


    方羨魚卻不吃這套,隻打開天窗說了亮話:“你們若是肯屈從蓬萊宗,早就去了,何苦跑到我這裏?旁的仙神怕沾染因果,不敢伸手,我卻不怕,若非聽過我一夜滅太一紫微派的名頭,你們恐怕也不會冒這麽大風險來尋我。”


    馮元義仍舊不甘心:“可方宗主未免欺人太甚!縹緲仙宗乃我們數千年的基業,怎能如此輕易地拱手相讓!?”


    方羨魚甚至還開了個玩笑:“那就讓你們有點儀式感,我不管哪方,直接平推了?”


    馮元義氣得臉都漲紅了:“你——”


    “我答應你。”


    沒想到,一直翻看著那一摞合同冊子的單昭卻突然點了頭。


    “哦,爽快!”方羨魚忍不住鼓起了掌,“道友果真是爽快人!我喜歡!”


    馮元義有些著急,喚道:“主母!”


    單昭卻隻衝他微微搖了搖頭,接著就繼續朝方羨魚問道:“這些東西並無天道契約約束,又沒有仙神法力設的禁製,為何要做此物?”


    “儀式感?或者就如借條一般,打個保證,好讓你們安心?”


    莫名的,方羨魚又是沒忍住,開了個玩笑。


    單昭不慍不惱,隻道:“方宗主,我乃真心求解。”


    方羨魚斂起笑容,神色中帶了幾分認真,道:“這也是我們太陰宗的習慣,不論什麽,總是寫個契約、簽個合同,或許沒什麽天道約束,也不求什麽仙神禁製,但自有太陰宗的法律約束。與其寄希望於天道和仙神禁製,不如親手塑造一個人道——以律法規範天下人的煌煌大道!


    “貪生盜、生竊,欲生淫、生欺,我不能滅貪滅欲,此乃人之本性,但我能使貪欲之後果令其承受不得,如此,方可肅清地方,承平天下。”


    馮元義麵色複雜:“不過是幾張廢紙,與法何幹?”


    “法者,天下之儀也,刑過不避大臣,賞善不遺匹夫。凡人百姓不懂道法契令仍可受法之保護,靠的就是這些‘廢紙’。百姓不懂修煉,也能靠‘廢紙’維護自己的權利,不比寄希望於時靈時不靈的天道,和總有愛憎喜惡的仙神,要好的多嗎?”


    馮元義仍是一副不能理解的神色,反倒是單昭聞言,似乎認同地點了點頭,才又追問道:“受教了,不知這些東西要如何簽契?”


    “簡單,”方羨魚不知從哪摸出一盒印泥來,笑眯眯地說道:“簽個名、按個手印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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