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浩倫率先走到溫泉前,一點點將身上所有的裝備拆卸下來堆在一邊,隨後便測也不測測水溫便跳進了池水當中,片刻後他長舒了一口氣,看上去似乎非常享受。入池後他很快沿著水池邊緣向著周邊遊去,仿佛一隻正翱翔在星辰大海的海鷗般灑脫。


    “這就是他全部的武器了吧。”王翼一邊悄悄打量著那一攤各型各色的裝備一邊感歎道:“真難以想象一把小小的圓規竟能爆發出那麽強的威力。”


    我看著許浩倫不斷向著遠方遊去,心裏暗自鬆了口氣,望著他的背影小聲說道:“我們所知道的所有裝備他都卸下來了,雖然不知道還有沒有暗藏,不過看他的樣子應該不像會使壞。不知道為什麽,我感覺他好像異常沉寂在這所謂的溫泉裏。”


    王翼聳了聳肩說道:“管他呢,這不是更好嗎?”說完她便開始拆卸身上的鎧甲,一邊拆卸還一邊滿眼期待地望著眼前冒著蒸汽的溫泉說道:“好久沒有舒舒服服的洗個澡了!”我剛準備脫下身上的戰甲,轉眼卻看見輕裝上陣的蘇惠敏此時已經脫掉了鞋子和外套隻穿著一件單薄的打底衫正站在溫泉邊伸出她小巧的玉足小心地試探著水溫,試探了片刻後她又將纖細的腿一點點放進了溫泉中,在漸漸適應了水溫後她才最終將整個身體帶進了水池中,隨後便抖動著身體發出幸福的歡唿聲。


    我解開戰甲後端的繩索後一把將它拽下放在了地上,隨後又將身上的裝備一一卸下堆放在臨近的岸邊,最後將外套和鞋子一脫學著許浩倫的樣子縱身跳進了水池中。


    “嘭……”


    “哇!!!!!!!!!!”


    “啊!!!”


    這一躍濺了一身的熱水到蘇惠敏的臉上,就連站在岸上的王翼也沒能幸免。而在接觸到水的那一刻我便開始後悔了,這水溫比我想象的要燙很多,真不知道許浩倫是怎麽麵無表情地跳進來還淡定地遊來遊去的,難道那家夥和黑曜石管道中的赤蟲是同一個祖先?


    王翼也三下五除二將身上的東西拆卸一通,但和蘇惠敏不同,她隻脫剩了內衣內褲,在霧氣朦朧下她那豐滿的身材顯得更加性感。


    “瞅啥呢?”蘇惠敏見我情不自禁的盯著王翼看便湊上前來擋住我的視線,我迴過神來假裝一本正經地解釋道:“我是在檢查你古萊娜姐姐的傷勢。”


    王翼見狀衝著我微微一笑,手指不經意地將臉頰邊的頭發撩了起來別在耳朵上,舉手投足間透露出一股大家閨秀的氣質,而蘇惠敏則有些不高興地嘟起小嘴“哼”了一向著旁邊慢慢劃去。王翼抬頭看了眼許浩倫,此時他正仰躺在水麵慢悠悠地劃著水,絲毫沒有在意我們的動向。王翼猶豫再三最終還是決定留個心眼,她將一把折疊軍刀別在了腰後,隨後便像蘇惠敏般小心翼翼地伸出小腳測探著水溫。


    “啊!!!真舒服!!!”


    入水後的王翼也如許浩倫般沉寂在了這久違的舒適當中,她一刻不停地用手掌乘著水洗滌著身上的肌膚,仿佛一顆正在迎接著春雨洗滌的種子。


    很快我們都不約而同地靜了下來,各自放鬆地倚靠在岸邊閉目養神。水如溫暖的太陽,仿佛帶我走向舒適的異度空間。


    天然的溫泉,沒有絲毫人工的參雜,其鹹味中夾雜點硫磺的氣味,純天然的清澈,把這世界的寒冷和殺戮都往溫泉裏泡,頓覺心曠神怡。閉上眼睛,盡情享受天然帶給我的那種舒適親切之感。水隻有齊腰深,溫滑清澈,讓人忘卻凡塵往事。


    不知過了多久,許浩倫重新遊迴到了我們這邊,也非常默契地靠在水池邊安安靜靜地昂著頭享受著。我突然想到了什麽,現在難得大家都聚在一個相對安全且舒適的環境中,或許可以借機套出許浩倫的身世。一方麵或許可以讓他盡快融入我們的團隊中,另一方麵也可以增強我們團隊的凝聚力。


    於是我便開了個頭說道:“在來到這個世界之前,我隻是一名普通的大學生。”我將雙手手掌攤開手心朝上放到眾人麵前說道:“由於我天生就有兩隻“斷掌手”,算命的曾預言過我的一生注定不平凡。但無奈現實世界卻太過乏味,所以我一直不停尋找刺激的東西,總想著能做出一番與眾不同的大事來。”說到這時我歎了口氣,無奈地望著頭頂的鍾乳石群笑了笑:“沒想到當這一切發生的時候,我頭腦裏唯一的念頭隻有迴家,僅此而已。”


    王翼見狀很快讀透了我的心思,在整理了下思緒後也跟著述說起來:“我的父親曾經是一名特種兵,因為戰友的犧牲以及我母親的意外身亡使他形成了強烈的保護欲,總是想著把我完完全全庇護在他的羽翼下。”王翼淡淡地笑了笑,似乎在迴憶著那時的美好:“而我卻繼承了他的獨立和堅強,無論如何都不願意長期處在他的控製當中,直到我上大學的那一天才終於覺得自己自由了,大學的生活不用再生活在他的全方位庇護下,我非常享受這種自由的感覺。有一天淩晨5點他突然打電話過來,我睡意朦朧有些不情願地接起電話問他怎麽了,而他卻沉默了很久後才問了我一句:“早上吃什麽?”那時候我非常不悅,覺得他就為了這點事情那麽早打電話過來。”說到這時本以為她會表現出憤怒的神色,但沒想到她卻紅了眼眶,聲音也開始略微顫抖起來:“後來過年迴家在和親戚一起吃年夜飯的時候我問起過這件事,他那時喝了點小酒,迴憶起來時毫不遮掩地說他當時做了個夢,夢見我隻有五歲的時候,一個人孤零零地坐在一片荒地當中,哭著喊著要爸爸。後來他便被驚醒,猶豫再三後還是決定打電話過來問問我過得好不好。”說完她頓了頓整理了下思緒,而我們其他人也低下了頭,仿佛各自迴憶著關於曾經家庭的一幕幕,那個無論發生什麽都能夠收容你的溫暖的避風港。


    “現在,我隻想迴到那個小家,迴到我父親身邊。”王翼抬起頭,心力交瘁地望著天花板祈求道:“讓我過幾天無憂無慮的日子。”


    在短暫的沉默後,蘇惠敏也開始述說起那屬於自己的歲月:“我的家非常普通,有我的父母和一個弟弟。我並沒有太多的想法啦,平凡對於我來說其實挺好的。”蘇惠敏微笑著用手支撐著下巴歪著頭說道:“我最大的心願是能當一迴公主,穿上漂亮的衣服生活在美麗的城堡裏。不過在天淵城頭目睹戰爭的那一刻,我才發現童話畢竟隻是童話,現實中的宮廷即使是在和平年代也充滿了勾心鬥角,而且為了和平需要付出太大的代價,一場場戰爭致使生靈塗炭。所以啦,比起當公主,我還是更願意迴到和平年代踏踏實實地當個普通人,平平凡凡地過完一生也是挺不錯的。而且……”蘇惠敏望向我和王翼微笑著說道:“我已經當過一迴公主了,謝謝你們和士兵們在那時拚死保護天緣城的子民。黃將軍,古副將。”


    蘇惠敏說完我們三個經曆過孤城戰的人都笑了起來,那一戰確實讓我們體會到了古代冷兵器戰爭的殘酷,以及獨守孤城時孤立無援的絕望感。


    在我們述說的過程中我一直在偷偷觀察許浩倫的反應,剛開始他顯得並不在意,隻是閉著眼漫不經心地靠在水池邊聽著我們述說。而後來他卻低下頭似乎也陷入了沉思當中,或許我們的經曆讓他想起了自己的往事,隻是我並不確定他願不願意將它們分享出來。


    “你呢?”我們都默契地望著許浩倫,期待著他的迴應,而他卻低著頭似乎還在猶豫。不知過了多久,他昂起頭同我先前一樣避開所有人的目光直直盯著天花板上的鍾乳石講述道:“曾經我生活在非常和諧的小村落中,村裏的人相處都非常融洽,我的父親曾是村裏的村長。”許浩倫用手捧起一掌清水看著它慢慢在指尖流逝,有些傷感地說道:“我印象中在後山的山穀裏有一片天然的溫泉,小時候父親經常在一天的忙碌結束後帶我到後山中享受溫泉的洗禮。可惜那時候太小,年代太過久遠,我已經記不起那座山和那片溫泉的名字了。本以為寧靜的日子會一直這樣維持下去,總有一天我會成為像父親那樣頂天立地的男人。”許浩倫的麵色突然變得凝重起來,看上去就像一塊冰冷的鋼鐵。


    “直到有一天,這一切平靜徹底被打破,村子也迎來了前所未有的毀滅性“人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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