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起播種


    生產隊的地種得差不多了,隊長就安排好牛犁杖,給集體戶的地,翻地起壟。


    我們集體戶分到兩塊。


    一塊是在馬廄的房後黃土坡地,另一塊是在村莊東南麵山崗上有一畝來地。


    馬廄後麵是黃土地,隊長要我們種了玉米。


    這一天下午,牛犁杖在別的地塊幹完活,收工比較早,隊長安排他到馬廄的房後把集體戶的地犁了。


    下午收工後,我們大家來到房後,看到地都已經梨好了,新鮮的泥土翻到上麵,於是,就趕緊取來玉米種籽,刨坑點種籽忙起來了。


    同學們就覺得離馬廄這麽近,多上點糞多好啊!正好傍晚生產隊也沒有人,我們幾個男生一合計,就用土籃子偷偷地弄來馬糞上到地裏做底肥。


    可能是馬糞放的多了,到秋天,大地的苞米杆都黃了,而我們地裏苞米杆還碧綠碧綠地,高有兩米多,比大地裏的苞米杆高出兩倍還多。長出六七個穗。


    最後也沒有收獲多少玉米棒。


    看來肥料上多了也不行,光長杆不結棒,生長期還超長。


    種地也有學問,可不能憑想象種,還是得虛心向貧下中農學習,接受再教育。


    南山坡上的崗地,種著蔬菜。


    有土豆、豆角、黃瓜、辣椒茄子等。


    春起,當黃瓜和豆角秧苗長起來時,就需要架架,為它們爬蔓提供支撐,這樣,能通風,結出更多的果實。


    所以,我們春天時,還要進山去割小樹苗,要求手指粗細,一人來高,每人割五十根,打成兩捆,架在肩膀上好扛迴來。


    我們手持鐮刀,集體進山,到了溝塘裏,我們就三五成群地分散開來,去尋找符合要求的架條,打夠數量,架在肩膀上就集體返迴。


    春天的陽光也很足,扛著架條走在山路上,每個人都是汗流浹背,唿哧帶喘,走一段就停下來歇息一小會,再走。


    迴到集體戶,我就覺得褲襠瘙癢,撓也不解刺撓,解開褲子一看,不知是什麽蟲豸釘在私處,身子漲得圓鼓鼓的,有黃豆粒大小,渾身紫紅色,頭部緊緊紮在皮下,還在吸血呢,釘的死死的,薅不下來,這時,郝愛民過來看了,說是蜱蟲,它經常釘在老牛身上,喝足了血,肚子能漲成手指蓋大小。我廢了很大的勁,才把它拽下來。


    後來,聽老鄉說,這種蟲子專門釘在人身的私處,如:大腿根,胳肢窩等處。


    第二天,就扛到菜地裏,去架三角架。


    兩個人一壟,一個人在前麵插杆,一個人在後麵用繩在上麵綁上,這樣就成了三角架,互相支撐,不容易倒,並把長出蔓的植物領上去,讓它順利地爬上去。


    這一塊菜地結下來的果實,也足夠我們吃一夏天的了。


    采摘疏菜,是誰做飯誰去摘,有時候下工路過也幫著摘點。


    集體戶養了一頭豬和十幾隻雞。


    春天青黃不接時,也沒有菜,就是上工歇氣的時候,女生們在地壟溝裏挖點野菜貓耳朵,迴來用做飯的米湯甩幾個雞蛋做湯。


    小根蒜、婆婆丁、柳薅芽沾大醬,那就是春季最好的菜了。不過這樣的時候不多,最多時還是喝雞蛋湯。


    我們沒有鹹菜,吃鹹菜要到老鄉家去要。


    我記得在馬廄住的時候吃晚飯,喝的是小米粥。


    那天幹活可能是體力消耗的有點大,我用二大碗喝了五碗粥,這時,畢有才從隊長家迴來,帶來了一小碗醬黃瓜。醬缸裏淹的鹹菜真的很好吃。我又喝了兩二碗,總共喝七碗粥,過了沒一會兩潑尿就沒了。


    這件事令我終生難忘!


    這真是:


    二畝園田地,自給自足。


    習農學技藝,有待提高。


    上山割架條,蜱蟲釘襠


    一碗醬黃瓜,七碗米粥。


    這年春耕過後,公社還組織各個生產隊評選春耕生產先進個人,表彰和獎勵並借以鼓勵社員們積極地參加農業生產勞動。


    當時,我們生產隊有二個名額,我是其中之一,另一個給了當地的社員。


    很榮幸,被提名評為春耕生產勞動先進個人,還發了一件白色汗衫,並印有《廣闊天地大有做為》的紅色字體,穿上它勞動也是倍有麵子。


    在當時能穿件新汗衫,那也是很奢事的,必競那個年代每個人生活還不是很富裕的,提倡向**同誌學習,新三年,舊三年,縫縫補補又三年的艱苦年代。


    所以,我得了這件汗衫還是非常的高興!那也是我下鄉那三年半的時間裏僅有的一件新衣服,自然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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