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後不會了。”莫雅怕他覺得自己還像以前那樣懦弱,連忙說道:


    “以後我不會再讓別人欺負我了。”


    “好樣的!”蘇向南給她豎了個大拇指,然後像是想到了什麽,開口問道:


    “你不是被文工團錄取了嗎?怎麽還來醫院上班?”


    “嗯,我一會兒就去辦理離職。”莫雅輕聲說道。


    “哈哈,看來你這是在站好最後一班崗呀,同誌不錯嘛,思想覺悟挺高。”蘇向南開著玩笑誇獎道。


    莫雅被誇得有些臉紅,輕聲問道:


    “蘇團長怎麽忽然來醫院了?”


    “我團裏有個士兵受了點傷,我來給他拿點藥。”蘇向南說著對她揚了揚手裏的袋子,然後道:


    “那你忙,我先走了。”


    在莫雅點頭應了以後,蘇向南笑著對她揮了揮手,轉身大步走了。


    剛升起的太陽照在他身上,他穿著一身挺括的軍裝,肩背挺得筆直,莫雅看著他的背影,目光一直追隨著他,隻覺得他整個人都在閃閃發光。


    很多年後,她已然白發蒼蒼,兒孫繞膝時,偶爾還是會想起這一幕:男人對她揮手微笑,然後轉身離開,迎著光,慢慢走遠……


    *


    第二天是文工團報到的日子,夏青檸沒有去,她按照原計劃去幫機關中學畫完了板報,等所有都畫完以後,董校長便親自過來“驗收”了,看到8米長,氣勢宏偉,栩栩如生的板報時,心裏隻有兩個字“穩了”!


    隻看他激動地握住夏青檸的手,感激地說道:


    “夏同誌,真是謝謝你!等拿獎了,我就帶你一起去市裏領獎。”


    “還沒評比呢,萬一……”


    夏青檸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董校長打斷了,隻見他滿臉都帶著笑意,十分有信心地說道:


    “沒有萬一,沒有萬一,你畫成這樣要是還拿不到獎,我就要懷疑比賽的公平性了。”


    在董校長的讚美聲中,夏青檸十分出色地完成了這項任務。


    從學校走出來以後,夏青檸去了文工團,雖然她是去做老師的,但為了鍛煉身體,也報名參加了新兵們接下來為期二十天的體能訓練,現在是去文工團領軍裝的。


    到了文工團她便看到了正準備去集合的莫雅,莫雅上午已經領了軍裝了,現在都穿身上了,現在委員書記帶他們要去操場集合,見一見明天要訓練她們的劉副營長。


    和夏青檸簡單打了聲招唿後,莫雅就和大部隊往操場去了。


    這時候一個纖瘦的女兵忽然走過來,拍了拍,莫雅的肩膀,開口問道:


    “莫雅,剛剛和你說話的是誰呀?她長得可真好看,也是我們文工團的嗎?”


    說話的這女生叫柳條兒,舞跳得不錯,因為上次和莫雅一個組考試的,今天再次看到,便自然熟絡了起來。


    “她不是新兵。”莫雅迴答道,並沒有說青檸是自己的好朋友,也沒有說她是老師,她不是個多話的人,也不想因為自己說了什麽不該說的,給青檸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聽到莫雅說她不是新兵,走在一旁的黎燕明顯鬆了一口氣。


    “哦,她長得可真好看。”柳條兒忍不住再次感歎道。


    “長得好看有什麽用,上了台又不是隻看臉,沒有真本事,還不一樣被笑話。”黎燕冷不防在身後插了一句,說完以後,也不看兩人,大步往前走了。


    “這人是不是有什麽毛病,我們跟她說話了嗎?”麵對黎燕的無禮態度。柳條兒十分不滿地給身邊的莫雅抱怨道:


    “你看她走路頭都要望上天了,都是新兵,她有什麽可高傲的?”


    這時候一個短頭發的女生湊了過來,小聲地對柳條兒說道:


    “你不知道她?人家可是彈鋼琴的,上次報名考試時遲到了都被錄取了,我聽說她鋼琴彈得可好了!聽過她彈琴的人,都把她誇上天去了。”


    上次柳條兒考試完舞蹈以後,就出去了,所以並不知道黎燕遲到和彈鋼琴的事,現在聽到她是彈鋼琴的,也明顯有些驚訝。


    報考文工團的時候她就打聽過了,團裏已經兩年沒有會彈鋼琴的了,現在聽到旁邊的人這麽說,不自覺對這個黎燕也有些另眼相看了。


    “快走吧,馬上就要集合了,別遲到了。”莫雅對身邊的兩人說道,不自覺加快了腳步。


    很快就到了操場,帶大家來的委員書記,先讓大家集合,然後走到一個高個子男人身邊,開口說道:


    “劉教官,我就把這幫姑娘交給你了,你可千萬別手軟,二十天後,我希望你還給我的是27個訓練有素的女兵。”


    劉遠征對她敬了個軍禮,然後用洪亮的聲音說道:


    “保證完成組織交代的任務。”


    委員書記對他笑了笑:


    “那就拜托你了。”


    兩人在前麵講話,女兵們也在下麵開始竊竊私語:


    “哇這就是我們的教官?長得可真俊。”


    “是呀,看起來也很年輕呢,不知道有沒有25歲。”


    “哈哈,你不隻是想知道別人的年齡吧,你還想知道別人,結婚沒有,有沒有媳婦兒。”


    見大家聊得越來越起勁,委員書記冷著臉嗬斥道:


    “吵吵什麽?別忘了自己現在的身份,紀律這麽散漫,是想還沒訓練,就被退團嗎?”見大家都安靜了下來,委員書記才繼續說道:


    “雖然我們隻是文藝兵,但身體素質同樣重要,沒有好身體,以後怎麽能經受住長期的訓練,以後怎麽上台演出?這二十天好好訓練,到時候體能考核不合格的,一律退團處理。”


    這一通訓話下來,所有人徹底安分了,再沒有人敢說話了。


    委員書記看到老實下來的女兵,沒再繼續訓斥,而是和劉遠征走到一旁,小聲地對他說道:


    “劉教官,明天還有一個叫夏青檸的同誌要一起來訓練,她身份特殊,你在訓練時,不用要求那麽嚴格。”


    夏青檸是陸團長的媳婦兒,而且還是他們穆團長用盡心力挖過來的老師,穆團長一早就交代過他,可不能給人累壞了。


    劉遠征心裏十分奇怪,今天他過來時,他們陸團長也給他交代,前期訓練強度不要過大,要是那個叫夏青檸的女同誌在訓練途中,出現了任何意外情況,馬上打電話過來報備。


    現在眼前的委員書記也給自己特意交代,要特殊照顧這個女同誌。


    明天他倒要看看,這個叫夏青檸的女人,到底有什麽特別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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