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總觀規矩:浮財上交,店鋪、房產和田地納入當地分觀公賬,如此處置,你可服氣?”


    韓擒虎大手一揮,定下章程。


    白蒼心知這是敲打,當即光棍道:“就依師尊所言。”


    反正他已賺得盆滿缽滿,也不在乎些許浮財。


    相對於這些財貨而言,郭北縣城中最繁華的街道,最好的地段,最肥沃的田地,通通都留在了三陰觀。


    這以後豈不都是自家產業?還要什麽自行車?


    “啟稟巡查使:另有兩千八百六十三人,涉嫌與三陰老賊有關,如今正關押在各處,不知該如何處置?”


    張河再次躬身,韓擒虎暼了白蒼一眼,見他麵色如常,甚至還不忘從他的鍋裏撈肉吃。


    當即冷哼一聲,“隻誅首惡,莫要株連,隻是些聽人差遣的苦命人,都放了吧。”


    “謹遵巡查使法旨!”張河連忙點頭應下,隻感覺背後冰涼。


    “至於那些地契房契田地…”


    韓擒虎又橫了白蒼一眼,“你準備如何處置?”


    白蒼撈起鍋裏最後一塊肉,塞進嘴裏後,方才一抹嘴道:“簡單,少數商鋪留著自營,其餘皆以低於市價三成租給商戶,至於田畝嘛,另尋佃戶,按兩成收租,如此人心可定。”


    “白師兄果真宅心仁厚!”梁小山聞言忍不住插嘴說道,滿臉都是歎服。


    這句確實是他的真心話!


    作為山民,梁小山對底層百姓的生活可謂是知之甚深。


    別說是山下良田,就連山中薄田,收租最起碼也得四成起步,多的甚至要收七成以上。


    上等良田的租佃,就沒有低於七成的,有些喪心病狂的甚至要收九成租,餓死一茬再換一茬,反正不愁沒人租種。


    跟那幫敲骨吸髓的扒皮地主比起來,隻收兩成租的白蒼,可不就是宅心仁厚嘛。


    “他宅心仁厚?”


    韓擒虎忍不住笑了,隻把袖袍一揮,院內頓時狂風大作,將張河跟梁小山都吹了出去。


    少時,狂風一斂,滿滿當當的各色財貨,就已堆滿了整個院落。


    “禦下之道,當以重威!”


    做完這一切,韓擒虎方才斜睨著白蒼道:“重感情是好事,但絕不能優柔寡斷。”


    白蒼知道對方這是替自己當惡人,專門敲打了張河一番。


    當即起身拱手道:“多謝師尊厚愛,徒兒曉得了。”


    白蒼並沒有解釋的想法,但他心裏自有一杆秤。


    就憑張河當初的“天使輪投資”,他高低也得抬一手,給他一次“犯錯”的機會。


    而且昨夜白蒼確實也有言語吩咐,張河問算不上是自作主張,最多也就是借題發揮而已。


    他“白小道爺”可是個體麵人,怎麽能幹過河拆橋這種不體麵的事情呢?


    大不了以後張河再不體麵的時候,他再“哄堂大孝”,幫他體麵嘛。


    “你心裏有數就好。”


    韓擒虎話鋒一轉,“接下來,你有什麽打算?”


    “是想留在三陰觀當個觀主,還是前往赤龍總觀深造?”


    白蒼聞言毫不猶豫,“徒兒願在師尊身邊服侍。”


    “若是非得二選一,徒兒願留在此地。”


    赤龍總觀那種“遍地是狼滅,個個是活爹”的地方有什麽好混的?


    索性他現在不缺上乘功法,又有外掛在手,安心留在三陰觀當土霸王,苟著低調發育,豈不是美滋滋?


    “好!那就依你!”


    韓擒虎卻是難得好說話,當即點了點頭,“為師運作一番,給你謀個代觀主的位置不難。”


    “多謝師尊!”


    白蒼聞言大喜,連忙端起酒壺,給韓擒虎滿上一杯酒。


    “看你那沒出息的樣子!”


    韓擒虎瞪了他一眼,又道:“給你三天時間,收拾好手尾,就跟我迴赤龍總觀吧。”


    白蒼:???


    說好的當土霸王,怎麽又要把我滴溜到赤龍總觀當灰孫子了呢?


    “三陰觀主好歹也是一地鎮守,你以為這麽容易當的?”


    韓擒虎一瞪眼,沒好氣道:“非名錄赤龍總觀的真傳,不得擔任一地鎮守之位。”


    “凡是真傳,必須要在赤龍總觀進修三年,才能外放遊曆,這是我師尊、你師祖:天河真君定的規矩,難不成你還想欺師滅祖?”


    白蒼幹笑一聲,“徒兒赤膽忠心,怎麽會有如此大逆不道的想法呢?”


    “量你也不敢!”


    韓擒虎冷哼一聲,又耐心解釋道:“這也是為了你好,你現在都還沒列入宗門名冊,連個正經弟子的身份都沒有,還想一步登天,出任觀主之位?”


    “更何況,修仙四藝:丹器符禁,你也就一門小諸天攝氣丹法能拿得出手,難不成你想當文盲?”


    “文盲修仙,簡直就是笑話!”


    聽得這話,白蒼終於心服口服,“多謝師尊指點,徒兒明白了!”


    他這次是真明白了!


    韓擒虎這才是正經培養門人弟子,傳承衣缽的態度。


    三陰觀主,不對,是三陰老賊那種放養模式,壓根就是在培養耗材,根本沒想過讓任何人位列門牆。


    別的暫且不說,如果沒有外掛的話,白蒼現在連功法典籍中的諸多隱喻、經文都看不懂,還如何修煉?


    正經的宗門弟子,不說精通修仙四藝,但至少也要做到粗通,然後再擇其專長而精。


    這也是宗門弟子,跟尋常散修之間最大的差距。


    哪怕是再不入流的旁門宗派,好歹也有正經的傳承,絕非野路子散修所能比擬的。


    “未來幾年,為師還要為鑄就上品道基奔波,估計也是難得與你相見。”


    韓擒虎又道:“有什麽問題,趁現在我有時間,趕緊想問就問吧。”


    白蒼聞言心中一喜:咱現在總算也是有師承、有靠山的宗派弟子了!


    當即也不客氣,將修行中的諸多問題,一一全盤托出。


    韓擒虎也是來者不拒,耐著性子給白蒼做了解答。


    這一問一答之間,不知不覺就過去了大半天的時間。


    白蒼的精神亦是前所未有的集中,萬分疹子這種千載難逢的機會。


    他完全算是野路子出身,最缺的就是師承長輩的指點,自然無比用心。


    良久之後,韓擒虎迴答了白蒼的最後一個問題。


    方才滿飲一杯酒,潤了潤快要冒煙的喉嚨,“讓你去赤龍總觀進修三年,也是為了避避風頭。”


    “未來幾年,夏國修行界怕是要風起雲湧,免不了群魔亂舞。”


    “就你這修為,若是在外麵亂晃的話,怕是連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此言一出,白蒼不由得悚然大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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