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程的馬車中,李牧一邊感慨,「這做壞人,有時候確實比做好人自在。」


    一邊又有些感到愧對,丞相府的那對苦命鴛鴦。


    「他那時的反應,應當不是裝出來的。。。」


    想起當時威脅陸蒹葭時,少女流露出的神情和身體的反應。


    李牧便已確定,陸蒹葭不是那種會豢養麵首的人,甚至有可能還是個黃花大閨女。


    但院中的陸蒹葭與那名叫苗虎的小廝,兩人之間的感情定然也是做不得假。


    李牧瞬間就腦補出了一場,丞相府下人與千金大小姐的虐戀狗血劇。


    微微歎了口氣,李牧在心中默默說了句抱歉,


    「至少取消了婚約,對你我都好。」


    李牧也確實想過,接受陸蒹葭的提議,但這個想法隻在腦中存在了零點零零零一秒,便直接被李牧扼殺。


    這不僅僅是因為趙楚依,李牧捫心自問,自己是真做不出那種,娶了媳婦兒,然後成全所謂真愛的聖人舉動。


    不,李牧甚至覺得,這事,哪怕是聖人也做不出來。


    「這大小姐看上去沒什麽城府,得想想其他辦法才行。」


    李牧心中暗自盤算。


    雖然之前在丞相府,與陸蒹葭那般說。


    但在見到陸蒹葭後,李牧本能的覺得,這個姑娘就不像是能成事的人。


    「還有時間,初一她們還沒到都城,也許老爺子那邊還有辦法。」


    李牧一時也沒了主意,暫且隻能將希望寄托於燕王與燕王妃的身上。


    更關鍵的是,他如今已經在都城逗留了太多的時間了。


    這幾日,李牧已經仔細的檢查過蘇雨薇身體上的疤痕。


    光滑如玉,嬌嫩如水,完全看不出任何一點受過傷的痕跡,肌膚甚至比之從前還要粉嫩許多。


    這就相當於,穆真依然履行了與李牧的約定。


    如今應是要不了多久,李牧便該和穆真啟程南下,去參加儒家一年一度的風雪雅集。


    然而讓他驚喜的是,馬車才剛迴到玲瓏水榭門口。


    就見到穆真的馬車,慢慢悠悠的從遠處駛來。


    李牧麵色一喜,如今對於這個老師,他是打心眼裏的尊敬。


    候在府門口,翹首以盼。


    讓李牧沒有想到的是,來的不僅僅是穆真,還有一位鶴發童顏的老者。


    “青衣,這位便是葛老。”


    “晚輩李青衣,見過醫聖前輩。”


    之前李牧心中便已然有了猜測,聽到穆真的話,連忙躬身,以儒家的禮節問候。


    葛老的年紀和穆真看上去差不多,一身粗布長袍,顯得有些仙風道骨。


    李牧見眼前的葛老,上下打量了自己兩眼,微微點頭,出聲道:


    “小凝,還不來與世子賠個不是。”


    李牧這才意識道,穆真的馬車後,竟然還跟著一輛尺寸稍小些的馬車。


    葛老的話音方多,李牧便見葛沛凝緩緩的從馬車上走出。


    嬌豔如花的麵容,配上那豐腴的曼妙曲線,這殺傷力著實不小。


    “是奴家學藝不精,誤會了世子殿下,還望世子殿下海涵,切勿與奴家一個婦道人家,一般見識。”


    葛沛凝走到李牧近前,下巴微收,衝著李牧屈膝行禮道。


    語氣中帶著些許委屈,說話時,那對眸子時不時的瞄向李牧。


    任誰見到這般景象,都無法忍心去怪罪這樣一個我見猶憐的美人。


    李牧動用了大毅力,才將目光從葛沛凝的身上移開,好幾次都差點在心中喊出,


    ‘皇帝的女人又怎樣?’


    “夫人說的這是哪裏話,其實這問題,我自己也不敢確定。”


    李牧先是看著街角,隨後又看向天空,最後沒了辦法,將目光放在了葛沛凝裙下的腳尖上。


    然而話才出口,李牧的心中就不由想到,


    「這雙,和小昭那雙,誰的更。。。」


    想到一半,李牧心中一驚,幹脆直接閉上了眼睛,轉身說道:


    “老師,葛老,先進府吧。”


    隨後也顧及不了什麽禮數不禮數的,率先向府中走去。


    沒走幾步,便聽到身後的葛老大笑著說道:


    “竹庭小友,你這弟子的體魄可不一般,眼下這年紀,正是應該多娶幾房小妾,你可不要用你儒家那套,管束的過於嚴苛了。”


    李牧有些疑惑,有心想問,想了想卻也不急於一時。


    …


    不多時,幾人便分座於正廳之中。


    幾人隨意寒暄了幾句。


    讓李牧沒想到的是,這葛老今年竟然已經九十七歲了,看上去卻與穆真的年齡相仿。


    這養顏的功夫,比那墨無言還要可怕。


    震驚過後,李牧見氣氛也活絡了不少。


    雖然期間,葛沛凝未發過一言,但這也剛好合了李牧的意。


    當即也就問起了正事。


    “葛老方才說晚輩的體魄不一般,不知是何意?”


    葛老點了點頭,笑著道:“與令尊相似,但卻也不同。”


    李牧有些不解,疑惑的看向葛老,希望他能給出答案。


    “世子可知,煉體的一階為何?”


    葛老並沒有直接給出李牧答案,而是笑著問道。


    “練五髒,百毒不侵?”


    李牧想到曾經李玲兒提起過一些,並說燕王便是一階的體魄,卻並沒有百毒不侵的效果。


    葛老微微搖頭,開口問道:


    “無論是內家還是外家,一階都是前三個階段的總合與升華,為何偏偏煉體卻不是,世子可有想過這個問題?”


    「我知道個錘錘,您有什麽就不能直說嗎?」


    李牧心中吐槽,麵上卻是謙虛的問道:


    “葛老您的意思是煉體一階,也是前三個階段的總和與升華?”


    葛老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道:


    “世子可曾中過毒?”


    李牧微微一愣,心說這算什麽問題。


    但還是仔細的迴想了起來。


    嚴格來說,他中過兩次毒。


    一次是在腦海中的畫麵看到的,是他剛到燕山城時,林家安插在燕王府的眼線下的毒。


    另一次,則是在聆音閣,第一次遇見蘇雨薇時。


    那毒應是蘇雨薇塗在身上用來防身的,李牧隻覺得當時聞到了一陣異香,之後便渾身沒了力氣。


    葛老看到李牧臉上變換的神色,也不等李牧迴答,便接著問道:


    “世子可還記得,中毒後發生了什麽,或者說,毒是如何解的?”


    李牧正迴想到關鍵時刻,突聽葛老的話,也是怔住,


    「對呀,我的毒是怎麽解的?」


    腦海中的畫麵,信息太少,沒辦法判斷。


    但想起被蘇雨薇擄走那日,李牧先是被扔在水缸裏,洗了個通透,隨後就。。。


    「難道是雨薇給我解的毒?還是因為那可以療傷的雙修功法?」


    李牧看向葛老的眼神有些詫異,這件事,應該隻有他身邊的幾個女子知道才對。


    「難道是誰不小心將消息泄露了,或是這醫聖的醫術,真的已經到了單是看一眼,就什麽都知道了。」


    葛老見李牧神色糾結,卻並未出言,就這樣不急不慢的盯著李牧。


    就在這時,李牧心中忽然一突,好似被一道驚雷劈中,抬眼看向葛老,語氣中滿是不確定道:


    “我好像,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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