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昭見善淵這是要走,一咬牙一跺腳,口中默默念叨了一聲“公子對不起!”


    抓起門口一個看上去隻有十六七歲的小丫鬟,便朝著善淵的方向推了過去。


    隨即抄起藏在門背後的爍金斧,先發製人的喊道,


    “那是公子最喜歡的丫鬟,你竟敢調戲她,賊子受死!”


    然而,善淵隻是身影虛晃,人便已經到了廳外,小昭這堪堪二階的實力,根本不夠看。


    張寒蕊愣了一下,剛才還以為小昭這是再見竹馬準備敘舊,誰知道轉眼就抄起兵器了。


    生怕小昭受到傷害,身影一閃便擋在她身前,厲聲嗬斥道,


    “小昭!你做什麽!”


    “姐,姐姐……”小昭抿了抿唇,張寒蕊對待善淵的態度她自然也看在眼裏,深深吸了口,隨即失望的瞪了張寒蕊一眼,朝著廳外喊道,


    “攔住他!”


    一時間,小昭整個人的氣質都變了,不再是那個唯唯諾諾的小丫頭。


    “姐……主子,小昭不再是你身邊的小丫鬟了,你若是拿不定主意,就離開玲瓏水榭吧,小昭不想看到公子傷心。”


    話罷,小昭蹭著張寒蕊的肩頭,朝著廳外走去。


    明明低了張寒蕊小半個頭,但這一刻,小昭卻有著這玲瓏水榭女主人的氣勢。


    院中。


    眾人將善淵圍在中間,大戰一觸即發。


    對於小昭發號施令的語氣,眾人並沒有覺得有什麽不妥,甚至覺得本就該如此。


    善淵掃視眾女,微微皺了皺眉,隨即有些苦澀的轉頭看向張寒蕊。


    張寒蕊還有些出神,察覺到目光,趕忙追出了正廳。


    “讓他走!”


    她的聲音很冷,隱隱帶著怒意。


    眾人沒有看她,而是將目光投向小昭,似是在詢問她的意思。


    隻有蝶夢蹙了蹙眉,有些為難的看向張寒蕊,


    “寒蕊,這事你別管了,況且你不是……”


    蝶夢說到一半便有些說不下去了,畢竟是那位姐姐的親骨肉。


    張寒蕊嘴裏喊打喊殺的,到跟前不還是舍不得。


    張寒蕊表情不變,依舊冰冷,目光看向小昭,


    “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麽!”


    小昭氣勢不減的與她對視,語氣不卑不亢,


    “小昭很清楚自己在做什麽,他用假功法害公子,小昭今日就要替公子討個公道。”


    此言一出,眾人的眼中怒意更盛。


    李牧可是因為這事差點沒了命。


    “臭道士!將完整功法交出來,否則今日先宰了你,明日就提著你的狗頭殺上青峰觀!”


    秋菊最先罵出口,她給李牧準備那麽久得禮物,說沒就沒了,想要出去抓人,還被攔住,心中正是火氣沒處發的時候。


    善淵的眼底閃過一抹陰霾,此時此刻,他就一個想法。


    這群女人,有病!


    今日他就是來走個過場,好給明日的計劃做個鋪墊。


    哪會想到竟有這麽一出。


    眼下若是與這些人動了手,隨便傷到哪個,剛有的一點好感,豈不是立刻化為泡影。


    隨即意識到秋菊口中提到的功法,忙露出一副委屈的模樣,看向張寒蕊。


    張寒蕊看到善淵這個樣子,下意識便覺得有些惡心,雖然不喜,但印象中他小時候並非是這種喜歡裝可憐的人。


    抬手輕輕拍了拍小昭的肩膀,開口道,


    “功法他前些天已經托玲兒帶給我了,小昭,讓他走吧,算我求你。”


    聞言,眾人的眼中皆露出喜意。


    隨即又有些複雜的看了張寒蕊一眼。


    仇深似海的是她,眼下求情的也是她……


    小昭也是詫異的轉頭看向張寒蕊,似是在確認她說的是真是假。


    用力握了握手中的巨斧,開口道,


    “那是他應該做的,公子因為那功法受了多少苦,他總得留下點補償才行!”


    此言一出,眾女的臉色皆是一變,猛的看向小昭,欲言又止。


    那藏鋒訣險些要了李牧的命不假,但若說受苦…卻也不見得。


    她們幾乎都是藏鋒訣的受益者,一時間,突然覺得有些心虛。


    善淵和燕王府的恩怨糾葛,她們聽說過,但張寒蕊都不計較,她們自然更不會追究。


    對方若是真的拿出了完整功法,還真說不來是恩還是仇……


    不過這事小昭明顯不知道,何況她難得生這麽大氣,為的還是李牧......


    眾女相互對視了一眼,有了相同的默契。


    管他那麽多,惹的小昭發火已然是罪過,隻要不要了善淵的命,教訓一頓也沒什麽不可以的。


    至少今日若是李牧在這裏,還不是小昭指誰誰倒黴。


    “小姨!”


    就在這時,李玲兒匆匆跑了過來,看到院中的情景,臉色頓時一變,拽著張寒蕊的衣袖哀求道,


    “小姨,你這是做什麽!”


    與此同時,聞人月也出現眾女身旁,語氣十分焦急,


    “你們…諸位漂亮姐姐,這,這是不是有什麽誤會,小師叔他是好人,要是得罪了哪位姐姐,我,我替小師叔賠罪。”


    ……


    院牆上。


    李牧才剛到這裏,便看到了眼前的一幕,頓時皺起了眉頭。


    他在得知善淵來了玲瓏水榭後,便第一時間趕了過來,怕的就是發生事端。


    當初蝶夢可是打算殺上青峰觀給李牧討要完整功法的,這要是和善淵碰上,那後果不堪設想。


    隻不過眼下這情況和李牧預料的有些相似,又有些不甚相同。


    “小昭……”


    院中,張寒蕊白皙玉手搭在小昭的肩膀上,喚了聲她的名字,卻不知該說什麽,隻是祈求的搖了搖頭。


    見狀,李牧的心裏咯噔了一下。


    好家夥,這是被偷家了?


    原本是想給李玲兒那笨丫頭上一課的,現在看來,這小姨同樣欠收拾。


    李牧可不是那些虐文男主,被綠茶演了還要暗自神傷默默舔舐傷口。


    善淵玩茶的,李牧比他更茶。


    別說張寒蕊是不是真的在心裏留了位置,就算是真的,李牧也有的是辦法把這些空隙填滿。


    真當十三郎的諢號是白叫的。


    隻是李牧覺得張寒蕊的反應有些奇怪,像是有什麽陰謀。


    不過李牧才不管,這波機會一定要抓住,日後才好討價還價,解鎖許多之前被禁止的新知識。


    “你不生氣嗎?怎麽還笑的這麽奸詐?”


    君九齡看著李牧的表情,本以為他會很生氣的,畢竟這狗男人有多小氣她再清楚不過了。


    李牧搖了搖頭,眼底逐漸變的溫柔,之前的顧慮的確是他想多了。


    見到眾女,再難掩飾心底的思念,“我信她們。”


    隨即目光看向如同死狗一般,灰頭土臉走到府門口的善淵,“噗嗤”一下,差點笑出了聲,


    “就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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