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倒退至一天前。


    山林中,李牧悠悠的睜開眼睛,麵前是少女那張難以用語言形容的嬌俏容顏。


    君九齡蛾眉緊蹙,眼中盡是擔憂之色,見到李牧醒來,下意識便想要撲進他的懷裏,


    “狗男人,你,你沒事吧。”


    李牧揉了揉還有些發脹的額頭,語氣卻很是輕鬆,


    “那是什麽,我感覺你將我的靈魂都撕碎了。”


    君九齡也沒想到,那奴印竟然已經和李牧的一部分神魂融合,抿了抿紅唇,心有餘悸道,


    “奴印,是鬼族控製傀儡的一種手段。”


    按理說,這種手段對於修士來說,算不上什麽威脅。


    奴印幾乎無法對修士的神魂產生什麽影響,被種下奴印的修士,通常起到的是標記作用。


    是為了告誡別的鬼族,此人已是自己看上的獵物。


    而對於普通人,則會瞬間將其擊殺,然後煉成屍傀。


    也唯有李牧這種,身體是普通人,神魂卻強悍如斯,神魂中又有破碎,恢複後奴印還與神魂進行了部分融合。


    才能達到了如今這種效果。


    可以說,這若非是巧合撞巧合,那布局之人的手段便可見一斑。


    其中任何一個環節出現錯漏,都難以達成目的。


    而能活生生將這奴印抹除,也虧得是君九齡這個本就有聖階底蘊的器靈。


    否則,李牧也許根本撐不到奴印抹除,神魂便會先崩碎。


    在聽完君九齡的解釋後,李牧似乎並沒有多氣憤,而是開口問道,


    “知道是誰給我種下的奴印嗎?”


    “還能有誰!”君九齡的眼中閃過一抹狠厲,咬牙切齒的說道,


    “還記得你每次頭痛是因為什麽嗎?”


    “因為什麽?”李牧微微蹙眉,一時間並沒將事情聯係到一起。


    君九齡知道奴印對李牧的影響,也不再賣關子,便主動說道,


    “因為你對奴印主人動了殺心,殺心越重,奴印反噬的便越厲害。”


    “真是他!”李牧眯了眯眼,脫口而出。


    “你知道?”君九齡有些詫異。


    李牧笑了笑,搖頭道,“之前不知道,現在不是知道了嗎?”


    君九齡好看的眸子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她想起了李牧的做事風格。


    對於敵人,都是抱著百分百的惡意揣度。


    莫說真是他,就算不是他,李牧也一樣會將這罪名給他安上,然後一起算賬。


    “走吧,這下,可以去找那孫子算賬了吧。”


    李牧站起身,表情有些陰沉。


    之前昏迷的時候,李牧又做了那些奇怪的夢。


    這次夢信息量不大,甚至有些無聊。


    總結起來便是一句話,富家少爺倒追窮苦家小丫頭。


    李牧這才知道,當年原主和許幼芷還發生過這麽多事,難怪許幼芷願意在王府中給她充當眼線。


    原主從那妓館老鴇中買下許幼芷後,並未直接將她帶迴王府。


    而是給了她銀子,放她自由身。


    但卻並不是真的放,一個七八歲的小姑娘,身懷巨款,沒親人沒背景,在興朝初立的年頭,顯然就是別人眼中的肥肉。


    原主總是在最關鍵的時刻將她救下,李牧都不記得一共救下了多少次。


    說實在的,李牧都有些佩服原主。


    花了這麽多心思,最終連手的沒碰到一下,純純的大冤種。


    這要是換成李牧,真金白銀花出去,誰管她強扭的瓜甜不甜,解渴就行。


    當然,一個六歲,一個八歲,也確實是什麽也幹不了。


    再加上原主那幾乎半身不遂的身體……


    變態的心思確實難猜。


    也許原主就是覺得好玩吧。


    然而,這些夢讓他知道了當年的一些事是一方麵,更重要的是,這些事情都是以第一視角親身經曆。


    這多少給李牧帶來了一些影響。


    甚至李牧現在都有些難以直視許幼芷,總會莫名其妙的將自己代入。


    舔了那麽久的青梅竹馬,多少都有些尷尬。


    甚至會莫名後悔當初寫下那封和離書,男主得不到的女人,被自己拿下,這種報複感,說不上的讓人興奮。


    “臥槽!”


    李牧口中罵了一句,趕忙揮去了這些雜念,二話不說便朝著都城的方向躍去。


    感覺奇怪的嗜好又增加了。


    君九齡自然不知道李牧心中這些齷齪的想法,見他心情不佳,便一個勁的與他聊天。


    李牧也有些奇怪,感覺自己和君九齡似乎特別合拍,對方甚至能清楚的拿捏住自己的癢點。


    這種感覺隻在凝兒姐的身上感受過。


    但他畢竟和凝兒姐一同生活過很長一段時間,訓蒙中那段日子足有小半年。


    若是說凝兒姐是那種讓人暖心的賢惠家妻。


    君九齡給李牧的感覺,則更像是惹人心疼的俏皮


    小嬌妻。


    李牧被自己這個想法嚇了一跳。


    老baby變小嬌妻,還是看得見摸不著的紙片人老婆,李牧趕忙掐了自己一下。


    對於九奶奶的孝心,絕不能變質!


    君九齡有些古怪的看了李牧一眼,對於抹除奴印時的兇險,隻有她最清楚。


    見到如今平安無事的李牧,心中是說不出的歡喜,對於他有一句沒一句的敷衍,自然也不生氣。


    甚至還主動找起了話題,


    “都城之中竟多出一件聖階靈器,也不知是誰有這般好運,說起來,當初我還想你直接去找,你不會現在還在笑話我吧。”


    君九齡十分俏皮的吐了吐舌頭,對於劫後餘生的李牧,她似乎變得主動了很多。


    再不去隱藏心中的悸動,沒了奴印,她巴不得李牧能想起兩人在幻境中發生的事。


    雖然不太可能,但重新培養感情,那也是刻不容緩。


    然而,李牧聽到這話,眉頭卻是皺了起來。


    都城中多出一件聖階靈器,屬於荒界那尊陣眼主人的後天靈寶‘舉息鼎’。


    “人存政舉,人亡政息”


    舉息鼎是難得的法則類靈寶,唯一的作用便是可將敵我實力境界拉至同一水平線。


    這讓他那位僅僅是一品巔峰的原主人,幾乎可以和任何人五五開。


    李牧不用想都知道這件靈器應該在誰的身上。


    李牧並不相信巧合,又或者說,李牧更喜歡給事情做最壞的打算。


    哪怕最後發現是自己瞎擔心,也好過被人突然掏出底牌一巴掌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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