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母撇了撇嘴,沒再繼續追問,美眸盯著李牧的背影,猶豫道,


    “所以,你剛才是在試探那丫頭?你覺得她有海圖,或者,應該提醒你水手的事?”


    “她沒有海圖,不過確實是試探。”李牧轉過頭,笑著點頭道。


    聞言,許豆豆神色一變,似是想要開口說些什麽,但猶豫半天,還是沒有張口。


    許母垂下眼簾,眼底閃過一抹異色,詢問道,


    “她沒能通過你的考驗?”


    李牧搖了搖頭,轉身朝著屋外走去,邊走邊說道,


    “她過關了,伯母放心,往後我會稍微對她好點的。”


    許母眼底的異色盡去,似是鬆了口氣,自言自語道,


    “臭小子,你也過關了。”


    一旁許豆豆眨著迷茫的大眼睛,用力敲了敲腦殼,似是想看看裏麵是不是少了什麽東西。


    李牧調戲她時,她明明都聽得懂。


    為何隻要和她娘親一說話,她就完全聽不懂了。


    蒼織隱瞞不報,為何李牧還說她過關了?


    這讓她原本已經想好,以身飼虎替蒼織求情的計劃都落空了。


    許豆豆緊緊蹙著小眉頭,臉蛋癟的通紅,卻怎麽也想不明白。


    旋即發現李牧已經走遠,趕忙放下茶壺就要跟上。


    見狀,許母一把將她揪住,皺眉問道,


    “你作甚?”


    許豆豆被猛的拽住,差點摔了個趔趄,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又指了指李牧,眨著朦朧的大眼睛道,


    “校場!”


    “青衣去幹正事,你跟著做什麽!”許母挑眉,將許豆豆抓到身旁坐下,


    “這兩日都沒怎麽休息好,你留下和娘補覺。”


    許豆豆明顯不服,抿嘴爭辯道,


    “娘~我不困……何況爹幹正事的時候,娘不是也都跟著。”


    聞言,許母微微揚了揚下巴,自豪道,


    “你娘我就是你爹的正事。”


    “而且,娘什麽實力,你爹還得靠娘護著,你跟著能做什麽,出了事還要青衣分身護著你!”


    許豆豆輕“哦”的一聲,一張小臉頓時垮了下來。


    見到李牧顯然也沒有要帶上自己的意思,微拱了拱瓊鼻,起身撲向床榻,用薄被蒙上了腦袋。


    在床上打了幾個滾,又猛的坐了起來,悶聲悶氣的喊了一聲,“娘~”


    畢竟是自家閨女,許豆豆一開始看,許母便知她要說什麽,微微按了按手,示意許豆豆不必開口,自己則是端起桌上的茶盞輕輕抿了一口,問道,


    “倘若青衣是冗夷,或是冉奴人,你還願意,願意陪著他嗎?”


    許豆豆愣了一下,卻沒有猶豫,“娘,我……”


    許母白了眼已經是別家小棉襖的自家閨女,許豆豆不用說,她便已經知道了答案,沒好氣的擺了擺手,又問道,


    “倘若青衣想要攻打興朝,你知道一些重要的情報可以幫他,你當如何如?”


    “他敢!”許豆豆一聽,粉拳錘在床板上,語氣憤憤道,


    “我肯定是勸他,勸不聽就揍,就像娘對爹爹那樣。”


    聞言,許母的嘴角一陣抽搐,許豆豆的話,差點沒讓她直接背過氣去。


    疲憊的捏了捏眉心,感覺自己瞬間蒼老好幾歲。


    “娘,你還沒說為什麽……”許豆豆說完自己的辦法,又想起了之前的問題。


    “閉嘴!”許母閉上眼睛,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


    想她端木琴一世英名,怎麽就生出這麽個蠢女兒。


    都怪她爹,木頭一個!害的自家女兒也傻乎乎的。


    許母越想越氣,當即站起身,朝著屋外走去,


    “傻啦吧唧的,讓你守在客棧外麵,就真隻會守著,上麵鬧這麽大動靜都不知道來看一眼,也不擔心我娘兒倆會不會吃虧。”


    “娘,你幹嘛去?不是說補覺嗎?”


    “找你爹!”


    “啊?哦……”許豆豆先是一愣,隨即似是想到了什麽,臉蛋又有些發燙,聞著被褥間殘留的男子氣息,小聲嗔道,


    “娘真是的,也不害臊。”


    隨即,似是又嗅到了其她香氣,眉頭一蹙。


    一個猛子翻下床,在屋中尋摸出筆墨,正襟危坐在桌案前,閉眼,沉思,毛筆有節奏的敲擊著額頭。


    良久,用力握住筆,在白綢上寫道,


    “吾之密友,小螢兒親啟。”


    “吾偶得一寶,內間機巧精妙繁雜,欲與密友共探其中奧秘。”


    繁字不會寫,畫一個圈圈替代。


    “恰逢百家峰會……”


    寫到這裏,許豆豆聳了聳瓊鼻,感覺自己肚子裏的墨水用的差不多了,猶豫片刻,繼續寫道,


    “小螢兒,姐姐想死你了,來都城玩吧,好不好嘛……”


    客棧外,李牧見到風風火火衝出來的許母,剛想問問出了什麽事。


    便見,正仰倒在對麵茶館椅子上,悠悠品茶聽書的許父,“誒呦”了一聲,消失在了原地。


    “公子?”


    蒼織見李牧神色怪異,臉上似乎還憋著笑,試探的喚了一聲。


    李牧擺了擺手,踏出一步後,頓了頓,又退了迴來,問道,


    “有事?”


    蒼織輕“嗯”了一聲,略一猶豫,趴到李牧耳邊,


    “奴婢希望公子到了薑王府後……”


    ……


    薑王府。


    宋曼曼才剛一進門,迎麵便撞見了一臉陰沉宋淳。


    “爹,爹爹。”


    宋曼曼的語氣有些不自然,看清宋淳的同時,下意識朝後退了一小步。


    “去哪了。”宋淳板著臉,手中握著長鞭。


    “女兒去……啊!”剛要開口,便看到宋淳的長鞭朝她抽來。


    宋曼曼驚叫一聲,迅速轉身,雙手趕忙捂住了腦袋。


    長鞭不偏不倚的抽在了她的背脊上。


    “都是那女人將你寵壞了,瞧瞧你現在像什麽樣子。”


    “我是如何交代的,你還敢私自離府!”


    “若是壞了我的事,看我怎麽收拾你和那賤女人!”


    宋淳每說一句,長鞭便會在宋曼曼的身上抽打一下。


    宋曼曼咬著牙,目光死死盯著大門方向,除了第一聲的下意識驚叫,她便再沒發出過任何聲響。


    “夠了!”


    就在宋淳手中的鞭子,要再一次落在宋曼曼的身上時。


    一道身影,卻是擋在了她的身前。


    “爹,今日是曼曼的生辰,你這是做什麽!”


    說話之人約莫二十歲上下,身穿一襲黑色錦袍,劍眉星目,容貌俊朗,眉眼間能看出幾分秦綢的影子。


    他便是宋淳名義上的大兒子,宋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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