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機遇難料(劇情補充更新)


    一場狂歡過後,遍地狼藉,月明星稀,草原上快速恢複原有的安樂與祥和,酒足飯飽的牧民們返迴各自氈包,在自家女人肚皮上發泄完體內僅剩的那點精力,沉沉入睡,於夢境憧憬來日幸福生活。


    “主子,已經查探清楚,鷹翎神羽部真神承祭之地,位於河灣東三裏河道中心那座浮島···”進入氈包的薑愧、謝禿子二人,被河水濕透的身體打著冷顫,上官陸當即製止二人繼續說下去,取來皮裘讓二人裹上,待幾杯熱水下肚,臉上恢複幾絲紅潤,這才開口問出自己內心最大的擔憂:“薑叔,據薑蘭所提供消息來看,這鷹翎神羽部千年前可是謌克戰力最強盛的金氈部,今非昔比,承祭之地的防護力量···”


    聞言,謝禿子是一臉興奮,躍躍欲試,薑愧搓著雙手,朗聲道:“主子,還真應了那句老話,沒毛的鳳凰不如雞,鷹翎神羽部承祭之地防護,形同虛設,真神奴隸號稱兩千騎,實則隻有千餘人,但隼級勇士的千夫長有兩人、鷺級勇士的百夫長有十六人,而浮島上常駐的隻有一個千夫長和一支百人隊。”


    聽著薑愧的訴說,上官陸神情逐漸凝重,眼眸中神色複雜,輕聲感慨:“韃子真神奴隸軍陣戰力非凡,薑叔,當年你我二人自願成為死士,隨一號突入韃子營地襲殺灰熊金氈真神奴隸軍陣,其驍勇善戰悍不畏死,記憶猶新曆曆在目啊!”


    “若是···若是有兩位前輩出手···”謝禿子剛一出口便被薑愧出言打斷:“禿子,兩位前輩絕不能出手,一旦驚動···適得其反,偷雞不成蝕把米,局勢隻會更加複雜和危險。”


    盡管薑愧言語不詳,卻已讓謝禿子明白其中玄妙,隨即又聽到薑愧潑出的第二盆冷水,慎重的語氣,讓他心頭的興奮和雄心熄滅大半。


    “鷹翎神羽部曾為金氈部,承祭之地可是金氈部規製,擁有來自白牙部九滴金鷹真神的真神靈液,鷹翎真神所誕生的開靈神液,是屬於金氈部級真神的開靈神液,擁有莫大神威,貿然行事恐生驚變。”


    開靈神液、真神靈液,時隔多年,再次聽到這個名字,上官陸依舊心有餘悸,不消說這於韃子而言稱奇道絕不可多得的神聖之物,對夏族武者而言乃見血封喉的毒藥,當年就連師叔都差點因此命喪黃泉。何況還有君山奪坪峰那一幕,半盞茶,渡完餘生,韃子勇士以身隕為代價,所爆發出的威力令人毛骨悚然不寒而栗,引動真神意誌降臨,猶如無敵般的存在。


    此刻,就連上官陸也不曾發覺,他說話的聲音中竟帶有幾分顫抖,道:“九···九滴真神靈液,此等隱秘薑叔你們是如何得知?”


    薑愧壓低聲音解釋道:“是我們進入易市見到的那個老牧民,被謝禿子帶著弟兄們將其灌醉後說的。”


    “阿古達?是酒後失言,還是···”上官陸依舊抱有一絲幻想,期望隻是老牧民酒後吹噓之言。


    謝禿子立即出言解釋道:“江頭,阿古達那個老家夥曾經也是鷹翎部風雲人物,而立之年的牙級勇士,最年輕的真神奴隸騎長,風頭一時無二,更是部落狩獵打垛的急先鋒,也是在五羊關下被軍中前輩重創,雖僥幸活命,卻是四肢經脈俱廢,這才淪落為部落商人。”


    上官陸眼眸中閃現一抹炙熱的光芒,緊盯著謝禿子,沉聲叮囑道:“禿子,自明日開始,留意阿古達,設法從他那兒打探些鷹翎部承祭之地的底細。”


    “江頭,韃子酒量大著呢,今夜那麽多弟兄才將那老家夥灌趴下,若僅我一人,恐怕是···”謝禿子是一臉為難,並非有意推諉,實在是韃子酒量如同他們騎戰本領一樣,過於彪悍啊。


    “那便如今夜一般,弟兄們隨你招唿。”上官陸語氣堅定,不容反駁。


    謝禿子一臉苦澀,韃子酒量不容小覷,何況阿古達因人生突變,借酒消愁,經年累月下來已經是一個不折不扣的酒鬼,酒量更是大的驚人,此番套取浮島秘辛,不知要醉酒幾多,這奶子酒雖比不得夏族佳釀,工藝粗糙、飲之味寡,入腹卻又似烈火般灼燒,尤其是醉酒後,腹部更是翻江倒海,那滋味···一言難盡啊!


    謝禿子匆忙離去,為明日艱巨任務養精蓄銳。


    鷹翎神羽部承祭之地確認無誤,防守力量形同虛設,隻是尚未來得及歡喜,九滴金鷹真神開靈神液的突然出現,猶如懸空利劍,引而不發讓人心憂。


    一時間,上官陸也想不出完全之策,隨口問道:“薑叔,可否神不知鬼不覺悄然潛入浮島呢?”


    薑愧毫不遲疑,肯定否認道:“主子,浮島上有韃子隼級千夫長坐鎮,泅水潛入浮島不太現實,且河水冰寒徹骨,尚未登上浮島,實力已大打折扣。”


    “箭在弦上不得不發,最遲七日,張瘋子他們便該抵達毒牙顱部,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一番話,上官陸說的無比決絕,既是說給薑愧聽,更是說予他自己聽的。


    拿人手軟、吃人嘴短,老話雖老,卻當真是金玉良言,一場縱酒狂歡過後,前日還神態倨傲的鷹翎部牧民們對突然出現在易市,且出手大方的毒牙顱部小大人,異常歡迎和熱絡。


    鐵蹄伍頭徐老狐隻是在易市隨意轉上一圈,便用百張火狐皮換來五十匹膘肥體壯的天宛馬,隨後在易市鷹翎部牧民的幫助下牧養在河灣易市附近。


    另類的煩惱也隨之而來,上官陸隻能讓孫大槍手持雙刀,以鋥亮銀月彎刀的寒芒,守護在他這個帳主氈包外,阻攔那些熱情高漲,絡繹不絕登門拜訪的牧民。


    隨著混跡於河灣易市謝禿子之口,白如雪物件的交換價值是一漲再漲,短短一天,便從一張皮子換兩個變成一張皮子換一個,臨近黃昏,已是兩張皮子換一個,登時在一向平靜無波的易市掀起驚濤駭浪,易市內牧民們無心自家生意,鑽進自家氈包和篷帳,翻箱倒櫃搜尋起來,無一人不在祈禱真神保佑,能夠賞賜他貴客需求的物件兒。


    一時間,謝禿子變得炙手可熱,成為易市所有氈包最尊貴的客人,走到哪兒都能受到最高規格招待。


    明麵上的謝禿子、徐老狐、孫大槍,便是上官陸高高豎起的旗幟,招搖過市,用以掩人耳目,而薑愧則化身影子,遊蕩於整個易市河灣,明察暗訪多管齊下。


    所有人絞盡腦汁挖空心思,為的便是能夠盡可能獲得更多秘辛,為成功行事打造堅實的基礎和條件。


    翌日,夜深人靜,已做了一天泥塑像的上官陸終於能夠自由活動,在薑愧的帶領下悄然離開氈包,前往鷹翎部真神承祭之地,河心浮島。


    有薑愧的指引,輕車熟路,一切自異常順遂,當枯黃幹脆地蘆杆淋澆過河水,撥動不會引發異響,上官陸這才透過蘆葦叢,借助微弱的月光查看河心浮島。


    浮島呈狹長狀,長接近百丈,寬不足三十丈,而在浮島四周,是用大小、顏色各異的鵝卵石壘砌起來的一圈防洪壩,中部高高聳立的石塔便是真正的鷹翎真神承祭之地。上官陸能夠清晰看到,浮島上大醉過後的韃子隨意就地酣睡,唿嚕聲打得震天響,就算隔著半天河,在他聽來依舊震耳欲聾。


    作風散漫、防守鬆懈怠慢,看得上官陸是雙眼放光,對行事成功概率不覺多了幾分期待,就連如同蚊鳴的說話聲,都充滿期待和信心:“薑叔,河水深度如何,可否潛水泅渡?”


    聞言,薑愧充滿警惕的目光先是掃向浮島方向,這才以最輕的聲音迴道:“最深不超過八尺,水流平緩無暗流,潛水泅渡完全沒有問題。關鍵在於如何避開駐守於神塔內的韃子千夫長,隼級勇士,先天武者,非我等可力敵啊。”


    薑愧的警示,上官陸並未太放在心上,目光灼灼緊盯著神塔,當眼神漸漸迷離後,喃喃自語道:“隼級勇士、先天武者···”


    至此,一切的籌謀和成事的關鍵,都放在鎮守於神塔內的那位千夫長身上,這是一個始終無法繞過去的坎,如何悄無聲息解決千夫長,成為成敗的關鍵。


    沉思良久,苦無良策,冰寒的河水令上官陸隻能無奈退走:“走,迴去再說。”


    返迴氈包,隨著上官陸一個手勢,鐵蹄、長林兩伍騎卒翻身而起,各個藏身於陰暗處,手持彎刀嚴密戒備。


    徐老狐、孫大槍、謝禿子三人也在薑愧的招唿下,循著氈包的陰影,躡手躡腳依次進入上官陸所在氈包。


    實地查探後,上官陸心情略顯沉重,開門見山的話語也變得深沉起來,道:“依照此前謀劃,摧毀鷹翎部真神承祭之地,並將之嫁禍於青狼金氈部帳下狐狢神羽部,就此埋下灰熊、青狼兩大金氈部彼此仇視的種子,厚積而勃發,讓薩爾、桑拉鐸兩大草場狼煙四起兵連禍結,創造我們行事的時機和空間。隻是···”短暫停頓遲疑後,上官陸緊接著說道:“隻是方才我同薑牙士親自查探浮島,此前所定計策恐有紕漏,實難做到萬無一失,若強行行事,不是注定一敗塗地便是折戟沉沙,勝算渺渺啊!”


    “韃子真神奴隸千夫長,先天武者實力?”徐老狐看似是在向氈包內唯一斥候謝禿子確認,實則餘光始終都在上官陸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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