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五羊之由


    “不尊旗令、號令者,斬!”


    “臨陣畏敵、臨陣詐稱疾病、臨陣拋棄軍械者,斬!”


    “妄論是非,挑撥不和者,斬!”


    “臨陣忤逆主將,不聽約束,私自行事者,斬!”


    “更換口令懈怠、查驗口令含糊者,斬!”


    “看護兵甲不利、養護軍械不善者,斬!”


    “值守怠慢,致使細作混入軍營者,斬!”


    “竊功瞞報者,斬!”


    “刺探、外泄、瞞報軍情者,斬!”


    “貪墨糧餉、軍械,延誤軍情、貽誤軍機者,斬!”


    “不救同伍者,一伍皆斬,不救同軍者,它伍伍頭皆斬,不救同旗者,它軍軍頭、伍頭皆斬,依是而始。”


    ······


    軍律二十七斬、四十五鞭、六十三賞,合共一百三十五條,涵蓋行軍、紮營、戰事、輜重日常規例,以及各軍種的規範。


    樊老成為五羊騎監事,既是上官陸對白典的妥協,更是上官陸的需要,五羊騎內必須有白典與半仙完全信任的人,避免因猜忌而誤事。


    有罰,自然有賞,獎罰分明,既是戰力的保證,同時也是強軍的基石。


    五羊騎軍律,獨立於神雀軍紀之外,卻又非淩駕於神雀軍紀之上,更區別與邊軍軍紀,特備是針對邊軍變態的獎賞製度進行調整,就算依舊苛刻,但五羊騎軍卒依舊樂於接受,絲毫沒有抵觸。


    軍律順利頒布,上官陸內心稍安,既是為查驗這段時日的操訓成果,更是為軍卒盡快熟悉軍陣、軍律,上官陸著手安排五羊騎軍卒的操訓開始由校場上逐步轉移到君山山脈內,以山脈內獸類進行操訓,同時也是為了軍卒之間彼此之間相互了解,為下一步五羊騎正式成建打造基礎。


    軍律宣讀完畢,白典與五羊騎新任監事樊老離開校台返迴公房。


    進入公房後,樊老便迫不及待的說道:“白典,這所謂的五羊騎不過區區百餘人,縱然這些人戰力再強,以一敵千,對收複軍關又有何益?”


    白典笑著說道:“樊老,軍關未破之時,你在老卒營中,對我們這位上官陣總不甚了解,當年正是上官陣總領血狼四寨及左司節下各寨的潰兵於君山北麓血葫蘆穀全殲韃子四萬餘。”


    “戰勝之關鍵,乃是這軍陣?”樊老滿臉的難以置信。


    白典點頭又搖頭道:“是,也不是?”


    看著樊老疑惑不解的神色,白典朗聲一笑,複又解釋道:“那一戰的關鍵乃是上官陸當機立斷以他所操訓的血狼鐵蹄衝入奪坪峰,順利斬殺韃子王爺與萬夫長,致使奪坪峰韃子群龍無首軍心渙散,方才被上官陸利用血葫蘆穀以地利之便聚而殲之。”


    “血狼鐵蹄兵力···”樊老一語中的直擊核心。


    “名為一旗,尚不滿製。”


    “什麽,不可能。”樊老滿臉驚詫,驚聲道。


    “這不是關鍵,以老夫所知,攻上奪坪峰之關鍵,該為隱於血狼鐵蹄中的一支騎兵,隻是上官陸這小子行事隱秘,就連老夫也知之不詳,僅知曉曾經有這麽一支騎兵,卻始終難窺其貌。”白典有些遺憾的說道。


    樊老緊皺雙眉,低聲道:“不對啊白典,血狼攻克北關,血狼所有兵力該當都在關內,怎會呢?而且上官陣總奉令組建五羊騎陣,血狼鐵蹄不是直接成為騎陣的丙旗。”


    白典苦笑一聲,輕聲道:“樊老,這便是那小子的精明之處,看似坦誠以待凡事堂堂正正,私下卻又小心謹慎處處提防。說起來還是老夫與半仙、張監思慮不周行事操切,因急於逼迫上官小子組建五羊騎陣,道出他在血狼衛寨的一些違紀之處,引起他的警覺舍車保帥,拋出血狼獨有的盔甲、軍械,還有那冊形意感悟,讓我三人欣喜騎陣順利組建,反而忽略了這支騎兵的事情,若非上官陸再次在望關角內組建這五羊騎,我還真想不起來這一茬。”


    白典的解釋並未讓樊老放下疑惑,低聲道:“白典,就算五羊騎就是那支戰力非凡的騎兵,但如今的邊軍已非往日,於事無補啊。”


    白典卻並無樊老的擔憂,朗聲道:“樊老,您不會真以為上官小子費盡心思弄出來的五羊騎,就這麽簡單嗎?”


    “難道不是嗎?”


    白典輕聲道:“如今邊軍的形勢危如累卵,外是強敵內有憂患,和談既成軍關已失,不說現在邊軍戰力今非昔比十不存一,就算是尚可一戰,又該以何種名義出兵收迴軍關呢?畢竟韃子已退兵君山以北,神雀再無戰事,一篇安樂祥和盛世之象,何必重啟戰火再開戰端,上無聖命下無民願,邊軍獨木難支,上官小子現在所做的一切便是為了這個聖命與民願。”


    “聖命、民願?”樊老輕聲嘀咕著。


    白典神色中充滿惆悵,語氣中帶有一絲無奈,感慨道:“對,聖命、民願。”


    “黃昏天、殘血夜、夏有先賢赴天關,青鋒劍、問滄桑、尺鋒露芒止族亡。頭顱拋、熱血灑、萬丈豪情遮青穹,殺強敵、斬百族、熱血流盡顯高義。音未散、魂已斷、一曲戰歌送英靈,兵戈散、生機現、萬千白骨照前路。”


    “夏族軍伍戰歌,如今還有多少人記得。”


    “五羊關因何稱之為五羊,世人皆以為乃是那套五羊神鎧,恐不曉五羊公吧,若非五羊公領墟之一脈的弟子以乾坤天刀陣據守天關北路,扼製吃裏爬外的北荒七族與西夷百族無法匯合,阻止天路打開,夏族早以滅族灰飛煙滅。”


    “殘血夜後,天地大變元氣不複,賢亭七賢為保夏族不受外敵侵擾得以休養生息子嗣綿延,齊七賢之力用自身神通以身隕的代價於夏族周邊矗九關,賢亭賢者尊七賢遺命自願組建九大邊軍守護邊境安寧,九大邊軍不涉朝堂紛爭、不涉皇朝更替、隻為戍邊。”


    “正是因九邊的存在,殘血夜之後四千餘年來,神雀朝近四百年,夏族境內再無強敵侵擾,歌舞升平安樂祥和。”


    “承平太久了,散了血性、軟了脊骨、失了心氣、喪了風骨,未經戰事都指、禁軍、都督府各營將校懈怠軍務,致使操訓廢弛,軍伍各係戰力低下,羽穀之戰麵對韃子騎兵一觸即潰,特別是軍備荒廢的都指一係傷亡慘重,韃子的殘暴與彪悍讓他們徹底膽寒,不願、更不敢輕啟戰端。”


    “五羊邊軍倘若想收複軍關,必須得到朝堂許可,不然僅以邊軍目前的境況獨木難支無異於以卵擊石。上官小子五羊騎的作用便是消除韃子騎兵給朝堂諸公、各大氏族留下的無敵之姿,為五羊邊軍爭取朝堂的支持。”


    “五羊騎攻無不克戰無不勝,收複五羊軍關並非久不可期,更非傷亡慘重,以神雀都指軍伍之力足以應對,聖命可得、民願自生。”


    樊老雖出身五羊邊軍老卒營,但對白典所說這些隱秘一無所知,初聽白典道出,滿是震驚與詫異,對白典、上官陸的心智更是由衷的敬服,沉聲道:“白典,若真如你所言,上官陣此番盤算,可否···”


    白典依舊沉浸在緬懷之中,沉聲道:“上官小子的心智確實不凡啊,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雖說各氏族早以墮落今不如昔,但利益之下,無一能夠泰然,人心之通透當為人傑啊。”


    “僅以五羊騎···”對於白典的解釋,樊老依舊難以相信,畢竟五羊騎的兵力實在是太過···


    相比樊老的難以置信,白典卻是信心滿滿,“兵力微薄又如何,那也是百餘把利刃,足以殺得韃子屍橫遍野血流成河,就以韃子這血肉重鑄夏族無畏強敵亮劍百族得氣魄,何況夏族男兒何止千萬,總有仁人誌士熱血男兒挺身而出殺寇佑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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