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五章:同門之誼


    一切無可辯解,所有遭到剔除者,神情各異,詛喪者有之、懊惱者有之、恥笑者有之、譏諷者有、悔恨者有之、怨恨者亦有之,但所有人卻是步履沉重,默默離開騎陣營地。


    夜已深,軍卒早已入帳安眠,上官陸卻是在篷帳內同範、林等六位教習熱火朝天商討著教習、操訓一應事宜,包括勁力積蓄再度提升可能性、基於騎陣配給軍械的武勢錘煉等等等等。


    “江頭,我們就四個人,卻要操訓千餘人,怕是力不從心啊!”最後,被幾人推舉出來的範教習,向上官陸說出他們的為難之處。


    範教習話音方落,林教習緊接著也抱怨道:“江頭,眼下尚能湊活,可軍陣的傳授和操演,那是真的不行啊!”


    緊接著範、林兩位教習的是陳、何、張、常四位教習的各色牢騷和哀求。


    上官陸清楚,此事確實是難為他們六人,但還非他們六人不可,和顏悅色道:“幾位,你們看這樣可否,暫且如此,待明日同都督府張監商議過後,自都督府監房抽調十位教習,協助你們。”


    “江頭,可以嗎?”範教習有些擔心的問道。


    “範教習,放心,軍關幾位大人對騎陣組建異常關心,不會有問題。”解釋過後,上官陸這才繼續說道:“一切依照今夜所議執行,王軍都指的齊老爺子會幫襯你們一二。”


    “江頭,職下告退!”


    不積跬步,無以至千裏;不積小流,無以成江河。


    送走六位教習,上官陸爭分奪秒抓緊時間修習,盡管上蒼還不曾眷顧他,成就絕頂武者的契機一直不曾感知,但修習已經成為他的習慣。


    翌日卯時,照例錘煉武勢過後,上官陸親自找到張監,說明來意,而張監毫無推脫之意,直接將監房本就不多的教習,全部交由上官陸。


    關鍵是,張監當場下令,所有教習必須遵從騎陣陣總上官陸的軍令,不得有誤,否則軍法從事。


    張監的爽利和事情順利程度,顯示張監早已同監房教習通過氣,枕戈待旦隨時候命,讓鄭重其事的上官陸感到一絲不同尋常,並未冒然開口,反而是不動聲色返迴騎陣營地,將內心的震驚和驚詫深藏於心底。


    “主子,王前輩迴來了,在北關角樓等你。”


    直至第五日,上官陸正在校台盯看軍卒操訓情況,薑愧快步走上校台,附耳低聲說道。


    上官陸急匆匆交代過後,腳步飛快前往北關,大步流星進入長蟲司正角樓,看到書生和屠夫並未在此,當即問道:“師兄,這次怎麽去這麽久?”


    “哎,別說了師弟,那兩個腐木石芝差點被截胡。”心有餘悸的長蟲歎息過後,這才解釋道:“陰差陽錯出現在那段山穀的遊魂,兩名先天境武者,實力一般,但所習武勢卻異常刁鑽,防不勝防且極其善於追蹤,同他們在君山糾纏了幾日,這才順利采摘腐木芝,順利返迴軍關。”


    “師兄,腐木石芝所在山壁,屬於君山北麓,遊魂武者如何出現在這兒呢?”盡管長蟲臉上掛著淺笑,說得輕描淡寫,但上官陸怎會不知其中兇險。


    “應該是早就在北麓了,他們包囊中還有冬衣呢。”長蟲隨口解釋一句,想起入關時書生那神色急切地叮囑,小主子有急事同自己相商,正欲開口詢問,卻因稱唿想起二人之間的尷尬,本是同門師兄弟,陰差陽錯機緣巧合下師弟成了師兄的小主子,心魔難消,隻能如眼下這般含含糊糊了。


    “對了,著急尋我可是有什麽急事?”


    “薑叔,角樓外看著點。”


    上官陸第一時間不是向長蟲道明原因,反而是轉頭吩咐薑愧,心領神會的薑愧當然明白自家小主子的意思,守在角樓外,以防打擾和保密。


    角樓關閉,上官陸這才開口說出緣由。


    “師兄,血狼開靈鐵蹄的存在被軍關知曉,白、張、呂三位大人屬意在軍關組建一支如開靈鐵蹄般的騎兵,並由我出任騎兵陣總。其他倒是無關緊要,師弟自可處理。但有關士卒操訓勁力積蓄上,師門冠絕天下無一出其右,師弟打算借鑒一二。”


    長蟲並不似上官陸所擔心那般直言拒絕,反而提出自己的擔憂,道:“若按師門修習,所需天才地寶可是不少,怕是五羊無力承擔吧!”


    上官陸暗自鬆了口氣,立即解釋道:“師兄,所傳授僅限於師弟對行意的感悟,至於錘煉筋骨積蓄勁力,還是沿用開靈鐵蹄士卒錘煉方法,師門隱秘絕不外傳,師弟可不敢擅專。”


    “若如此,師弟自己便可做主。傳授微末之技於邊軍士卒,用以抵禦吾族宿敵,有何不可呢?”長蟲略感疑惑,輕聲反問道。


    “多謝師兄體諒!”上官陸語氣真摯,由衷感激道。


    “同門師兄弟,無須客氣。”


    上官陸看師兄情緒不錯,心中勸說的念頭瞬間浮起,笑著閑談道:“師兄,鬥門凋敝門人零落,慎氏那老狐狸還說師門同他們慎氏大有淵源,可雖說慎氏各支散落於陽山山脈,卻也有將近兩千族人,因偶遇慎氏一族,師弟同小師弟被師父給罵的狗血噴頭,那叫一個慘不忍睹!”


    長蟲明顯一怔,身體僵硬神情複雜,良久後才幽幽迴道:“師弟,並非師兄不願,而是作為弟子的我,無顏麵對師父。那日,若非被師弟你察覺,我是永遠都不會向你表明身份。”


    然後,角樓內便陷入無盡沉寂中,往常微不可察的唿吸聲突然顯得那般粗重,也不知過去多久,長蟲緩緩抬頭,目光平靜看向上官陸,解釋師門和慎氏的淵源。


    “師弟,師叔應該同你說起過,黃昏殘血夜前,夏族最具威勢的可不是如今這些氏族,而是一門、二教、三宗、九派。一門,自然是師門鬥門,而如今的慎氏一族,便是源自九派中的岐黃派。”


    “年代久遠,難以考究,流傳下來的便是岐黃派其中一位慎姓掌教同師門一位先賢為同父異母的親兄弟。”


    “滄海桑田,謂之世事多變,岐黃派逐漸沒落,最後甚至連岐黃派都消散於歲月長河中不複存在,但作為岐黃派主脈的慎氏一族卻流傳了下來。”


    “因先賢和先祖血脈之故,師門同岐黃派慎氏一脈之間的情誼卻一直維持了下來,不曾因歲月衝刷而變淡,反而隨著時間的發酵而愈加深厚,師門曆代先賢皆同慎氏族主、大族老交好。殘血夜後,慎氏傷亡慘重近乎滅族,幸存者更是身中詛咒,並以血脈的方式傳承了下來。”


    上官陸為了心裏小九九,自然是半真半假的附和道:“師兄,師叔可不曾提及這些,隻是說師門同慎氏交好,師門五行功法可為慎氏孩童解除詛咒,也是師父修習進境緩慢,甚至停滯不前的原因。”


    “師門同慎氏算是同病相憐惺惺相惜吧!殘血夜之後,師門無數先賢戰死,僅存先賢當時尚不足三十歲,好幸沒斷了鬥門傳承,慎氏雖說境況好些,有兩名族老幸存,卻是身受重傷無法醫治,但是幾年後,還未解決詛咒解除的辦法,便雙雙撒手人寰。”向來沉默寡言的長蟲仿似突然打開話匣子,說起來便是滔滔不絕。


    長蟲所言種種隱秘,上官陸此前可未曾聽聞,好奇心瞬間被引起,出言詢問道:“師兄,師父可從未向我和師弟說過這些,就連師門同慎氏的淵源,還是在君山遇到師叔後,師叔告訴師弟的。師兄,這殘血夜前,一門、二教、三宗、九派是···師弟所讀典籍不少,甚至其中還有國子監書庫中無數典籍,均未有過記載啊?”


    “一門、二教、三宗、九派啊,已經是很久遠的事情了!”一句感慨,長蟲隨即陷入對往昔迴憶中,緩聲道:“師兄我也是當初在京城的時候偷聽師兄和師叔閑談才得以知曉,開元大陸存在太久太久了,久到言語難以描述,自然便有不可描述的存在。它們便是殘血夜前,遠古夏族中修習勢力,一門不必說,二教說的是天理教和本源教,三宗指的是典宗、道宗、佛宗,至於九派反倒是各執一詞莫衷一是,年代久遠已無法辨別。”


    “不過,師門所認可的是以煉器為主輔以岐黃之術的岐黃派、丹石煉藥之術獨步天下的丹石派、專精劍術的君派、修身而不煉神的日月派、門人弟子皆為女子的襄穀派,至於其他四派,我當時也沒聽太清楚,但隱約還聽到什麽七雄,其中也有師門。”


    這些,上官陸當真不曾在典籍中看到過,因此非常感興趣,緊接著的詢問道:“師兄、這一門、二教、三宗、九派中師門在第一,還有什麽七雄也有師門,那是不是···”


    其實,無怪乎上官陸如此期待,畢竟誰不希望自己師門強大,就算如今凋敝沒落,那也說明師門底蘊深厚啊!


    同為鬥門中人,雖時隔千萬年,依舊無限感慨,遺憾躬逢其盛,同樣與有榮焉,幸甚至哉!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藏武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阿詩瑪江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阿詩瑪江並收藏藏武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