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六章:血狼棄寨


    軍議廳內,軍議已經結束,唯獨知衛魏鵬和衛寨值守長張秦唐被上官陸給留了下來。


    “這是軍寨東、西、南三門坑洞、南門預留跑馬道以及密道分布圖。”說話的同時,上官陸自懷中取出一塊皮氈子放在麵前條案上,待皮氈子放好之後這才低聲叮囑道:“分布圖僅此一份,所以需要你二人在此牢記於心。”


    上官陸凝重的神色和嚴肅的語氣讓張秦唐和魏鵬也變得無比的慎重,認真仔細將這卷分布圖牢牢記於心間。


    血狼四寨在上官陸的緊急安排下開始進行撤離事宜,而衛寨北部蕭木遙所統領的韃子營地卻是一片末日之像,持續燃燒的篷帳、橫七豎八躺滿營地的死屍、驚慌失措滿臉血汙的韃子,在親衛守護下查看營地的蕭木遙當即氣血翻湧差點沒背過氣去,鐵青的臉上差點就寫上“勿近”兩個字。


    “哼,還是沒有弄清楚昨夜究竟發生何事嗎?紮朵兒的使者還是沒有找到?冒充本王親衛假傳軍令的又是何人?”暴跳如雷極度怒吼中的蕭木遙到現在為止,依舊認為是狼主紮朵兒向他動手,而不疑有他。


    蕭木遙親衛長鼓足勇氣上前來到蕭木遙側後方,低聲分析道:“王爺,今日雞鳴時分,西側迴營換防的遊騎看到有將近兩百騎出了我們營地往夏人軍寨那邊去了,而昨夜營地出現問題正是在紮朵兒使者進入營地之後的事,王爺,您說這是不是夏人的陰謀,畢竟夏人一直以來最擅長的就是陰謀詭計,是不是我們中計了?”


    蕭木遙身邊這個一直以來以勇武冠絕桑拉鐸草原的親衛長竟罕見動了腦子,分析的頭頭是道,歪打正著不說,還將蕭木遙嚇得是一身冷汗直冒,就昨夜一夜,整個營地傷亡慘重,關鍵是真正隸屬於他蕭木遙帳下青壯的折損卻是微乎其微,就算他自己知曉為何如此,可···他人信不信呢?若不是紮朵兒使者搞鬼而是夏人的陰謀導致的炸營,身為主導圍攻血狼四寨戰事的蕭木遙,難辭其咎。如此一來,那個一直視他為眼中釘肉中刺的狼主紮朵兒,便可順理成章對他這位蕭帳僅存的後人動手,徹底掌控整個青狼金氈部乃至桑拉鐸草原。


    蕭木遙,不得不驚,也不得不為他自己考慮,更不得不為蕭帳的生死存亡考慮。


    蕭木遙的反應很快,不管真假決定先隱匿淡化青狼主使者昨夜進入營地的事實,當然至於其他,這位看上去勇猛威武實則心機深沉的蕭王爺,一切早有計較,當即厲聲吼叫著下令道:“傳令下去,夏人血狼軍寨匯集牙級勇士特意扮作本王帳下部眾,深夜趁本王部下精銳出營奇襲夏人血狼軍寨之際混入營地,專殺千夫長、百夫長、騎長,製造混亂散播謠言致使營地炸營。”


    “王爺,那現在···”親衛長指著一片狼藉的營地,支支吾吾詢問道。


    親衛長的詢問讓蕭木遙神色明顯一怔,終是反應過來他這親衛長還是那個原本的那個親衛長,方才不過是靈光乍現般的曇花一現吧,失望之下不免惱怒的罵道:“沒腦子的玩意兒,趕快讓奴隸將營地給本王清理出來,各帳部眾依照習俗天葬、那些奴隸都給本王扔出去,草原戈壁野狼多的是,一群廢物也就配做野狼的肉食。”


    韃子營地在蕭木遙一條又一條命令下逐漸恢複正常,但薑愧給韃子營地乃至蕭木遙所造成的傷痛卻不是一時半刻便能夠恢複的,特別是在神秘人的建議下,將青狼部蕭帳為首的蕭木遙和剛剛奪得青狼狼主之位紮朵兒之間的矛盾曝於陽光之下,就算蕭木遙如何掩飾已無濟於事,進而使得蕭木遙的心思也從對血狼的戰事上轉向其他,不然不會召迴遊騎,將整個營地由攻轉守變得如臨大敵,所有人都惶恐不安。


    蕭木遙的心思無形中正和上官陸的心意,而血狼也在魏鵬的操持下井然有序快速撤離,此時,上官陸當初無心之舉的坑洞再一次派上用場,經秘密通道,可自軍寨南營直接抵達距離衛寨君山秘密通道入口不足十裏的位置,行程縮短一半還是隱於地下,對於防備韃子遊騎的襲殺具有奇效。


    自日出一直持續到日落,整整一天的時間,除卻跟隨上官陸防守韃子最後一批撤離的士卒外,整個血狼衛寨幾乎已經被魏鵬搬空,至於寨內其他人員,也已盡數撤入君山。


    酉時,衛正堂,上官陸、魏鵬、薑愧三人。


    “鵬子、薑叔,血狼基本已經撤離完畢,亥時差不多可以全部撤離,我打算帶著百變那兩伍在張秦唐統領鐵蹄的支援下,襲殺韃子營地,最後試探下那位蕭木遙的反應。”盡管上官陸已經盡量讓自己說話的語氣平緩一些,但話語中蘊含的殺意卻難以掩藏。


    “主子,蕭木遙身邊有兩名隼級勇士,親衛長更是等同絕頂武者的鷺級勇士,萬萬去不得。”


    昨夜才從韃子營地走一遭對韃子、對蕭木遙知之甚深的薑愧一聽自家主子這麽一說,頓感瘋狂,蕭木遙身邊的高手他親眼所見,正是因為懾於他們的存在不得不放棄對蕭木遙的刺殺,實力等同於先天武者的隼級勇士便有兩人,體內勁已經進化為先天之力,勁力外放、行意遍布、一身正陽、諸邪不侵,而這等實力超凡脫俗的武者意味著什麽呢?


    意味著,若要斬殺這等武者,任何陰謀詭計包括毒殺、行刺等那都是以卵擊石主動求死,形意範圍之內可感知一切敵意、殺機,若要殺這等實力的人物,隻能光明正大正麵擊殺。


    再有,那二人並未夏族武者,而是謌克修習神力的勇士,據薑愧所知,危急關頭他們可以令其所信奉的真神神意降臨己身,力大無窮不說防禦力更是驚人,戰力兀自倍增,如今的血狼衛寨內實力最強的便是他,絕頂武者,縱然主子天資不凡內勁之雄渾更是前所未見,可也隻是巔峰流武而已,力敵那兩名隼級勇士,結局是想都不用想。


    “什麽,先天?”魏鵬一張嘴張得老大,失聲驚唿。


    蕭木遙身邊有隼級勇士的消息,上官陸通過薑愧對昨夜之事的詳述中已經知曉,對於這二人的存在並不似薑、魏二人那般擔憂,因為據他所知,先天及以上武者不得參與兩族紛爭,特別是彼此征伐的戰事更是不得插手,何況對於他親自操訓出來的騎兵,上官陸充滿自信。


    薑愧見自家主子神色如常,依舊不為所動,似是打定主意,連忙再次勸說道:“主子,我知道百變兩伍乃是您親自操訓出來的,可畢竟人數太少了,別說是兩伍,就算是一軍、一旗麵對韃子大軍那也不夠看的啊,何況武者修習到絕頂、先天這等層級,武者自身便是一片天地,行之力源源不斷近乎不可竭,尋常兵卒連給他們塞牙縫的資格都沒有,此非戰之罪真的是天差地別相差懸殊啊!”


    薑愧話音一落,急不可待的魏鵬緊接著開口勸說道:“陸哥,那是先天,而且還是兩人,再算是那位絕頂實力的親衛長,就算是全盛時期的血狼也不敢招惹的存在,實力差距太大了,再說了,君子報仇十年不晚,陸哥你遲早會成就先天武者,到那時再找他們出這口惡氣也不晚啊,何必急於現在呢?”


    魏鵬這話一開口,上官陸是再也憋不住,噗嗤一聲便笑了出來:“鵬子,你說的什麽亂七八糟的,我和蕭木遙身邊那兩個隼級勇士又不是什麽私人恩怨,哪來的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啊!”罵完,上官陸一臉苦笑的看著神情焦急慌亂的二人,輕聲解釋道:“薑叔、鵬子,身為武者,先天、絕頂是怎樣的存在我豈能不知,我這流武者與之相比乃雲泥之別,但身為血狼衛正,這也是無奈之舉啊!”


    薑愧:“無奈之舉,何故?”


    上官陸搖搖頭,詳細解釋道:“今年韃子狩獵打垛顯然居心叵測,我雖下令血狼棄寨後撤進入君山暫避鋒芒,依托君山天險與韃子繼續糾纏,為的便是避免血狼四寨就此覆沒,軍寨毀了也就毀了吧,隻要四寨士卒還在,一切都還有卷土重來的那一天。薑叔雖僥幸令韃子炸營為血狼贏得撤離的時機,可韃子統兵之人畢竟是蕭木遙,青狼金氈部名副其實的二號人物,想必並非無能之輩,查清炸營真相怕是用不了這一天的時間吧,最快今夜、最遲明日,探騎、遊騎便會再次遍布整個軍寨四周,找到君山密道入口那是輕而易舉。關鍵之處便在於此,徹底封堵密道最少需要三日的時間,兵卒之間的爭奪廝殺我並不擔憂,害怕的是那兩名隼級勇士是否會在緊急關頭打破兩族之間的約定參與戰事,如此,血狼如何能敵?”


    薑愧、魏鵬二人聽過上官陸所說,不約而同安靜了下來,無奈歎息之後唯有沉默,隼級勇士,先天高手,如同大山一般壓在上官陸心頭,也壓在他們心頭,壓的他們近乎窒息喘不過氣來,身為武者的他們非常清楚,流武者、絕頂武者、先天武者,一步一登天,一級一重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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