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陸之抉擇


    很快,去而複返的薑愧在寨牆上找到正奮力揮舞雙刃槍不斷斬殺韃子的上官陸:“主子,克托蘭三百人已到,如何安排。”


    “傳令飛羽竇明峰,飛羽旗弟兄完全撤出箭樓,箭樓交由這三百人。”


    “傳令三所援兵抵達之後,交由衛寨三旗旗總指揮,立即上牆應戰!”


    就在上官陸下令半盞茶的功夫,血狼、血甲、血滴三所遵照上官陸軍令調派的三旗士卒已經來到北寨牆下,山嶽董青、長林俞平、飛羽竇明峰立即將他們打散安排到寨牆之上,既保證三旗協作的默契性,又能夠讓衛寨三旗士卒得到喘息之機。


    韃子騎射無雙就算沒了戰馬,箭術依舊不凡,箭樓上雖隻有三百韃子,卻使得攻擊寨牆的韃子在他們出現的那一刻傷亡驟增,大大緩解了寨牆上血狼士卒的防守壓力,更讓三所增援的三旗士卒有時間融入血狼三旗的協作戰法中。


    至此,韃子所謂的希望完全消失,戰事真正完全陷入焦灼之中,韃子想憑借兵力優勢一舉攻下血狼衛寨的盤算,徹底落空。


    血狼衛寨生死血戰,五羊軍關的形勢同樣不容樂觀。隨著東、西兩個方向不斷出現的韃子大軍,攻打五羊軍關的韃子敵兵已經從三十萬增添到近四十五萬,在右都督黃規以請求援兵為由的棄關逃生後,整個五羊關戰事完全由五羊關都指營營正呂忘塵指揮,至於五羊都督下的軍典、文典兩位典務將軍,左監事、右監事兩位監事將軍,自願服從呂營正的軍令配合協作防守五羊關。


    是日,本該在關牆上指揮應戰的呂營正卻是披甲執銳闖入典房。


    呂忘塵單刀直入直言問道:“何典,朝廷援兵何時能到,韃子攻勢太過兇猛,若無其他變卦,再有兩日,軍關必破。”


    看著一臉急切甲胄在身的呂忘塵,軍典何偉無奈的解釋道:“半仙,傳令兵已經到了京城,王、荒兩軍援兵已經遵照朝廷旨意在增援軍關的路上,隻是不管王郡還是荒郡的援兵到達軍關的確需要一些時日。”


    呂忘塵似乎並未聽到何軍典的解釋依舊叫苦道:“何典,不是我呂忘塵不給他們時間,而是韃子不給我時間,也是當前軍關的情勢容不下這個時間。你問問白典,現在軍關還有多少可戰之兵,軍關轄下多少軍寨已放出軍危飛煙,五羊關如今是山窮水盡,你說我能不著急嗎?”


    白典見何典與呂忘塵又要爭執起來,出言勸解道:“半仙,身為五羊關都督府典務,我與何典又怎會不知五羊如今的困境,但我二人也是有心無力力有不逮啊,何況若非我與何典當機立斷派出傳令兵,隻要軍關尚未被韃子攻克,不耽誤他們歌舞升平聲色犬馬,恐怕朝堂隻會裝聾作啞。至於黃右都督,人後莫論是非、人前不談功過。”


    白典不提黃右都督還有,這一提起黃規,呂忘塵當即便變臉,怒氣衝衝開口大罵:“去他娘的莫論不談,若非那好大喜功貪生怕死的混蛋,五羊關也不至於如此窘困,一意孤行葬送多少邊軍弟兄,還有監事那兩個老頑固非要給老子談什麽軍規、軍法,如今怎麽不給老子談了,龜縮起來當起王八來了。”


    談及此事,白典與何典皆是閉口不言,黃規以黃右都督的身份強製下達軍令,而都督府下左、右兩位監事卻如呂忘塵所言那般固執,堅守軍紀軍規使得黃規的軍令得以下達,致使六萬邊軍士卒慘死軍關之下,而正是因折損過多兵力,北關防守捉襟見肘才會導致如今的危局。


    但,五羊關屹立至今已不知多少年,夏族先賢邊軍前輩為這座軍關留下的後手數不勝數,所以盡管兵力匱乏戰況堪憂,呂營正、何典、白典也隻是憂心而非憂愁。


    發泄過後呂營正臉上怒色明顯消了許多,轉而哭喪著臉繼續向何典與白典訴苦:“何典、白典,並非我呂忘塵有意為難二位,而是五羊當真撐不下去了,北關關牆上可戰之兵不足五千,這還是連關內那些老弱病殘缺胳膊斷腿的老邊卒都算上了,兩個垛口分不得一名士卒,您二位來告訴我,五羊關究竟該如何個守法,巧婦還難為無米之炊,何況我這無兵可調的都指營營正。”


    頓了頓,呂忘塵神色變得深邃起來,然後繼續輕聲道:“攻關韃子中頻頻出現先天級勇士,雖說並不直接參與攻城,但卻在夜間以弓箭射殺我守關將校,旗總、陣總合計死傷百餘人,所正、衛正、知衛將近百人,就連標總、司總也有十餘人的傷亡。”眼神開始有些猶豫,最終還是選擇開口道:“雖說我已將老卒營調入關牆防備韃子勇士搶關,但韃子對軍關覬覦已久,此次明顯是有備而來,二人還是早做準備為好。”


    房內頓時沉寂下來,三人一臉陰霾陷入沉思中,最終還是何典淡聲提議道:“白典、半仙,若···若事無可為,是否可暫放棄北關牆,以當前兵力死守南關,堅守待援。”


    白典當即質疑道:“何典,放棄北關牆那可就等若放棄五羊關啊,軍關建關之初,本就為防禦北方遊牧民族南下劫掠,北關之堅固遠超南關,放棄容易,可···可若想奪迴來,千難萬險啊!”


    呂忘塵對於何典的提議明顯有些意動,輕聲道:“白典,無奈之下唯有如此。何典所言不無道理,與其同韃子苦耗,不如暫退一步避敵鋒芒固守南關,待援兵一到再奪迴北關,畢竟韃子隻是騎兵驍勇,攻城拔寨非其所長,何況比起對軍關的熟悉,韃子可不如我們。”


    看到白典又欲開口,呂忘塵當即又繼續說道:“白典、何典,半仙此來除卻想知曉援兵具體情況外,還有一個請求便是關內那些觸犯軍紀的士卒,可否戴罪立功由我統轄。”


    白典的注意力成功被呂忘塵轉移,同何典彼此對視下,雙方都能夠看到對方眼中的顧慮,因此並未在第一時間迴應,雙雙陷入沉思。


    呂忘塵早有預料,目光在白典、何典兩人臉上不斷掃視,緩聲道:“何典、白典,若非逼於無奈我也不會想到他們,實在是萬不得已下的無奈之舉啊!”


    軍、文典兩位典務將軍以眼神交流之後,由何典開口迴道:“半仙,局勢危急戰況堪憂,我與白典不是不知,但此事涉及軍紀,非我典房之職,為監事之職,你應該去找的乃是右監事將軍,而不是我同白典啊,怕是無能為力。”


    呂忘塵狡黠的笑意一閃而逝,苦笑道:“何典,這不是先同你和白典先行請教一番,看是否妥帖嘛。”


    何典略作沉思,沉聲說道:“行了,此事再議,畢竟使用軍犯是雙刃劍,還需謹慎。不過明日都督府軍議我同白典會向右監事大人提出此議,看右監事大人如何決議,不過,半仙,你與其寄希望於關內軍犯,還不若在韃子降卒上想想辦法。”


    “是,多謝二位大人指點。”呂忘塵臉上掛滿誌得意滿的笑意,衝著何典與白典見禮道。


    “哈哈、哈哈···半仙啊半仙,還真不愧是五羊邊軍的半仙,怕是你早就打關內降卒的主意,卻讓何典親口說出來,半仙之謀名不虛傳啊!”看到呂忘塵臉上的笑意,白典怎會不知曉呂忘塵打的什麽主意。


    “二位大人還望見諒,忘塵也是無奈之舉,見諒啊···見諒!”呂忘塵略帶歉意再次行禮道。


    待呂忘塵離開典房,白典臉色瞬間凝重起來:“老何,軍關轄下各軍寨均已放出軍危飛煙!”


    何典接著說道:“至今,軍關依舊無法確認轄下軍寨是否已被韃子攻破。”


    白典:“信鷹有去無迴,且無任何一軍寨信鷹飛抵軍關,韃子處心積慮啊!”


    何典:“軍寨被破,寨破金線飛鷹定然會前往京城左軍都督府,但軍關至今未收到左軍都督府一條軍情通報,是否說明軍寨隻是岌岌可危尚未被韃子攻破呢?”


    白典搖著頭,一副憂心忡忡的模樣,低語道:“軍危飛煙已有一段時日,沒有援兵怎會安然無恙,韃子苦心布局可不會給各寨喘息之機,我想其中定然有你我所不知曉的變故。”


    何典聞言點頭猜測道:“這些時日,韃子大軍數目日日激增,而這些兵馬並非自北而來,乃是自東、西兩個方向而來,它們也許真的是兇多吉少。”


    “如今隻盼兩郡援兵盡快趕到穩定戰局,不然,五羊關,危矣!”


    就在這時,外間傳來典房軍吏響亮的唿喊聲:“二位大人,左軍都督府金線信鷹鷹信!”


    “十萬火急緊急軍務!”


    “十萬火急?”


    何典、白典二人幾乎同時驚唿出聲,畢竟,金線信鷹所代表的太過重大了,由不得他二人震驚,金線飛鷹非十萬火急之軍務,不得使用,金線鷹生可控風,於萬裏高空翱翔,千裏日至不說更能夠連續飛行十餘日,介於金線鷹異常珍稀,捕獲與馴養成本極其高昂,所以夏族軍伍中隻用來傳遞緊急重大軍情。


    鷹信上的字數並不多,但內容卻非常豐富:“京城援兵出兵無期、早做籌謀。寨破金線鷹至都督府:血狼所、血甲所、血滴所,青蚨所、青蚨所、青魘所、青塚所、青狼所、青狼衛;右司及右司節下所有軍寨。”


    “什麽?”


    “怎會這樣?”


    同時查看鷹信內容的何典與白典臉色蒼白沒有丁點血色,就連身體都開始有些戰栗,根本無法接受鷹信所述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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