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軍庫遭竊


    聲嘶力竭的呐喊,表情猙獰的詛咒謾罵,並不是所有人都是如此,那典房衛卒伍頭便是一個例外。


    自己一個人蹲坐在角落,雙手抱頭,麵目流露出一種糾結和掙紮,可能是其他內的的吵鬧讓他煩心難以深思,咆哮著讓他們閉嘴,但此刻,伍頭的身份就顯得不是那麽重要,營房內依舊是沸反盈天。


    劉監的審訊沒有結果,血狼衛寨自然依舊處於封閉狀態且戒備森嚴,但湧動的暗流可是一刻也未曾停止過,就這幾日夜間,那些企圖逃出趁夜逃出衛寨僅死於飛羽旗手中的便有十三人。


    但,身為衛正的上官陸卻並不著急,老神在在的巡視各旗操訓,優哉遊哉的處理軍務。


    終於,在上官陸於牢房留話後的第三日,劉監派人到衛正堂送來消息:“典房衛卒那伍頭招了,但一定要見到衛正大人。”


    監房內,隻有上官陸、劉監和那伍頭三人,押解伍頭過來的是薑愧同軍紀軍軍頭兩人,此刻,也正是他們兩人親自守在監房門外,禁止任何人靠近。


    劉監擺擺手,緩聲道:“我與衛正大人都在,說吧。”


    此刻,那伍頭看向上官陸的雙眼充滿期望,近乎渴求的問道:“大人,是否交出霹靂彈,可免罪責。”


    上官陸淡聲道:“說吧!”


    語氣平淡、麵無表情,還就隻有“說吧”這兩個字,伍頭一時間竟有些呆愣,不是癡傻的那種,而是失神的那種。


    “說吧,可為寨牆值守。”


    這次伍頭聽明白了,語氣是不耐煩,可結果卻不是他想要的,寨牆值守是什麽,那是所有罪卒初到戍邊軍寨之後最先去的地方,也是與韃子戰事中損傷最眼中的存在,可以說,一場戰事還能夠活下來,是你命大,攢夠軍功脫離值守成為各旗士卒,一定是族祠冒青煙得先祖庇佑了。


    但,對他而言,足夠了。


    “具體我也不知是何人,是有人在我營房裏留下紙條,上有百變旗軍庫內各個軍械的具體價格,霹靂彈是一個青羅玉幣。”


    上官陸:“字條何在?”


    “遵照紙條上的吩咐,我當場就燒了。”


    伍頭抬頭見上官陸沉默不語,隻能繼續說道:“動手前夜,我同樣又收到一張紙條吩咐我如何行事,並說明火頭送來的午食有問題,因此我長了心眼並未食用,卻是完事後喝了我自己備下的清水後暈倒,老陳也不是我殺的,我同樣也昏迷了,隻是比他們醒的早一些啊。”


    伍頭低頭,像是在迴憶思索,上官陸動作輕微快速轉頭,詢問的目光看向劉監,待看到劉監那不經意間的點頭,露出會心一笑。


    “對了,大人,那、那五顆嗜血霹靂彈、霹靂彈···”


    “嗜血霹靂彈應該是被他們放在送吃食的籮筐裏帶走了,對、對,是放在籮筐裏的、籮筐裏,嗜血霹靂彈在火房,我們典房的火房。”


    劉監直接無視伍頭的失態,沉聲道:“軍庫怎麽打開的。”


    “是火頭,他們送來的麵餅中有典房那把鑰匙,是我同他們一起將那些軍械搬出軍庫,我還依照紙條上的吩咐將那些軍械放在門外,對,是放在門外的,然後我便喝了清水昏倒人事不省。”


    劉監:“仔細想想,可有遺漏。”


    伍頭:“衛正大人,該說的我都說了,真的都說了啊、都說了啊···”


    伍頭的哭求,不管是劉監還是上官陸始終不為所動,一直都在等候軍紀軍的消息,早在軍械失竊的那一刻,劉監便已秘令軍紀軍暗中盯著典房,特別是涉及此事中的典房衛卒軍和火房,而在這伍頭說出火頭的那一刻,那邊得到消息的軍紀軍已經進入火房,開始搜索。


    很快,軍紀軍的消息傳來,失蹤的那五顆嗜血霹靂彈,在火房地窖中被找到。


    太順了,一切的一切都顯得那麽順其自然,找到線索順藤摸瓜,然後找迴軍庫中失竊的百變旗軍械,太順了,順到上官陸不得不去懷疑,更有史以來第一次生出挫敗感,那種無力的感覺讓上官陸有些煩悶。


    盡管知曉這伍頭並未說實話,首先,這嗜血霹靂彈的名字以他的職位是不可能知道的,因為從未有人這麽叫,都是銀色霹靂彈,隻有上官陸和於狐狸以及百變旗匠坊那幾個人這麽叫。其次,一個瀕死求生急於抓住救命稻草的家夥,邏輯清晰不說就連替罪羊都找好了,紙條,真的是毫無破綻。再有便是前後矛盾,特別是其中幾個字眼,足以說明他就是參與者,不過,可能隻是一個可憐的棄子。


    該問的都問了,這該說的也說的差不多了,何況如今這霹靂彈也已經找迴,已經沒有再審下去的必要,盡管可能還會有意外之喜,但上官陸已經不需要了,不是不想,而是時間不允許,韃子更不會給他這個機會。


    斥候傳來軍情,薩爾草場南部韃子各部已經北遷,一些部落青壯離開部落向北而去,帶了彎刀。


    上官陸:“劉監,我先走了,這裏就交給你了。”


    看到上官陸要起身離去,伍頭頓時慌了,額頭用力碰撞著地麵,很快便是鮮紅一片,嘴裏不斷念叨著:“大人、我已經說了啊,大人、大人,我說了的啊,說了的···”


    上官陸頭也不迴闊步離去,但那充滿怒氣的聲音卻是傳迴監房內:“監守自盜,竊取軍械以圖私利,身為典房衛卒,不知軍法為何物?還望交代之後便讓衛寨當作一切都沒有發生?癡心妄想。”


    伍頭徹底絕望,癱坐在監房內。


    神色肅穆的劉監來到伍頭身前,眼神中充滿憎惡。


    “身為五羊邊軍,不管是何緣故來此戍邊,大家都是在生死拚搏,最不懼的是生死,最在意的也是生死,最可惡、最可恨、最該死的便是為了自己的利益,不顧他人生死。”


    “為了利益,出賣自家弟兄,該死。”


    “盜取衛寨軍械,事發後還以此事要挾軍衛,期望逃過一死,更該死。”


    “典務衛卒伍頭,林峰,勾結外敵竊取邊軍軍械,軍法從事,處你斬立決。”


    “至於你伍下那些兄弟,可戴罪立功,為寨牆值守,江頭,並未欺騙你們。”


    劉監看向監房外,高聲喊道:“血狼衛寨監房軍紀軍何在?”


    “在”


    “執行軍紀,斬!”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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