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閆離陸上


    上官陸低頭沉思並未開口應諾,幾人也隻是遺憾並無怪怨,畢竟戰功乃是戰場上以命相搏一刀一槍殺出來的,換做誰都覺得理所當然。


    “我願意,隻是這樣不擔心五羊關那邊查出來嗎?”上官陸最終還是答應了,畢竟軍功對於自己也隻是難一些,但邪頭生死懸於一線已經等不及了。


    “江旗總,無妨,武玲瓏會弄好的,不然你以為為何狼這般慘烈,兄弟們卻活的有滋有味,就是因為有盼頭,隻要有希望的都會被送走,這是血狼的傳統,以後出去隻要說是血狼的,凡血狼必相助。”胡知所開心的說了出來,麵對讓出軍功的上官陸,軍議廳內的血狼老人才算是正式接納他。


    “不過,江旗總,雖然此戰你功勞甚大,但是火燒起來,不留情麵啊,邊軍是以指論功,也不知道典房軍吏能核出多少軍功來。”潘監點點頭笑著說道。


    “不論多少,我想總夠邪頭迴五羊關了吧。”上官陸非常自信,畢竟僅出寨奔襲斬殺的韃子遊騎便有三百餘騎,就算是小部分被戰馬踩踏,大數還是完好足以做軍功的憑證。


    “江旗,現在你方算的上是血狼軍士了,哈哈,一會送走邪頭,晚上我們大吃一場,吃他個肚皮渾圓,喝他個天昏地暗。”聲音最是嘹亮的乙旗旗總二雷子楊旭高聲說道。


    軍功之事在胡知所和潘監的催促下不到一個時辰便確認下來,陷入昏迷的邪頭閆文秀當即便被武典安排人送往五羊關,當然,隨同的不僅有閆文秀軍功公文,還有血狼近半年的軍務文書。


    五羊關,都督府軍廳。


    五羊關都督靖王朱狄看著文典白梵遞上來的公文文書,還有軍典何偉遞上來的軍報,屏退左右,端坐軍廳,久久不語。


    良久以後才動了動身子,衝廳外喊道,“令士,去請文典、軍典。”


    “遵令”


    “職下白梵、何偉,見過都督。”軍典何偉、文典白梵見以武禮。


    “這兩份公文、軍報,照規還送不到都督軍廳吧。”朱狄陰著臉,看著兩人說道,說完便緊盯著二人。


    軍典何偉、文典白梵聽到都督的質詢,也是有苦難言,涉及上官陸兩人也難辦,照規,上官陸入邊軍,雖必去各衛、但那也隻是照規,堂堂國學學子軍關怎會如此糟踐,定然會留在軍關以保無失,但都督大人不僅讓他遵規去了軍所,而且還是血狼軍所一普通軍卒。


    “這上官陸既是較校天傑,已得敕雲騎尉勳,血狼所所正閆文秀累功擢升五羊關堅壁衛知衛,血狼所所正就由上官陸接任,畢竟此次行策火燒韃子有功。”


    “軍關轄下各軍寨亂到什麽程度你們也清楚,說好聽點是顧念同袍之誼,實則是自掘墳墓,這段時間你二人會同張監事著手軍製一事,左司便從血狼開始吧,既然接任所正,總要做點實事。”


    朱狄說完就不再理會二人疾步離去。


    “何典,都督大人為何對這叫上官陸的小子,這般對待。”文典白梵見到朱狄離去多時,這才向何偉說起自己的疑問。


    “這上官陸是自京城來的五羊關,持的是安騎尉的舉薦信,並且都督大人的愛女,也給都督大人傳了金線鷹信,特意提及上官陸,現在明白了吧。”軍典何偉眼見四下無人,咬著舌頭,輕聲輕語的說道。


    “啊,原來如此,怪不得呢。”文典白梵先是吃驚,而後恍然大悟,總算是明白都督大人特別照顧上官陸的原因了,老丈人看女婿,從來就沒有順眼的。


    何軍典、白文典到了典房,按照都督大人的軍令,卷寫公文文書,差典房軍士,送往血狼所,血狼所前所正閆文秀也接到公文、擢升公文文書,待醫房療治痊愈,即刻上任,至於調整軍寨軍製事宜,兩人非常默契,隻是在與張左監事商議幾番後給各寨發去公文便不再理會。


    藥郡青州擎央城,都指司正上官府邸。


    “源兒,你是說陸兒去了五羊關入了邊軍?”上官柏對自己的小兒子竟然會投身軍伍很是詫異,一個立誌成為大武者的人會去投軍,而且還是邊軍。


    “伯父,千真萬確,是哥喜歡的那個姑娘的原因。”上官源實話實說,道出原委。


    “什麽,小陸子有自己喜歡的姑娘了?”上官淑聽到上官源說到郭安玉,哈哈大笑叫了起來。


    “淑兒”上官柏對上官淑也是無奈,喚了一聲,無奈的眼神中帶著責備看向上官淑,不過也僅僅如此。


    “父親,本就是嘛,小弟有了心儀的姑娘才重要嘛,你管他幹嘛去做什麽,小弟那心思你又不是不知道,用得著我們操心嗎?”很顯然男女的關注點是真的不同,說的卻也是實話。


    “淑兒,咱還是去看看晚食準備的怎麽樣了,陸兒的事啊讓他們這些男人去頭疼吧。”徐媽看到上官柏拿女兒沒辦法,找著由頭帶上官淑離去。


    “柏哥,邊軍可是吃人不吐骨頭的主啊。”上官梓職為青州都指司參事多年,對各軍情況再熟悉不過,女眷離開,急切之間,也就沒有什麽顧忌了。


    “現在事已如此,無可奈何啊,想從邊軍去除一個人的軍冊,事不可為。”上官柏也是無計可施,最主要的便是上官陸並不一定會聽的自己啊。


    “父親,叔父,小弟何去何從,想必有他自己的想法,源子不是說小弟身邊有一絕頂武者薑愧做仆從嘛,安全無虞。”上官浩自國學院之後就在藥郡都督營找了差事,為右監事房軍吏,此次也是因為上官陸的事情從浮屠城趕了迴來。


    “浩兒,你從軍並無多久,不知邊軍的殘酷,邊軍在各郡軍伍眼中就是死士,夏族各郡,除卻邊關所在幾郡外,不管哪個朝代,你有見到其他幾郡武者奔赴邊關,入邊軍嗎?因此邊軍極其排外卻又異常抱團,邊軍將領唯有生死廝殺憑仗軍功擢升,沒有他途。”上官梓給上官浩詳細講解了一番。


    “那這小弟豈不是很危險,但他畢竟已經入了邊軍,那就遵守邊軍軍規軍紀,以小弟的本領,出人頭地還不是易事。”上官浩還真不愧是在右監事房做事的,說話都是一板一眼規規整整。


    “伯父、父親,大哥說的對啊,陸哥那是龍入大海,擔心他還不如擔心擔心他的敵人呢。”上官源現在最是看的開,從京城迴來的一路上,上官源獨身一人,也經曆了不少的人和事,漸漸成熟起來,但跳脫的毛病依舊如此。


    “對了,陸哥參見今年較校,因為最後天、地、人三傑排次較校沒有在場,按照百人比校的結果依舊是天傑,雲騎尉的勳位文正已經自禮部發了公文給陸哥了。”上官源說出自己和哥哥二人較校的情況。


    “行了,陸兒已經是邊軍士卒,多思無益,由他去吧,不過陸兒、源兒較校入天地之傑,值得慶賀。”上官柏說完就招唿諸人離開書房,前往食廳。


    京城,靖王府邸,偏房。


    “大人,汗王很是期待你的消息,不知此次如何。”一個身著黑衣,黑蓬遮臉的魁梧漢子甕聲甕氣說道。


    “約期未至,為何壞了規矩。”全身隱藏在角落的黑影裏,完全遮掩身形,話音仿似女子般,尖銳、沉悶。


    “半年一見,那是你定的,不是我汗定的,讓你所查之事如何了。”黑衣漢子說話很不客氣,對於角落之人的質問,毫不理睬。


    “暫無消息,若再壞了規矩,你我不再相見。”話音未畢,就聽到腳步走動的沙沙聲。


    “真以為這般做作,就不知你的身份了嗎?”黑袍漢子似是對女子聲音的人很是不屑,縱身一躍瞬時已無影無蹤。


    靖王府邸,會客廳。


    “安護衛,還是表妹手段高明啊,把那傻小子耍的團團轉,心甘情願入了邊軍,給姑丈賣命還不自知。”迴客廳,郭越自說自樂不時迴頭看向後院方向。


    “表少爺心思百轉言之有理。”安護衛誇讚道,隻是躬身之時那抹冷笑,應該才是心底所想吧。


    “不知那傻小子在邊軍能存得幾日,母親和表妹怎麽還不出來啊。”見後院始終沒有動靜,郭越顯得有些急躁。


    “什麽邊軍?”會客廳走來一錦衣漢子,須發有些雪白,隻是不知去了何方,身上有些怪味,在燒燃著檀熏香的會客廳很是刺鼻。


    “父親,你是到哪了,這是什麽味道啊?”安護衛退立在外,郭越上前一步對著來者說道。


    “在前院轉轉,前院也不知是哪位大家主持修繕,一步一廊,百步成景,端是奇妙。”郭越的父親戶部左侍郎郭盛一手撫須,樂嗬嗬的說道。


    郭越也很是讚同的點點頭,父子倆就在會客廳暢談院景,隻有廳門外的安護衛緊鎖眉頭,苦苦思索。


    “小姐,這舅母分明就是給你說親,還那般遮掩,好生無趣。不過你那個情郎哥哥上官公子可是提了官職,成一所所正了奧。”香兒在送走郭盛妻以後,就說道。


    “香兒,你膽子是真大了啊。連自家小姐都敢打趣了。”郭安玉用手敲了敲劉香兒。


    “不知道是誰天天拿著鷹信看一遍樂一遍啊”劉香兒說完就朝閣樓跑了過去。


    郭安玉卻呆在原地,想著方才舅母的話,不明所以,隱約感覺舅母今日所來應是另有目的,至於說親一事,含含糊糊遮遮掩掩的,既不說對方是哪族子弟,也不說哪裏人士,卻索看自己的開武紅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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