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開武禮


    大戰之後,一片狼藉。


    上官陸與上官源全身大大小小傷口三十餘處,就在神猿騎出現的那一刻心神鬆懈直接昏迷倒地,這將軍莊的一切貌似也和他們沒什麽關係了。


    待他們醒來時,已經是戰後的第三天,而將軍莊也在這幾日裏處理相應後事。


    診治受傷族人、安葬戰死族人、修繕損毀房屋與莊牆等等。


    房間內,經過診治的上官陸二人渾身裹著白布,就這麽躺在床上,無法翻身更無法下床。


    “哎呦,疼死我了。”


    上官源看著醒來的上官陸習慣性擠眉弄眼,沒想到牽動到傷口,疼的是齜牙咧嘴,隻能憋著嘴悶聲說道:“陸哥好險啊,差點就交代了,是不是可以給弟弟說說你那秘密了。”


    聞聽,上官陸也有些無奈,自己這弟弟對先天武者以及神猿騎的出現不感興趣,竟然還追著問及心上人的事,不願理會隻能眯眼佯裝沒聽到。


    “什麽秘密啊?”


    人未至聲先到,話音未落,上官淑便拎著食盒快步進入屋內,一臉好奇的打量著二人。


    自家老姐什麽性子,上官陸焉能不知,怎麽敢引起她的好奇心,不然那真的是沒完沒了,一邊給上官源打著眼色一邊迴道:“姐,就是源子覺得我打通竅穴的數量遠超於他,問我是不是有什麽秘密呢。”


    “咦,小弟,你這有點反應有點過頭額,是不是真有什麽秘密啊,你姐姐我還是個把式呢。”上官陸不過是匆忙之間胡亂一說,沒想到卻弄巧成拙。


    “嗚、嗚!”


    上官陸正不知如何應付呢,炎獒小弟衝著上官陸叫了起來,不過隨著黑子抬頭露出兇光,躍躍欲試後還是選擇退讓。


    上官陸、上官源頓時笑出聲來,但很快又嘶牙咧嘴叫出聲來,隨著二人的慘叫,上官淑惱怒的目光頓時柔和下來,對於躲在她身後的小弟更是無語。


    對於小弟,上官淑也是非常無奈,因為國學府禁止帶入獸類,黑子與將軍這些年一直留在府裏由她照看,盡管她刻意讓小弟多與黑子和將軍嬉鬧,雖說是恢複一些本性不再是遺獸的身軀貓鼠的膽,但卻學得欺軟怕硬。


    “來,你們現在隻能吃點稀粥,我已經多放了一些鹽巴。”上官淑打開食盒,將竹管小心塞進二人嘴裏,輕聲說道。


    親自盯著二人吃完,上官淑蹲在上官陸床邊惡狠狠的說道:“來,說說吧,究竟是什麽秘密,竟然連你姐我都瞞著,不說,下次就不給你帶竹管,自己用舌頭舔吧。”


    “撲哧!”


    上官淑說完自己先笑出聲來。


    “姐啊,真的沒有,我總不能隨便說一個騙你吧,真的就是源子自己吃不得苦,想走捷徑,純粹就是眼紅我修習比他快,嫉妒了。”別說像狗一樣吃飯了,就算是沒飯吃也不敢說啊,不僅一臉真誠更是將鍋甩給了始作俑者的上官源。


    上官陸臉上的表情確實非常具有欺騙性,上官淑有些懷疑,眼神也從上官陸臉上移開,看向上官源,手裏還不斷搖晃著竹管,威脅之意不言而喻。


    “姐,真的是這樣,真的是這樣。”上官源不斷點頭,口裏重複念叨著。


    “哼,暫且相信你們,不過我怎麽感覺我被你們兩個聯手騙了呢,現在是我發現不了,不然有你們兩個好看。”上官淑拎著食盒,幾次扭過頭看向二人都無異常,這才離開房間。


    將軍莊的危機暫時解除,可是其中有太多運氣的成分。


    若不是劉延與慎估及時趕到,怕是將軍莊根本堅持不到神猿騎的到來。


    那所謂的神猿騎,其實就是一個花架子,盔甲、軍械等是上官柏從都指司軍械庫中找出來,騎兵完全就是上官柏他們自己,借助神猿騎的威名,震懾那些賊人。


    至於先天武者為何會針對將軍莊,更糾結大量遊魂以軍陣攻打莊子,無人提及,知道的人三緘其口什麽也不說,不知道的人根本無從知曉。


    特別是上官陸,更是被師父劉延警告專心修習不要摻和其中,一切皆由他父親上官柏去處理。


    開武禮,對任何一個夏族人來說都是極為重要的日子,上官陸、上官源二人的開武禮也算是別開生麵開創一個先河。


    他們是在昏迷中被換上白色對襟短衣、白色短褲、白色束腰、紅色外衣和袍子,由他們父親親自抱著入了族祀,按規定二人應當對尊長行的叩拜之禮也被免除,隻是由上官柏與上官梓取下束腰,寫好生辰八字放入族祀後便又被抱迴房間。


    是日,再次用竹管吸完早食。


    上官源艱難摸到放在床邊的束腰,極具感慨的說道:“陸哥,有了束腰,咱今後終於不用再遮遮掩掩的了,做個武者,恩,真好。”


    “少得瑟,你見誰是剛過開武禮就成為武者,還是要遮掩的。”上官陸輕聲迴道。


    上官源的喜色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滿臉惆悵。


    “倆小子,開武了,怎麽沒點喜慶氣啊。”劉延從屋外走來,看到自己倆徒弟都悶不作聲出言問道。


    “師父!”


    “師父!”


    “行了,老老實實躺著吧。”劉延看著倆徒弟的慘樣,有些心疼的說道。


    “陸兒、源兒,還有一年就該出府了,有什麽打算嗎?”


    劉延這一問,房間內頓時又沉悶下來,上官陸是一臉沉思,上官源是倆眼珠子滴溜溜亂轉。


    良久後,上官陸緩聲說道:“師父,我與源子都無心仕途,隻想修習,出府後遊曆名山大川見見武者世界,還真沒有什麽具體的打算。”


    “恩,還行。起碼心裏有數,距離出府尚有一年的時間,足夠你們考慮決定的了。”劉延雙眉微皺,顯然對上官陸的迴答並不是很滿意,卻並不多言。


    劉延起身仔細查看二人傷勢,發現已經結痂已無大礙,這才又緩聲問道:“這幾日被莊內瑣事纏身,也沒來得及詢問你二人修習情況,去國學府的這幾年,可有懈怠?”


    “師父,徒兒未曾有一天懈怠。”


    “師父,我也是呢,一天都不敢懈怠。”


    察覺到師父語氣變得嚴厲起來,上官陸、上官源幾乎是異口同聲的迴道。


    聞言,劉延轉頭看向上官源沉聲問道:“你師兄未有懈怠,我信,可源兒你···都說說吧,竅穴、經絡蘊養如何?”


    “師父,徒兒手臂膀、肩、髒腑、腰三處之穴皆蘊養,合計是三百八十六,經絡蘊養六條。”


    “師父,徒兒手臂膀、肩、髒腑兩處皆已蘊養,腰部六處未蘊養,是三百八十,經絡已蘊養五條。”


    上官陸、上官源老老實實說道。


    “哼!”


    看到倆徒弟臉上的自豪,劉延冷哼一聲,厲聲教訓起來。


    “人身,竅穴七百二十,正穴五十二,地穴、天穴各三百,再算上五十奇穴,合共七百二十穴,近六年時間,蘊養三百八十穴,有什麽可自傲的,難道這就是你們的不懈怠嗎?”


    “要知竅穴、經絡蘊養,越往後越是艱難,你們在國學求學也有五年的時間了,當知武者體內竅穴與經絡的重要性,當真就想一輩子屈居入流境!”


    “源子先不說,本性如此,陸兒你的不懈怠呢?”


    說到這兒,劉延看向上官陸的眼神中充滿失望,轉頭對著幸災樂禍的上官源就是破口大罵。


    “陸兒、源兒,武者修習並非墨守成規,慎估那老家夥應該也說過,所謂修習便是自己獨身一人孤獨的行走,武者自己本身才是修習最大的依仗,五行功法也遠非你現在所看的那般簡單,時時研習不斷進益。”劉延說完便板著臉拂袖而去。


    屋外。


    一臉怒氣的劉延看向滿臉陪笑的上官柏毫不客氣的說道:“上官柏,該說的我已經說了,以後這混事,別找我。”


    “勞煩劉兄了,實在是小兒對那夜之事過於好奇。”上官柏苦笑道。


    吃,有徐媽精心調製。


    喝,有自家姐姐細心伺候。


    拉撒,有徐媽不厭其煩的收拾。


    上官陸、上官源就這樣在將軍莊度過了再舒適不過的半個月。


    藥郡,浮屠城,國學府。


    “劈啪、劈啪、劈啪、劈啪······”


    “小子,還不給我爬過來,說不定把爺伺候舒服了,會為你那死鬼父親在我父親麵前美言幾句。”


    因未能按時返迴學府,被罰清掃全學上、下六座學房的上官陸聽到人字房傳來聲響,詫異片刻後,上官陸依然自顧自的拎著工具欲進入下人學房院內。


    “上官陸,小小一奉國將軍,沒看到趙公子在院內,滾蛋。”上官陸剛一接近院門,便被守在院門外的兩個學子攔住。


    上官陸認出眼前二人乃是武學上、地字房的學子,笑了笑什麽也沒說,繼續緩步向院內走去。


    “上官陸,別給臉不要臉。”其中一人怒聲罵道。


    “張監丞命我清掃各房,還請讓開,何況你二人身為武學上房學子,來下、全學人字房,不合規矩吧。”上官陸不卑不亢,麵色平靜的迴答。


    國學五年,上官陸雖隻專心求學一心修習,但並不是岌岌無名,國學府內基本上都認識他,實在是上官陸著實太過變態。


    文學文目、藝目遠超文學學子。


    武學各目同樣如此。


    特別是箭術與蠻力,藥郡國學府學童、學子無人能敵。


    守在院門口的兩位武學學子見上官陸不為所動,懾於房內那位尊貴的身份,苦笑之後隻能硬著頭皮上前阻攔。


    “上官陸,行個方便,稍後再做清掃不行嗎?”兩人彎腰作揖,哀求上官陸。


    “此房尚未清掃。”上官陸輕聲迴道。


    上官陸話音未落,二人便知文的是走不通了,隻能動武,一左一右配合默契向上官陸攻去。


    掃帚在上官陸手中瞬間反轉,迅速擊打在二人後頸,隨著二人昏倒,輕聲說道:“你們如何做是你們的事,我隻做我的事,抱歉。”


    “清掃學房,無關人員請離開房內。”上官陸邊說邊收拾著手中的工具,開始做清掃的準備,絲毫不顧忌房內兩人詫異的眼神。


    坐著的,衣著華麗,詫異中帶有一絲玩味。


    爬著的,滿身血汙,詫異中帶有一絲希望。


    “上官陸,上、人字房學子。”衣著華麗的公子神色倨傲不過是用輕蔑的眼神掃了下上官陸,依舊騎在滿身血汙者的身上,揮動手中短鞭繼續鞭打,特別是看到血水隨著短鞭灑落,更加興奮。


    片刻後,似是察覺到自己胯下的“馬”因為上官陸的出現而不再移動,專心揮動短鞭厲聲說道:“吾乃武學下、天字房學子趙圭,瑞王之長孫,看到我在做什麽啊,騎馬,還不快滾出去,掃了興致。”


    “學童趙圭,我奉張彥張監丞之命清掃人房,請離開。”上官陸依舊一字一眼迴答,說完便自顧開始清掃起來。


    “媽的,找死,人呢?死哪去了。”見房外的狗腿子不見蹤影,趙圭的臉色有些難看,看向上官陸的眼神開始出現忌憚,罵罵咧咧的起身離開。


    良久之後,上官陸確認趙圭已經走遠,匆忙上前攙起躺在地上的學童,滿身血汙,雙目緊閉,唯有腹間還有起伏,背起學童向息所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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