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管家所言,那賊人每五日來一次,給了許申一個小瓷瓶之後便會離開。


    昨日想是有任務吩咐,所以多聊了幾句。但時間也沒超過一刻鍾,怕被他們發現,管家不敢上前。


    隻能遠遠地站著看,聲音聽不真切。


    隻斷斷續續聽到幾個字眼,組合起來做出了自己覺得正確的判斷。


    許念跟顧湛當時沒說什麽,隻讓他繼續盯著。


    第五日,又是深夜寂靜時分。隻是今日郡主府的下人們似乎睡的都比較早,不過酉時便早早熄了燈。


    整個宅子除了蟲鳴,再也聽不到任何響動。


    約莫覺得到了時間,許申的房門再次被打開。還是小心翼翼地來到了那個牆根處,接過那人遞過來的小瓷瓶。


    許申著急忙慌地服下,覺得心內那猶如火燒一般的感覺被壓了下去這才鬆了口氣。


    “事情辦的如何?”


    身子微微僵直,他要如何說非但沒有任何進展,還惹了許念不快?


    許申額頭冷汗都要下來了,突然靈光一閃,“這,隻憑我一個人我真的弄不了啊。我一個大男人,總不能,總不能無緣無故地進他們夫妻的院子吧。那許念肯,顧將軍也不肯啊。”


    許是覺得他的話有道理,黑衣人沉思片刻。“你放心,會有人來幫你。”


    他也不說是誰,隻撂下這一句話就直接離開了郡主府。所有人都沒注意到的時候,草叢裏蹲著的一人手指動了一下。


    一道光點沾在了那人身上,隨著他快速移動在空氣中劃出一道旁人看不出的銀線。


    顧湛二人等到許申迴了院子才起身,“要追上去嗎?”


    許念搖搖頭,拉著自家相公的手迴了院子,命人打了一盆清水過來,“太極八卦顯真跡,急急如律令!”


    劍指劃過平靜的水麵帶起層層波紋,不一會兒,原本清澈見底的水麵便展現出了他們倒影之外的景象。


    黑色的背景,想來那黑衣人還沒到他主子的地方。


    夫妻二人等了一會兒,才見著他從偏門而入,去了某個大戶人家的書房。


    一片絳紅色的衣角出現在他們的視線當中,再往上便是金絲腰帶,羊脂玉佩。那張臉同太子有三分相似。


    隻是比之他的正直,多了幾分邪魅在裏麵。


    “五皇子?”顧湛皺起眉頭,瞧著那人慵懶靠在太師椅上的模樣,實在難以將他跟那日和風細雨的人聯係在一起。


    許念驚訝抬頭,“這是五皇子?”


    難道他們先前都以為錯了,許申和趙金鳳都是五皇子派來的?


    “嗯。我那日去迎接他,在宮中見過他的模樣。隻是,跟現在可能有所出入。”


    那日進宮的人,月白色的衣衫。渾身上下除了玉佩是個好東西外,其他的跟一個藩王的身份根本都不搭。


    戰戰兢兢地像是鬆鼠一樣,莫說是抬頭直視皇帝,就連太子他也不敢多說兩句話。


    這跟先前那個意氣風發的五皇子不一樣,跟眼前這個邪魅狂狷的人更是天差地別。


    【或許將軍應該沒有聽過一個詞,叫黑化。】


    【這種應該就是小說裏描寫的終極反派,小白花便大灰狼吧。】


    “反派不反派的,他盯著我,難道我手上還有他要的武功秘籍嗎?”許念好笑的跟彈幕說話,搖搖頭把這個不切實際的想法趕出去。


    追蹤咒的效力不長,根本聽不到他們說什麽,水麵就再次恢複了平靜。


    命人將東西都撤下去,她揉了揉眉心。顧湛瞧著她這整日勞心費力的模樣實在是心疼的很,擁著人到了床邊。


    “你不必如此。不管他們怎麽鬥,一切都有我這個丈夫頂著。你隻需要安心快樂的生活就行。”


    他娶許念,是真心愛護喜歡。


    現在看著她為了自己去做那些之前並不擅長的勾心鬥角,虛與委蛇,心裏十分的不是滋味。


    許念卻不以為然,握住自家相公的手,“我沒事。咱們是夫妻,總要共進退,我就是覺得皇家明明都是親兄弟,卻還要手足相殘,各自為營。實在是讓人無法接受。”


    “睡吧,明日你不是還要上朝?”


    許申不知是等著那人的來信,還是那邊有了新的動向。總之他們等了許多天,沒等來他們來偷東西。


    反倒是將二皇子跟福康郡主的大婚給等來了。


    場麵自然隆重,比之太子跟蘇婉婷的差一點,卻比三皇子的好上不知道多少倍。


    大婚之後,本年的第一場圍獵便在皇帝的極力推崇下在南山皇家別院展開。


    天氣漸熱,蔣元清又開始了日複一日的咳嗽。臉色比之冬日,更顯蒼白,整個人就像是風中的樹葉,隨便一點兒動靜都能將他吹飛起來。


    皇帝感念他新婚,還是顧忌著他的身體。


    在蔣元清申請退出朝堂的奏折上沒有猶豫就寫了準字,五皇子卻是不知道用了什麽辦法。


    本來應該迴京述職之後就轉迴安陽的人,竟然就這麽留在了京中。甚至能夠上朝,議事。倒是讓太子一黨憂心忡忡。


    “再調養幾日,你這身體便能進行取蠱。”許念掐指算了算,“約莫就是五日之後,屆時我會過來。”


    這些時日,她毛筆字已經練的很好,“這些是需要的東西,你命人悄悄備下。”


    蔣元清伸手接過,天氣越是炎熱,他的臉色就越大差。小廝守在一邊,不停拍打著他的背部,臉上一片急切。


    若不是冬日裏許念的調養,隻怕現在連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多謝你了。若不是你,我這身體怕是根本撐不過今年。”


    “你說什麽呢?咱們是朋友,再者你如今是福康的丈夫,她也是我的朋友。我自然盡心竭力。”


    說著,許念收起自己的醫箱。


    剛剛走出去半步,又反身折迴來,“對了,這五日千萬不要行房事。不然於身體有虧,恐怕調養的時間會更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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