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憑你這樣的?”遠遠的,柳輕眉就看見了站立在縣主府門口的兩人,忽聽顧湛的話,一張臉嫉妒的扭曲,“顧將軍少年英才,京城不知多少貴女心悅的對象。憑你如何配與他永結秦晉之好?”


    她由著丫鬟扶下車,一雙玉臂想要攀上顧湛的肩膀卻被躲開。


    臉上的表情有一瞬間的僵硬,隨後便將這股氣撒在了許念身上,“縣主雖身份尊貴,但到底是平民出身。背後即無族人,也無兄長。這樣的身份在京城,能嫁一個侍郎公子都是高攀。”


    “如顧將軍這樣的,我勸縣主還是不要癡心妄想了。沒得讓人笑話!”


    “你!”


    許念就站在那裏,從柳輕眉出現之後她的表情就一直淡淡的。隻看兩人親密的模樣,她就想不出顧湛方才那句話到底是玩笑還是真心。


    一個將軍,輕易不讓人近身。就連身為未婚妻的蘇婉婷都得在他三步之外與其說話。


    柳輕眉如今跟他相隔不過半步的距離,肩並著肩。好一副佳偶天成的畫麵,有些刺眼,但許念不得不承認柳輕眉說的都是真話。


    她嘴角微微上揚,帶著笑意:“顧將軍抬愛了,我向來隻當顧將軍是至交好友。以後這樣的話還是不要說了,免得婉婷聽見,於我,於她都不是好事。”


    丞相府的馬車在這時也緩緩而來,瞧見已經探出頭來往這裏看的蘇牧。許念笑著點頭,同丞相夫婦二人打過招唿,在侍女的攙扶下上了蘇婉婷的馬車。


    車簾緩緩關閉,自始至終顧湛都沒有轉過頭來。


    待到馬車漸行漸遠,再也看不見那人的身影。許念嘴角一直保持的完美弧度,才漸漸落下來。


    眉眼失落,帶著一種黯然神傷的模樣。


    “阿湛哥哥,咱們也走吧,就要來不及了。”氣走了許念的柳輕眉很是得意,仿佛看不見顧湛黑沉的臉色,拽著人的衣袖撒嬌。


    顧大將軍掙開她的手,“柳小姐自重。福安縣主乃是皇上親封,正二品,這樣的身份在柳小姐眼裏都隻配一個侍郎公子。柳大人不過尚書,還是不要與在下靠的太近,以免惹人懷疑,壞了柳小姐的清譽。”


    他少有如此疾言厲色的模樣,這般對一個女子說話在外人聽來也實在是唐突且過分。


    小紅瞧不過眼,氣急敗壞的道:“將軍這般對我家小姐說話,可還有一點君子之風?”


    “顧湛從不是君子。”將軍大踏步上前解了馬匹,翻身坐上去,“柳小姐還是莫要對我有太多奢望。”


    皇宮的夜晚,燈火明亮。


    依著許念的身份,本應跟那些郡王家的小姐坐在一處。


    蔣明雲念在她剛剛身份提升,與人都不甚相熟,便特意將位置安排在了丞相府旁邊。


    皇後安排事情的動作停了一下,迴頭看過去,“陛下對於這個福安縣主,似乎格外關注?”


    蔣明雲闔眼,坐在龍椅上閉目眼神,“這小丫頭是個妙人,且救過朕的性命。所以便關照的多了些,主要是我覺得她像咱們家安慶,活潑伶俐。”


    這宮中,除了一個貴妃,還有一個不得寵成日與佛堂相伴的賢妃膝下皆有一子之外。


    其餘成年的孩子,比如四皇子,太子,甚至是安慶公主皆是皇後所生。剩下的,那些嬪妾的孩子如今不是尚在繈褓,便是牙牙學語。


    還有一個五皇子,母妃早早就難產去世,如今也是養在皇後身邊。


    “安慶那丫頭也常常跟我提起她,今日可要見見。”皇後聞言,臉上的笑容也愈發明顯。特意吩咐宮人將許念附近的燭火打的亮一些。


    於是,便有了如今,許念以及丞相府的人都坐在光影之中。盛裝打扮的二人熠熠生輝,宛如天神下凡。


    將下首所坐的一幹夫人小姐,比的黯然失色,沒有一絲光彩。


    顧湛坐在其中,眼神一直定定的看著那邊。麵無表情,心中不知是何滋味。


    酒過三巡,在皇帝的授意下,臣子還有各家貴女開始相互走動著敬酒,道賀。二皇子今日難得也在,沐浴在光中,臉色白的透明。


    卻還是身如鬆柏,步履緩慢地朝許念這邊走來,“早聞福安縣主大名,如今一見果然明眸皓齒,美如冠玉。”


    一個皇子,即便不受重視。但主動跟她搭話,也惹來了不少的目光。


    都在看戲。


    【這二皇子,長得也好看。】


    【他們古代皇室是不是有顏值要求?】


    “有沒有顏值要求我不知道。”許念頭疼的跟彈幕道,“我隻知道越美麗的東西,越危險。”


    端看麵前這人就明白,皇家的人哪有一個簡單的。就這麽看上去,病殃殃的模樣哪像是之前水幕之中,運籌帷幄,意氣風發的少年郎?


    心下警惕幾分,麵上卻也學會了不動聲色的許念淺然一笑,“二皇子殿下謬讚,民女之前便聽人提起過您,玉樹臨風,公子如玉。”


    二皇子名喚蔣元清,自生下來便說是體弱多病。其母賢妃又不得寵,在這皇城之中存在感最低。


    極少見人,便是見了也極少有人如許念這般禮數周全,表裏如一的恭敬。


    忍不住微微錯愕,隨即才反應過來。二人你一言我一語的這便就聊了起來,世家小姐朝這邊看,紛紛撇嘴。


    “你看看她,真是是個男人都想勾搭一下。顧將軍那裏行不通,便來找二皇子了。”


    京州府尹家的庶女嗤笑一聲,這種場合本不該她來,隻是家中嫡姐寬厚央不住她懇求,這才求了他家府尹老爹過來。


    本想著宮宴上,王公貴族家的公子眾多,若是能撈到一個貴妾,或者側妃也是好的。


    如今瞧著許念什麽都不用做,隻憑著一個縣主身份便有皇子上前搭話,可不就嫉妒的紅了眼?


    坐在她旁邊的嫡出大小姐,陳靈薇輕輕拍了她一下,“聽聞福安縣主是因為為人寬厚博愛,身懷異術才有此封號。想來大家都比較好奇吧,璿兒切不可再說什麽,免得落人話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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