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墨軒被送進去足足有一個小時的時間裏麵都沒人出來,蘇末哪也沒去,就貼在急救室的門上,等著裏麵的消息。


    沒一會,楚河也聞訊趕來。


    “jack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楚河急急的問jack,jack把事情略說了一遍。


    楚河聽完就揪緊了眉頭,“這麽看,蘇末的處置倒是也有道理。食堂的人很嫌疑。扣下來是對的。不過,這件事影響很大,不能傳出去。”


    jack點點頭,“嗯,這個我想琳達也會想到,她會吩咐下去封鎖消息的。”


    “那就好。哎,對了,墨軒他自己說什麽了沒有?”


    “沒有,總裁當時情況很不好,看的出來他很痛苦。”jack憂心道,頓了一會才又接上,“隻有最後被送進急救室的時候,他把我叫住,交代我,一定要照顧好蘇小姐。他還說……”


    “說什麽?”


    “說了二個字,拜托。”現在想起淩墨軒當時說這二個字時候的樣子,jack這心裏還很難受。


    他一直是淩墨軒的下屬,淩墨軒雖然平時也算平易近人,但是說話的時候冷腔冷調居多,用這種請求性的話,這還是第一次。


    能讓他用這樣語氣的,就說明……


    “看來他的情況真的不好。”


    jack想到了,楚河當然也想到了。淩墨軒的個性他很了解,那是個時時事事都能一手掌控的男人。


    而蘇末,那是他最在意的。


    他能在最緊要的關頭托付jack照顧蘇末,就說明他自己也意識到自己情況不好。


    楚河的心沉了又沉,抬眼看了門口的蘇末一眼,定定神走向她。


    “蘇末。”他喊了一聲,拍了拍她的肩膀。


    “別太擔心,墨軒不會有事的。”


    蘇末僵硬的迴頭,“你沒看到他的樣子。”


    淩墨軒進去時候的樣子,她想她這輩子都不會忘。


    痛,她從來都沒有見過他這麽痛過。


    “楚河,你知道嗎?他疼的把嘴唇都咬破了。他不是不能忍的人,你知道的。”


    她急的抓住楚河的胳膊,淚珠在眼中翻滾。


    楚河聽她這話,心裏也不好受。歎了一聲,將她扶住,“你別在這裏等著。過去坐一會。墨軒出來看到你這樣也不會放心。”


    他想把蘇末扶到一邊長凳上坐下,可蘇末卻突然掙脫了他。


    “不行,我就在這裏等他。”


    她又轉到了門口,就在這時候門開了。醫生急急的走了出來。


    蘇末慌忙揪住醫生的胳膊:“他怎麽樣了?”


    醫生停下,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楚河,“淩先生情況很不樂觀。初步判斷是中了毒。什麽毒還沒查出來。稍後會有結果。我們剛剛替他做了洗胃,但是已經有些毒素流進了血液裏,下麵還要進一步治療。”


    “中毒?”蘇末重複了一聲,透過門縫看了病床上的淩墨軒一眼。


    他那麽躺著,毫無生氣,身上還插了很多管子。旁邊各種她完全看不懂的機器閃著詭異的亮光。


    突然,她的身體一軟,斜斜的靠在了門上。


    “蘇末。”楚河緊張的喊了一聲,迴頭示意jack上前,“你先把她扶下去。”


    蘇末腦子裏都是病床上淩墨軒的樣子,人就像被抽空了筋骨一樣。


    但是,當jack伸手扶住她的時候,她立即又擋開了他的胳膊,“不用。我沒事。你們不用管我。該幹什麽幹什麽去。但是,不要再想把我拉開了。他沒好之前,我哪也不去。”


    蘇末的堅持,讓楚河和jack都沒法在說什麽。楚河隻好點點頭,示意jack隨她去。


    醫生跟楚河又說了幾句才離開。不過離開一會,他又帶了幾個人一頭紮進了急救室。


    這一進去,足足有三個小時都沒見裏麵有人出來。


    幾個小時裏,蘇末一直站在門口,連姿勢都沒有變過。就那麽站著,像一個木頭樁子。


    不知道過了多久,門才打開,淩墨軒被推出來。


    “墨軒。”蘇末焦急的喊了一聲,想靠近病床,身體卻因為保持一個姿勢太久了,稍稍一動,人就真的像木頭一樣直接倒了下去。


    楚河伸手扶住蘇末,知道蘇末不肯走,就一直扶著她跟著淩墨軒一起進了病房。


    “淩先生的情況暫時算是穩定下來了。幸好,他中毒的時間不長,血液裏雖然有些殘留現在也基本清除幹淨了。另外毒物成分分析報告也出來了,是一種氰化物,這種毒很厲害,依淩先生的情況,如果分量再多一點點,神仙都救不迴來了。”


    醫生將報告遞給楚河。楚河拿過來掃了一眼,麵色冷峻陰沉。


    “那他什麽時候能醒?”


    “這個不一定。快的話明天。慢的話二三天也會醒。不過沒事,這一點你們放心,他現在沒有生命危險。隻不過,毒素雖然清除了,後遺症的情況卻還要持續一段時間。畢竟劇毒物留在體內那麽長時間,對身體各器官也是有影響的。”


    醫生誠心告知,楚河眉頭又揪緊了一些,“後遺症?什麽後遺症?”


    醫生想了想,“這個不好說。每個中毒的患者表現不一樣。有的是神經係統,有的是腸胃係統。這要看淩先生自己的身體耐受能力如何了。但是你們也別太擔心,經過進一步的治療,這些症狀都會慢慢好轉的。總的來說,他還算很幸運的,攝入的量不多,身體抵抗能力也不錯。說實話,臨床我還見過隻攝入了一丁點,就沒搶救過來的患者。”


    楚河點點頭,道了一聲謝。轉迴來又將報告單遞給jack,“現在可以查查這個毒到底是怎麽來了的。我的意見也是食堂那些人。先從他們查起。你先迴公司處理這個事情。墨軒這邊,我看著。”


    “好。不過,蘇小姐這邊……”jack停頓了一下,鄭重的強調道:“你多留心。畢竟是總裁吩咐的。”


    “這我知道。你去吧。盡快把下毒的人找出來。否則留著個禍害在身邊,下次還不知道要出現什麽情況。”


    “嗯。”jack應了一聲,心情沉重的離開。


    病房裏,護士已經給淩墨軒掛好了吊水出去了。楚河看了一眼已經坐在病床邊的蘇末,歎了一口氣。


    然後他看了看冥:“我們出去吧。”


    冥點點頭,跟著他出來。二人也沒走遠,隻是坐在外麵的長凳上。


    “醫院這邊你還要多派幾個人來盯著。現在情況特殊,不能大意。”


    “我知道。”冥淡淡答應。


    楚河看著他沒有表情的臉,突然扯了扯唇,苦澀的笑了笑,“說實話。這麽多年了。我第一次見墨軒這樣。剛剛,他在急救室沒出來,我還挺怕的。”


    “他不會有事的。”


    冥臉上還是沒什麽反應,但是言語間卻透著堅定的信任。


    淩墨軒,自認識這個男人起,他就沒有被什麽真正的打敗過。所以,這一次,他一樣不會倒下去。


    楚河緊繃已久的心終於放鬆,扭頭看了房中一眼,才拍拍冥的肩膀。


    “這二天要辛苦你了。墨軒這邊自然不能放鬆,蘇末的情況也要留心。萬一她倒下了,等墨軒醒了也有我們好受。”


    他打趣,難得冥聽了這話,臉上也露出了一點笑意:“這我很清楚了。在m國的時候就知道了。”


    說到這裏,他的話竟然多了起來,“說實話,當初jack特地打電話給景城讓他一定要關照好這位蘇小姐的時候,我還覺得他小題大做。不過就是個女人,怎值得費那麽多心思。可是後來我知道是我想錯了。楚河,你能想象出來嗎?當時joyce派人在路上攔截我們的時候,總裁竟然眼皮都沒抬的就下了一個命令:幹掉他們。那是我第一次看他那麽狠。”


    楚河看著他,笑了笑:“因為太緊張,所以心狠。”


    “確實。”


    閑聊了二句,楚河站了起來“我得走了。公司那邊我還要去看看。這個時候不能自亂陣腳。”


    說完,他便走進病房對蘇末道:“我先迴公司了。有什麽事情給我打電話。另外,冥就在外麵,叫他也行。”


    “嗯。”蘇末隻應了一聲,目光絲毫也沒有離開過淩墨軒的臉。


    楚河沒再說什麽,轉身離去。將空間完全留給蘇末。


    蘇末看著神色蒼白毫無生氣的淩墨軒,目光哀戚卻沒有掉眼淚。


    淩墨軒說過,不喜歡她哭。不管什麽理由都不喜歡。所以,即便是真的心疼的想哭,她還是忍住了。


    幸好他沒事。如果他就這麽……


    她真的不敢想下去。此時的感覺就像她和淩墨軒剛開始那時候,那次他的航班失聯,她也是這樣心痛,這樣恐懼。


    不,應該說,這時候的感覺比那時候更強烈。


    那時候她隻是剛剛警覺自己喜歡這個男人,失去他的話,她很難受。


    而現在,他們相處了這麽久,中間發生了這麽多事。他們之間的感情早就不是當初那時候了。


    現在的情感比那時候深刻的多,所以,失去便成了生命中不可承受之重。


    她抓起淩墨軒的手,貼在自己臉頰上。


    “墨軒,你能感覺到我嗎?我在等你,早點醒過來好不好?”


    “剛才,我好害怕。真怕你進去之後就……墨軒,如果真是那樣,你說我該怎麽辦?”


    她低聲說著這些話。不知道淩墨軒能不能聽到,她隻想把心裏的感覺告訴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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