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過後,五人漫步迴山上的小道上,太陽還沒有下山,落日餘暉灑下,兩旁的木棉花豎立,我和吳清海兩個大男人跟著三個姑娘後麵,周圍路過的男生無不咬牙切齒。


    “哇,那個就是魂風城的冰霜女神,我去,居然真在南大上學,那個不是暗靈法師南宮樂嗎?”


    “還真是,不過三個都好漂亮啊,這腿這身材我靠,awsl。”


    “你得了吧,看到沒有她們三個後麵跟著的兩個sb了沒有,就那個看上去呆頭呆腦的那個,他就是輕衣齋招的男宿管。”


    隻見那個男生衝我齜牙咧嘴道:“我呸,狗賊,奪妻之恨不共戴天。”


    我扭頭擼起袖子:“你有種….”


    “算了…算了,你仔細聽,其實他在誇你呢。”吳清海攔住了我。


    返迴輕衣齋之後,朱姨跟我說有一個房間熱水器壞了,校工也下班了就讓我扛上工具跟著她上8樓去修東西,這一層基本都是學醫的,因為南大醫科是本科碩士連讀,所以學校特批了一層給醫學院。


    到了第一個房間,門口朱姨倒是毫不避諱掏出鑰匙打開了房門,她低頭開鎖道:“蕭賀,沒事,這些女孩子很多都在外麵醫院實習,現在這個點人不多,你動作麻溜點。”


    我屏住唿吸如同進了大觀園一般,用螺絲刀和扳手憑借大學四年練就的動手能力,很快便選好了熱水器,調試了一下水溫再檢查了一遍,看沒有漏水的地方,提著工具箱從浴室走了出來。


    卻發現朱姨已經不在房間,我四處張望了一下,突然目光落在一張集體照上,靠近一張寫字桌舉起相框仔細查看了起來。


    這張集體照上,拍攝時間是四年前,背景是在山下,而在這些醫學院合影的男女背後的路人中,模模糊糊停留了一個身影,看不清楚麵容,而讓我一眼而駐足的原因,是因為這個人居然是蕭兩旺。


    我有些不敢相信,從相框裏取出照片,仔細分辨,我很篤定這就是那個老頭,一身唐裝模模糊糊但依稀可以分辨,拿出手機拍下照片,將東西複原後偏開始按動電梯返迴一層。


    電梯開門,朱姨手裏拿著東西:“哎喲,蕭賀你弄完了嗎?“


    我則有些心不在焉:“嗯,搞定了朱姨,您這是?“


    “哦,住你對麵那個小丫頭這兩天太鬧騰,樓上有學生投訴,所有我就上去跟她們說一下,你姨我知道,你肯定是不方便說的。“


    我默默點頭,快步坐到前台電腦前,快速查看著手機那張疑似蕭兩旺的照片,大腦一片混亂,四年前我還在讀大二的時候,這老頭就曾秘密到訪過南大,即使吳清海之前說過林南天和老頭是故交,但顯然事情並沒有那麽簡單。


    那麽當時老頭為什麽會出現在南大呢,如果因為我,可是他又失蹤了這麽多年為什麽四年前不忽然出現在這裏。


    心裏反複思考著這些問題,舉起手機撥通了吳清海的號碼,電話那頭隻聽見沉重的關門聲,吳清海似乎沒有上線:“怎麽了?蕭賀,你怎麽突然打我電話。”


    我一改往常的態度,正色道:“老吳,你能不能幫我安排見老頭一麵?”


    他有些不解,試探性想從我嘴裏打探點什麽:“你怎麽了?忽然變了個人一樣。”


    沒有迴答他的問題,又重複了一遍請求:“能不能讓我跟那個老頭見一麵。”


    吳清海沒有說話,而是沉默了一會兒,說道:“沒問題,但是這需要時間安排,據我所知,他現在人並不在本市。”


    得到一個肯定的答複之後,我也沒有急於交代什麽,隻是道了句感謝:“嗯,那請你幫我安排一下吧。”


    掛斷電話之後,我深深吐了一口氣,心頭布上了一層迷霧,每分每秒我都覺得如坐針氈,沒過久門口,吳清海不知道什麽時候便在那裏,腳上的藍色拖鞋都沒有來得及換,那鏡片後麵的雙眼直勾勾地望著我,下一秒他從口袋裏摸出手機給我來了條微信。


    “我看你有心事,你要不要出去走走,小雪我替你看著。”


    我道了句謝,起身走出了輕衣齋,沒有與他對話,吳清海似乎也非常懂我,也沒有上來搭茬就靜靜地望著二樓林傲雪的宿舍窗口一言不發。


    不知道走了過久,以前熟悉的校園依舊,每一條道路依舊活在我的記憶裏,一抬頭,鬼使神差般來到一座古樸的蘇州園林式建築門口,上麵掛著用篆書寫著致悅二字。


    走進昔日的道館,自動化的感應門緩緩拉開,我呆呆站在原地,沒有向前邁出一步,轉身走到來時的台階上,眨眼間,眼見就會浮現著衝天的火光,耳畔迴響著悠長地警笛聲、火焰抖動的聲音。


    站在不遠處,在望向致悅道館,之前心裏所有不快和負麵情緒此刻早已蕩然無存,留下的隻有悲傷與緬懷。


    124特大縱火案的案情曆曆在目,沐霜就是在這場事故中去世的,後來勘察現場,並沒有發現沐霜,從那兒之後,我便離開了向陽支隊,和杜興旺下海創辦了賀興,很多時候我並不甘心結果是這樣,但是我從來沒有放棄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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