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就覺得人命關天嘛。一著急忘了報警了。”
黎夜望著左淩，眼神無辜極了。
左淩抿了下唇，被氣的不輕。
“如果你出點什麽事，或者你失手殺了這個女人，這個案子的性質就變了。即便你是見義勇為，法律是不管你這些的，哪怕給你減刑，你也是要坐牢的你知道嗎！”
黎夜想辯解什麽，頓了頓，他看了一下左淩的眼神，最後認慫：“知道知道。”
“不過，要是你的話，你會衝上去嗎？”黎夜反問著她。
左淩毫不猶豫：“我會。”
“你這就是雙標了啊。”黎夜沒想到她這麽理直氣壯。
左淩皺眉，手指在桌上敲了敲，語氣嚴肅認真：“我既然穿了這身警服，一天是警察，一輩子就是警察。我和你不一樣，我衝上去，無論結果如何，那是我的職責。”
黎夜：“……”
“你可能忘了，我並不是今天才穿上這身警服的，早在十年前，這身警服就已經穿在我身上了。我學了四年刑偵，一就算當了六年多的偵探，也不能否認我畢業於警校，從踏入警校大門那一刻起，我就是警察。”
這是不可否認的事實。
所以她去救人和黎夜去救人，性質完全不同。哪怕她失手殺了兇手，和黎夜失手殺了兇手，性質都是完全不一樣的。
黎夜乖乖的點頭，不和她杠，“好吧好吧，我錯了。”
畢竟他也說不過她。
這件事，其實現在仔細一想，他的確做錯了，人這麽多，他應該提前通知誰一下才對。
“這個案子結了吧，你什麽時候迴雲城啊。”黎夜笑著問她。
左淩低頭記著筆錄，懶得搭理他，“還早。”
“晚上還要不要一起吃飯呀。”
“你自己吃吧。”
黎夜撇了撇嘴，伸手拉了拉她藍色襯衣的袖子，小聲道：“我今天也受了驚嚇的，你都不安慰我一下，一直在兇我。”
“……”聞言，左淩拿著筆的手頓了頓，她長舒了一口氣，在末尾簽上自己的名字後，又把文件轉到他麵前：“簽個字。”
“我真的知道錯了……”
左淩冷漠的看著他，手指在文件上一敲：“簽字。”
“還有，手。”
說著，左淩垂眸掃了一眼他已經握住自己手腕的爪子。
“好吧。”黎夜訕訕的收迴手，挺直了腰板，恢複正常。
拿起筆，他還能感覺到筆杆上她留下的餘溫。這筆是左淩自己的，不是警局的，他認識，左淩一般都會隨身攜帶。
她從來都沒有給別人用過這支筆，旁邊有簽字筆她也沒有拿，而是把這支鋼筆遞給他。
見狀，黎夜笑了笑，老老實實的在上麵寫著自己的名字。
左淩坐在他對麵，看到他笑，也有些莫名其妙。
簽完字，黎夜把文件還給她，包括那支筆。
左淩沒有再看內容，直接合上文件放在一邊，把鋼筆放進了口袋裏，望著他，她一本正經的再次開口：“我再重申一遍。”
“以後有事，第一時間報警，或者拍照取證，如果可以，去的時候拉上個同伴也行。見義勇為我們提倡，但是，不要弄巧成拙。同時也要注意自身的安全。救人是好事，但是別傷到自己。”
黎夜雖然覺得左淩有點囉嗦，但是也知道她嚇得不輕，也是在關心自己。
看著連連點頭的黎夜，左淩歎了口氣，也不知道他聽進去多少。
起身，她拿著文件往外走，黎夜趕緊跟上。
“你幾點下班呀。”
“你想吃什麽，我定個餐廳？”
“你別這麽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
左淩無奈的轉過身子，看著黎夜，“不是我公事公辦，我現在就是在工作。而且，今天剛抓到兇手，也不確定幾點可以休息。你要是沒地方去，就去我的房間待會兒。這是房卡。”左淩把口袋裏的房卡遞給黎夜。
“餓了你就先去吃，不用等我。”
左淩補充了一句。
黎夜看著麵前的房卡，點頭接過來，頓了頓，他又道：“你給我遞房卡的時候像極了愛情。”
左淩：“……”
……
黎夜並沒有走，因為還有一些事情需要他的配合。現在兇手還在醫院，也不清楚什麽時候可以迴來。
左淩和蘇岸萬向雲開完會出來，就見黎夜趴在休息室的桌上睡著了。
左淩腳步頓住，見狀，蘇岸和萬向雲朝著裏麵看過去，見黎夜在，兩人自覺的噤聲，怕打擾到黎夜。
抿了下唇，她道：“大家都辛苦了，向雲叫點吃的，我報銷。”
“好嘞。”萬向雲笑著應下。
蘇岸跟著萬向雲在沙發上坐下，左淩把身上的警服外套脫下來搭在黎夜身上。
她骨架小，衣服也小，搭在黎夜身上看起來還有些滑稽。黎夜睡得有點熟，沒被吵醒。
萬向雲點的外賣很快就到了。
幾個人中午都還沒吃飯，看到外賣確實都餓的不行了。
左淩掰開一次性的筷子，對萬向雲說道：“打電話和尤東尤西說一下，讓他們也叫個外賣吃。我報銷，別餓壞了。”
“嗯嗯。”萬向雲點頭。
尤東和尤西現在正在醫院，看著兇手，專案組每個組都派了人守在那。本來是尤東和萬向雲去守，但是萬向雲臨時被換了下來。不過這也是左淩的意思。
她能感覺到尤家這對雙胞胎兄弟之間有點隔閡。本來兩個人應該很親才對，雙胞胎的感情應該更好。但是這一對兄弟，誰都看不上誰一樣。蘇岸說他和尤西一個寢室，還沒見過尤西和他哥哥一起出現過。兩人關係貌似很不好。
也正是因為這樣，左淩想給這兩個兄弟多一點的單獨相處的機會，畢竟親兄弟嘛，就算不想承認，那一層的血緣關係也還是擺在那裏了。
有什麽事情說開了就好了。
萬向雲電話打出去，尤東接的很快，萬向雲把左淩的話說了一遍，那邊的尤東嘻嘻哈哈的應下。
萬向雲掛了電話，拿著筷子吃著炒飯。
……
醫院裏，尤東掛了電話，看了看對麵的尤西，說道：“教授讓我們去吃飯。”
尤西沒看他，“你自己去吃吧，我不餓。”
“……我去醫院食堂打兩份飯好了。”尤東起身，拿著手機往外走。
尤東本來想著叫個外賣什麽的，後知後覺他才發現他從來沒下載過這一類的軟件，這東西對他們警校生根本沒有用。
而且醫院的食堂也不遠。
他也不嬌氣，不挑食，食堂有什麽他就吃什麽，實在不行，買兩個泡麵迴來。
尤東迴來的很快，迴來的時候還碰到了其他專案組吃飯迴來的人。
幾人一起迴了病房，進去之後才發現病房裏已經空了。不僅床上的人不見了，尤西還有其他兩個守著的警員也都不見了。
地上的椅子也是倒著的。
尤東心裏咯噔一下，趕緊往外跑。
他出去的時候正好撞上一個護士。“你們可算迴來了！剛剛有人中了一槍！已經被送進急診室了。其他兩個警察去追那個女人了！”
聞聲，尤東一愣，“誰中槍了？是不是和我長得一樣的……”
“不是他。”護士擺擺手，“是另一個，長得高高瘦瘦的，有點黑的，被打了一槍肩膀。”
尤東鬆了一口氣。
剩下的警員有的去了手術室，有的去調監控。
尤東一邊打著電話，一邊小跑著下樓。
尤西那邊的電話遲遲沒有人接聽。尤東趕緊停下腳步問後麵的其他專案組的人，有沒有另一個人的電話。
“你等等，我在打了！”那人迴了一句。
幾個人都跑的氣喘籲籲的，誰都很急。
人在他們眼皮子底下跑了，還打傷了人，這是他們的失職。
“醫生不是說這女人明天才醒嗎？怎麽我們就出去吃個飯十幾分鍾的功夫，人就溜了。”有人在小聲罵了一句。
尤東接著等待的功夫，趕緊給萬向雲打了電話過去。
那邊萬向雲也剛吃完飯。正準備躺在沙發上休息一會兒呢，手機就響了。他手機鈴聲之前打開忘了調靜音，這一響，一屋子的人都聽到了，自然黎夜也被吵醒了。
“是我。”萬向雲開口。
尤東言簡意賅：“出事了，開免提，讓教授聽。”
聞言，萬向雲瞪大了眼睛，一邊開著免提一邊對一旁的左淩說道：“教授尤東那邊出事了！”
坐在椅子上抱著胳膊正在小憩的左淩瞬間睜開眼睛。
“教授，是這樣的。剛剛我們出去吃飯，病房留下了三個人看著兇手，醫生說那個兇手明天才會醒，我去食堂打飯用了十分鍾左右，尤西和其他兩名警員留下來看著人。我迴來的時候，他們就不見了。”
“護士說，那個兇手用槍打傷了一名警察，不過不是要害。尤西和剩下的警察去追兇手了。但是我打不通尤西的電話，另一名警察還在聯係中。”
左淩起身往沙發那邊走，沉聲問：“監控調了嗎？”
“已經在調了。”
“那個女人受著傷跑是跑不了多遠的。我們現在過去。監控出來第一時間發給我。”
“是。”
電話掛斷，左淩看了一眼剛剛睡醒，正在盯著自己發呆的黎夜，無奈的勾了下唇，把他身上的外套拿了下來穿在身上，一邊對他道：“你迴酒店睡，有什麽事找蘇宇照顧你。他在電視台這個時候應該忙完後續工作了。我這邊有點事，要出去了。你自己早點迴酒店，注意安全。”
黎夜看著她，握了一下她的手，“你也是。”
“你對我說的話自己也掂量一下，我在酒店等你。你迴來第一時間給我發個消息。”說不擔心是假的。剛剛電話裏的人說了什麽，他也聽到了。
“嗯。”左淩點頭。
左淩三人還沒到醫院，就又接到了尤東的電話，“教授，那個兇手搶了一輛車往郊區逃了。尤西和另一個兄弟開車去追了。剛剛另一個兄弟的電話打通了，他說那個兇手綁架了一個孩子作為人質，為了孩子的安全，尤西作為人質換迴了那個孩子。現在孩子是安全的，那個女人帶著尤西逃了，上山了。”
“那個兄弟還在追。他說兇手身上有一把槍。”
“具體位置發過來，我們馬上過去。”
“好！”尤東應了一聲。
掛斷電話之前，左淩和尤東說了一句：“你不用擔心。我帶你們怎麽來的，就會怎麽帶你們迴去。有我在，你放心，我不會讓你們四個出事的。”
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尤東坐在車裏當即紅了眼眶。他因為害怕，連車都是讓其他人開的。
左淩能聽到尤東小聲的抽泣聲，“教授，我就這麽一個弟弟了。我除了他就什麽都沒有了。我不求我能好好的迴去，我就希望他可以好好的。他比我優秀，什麽都比我好，他不能有事啊。”
左淩喉嚨上下滾了滾，緩緩吐出一個字：“好。”
電話掛斷，左淩望著窗外長舒了一口氣。
因為電話時開著免提的，所以蘇岸和萬向雲也聽到了尤東的話。
萬向雲抿了抿唇，說道：“教授。尤東家裏情況特殊。他們兩個上高三的時候，父親就去世了，母親當年生他們的時候就走了。
他們兩個兄弟，尤西從小學習就好，尤東從小就是半吊子。他們父親去世後，尤東作為哥哥就撐起這個家了。但是他們家裏沒什麽錢，尤西自己考上的重點高中，學費很貴，尤東上的是普通高中，兩人不在一起。
尤東高三那年就瞞著住校的尤西經常逃課，為了給尤西賺學費，他真的什麽活都幹過，一天掙三十塊錢，他都高興的不得了，因為這可以夠尤西幾天的飯錢了。”
“後來尤西知道這件事，就和他吵了一架。他們兩個都想考警校的，當初尤東想過放棄，高考都不想參加了。最後是尤西逼著他去的，尤西說尤東要是考不上警校，他也就不去了。”
“尤西的成績非常好，是老師重點培養的對象，都指望著他能成為當年的理科狀元呢。”
“後來兩人就一起熬過最後一年，一起考上了警校。隻不過兩人之間有了點隔閡。尤西一直覺得尤東太為他著想了。”
黎夜望著左淩，眼神無辜極了。
左淩抿了下唇，被氣的不輕。
“如果你出點什麽事，或者你失手殺了這個女人，這個案子的性質就變了。即便你是見義勇為，法律是不管你這些的，哪怕給你減刑，你也是要坐牢的你知道嗎！”
黎夜想辯解什麽，頓了頓，他看了一下左淩的眼神，最後認慫：“知道知道。”
“不過，要是你的話，你會衝上去嗎？”黎夜反問著她。
左淩毫不猶豫：“我會。”
“你這就是雙標了啊。”黎夜沒想到她這麽理直氣壯。
左淩皺眉，手指在桌上敲了敲，語氣嚴肅認真：“我既然穿了這身警服，一天是警察，一輩子就是警察。我和你不一樣，我衝上去，無論結果如何，那是我的職責。”
黎夜：“……”
“你可能忘了，我並不是今天才穿上這身警服的，早在十年前，這身警服就已經穿在我身上了。我學了四年刑偵，一就算當了六年多的偵探，也不能否認我畢業於警校，從踏入警校大門那一刻起，我就是警察。”
這是不可否認的事實。
所以她去救人和黎夜去救人，性質完全不同。哪怕她失手殺了兇手，和黎夜失手殺了兇手，性質都是完全不一樣的。
黎夜乖乖的點頭，不和她杠，“好吧好吧，我錯了。”
畢竟他也說不過她。
這件事，其實現在仔細一想，他的確做錯了，人這麽多，他應該提前通知誰一下才對。
“這個案子結了吧，你什麽時候迴雲城啊。”黎夜笑著問她。
左淩低頭記著筆錄，懶得搭理他，“還早。”
“晚上還要不要一起吃飯呀。”
“你自己吃吧。”
黎夜撇了撇嘴，伸手拉了拉她藍色襯衣的袖子，小聲道：“我今天也受了驚嚇的，你都不安慰我一下，一直在兇我。”
“……”聞言，左淩拿著筆的手頓了頓，她長舒了一口氣，在末尾簽上自己的名字後，又把文件轉到他麵前：“簽個字。”
“我真的知道錯了……”
左淩冷漠的看著他，手指在文件上一敲：“簽字。”
“還有，手。”
說著，左淩垂眸掃了一眼他已經握住自己手腕的爪子。
“好吧。”黎夜訕訕的收迴手，挺直了腰板，恢複正常。
拿起筆，他還能感覺到筆杆上她留下的餘溫。這筆是左淩自己的，不是警局的，他認識，左淩一般都會隨身攜帶。
她從來都沒有給別人用過這支筆，旁邊有簽字筆她也沒有拿，而是把這支鋼筆遞給他。
見狀，黎夜笑了笑，老老實實的在上麵寫著自己的名字。
左淩坐在他對麵，看到他笑，也有些莫名其妙。
簽完字，黎夜把文件還給她，包括那支筆。
左淩沒有再看內容，直接合上文件放在一邊，把鋼筆放進了口袋裏，望著他，她一本正經的再次開口：“我再重申一遍。”
“以後有事，第一時間報警，或者拍照取證，如果可以，去的時候拉上個同伴也行。見義勇為我們提倡，但是，不要弄巧成拙。同時也要注意自身的安全。救人是好事，但是別傷到自己。”
黎夜雖然覺得左淩有點囉嗦，但是也知道她嚇得不輕，也是在關心自己。
看著連連點頭的黎夜，左淩歎了口氣，也不知道他聽進去多少。
起身，她拿著文件往外走，黎夜趕緊跟上。
“你幾點下班呀。”
“你想吃什麽，我定個餐廳？”
“你別這麽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
左淩無奈的轉過身子，看著黎夜，“不是我公事公辦，我現在就是在工作。而且，今天剛抓到兇手，也不確定幾點可以休息。你要是沒地方去，就去我的房間待會兒。這是房卡。”左淩把口袋裏的房卡遞給黎夜。
“餓了你就先去吃，不用等我。”
左淩補充了一句。
黎夜看著麵前的房卡，點頭接過來，頓了頓，他又道：“你給我遞房卡的時候像極了愛情。”
左淩：“……”
……
黎夜並沒有走，因為還有一些事情需要他的配合。現在兇手還在醫院，也不清楚什麽時候可以迴來。
左淩和蘇岸萬向雲開完會出來，就見黎夜趴在休息室的桌上睡著了。
左淩腳步頓住，見狀，蘇岸和萬向雲朝著裏麵看過去，見黎夜在，兩人自覺的噤聲，怕打擾到黎夜。
抿了下唇，她道：“大家都辛苦了，向雲叫點吃的，我報銷。”
“好嘞。”萬向雲笑著應下。
蘇岸跟著萬向雲在沙發上坐下，左淩把身上的警服外套脫下來搭在黎夜身上。
她骨架小，衣服也小，搭在黎夜身上看起來還有些滑稽。黎夜睡得有點熟，沒被吵醒。
萬向雲點的外賣很快就到了。
幾個人中午都還沒吃飯，看到外賣確實都餓的不行了。
左淩掰開一次性的筷子，對萬向雲說道：“打電話和尤東尤西說一下，讓他們也叫個外賣吃。我報銷，別餓壞了。”
“嗯嗯。”萬向雲點頭。
尤東和尤西現在正在醫院，看著兇手，專案組每個組都派了人守在那。本來是尤東和萬向雲去守，但是萬向雲臨時被換了下來。不過這也是左淩的意思。
她能感覺到尤家這對雙胞胎兄弟之間有點隔閡。本來兩個人應該很親才對，雙胞胎的感情應該更好。但是這一對兄弟，誰都看不上誰一樣。蘇岸說他和尤西一個寢室，還沒見過尤西和他哥哥一起出現過。兩人關係貌似很不好。
也正是因為這樣，左淩想給這兩個兄弟多一點的單獨相處的機會，畢竟親兄弟嘛，就算不想承認，那一層的血緣關係也還是擺在那裏了。
有什麽事情說開了就好了。
萬向雲電話打出去，尤東接的很快，萬向雲把左淩的話說了一遍，那邊的尤東嘻嘻哈哈的應下。
萬向雲掛了電話，拿著筷子吃著炒飯。
……
醫院裏，尤東掛了電話，看了看對麵的尤西，說道：“教授讓我們去吃飯。”
尤西沒看他，“你自己去吃吧，我不餓。”
“……我去醫院食堂打兩份飯好了。”尤東起身，拿著手機往外走。
尤東本來想著叫個外賣什麽的，後知後覺他才發現他從來沒下載過這一類的軟件，這東西對他們警校生根本沒有用。
而且醫院的食堂也不遠。
他也不嬌氣，不挑食，食堂有什麽他就吃什麽，實在不行，買兩個泡麵迴來。
尤東迴來的很快，迴來的時候還碰到了其他專案組吃飯迴來的人。
幾人一起迴了病房，進去之後才發現病房裏已經空了。不僅床上的人不見了，尤西還有其他兩個守著的警員也都不見了。
地上的椅子也是倒著的。
尤東心裏咯噔一下，趕緊往外跑。
他出去的時候正好撞上一個護士。“你們可算迴來了！剛剛有人中了一槍！已經被送進急診室了。其他兩個警察去追那個女人了！”
聞聲，尤東一愣，“誰中槍了？是不是和我長得一樣的……”
“不是他。”護士擺擺手，“是另一個，長得高高瘦瘦的，有點黑的，被打了一槍肩膀。”
尤東鬆了一口氣。
剩下的警員有的去了手術室，有的去調監控。
尤東一邊打著電話，一邊小跑著下樓。
尤西那邊的電話遲遲沒有人接聽。尤東趕緊停下腳步問後麵的其他專案組的人，有沒有另一個人的電話。
“你等等，我在打了！”那人迴了一句。
幾個人都跑的氣喘籲籲的，誰都很急。
人在他們眼皮子底下跑了，還打傷了人，這是他們的失職。
“醫生不是說這女人明天才醒嗎？怎麽我們就出去吃個飯十幾分鍾的功夫，人就溜了。”有人在小聲罵了一句。
尤東接著等待的功夫，趕緊給萬向雲打了電話過去。
那邊萬向雲也剛吃完飯。正準備躺在沙發上休息一會兒呢，手機就響了。他手機鈴聲之前打開忘了調靜音，這一響，一屋子的人都聽到了，自然黎夜也被吵醒了。
“是我。”萬向雲開口。
尤東言簡意賅：“出事了，開免提，讓教授聽。”
聞言，萬向雲瞪大了眼睛，一邊開著免提一邊對一旁的左淩說道：“教授尤東那邊出事了！”
坐在椅子上抱著胳膊正在小憩的左淩瞬間睜開眼睛。
“教授，是這樣的。剛剛我們出去吃飯，病房留下了三個人看著兇手，醫生說那個兇手明天才會醒，我去食堂打飯用了十分鍾左右，尤西和其他兩名警員留下來看著人。我迴來的時候，他們就不見了。”
“護士說，那個兇手用槍打傷了一名警察，不過不是要害。尤西和剩下的警察去追兇手了。但是我打不通尤西的電話，另一名警察還在聯係中。”
左淩起身往沙發那邊走，沉聲問：“監控調了嗎？”
“已經在調了。”
“那個女人受著傷跑是跑不了多遠的。我們現在過去。監控出來第一時間發給我。”
“是。”
電話掛斷，左淩看了一眼剛剛睡醒，正在盯著自己發呆的黎夜，無奈的勾了下唇，把他身上的外套拿了下來穿在身上，一邊對他道：“你迴酒店睡，有什麽事找蘇宇照顧你。他在電視台這個時候應該忙完後續工作了。我這邊有點事，要出去了。你自己早點迴酒店，注意安全。”
黎夜看著她，握了一下她的手，“你也是。”
“你對我說的話自己也掂量一下，我在酒店等你。你迴來第一時間給我發個消息。”說不擔心是假的。剛剛電話裏的人說了什麽，他也聽到了。
“嗯。”左淩點頭。
左淩三人還沒到醫院，就又接到了尤東的電話，“教授，那個兇手搶了一輛車往郊區逃了。尤西和另一個兄弟開車去追了。剛剛另一個兄弟的電話打通了，他說那個兇手綁架了一個孩子作為人質，為了孩子的安全，尤西作為人質換迴了那個孩子。現在孩子是安全的，那個女人帶著尤西逃了，上山了。”
“那個兄弟還在追。他說兇手身上有一把槍。”
“具體位置發過來，我們馬上過去。”
“好！”尤東應了一聲。
掛斷電話之前，左淩和尤東說了一句：“你不用擔心。我帶你們怎麽來的，就會怎麽帶你們迴去。有我在，你放心，我不會讓你們四個出事的。”
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尤東坐在車裏當即紅了眼眶。他因為害怕，連車都是讓其他人開的。
左淩能聽到尤東小聲的抽泣聲，“教授，我就這麽一個弟弟了。我除了他就什麽都沒有了。我不求我能好好的迴去，我就希望他可以好好的。他比我優秀，什麽都比我好，他不能有事啊。”
左淩喉嚨上下滾了滾，緩緩吐出一個字：“好。”
電話掛斷，左淩望著窗外長舒了一口氣。
因為電話時開著免提的，所以蘇岸和萬向雲也聽到了尤東的話。
萬向雲抿了抿唇，說道：“教授。尤東家裏情況特殊。他們兩個上高三的時候，父親就去世了，母親當年生他們的時候就走了。
他們兩個兄弟，尤西從小學習就好，尤東從小就是半吊子。他們父親去世後，尤東作為哥哥就撐起這個家了。但是他們家裏沒什麽錢，尤西自己考上的重點高中，學費很貴，尤東上的是普通高中，兩人不在一起。
尤東高三那年就瞞著住校的尤西經常逃課，為了給尤西賺學費，他真的什麽活都幹過，一天掙三十塊錢，他都高興的不得了，因為這可以夠尤西幾天的飯錢了。”
“後來尤西知道這件事，就和他吵了一架。他們兩個都想考警校的，當初尤東想過放棄，高考都不想參加了。最後是尤西逼著他去的，尤西說尤東要是考不上警校，他也就不去了。”
“尤西的成績非常好，是老師重點培養的對象，都指望著他能成為當年的理科狀元呢。”
“後來兩人就一起熬過最後一年，一起考上了警校。隻不過兩人之間有了點隔閡。尤西一直覺得尤東太為他著想了。”